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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千年一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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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被针扎了似地自床上弹起来,瞪大眼惊叫了一声“述爷?”随即干笑道;“您怎地又,来了?” 
老人张开眼,板紧的脸上似有怒意,眼中却尽是喜色,“老奴若不来,少主还有命在么?” 
柳淳按着胸膛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种治病的功夫耗损过大,辛苦您了!” 
“这种程度的损耗,老奴还吃得消!”述爷透了口气,语含欣慰,“只要少主愿随老奴回去,老奴就是拼尽这一身修为,也必要保少主平安……” 
“一个月!”柳淳突兀地打断他,语调突然变得异常生硬,“没有药,以您的修为,最多只能压制一个月。” 
老人面色骤变,盯了他一阵,才沉声道:“不管怎样,我也不会任你再去胡闹!”见柳淳一脸不屑,又淡淡续道:“我封了你的内息。你那点小伎俩就省省吧!” 
“啊?”柳淳叫出声来。默察之下,果然是内息尚在,却无法汇聚。“封息之术?”他苦笑道:“述爷,您当我是犯人么?”这封息之术原是天露宫中用来惩戒门人的手段,非精通者不得擅用,否则稍有差池,被施术者便是武技尽失的下场。 
“再歇一天,我们就动身。”老人只应了一句,便闭了眼不再理他。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过了片刻,述爷却突然觉得不妥。太静了,柳淳可不该是这样安静的小子。他张眼去看,果见柳淳正盘膝坐在床边,苍白脸孔上正有一片异红浮动不休。他竟是在硬提内息冲撞封禁之术。 
老人急冲到床前,狠狠拍开少年互抵的双掌:“硬解封断是要伤损经脉的,你不要命了么?” 
柳淳透了口浊气,抬眼笑了笑,喘息道:“劳烦您了!”口气却一点都不见歉意。老人皱皱眉,也不说话,只管抬手抵上他胸膛,以真气替他导顺内息。 
之前为柳淳治病时精力损耗过大,此时就更觉吃力,几息之间,老人脸上便已满是汗水。柳淳目光闪了闪,又轻声道:“对不起,述爷。对不起!”他的语气有些古怪,述爷微微一愣,却就在此时,少年突地伸手扣住他腕脉,左手点指他胸口檀中。沛然真气登时脱出老人掌控,自腕脉处泄出,沿少年体内贯去。 
不过眨眼间,真气已于柳淳体内兜转数圈。就见他脸色变幻,眉间大有痛色,手下却毫不放松,一双眼更是愈发明亮。老人这时才明白那声“对不起”的真正含意——原来刚刚只是假相,柳淳真正要的,是借他的内力来打通封断,重开内息。 
可这种借他人之力强解的法子虽能很快脱缚,却要比自解封断更为伤身!你怎地这般执拗啊?述爷暗憾,却苦于被真气回循之力牵制而脱不得身。正急着,身上力道陡泄,脚下一软,便朝前直撞过去。 
柳淳伸手扶住老人,顺势点过他胸前穴位,然后让其靠坐在床边。他利落地跳下地,立正身子,朝老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对不起,阿淳又骗您了!下回不敢了!若再犯,任您随意处置!”他一脸浑不在意的轻快笑容,又抱拳深深一礼,便转身跑掉了。 
哪里还会有下回!老人闭上眼,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似的难受。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在离开南疆时,述爷就已经知道了,可他还是想试着扭转。就像二十几年前,他也曾试着阻止的那场爱情一样。 
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忽又听门被“砰”地推了开,柳淳的声音自门前传来:“忘了问,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述爷先是一喜,随即却是悚然一惊,“自然是听见你与人交手之声寻到的!”老人故作镇定地道。“为何要问这个?” 
“哦!”柳淳点点头,转身又走掉了,丝毫没发现述爷陡然变得灰败的脸色。 

