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帝-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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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统治者的眼光视这些人“身为大臣,而向出身微贱之人俯首拜跪”,不成国体,著传旨严行申饬。《清高宗实录》,卷129,10~11页。但是,转到第二年三月,“直陈无隐”的仲永檀进一步密奏,指出这是一起重大的官员贪污案件,提督鄂善受贿至万金(自认白银千两),侍郎吴家骐亦曾得俞姓银二千五百两,等等。乾隆开始不大相信仲永檀所奏是实,经过命怡亲王,和亲王,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徐本,尚书讷亲、来保等人按治得实,终于将鄂善处死,许秉义论罪如律,许王猷、吴家骐、陈浩被革职。《清史稿?仲永檀传》,卷306;《清高宗实录》,卷140,17~19页。贪污的问题是严重的,总的来看,乾隆初期惩处贪官污吏也是雷厉风行的,这表现在:
1。从重惩处受贿的高级官员。乾隆元年(1736年),刑部尚书傅鼐向商人王慎德借银两千两,尚书乃当朝一品大官,俸禄优厚,分明是索贿,王慎德因此不借,傅鼐家人仗势要求非借不可,王慎德只好屈服,答应借给两千五百两银子。案发后傅鼐被处以革职纳赎。《清史列传?傅鼐传》,卷15;《清高宗实录》,卷24,10~11页。三年,工部尚书赵宏恩接受许登瀛馈赠银两,事发后大学士九卿按惯例议处革职罪,以为乾隆能从轻发落,因为“恩出自上”,向来如此。岂料乾隆反以为太轻,将赵宏恩依议革职后,还令其自备行李路费,前往西北军营效力,并警告众大臣,“当各自儆省,以赵宏恩为戒”《清高宗实录》,卷72,21~22页。。五年,川陕总督鄂弥达被查出在广东任职期间,听任家人勾结琼州知府袁安煜贪污银上万两,乾隆将鄂弥达革职之外,又因鄂弥达曾在他面前说袁安煜好话,严重失职,特令把袁安煜应赔退贪污银两数,“著鄂弥达照数另赔一倍,以示罚惩”《消高宗实录》,卷114,22页。。六年,山西巡抚喀尔吉善疏参学政喀尔钦贿卖文武生员,并买有夫之妇为妾,在当地声名狼藉;布政使萨哈谅科派属员,重收入库尾银,库吏禁止,萨哈谅竟斥责库吏胆小,请求将二人革职。乾隆决定从严办理,“交与三法司,从重定拟,以昭炯戒”。是年七月,萨哈谅因贪赃一千六百余两被处绞监候,喀尔钦则被处死。以上据《清高宗实录》,卷138~146,有关此案之记载。
2.从重处理狡猾抵赖转移财产之人。浙江巡抚卢焯在任内广收贿赂,“凡委署知县,俱有馈送,以缺之大小,为数之多寡”。嘉兴县知县阎沛年送给卢焯白银两千两,卢焯就立即将其提升为通判。六年(1741年),嘉兴府相乡县有一富户汪姓子弟为分家产,贿赂知府杨景震银三万两,又托杨景震转送卢焯银五万两,引起物议。闽浙总督德沛遂派人调查此事,卢焯见事不妙,采取恶人先告状的办法,首先题参杨景震,又参劾湖州府乌程县革职闲居道员费谦流轻信诬奸,其幕客得银五百两一事,企图混淆视听,转移舆论。乾隆派总督德沛、副都统旺扎尔审理此案。由于德沛等人立功心切,进行威逼,布政使吕守曾自杀,案内要犯杖死数人,又造伪证,把几十件皮绵衣服送到卢焯家,舆论大哗,卢焯的部下趁机鼓动数百人上街闹事,“要求释放卢巡抚,推倒副都统衙门鼓亭栅门”。乾隆不为这种假象迷惑,他一方面严厉批评德沛等人严刑逼供的过激做法,同时要求德沛等人继续追查。《清高宗实录》,卷155,24~25页。终于将卢焯、杨景震等人受贿事实一一查清,判卢焯绞监候。后来卢焯将全部赃款退还,按规定可以免于处罚,乾隆仍将其发往北路军台效力。
