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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非法途径-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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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一个月。
  “您可以说一个基本数吗?
  “人民币一个亿到二个亿。”
  “没有一个准数?”
  “那就要看菩萨给我什么运道了。”
  言罢,他们两个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傍晚,雷学文和淡君来到嘉陵江边。望着被落日余辉染色的江面,他一时竟忘记了自己来干什么。
  已经有一年多没去登山了,这些时日,太多的事务和突然发生的变故使他无暇再前往他心神所向的圣地。
  作为一个银行家,在平时,思维全被金融那些死板的数据所占据,心机更要如履薄冰似地经营着自己创造的那个王国,所以,前往耸立在世界之颠的那些巍峨山峰,让自然的险境来置换内心的穷途,其实是一种无比美妙的放松,是一种脱胎换骨般的灵魂的借寓和升华。
  眼前,没有高大雪峰,只是一条大江,也让他有了片刻的舒驰。
  旁边站着比他要年轻得多的谈君。
  望着眼前这个如大哥的忘年之交,只有他才最能体会他此时的心境。两人是在攀登四川省境内的四姑娘山的最高峰时认识的。
  谈君永远不会忘记,被银狐引发雪崩后,他已经绝望,已经认定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就在他的意识已经要被窒息和寒冷慢慢融化时,他听到了一种哚哚的声音,那声音听来仿佛来自天堂。过了没多久,他的视网膜变得明亮一些了,瞳孔开始伸缩,视线逐渐聚焦。
  兄弟,再坚持一会儿,我来了!
  他听到了这个声音,随后慢慢感到压迫在身上的重力在减轻,最后,遮住脸的雪片松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戴着风雪帽,已经摘去了风镜的脸。他的嘴唇上虽然沾了些许雪片,那撮黑色的胡子却分外刺目。
  银狐——
  不知为什么,他僵凝的脑海里飘出了这个念头。
  雷学文经过二十多分钟的不断刨凿,终于把他从雪堆地下救了出来。
  可以想象,在这6000千公尺的山峰上,每走一步都要停住几分钟,喘息不下上百次,他却要用铁铲刨出深埋在三公尺下的一个生命,需要多大的力量和信念?更重要的是那种感天动地的友爱之情!
  任何时候,只要雷学文需要,他可以把自己的命毫不迟疑的献上。
  此刻,谈君把一个登山包从车上提了出来,放在地上后,他把拉链打开,里边全是钻石劳力士,雷达,帝驼等名贵手表还有各种大小的纯金动物塑像,金币,白金戒指、项链,翡翠、玛瑙等等。雷学文一示意,谈君提起包走到江边,毫无表情地把那些金银细软一样一样的扔向江心。雷学文静静地看着,对这些财富的消失,心如止水。随后,他拿出手机拨号。
  “老黄,我,学文。你的东西处理干净了没有?”
  片刻才传来黄有恒的声音:“噢,我正在处理。”
  雷学文一听他这口气,显然感觉到他对这种巨大的舍弃很有些抵触。他加重了语气:“老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当然知道。”
  “记住,一定不要送到亲戚家,不要给他人托管,千万不要拿到其他银行去保管,更不能存。现金一定要找地方烧掉!”
  说完,他关机和谈君上了车,从嘉陵江边消失。
  黄有恒家布置得虽然很奢华,但却透出一种俗不可耐的味儿。此刻,他正和老婆刘孟彬正从家里的各个角落启出一大捆一大捆票面崭新的现金。
  刘孟彬:“真不觉得,都三百多万了。”
  黄有恒非常惋惜地:“都是连号的,崭新的现金!
  他拿着一大叠在嘴上亲吻了一下。
  刘孟彬心痛无比:“能不烧吗?多可惜呀!你就是什么都听老雷的!”
  黄有恒摇头道:“这一次我不会全听他的,这样,这180万你去存放进工商银行对外出租的私人保险柜里。要送远一点,最好不要在本市,干脆送到西川去。”
  刘孟彬说:“那这些剩下的呢?
  黄有恒呆呆地看着,到底还是痛下了决心:“是得处理一些,太多了。来把这些分成三包,好提出去。”
  他找了三个旅行包来装这些现金,两包40万,一包50万。
  刘孟彬还是心痛:“都烧掉呀?”
  黄有恒阴沉地:“烧!”
  刘孟彬乘他不注意从一包里赶紧偷了四万块出来,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深夜11点,黄有恒开车来到距市区八十公里的龙池森林,他下了车,把一个包从车上提下,四下观察片刻,然后往包上泼下一瓶汽油,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那包顿时窜起阴绿的火苗,渐渐熊烈起来。
  他瞪着眼,心里一阵阵发痛。颤颤兢兢用命换来的这些钱,居然就这样化成一片青烟?他张大嘴真想大哭,干涩的喉咙却仿佛被什么堵住,根本发不出音来。
  火燃大了,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你在干什么!”
  黄有恒被吓得一个激灵,久久的不敢回头看。一个巡山的林业警察照着手电从深黑中走了出来。
  “你怎么敢在禁火区用火?!”他快步走过来用脚把火堆踏灭,弯腰捡起一张没有烧完的钞票,用电筒照射着辨认:“哎,你烧的这好象是真的钱?”