乾隆十一年(1746年),江南河道总督白钟山被揭发贪污河工银数万两。白钟山非常诡诈,办案人员查封了他在北京的住宅,连搜出白银加上房产合计不过几千两,罪名似乎不成立。乾隆指示此案负责者吉庆扩大线索,务须追回赃款,并限定日期,必须了结。吉庆将调查范围由北京扩大到安徽,结果查出“有淮北商人程致中收存白钟山银二万两。又程致中女婿汪绍衣在清江开当铺,收存白钟山银四万两。又商人程容德收存白钟山银二万两。又商人程迁益代存白钟山银二万两,代为生运”。仅在盐商手中就存有十万两之巨,原来白钟山是个大贪官,他的赃款全部被没收,只是因为他有兴修水利长技,因此免其一死,被派往治河工地充役。《清高宗实录》,卷270,24~26页;《清史稿?白钟山传》,卷310。
3.从严惩处州县官亏空钱粮案件。清朝初期地方办公费用不足,特别遇有兴兵打仗,谒陵祭祖,秋狝围猎或水利工程等重大开支时,常令地方官设法办理。所谓设法不外乎两种,或预征百姓,或挪用公款,结果经常是寅吃卯粮,连年财政赤字,当时称之为“钱粮亏空”。其中地方官借办理公务之机,上下其手,侵吞公款,成为钱粮亏空的重要原因,为此,雍正朝曾严迫亏空,很多地方官因此被抄没家私抵补亏空。乾隆继位后,为从根本上杜绝钱粮亏空、澄清吏治,规定凡有军国大事,一律动用国库钱粮,以防止地方官假公济私,亏空钱粮。然而,乾隆十年前后,各州县官员亏空钱粮之事不断发生。而各地方督抚并不认真清查,甚至对亏空州县官员多加庇护,乾隆不得不采取如下几个办法给予惩治。
居安思危惩贪除奸:严惩贪官(2)
办法之一是恢复上司分赔之例。乾隆九年(1744年),山西浑源知州刘廷诏于八月初六被参革,第二天就病逝,留下大笔亏空。显然其上级有意纵容,知道刘廷诏必死无疑,才将其亏空揭发,倚仗朝廷不能向死人算账要钱,企图因此一笔勾销。乾隆回忆起雍正年间有属员亏空,上司分赔之例,由于奉行严苛,上下知所畏惧,此类案甚少,近年此例不行,所以贪风复炽,因此他虽然不得不放过刘廷诏,却宣布“刘廷诏未完亏空银两米谷,著该上司巡抚以下分赔,并传谕各督抚知之”《清高宗实录》,卷289,30~31页。。十二年,江西巡抚开泰题参万安知县马淇瑞侵亏案件,“据称该府于十一月内盘查,并无短少”。马淇瑞丁忧离任,距盘查不及半年时间,该县竟查出亏空五千多两。事情很清楚,知府“明知挪借掩饰,转令自行弥补”。没想到马淇瑞丁忧必须离任,已无法遮盖才提出参劾。乾隆命令到马淇瑞原籍追查,如马淇瑞不能补完,则由开泰等人赔补。谕令以后凡遇这类情况,一律依此办理。《清高宗实录》,卷292,9~10页。
办法之二是修改侵贪条例。直隶涿州知州张德荣,贪赃枉法罪恶多端,按律应处斩首。但张德荣任内亏空银两数目很大,按处理亏空条例规定,亏空银两若没有补足,应留待下一年处理。乾隆审理此案时,感到如此规定很不合理,“未完者转得邀缓决之恩,而全完者反抵于法,则侵欺之犯,惟以托欠帑项为幸免之计,谁复将亏空之项完补?如此科断,殊非惩贪之意”。乾隆特将侵贪条例修改,规定自乾隆十二年起,再宽限三年,凡亏空银粮之案犯必须补足亏额,否则按律治罪,表明他决心“欲惩一儆百,以息贪风”《清高宗实录》,卷298,7~8页。。