  黄有恒赶快一把抢过:“什么真钱,是我自己做的冥钱,今天是我的父亲二十周年忌日,我特地从远处赶来给他烧点纸。你不知道,他原来也是你们这个林场的职工。”
  林业警察不相信,说烧纸哪里有深夜到山上来烧的,黄有恒解释说他父亲也是林业警察,晚上巡山的时候被毒蛇咬了中毒而死的。那个警察说自己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这事,黄有恒说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那时还在穿开裆裤。
  林业警察再瞅他一眼:“你赶快走吧,这里严禁烟火。”
  黄有恒收拾起自己的包就要走,林业警察却又要他等等,他一惊,以为发现自己什么了,对方却说得交罚款100元。他赶快从裤兜里掏出100元钱给了他,然后风快地溜走了。
  车又上了路,还有两包钱没处理,黄有恒一时寻思不到合适的地点。下雨了,雨刮器发出让他心烦的声响。
  汽车灯光里出现了一个大的牌子:升中水库禁区。
  黄有恒脑子里灵光一现,他把车驶上小路,几分钟后来到水库边。车停了,他把灯熄灭,本来想把两包现金全部提出来,结果太重,就只提了一个包爬上水库。他在大坝上四下看了看,找来几块石头放进现金包里,使劲的把包扔了下去,入水时发出咚地一声响。突然远处好像有人走来其实那是他的幻觉,但生性胆怯的他以为真是有人来了,赶紧跳下水坝逃走。
  黎明。雨已经停了,天边出现了一屡曙光。在山野中转了大半夜也没扔出最后一个钱袋的黄有恒在车上睡着了,他被一辆过往的车辆吵醒。他揉揉双眼,回头看着车上的那一包现金。发动汽车向城里驶去。
  他的车经过城郊的一个居民区,只见一个收垃圾的老妇人拖着一辆破旧的垃圾车在肮脏的角落中拾垃圾,他突然有了主意,把车开过停下,然后提起包下了车,向那边走去。老妇人埋着头在拾垃圾,他悄悄走到她的垃圾车前,将旅行包放进去。然后转身走开。他躲到一边等了几分钟,看见那个妇人走回推车的时候发现了包,她惊讶地四下看看,然后突然飞也似地推起车跑开。
  他心里一笑,这飞来的50万元钱她绝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两天后,他接到雷学文的电话马上到游泳池去见他。因为是早春,游泳池空寂无人。停车坪里,雷学文和黄有恒的两辆车同时驶来,它们相向而停。雷学文问黄有恒是怎么处理钱的,黄有恒就讲了。雷学文一听就黑了脸:“糊涂糊涂!你怎么用这种烧的方式?!还有,你居然扔到水库里面,这水库里的水是死水,东西迟早会冒出来的!最笨的是胆敢把一大包现金扔给了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太!真是的……嗨!要出事!一定要出事!
  黄有恒嘟哝着:“谁捡到了这么大一笔钱会去报告?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雷学文两眼冒火:“高兴?!老黄呀老黄,你就是书生气太重!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承受力,对她那样的人来说500块,5000块,最多50000块那是世界上最真实的巨额财富!面对50万现金,她会傻掉了的!她会发疯的!,她不相信这是上帝给她的好运,她那低贱的劣根性甚至让她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黄有恒还辨道:“那谁知道是我扔的?”
  雷学文直摇头:“我问你?这些钞票你是不是常常在家里把玩?”
  黄有恒不敢回答。
  “我问你是不是?这很重要!”
  “是。”
  “知道吗,钞票上有你的指纹!”
  “人人都在摸钞票,指纹又不止我一个人的!”
  “你呀你,平时太不关心警方的侦破状况了!”
  雷学文黑着脸告诉他,那些钞票都是些没有开封的崭新票面,能有多少别人的指纹?再说,钞票上面肯定还有本银行的封签!简直就是在告诉天下人,这些钱是你黄有恒扔的,肯定会出事的。见他吓得脸色发白,又告诉他,现在分行开始对他们的业务进行前所未有的干预,这就说明了国家审计署查帐过后,对他们28亿承兑汇票的情况和银信拍卖行近2亿的烂帐问题的反映是敏感的,应该有更大的动作,肯定还要司法介入!
  “你是老大,你是头,什么事情都是你一支笔,承兑汇票和银信的政策都是你在制定,我只是你的副手,只是副行长,我只是执行和服从你的命令而已!”
  雷学文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看着他:“怎么,这个时候就翻脸不认人啦?”
  “我只是说了事实。”
  “挪用巨额资金到股市去炒股亏损好几千万,把你女儿宁宁送到英国去留学,并大量的通过夏平转移资金到女儿的名下也是听从我的命令?!”
  “我、我、我这只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一直以为你忠厚,老实可靠,没想到变起脸来这么快!我怕什么,我没有给自己兜里放一分钱,而你到是要好好的为自己的女儿想一想!”
  说完,他掉头上了轿车,谈君一轰油门,轿车飞驰而去。
  黄有恒的逆变使雷学文感觉有些事要亡羊补牢,立即约齐晓康在兰天云海洗浴中心碰头。齐晓康是支行下属企业银信拍卖行的副总经理,是黄有恒的副手。但两人从来水火不容。他仗着雷学文给他撑腰,一向不听黄有恒的话。
  雷学文与齐晓康见了面,但他对黄有恒的气还没有消:“战争还没有开始,自己的阵营就先乱了起来,这是兵家最忌讳的事情也是中国人不团结注定要被人欺负的必然性。我对他也是看走了眼,认为他老实可靠,97年顶住上面关于他年龄大的压力提拔了他,没有想到他这么不仁,在他身上我深切的体会到了‘恩可生怨’的道理!”
  “你要他把钱给我们处理就不会出现这个局面了。”
  “他为什么要找夏平那样的人给自己洗钱?这就是他的小肚鸡肠他对我不信任!你要他把现金给你,他会以为我们想要端他的锅呢。”
  “哼,不可理喻,越想就越气,他反倒愿意去信任一个吃‘尿泡饭’的人!”
  “他有畏权心理,在他看来一个曾经当过厅长秘书的政府官员是可信任的。”
  齐晓康说不该为了黄有恒去杀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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