办法之三是坚决镇压以身试法者。乾隆十二年修改侵贪条例后,全国各地贪风多少有些好转,钱粮亏空案件也减少许多。虽然这年底陕西省曾将李铭盘、吴浩、丁棻三个亏空案件列入报请死刑案内,乾隆认为侵蚀毕竟与贪污有区别,法外施仁,又给他们一年期限令其完补。于是州县官们错误地以为乾隆仅是说说而已,仍旧置若罔闻,大肆侵吞国帑,甚至宁愿杀头也不肯交出公款。云南的戴朝冠,手段十分恶劣,把库银运回原籍购买房屋土地,“且恃年逾七十,冀得瘐死了事,刘樵侵蚀多至累万,而伊子且携资捐纳”。乾隆大声疾呼,“此等劣员,多留一日则民多受一日之残,国多受一日之蠹”,“是锧一日未加,则侵贪一日不止”。从这年十月起,凡侵贪官员逾限未完列入情实(即证据无误)者一律立即斩首。《清高宗实录》,卷349,13~17页。十四年,戴朝冠、刘樵、荣大成、臧根嵩等人都被杀头。
居安思危惩贪除奸:打击朋党(1)
在中国历史上,统治集团中产生朋党现象至少已有两千年了。汉、唐、宋、明都有,宋朝欧阳修为此而写过《朋党论》。及至清朝,也是始终存在,特别是由于经济和政治利害关系不同,朋党斗争非常激烈。顺治末曾对满汉大学士等提出严重警告:“但能力绝党私,始可倾心委托,历代人臣植党,因之遂致乱亡。”《清世祖实录》,卷135,15页。但是,清朝的朋党并未因此绝迹,其后的康熙朝,朋党屡禁不止。康熙四十年(1701年),也是对大学士们,康熙帝借推举人才之机,感慨地说:“朕听政四十余年,观尔诸臣保奏,皆各为其党。尔等致位宰辅,皆有可否人才之责,朕凡咨访人才,当以实对。”《清圣祖实录》,卷205,17页。鳌拜、明珠、余国柱等都是康熙朝以朋党著称的人物。
乾隆的父亲雍正在位时,曾不遗余力地反对大臣结党干政。雍正二年(1724年),他也写了一篇《朋党论》,或称《御制朋党论》,向诸王、贝勒、公、满汉文武大臣官员等宣称:“朕即位后,于初御门听政日,即面谕诸王文武大臣,谆谆以朋党为戒,今一年以来,此风犹未尽除。”“朕今御制朋党论一篇颁示,尔等须洗心涤虑,详玩熟体,如自信素不予朋党者,则当益加勉励;如或不能自保,则当痛改前非,务期君臣一德一心,同好恶,公是非,断不可存门户之见。”雍正的《御制朋党论》,中心思想是强调高度的君主专制主义,痛斥臣民结党营私,认为一切朋党都是对君主的挑战。他说:“朕惟天尊地卑,而君臣之分定。为人臣者,义当惟知有君,惟知有君,则其情团结不可解,而能与君同好恶,夫是之谓一德一心而上下交。”指责朋党之害就是“乃有心怀二三,不能与君同好恶,以至于上下之情睽,而尊卑之分逆”。雍正对欧阳修的《朋党论》极为不满,文中指斥欧阳修《朋党论》中的“君子以同道为朋”说,认为“君子无朋,惟小人则有之”。换句话说,无论君子、小人均不该同道为朋。杨启樵在《雍正帝及其密折制度研究》一书中,特别指出此点值得注意。按着欧阳修的看法,可以有两种朋党,一种是君子的,另一种是小人的,君子的可以存在,小人的应该取缔。而雍正的看法是,凡是结为朋党的都是小人,他说欧阳修所谓的“君子以同道为朋”的那个“道”,亦是小人之道,欧阳修之论只能为小人结为朋党作掩护,实际是没有那种君子的朋党的,甚至说“设修在今日而为此论,朕必饬之以正其惑”以上雍正发动禁止朋党的言论及《御制朋党论》,均见《清世宗实录》,卷22,11~19页。。
为了禁止朋党,雍正一朝屡兴大狱,如允禩、允禟案,隆科多案,年羹尧案,以及查嗣庭、谢济世、陆生楠案,虽然各有所指,案件具体内容不同,有时也有其他的名称,如文字狱等,但共同点就是他们又都是在禁止朋党的名义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