天虽已黑漆漆的,但申时未过,也还算不得晚上。清晨时下的雪到了下午掺进了细雨,纷纷扬扬的,一直到天黑也未停。这会儿,整个小镇都拢进了一层晕黄的光线里。街路泥泞不堪,滑溜溜的难以落脚。柳淳出了客栈,沿街而行,转了两个弯,就看见了商号簇新的琉瓦在灯下映出的闪光。 
院门前仍挤满了人,不过比前一日见时更吵闹了许多。据说今天收购要早结,而明天的收购则是最后一天,所以人们都拼命在往前挤。就见宅门大敞着,几盏大油纸灯下,众伙计里外忙个不停。门内有个人撑了伞站定,身形高大,却是柳南庭在盯着。宅院旁便是那夜走过的街道,此时正有人来往,不见阵法发动的迹象。 
柳淳挤进人群,溜入那条街,往前行了一段后,算算已过了正堂的位置,便停下来退进墙体的阴影里。这片街上人不多,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呆立在墙下的少年。左右探看了片刻,他脚下轻点,烟似地飘过墙头,落地后便即溜进墙下阴影,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 
这座三进的大宅是由前后主宅及之间的两栋侧宅组成。大户人家会将侧宅辟出用做仓库,而柳淳所藏身之处,也正是在柳家存放皮货的侧宅附近。此时便听宅内一片忙乱,大概是在搬运货物。 
见左右无人,柳淳伏低身子往后宅溜去,经过一条短廊时,能看见中庭通亮的灯火,许多伙计来回奔跑忙碌。不在中庭,那便是后院了,或者,宅子里面?闪念间已到了后宅,只见二楼灯火通亮,有人影晃动,一楼却是暗着的。他溜到一扇窗下,听出室内无人,便推开窗钻了进去。 
借着灯光,却发现室内竟只有个大土堆,再无其他。柳淳大感好奇,绕着土堆转了一圈后,恍然明白他们建这大宅,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好将掘出的泥土都在堆在空房间里。 
房间没有门,只有个象征性的门框,外面是昏暗的走廊,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道。 
柳淳正要出去,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的震感,耳边依稀有“哗啦”一声闷响,然后是某处有人低低惊呼,随即就见走廊尽处几点灯火匆匆掠过。灯光消失的方向该是某个房间,但柳淳看不见更多的光亮。这时又有一盏灯自那个方向跑出来,隐隐传来呼喊声道:“快去喊三爷进来……又塌了……”之后便听见中庭处传来一阵微弱的混乱。过了片刻,又几点灯光一闪而入,有柳南庭不耐烦的声音道:“早晚得把房子搞塌……” 
见那些灯光一律是去往后院的,柳淳便溜进对面房间,稍稍开了窗往外看。就见这后宅背面果然有片房与其相连,那房子极矮,不过半丈来高,没有窗户,只有贴着地面部分有数个长方形孔洞射出细微的光线。看样子,这矮房根本是建在地下的。 
柳淳屏息听了片刻,便跳到院中伏身朝那矮宅掠去。 

到了近处,才发现只是为了遮掩一个极大的方坑而搭的棚子。方坑深达两丈左右,长宽与棚子相当,底部正中挖有一个倾斜向下的洞穴,洞口左右搭建有简单的木架。架上挂着灯,连同周遭坑壁上的油灯,将底下映得通亮。洞内有人在搬运伤者和废土,沿着一条向左直抵宅门的斜坡不停进出。柳南庭站在斜坡一边,满脸不耐烦。与他一同的还有四人,当中一个青袍老者站在坑道入口处,正探头往洞内瞧,另三人目光不是瞧着洞口便是来回扫视进入的仆人,神情颇复杂。 
柳淳看出这四人都是江湖人,单凭其衣着与气度,大约还是些有名望的。想必昨夜在暗处偷袭自己的,就是他们中的某个。却不知这么样几个人,聚在这漠北荒冷之地偷偷摸摸地凿洞,究竟是想干什么! 
正自猜测,忽听底下柳南庭语气不善地道:“半月里就塌了三次,是不是要把我家的伙计都砸光才算完?”柳淳忙收敛了神思,重又靠到窗前往下细看。 
“怎么,三爷莫不是认为我等故意为之?”说话的中年人短衣装扮,斜眼看着柳南庭,一张长脸神情阴笃,“这等难事本就不该是寻常伙计来做。三爷且莫忘了当初可是你家大爷主动寻来,说愿提供一切以达成此行的!当然,话说回来,当年若非你家九丫头那般不知耻……” 
“李衍!”柳南庭怒吼,“你再……”“行了行了,知道你们都急。挺大的人,总为这点旧事吵嚷,羞也不羞?”旁边那青袍老者抬头出声喝止,他面目方正,虽年纪不轻了,举止间却仍透着不容小视的气魄。“且先回房,再想办法也不迟!”老人重重吐了口气,似不愿夹在那两人中央,转身朝出口行去。 
“这二十年之期还有几日便到了头,那魔宫的小主子必是为此而来。我真有些担心能否成事了!”另一个穿蓝锦袍的人看着那洞微微叹息。旁边棕色长袍的大汉斜了他一眼,不满道:“你怎地总是如此?缩头缩脑,没甚出息!”也不理对方脸上怒色,大汉转头向那老者道:“弋老您还有什么打算没?” 
“打算?”那老者已走到出口,这时转脸斜了四人一眼,冷声道:“呵,这倒是我一直想问你们的。你们几个心里又是怎么打算的?如此大的事,竟都指望老夫一人想法子?这难道是弋某自家之事?定计盟誓时,一个比一个说得好听,什么为保中原武林免遭魔宫侵袭,什么为了江湖正道,哈!亏得行事隐秘,不然被江湖同道看见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竖了这么一面明晃晃的旗子,实在只是为了聚在此处为些沉年旧事吵架,岂不笑掉大牙!江湖道义?武林正气?哼!”他重重一吐气,看也不看四人,转身走掉了。 
那四人似是极忌惮这老者,被他如此挖苦抢白后,却都不敢反驳,讷讷地彼此看了看,也依次离开了。 

棚子下只剩几个伙计在清理坑道,柳淳坐起来,靠在木板墙上发愣。 
这几人对话的中心,亦即他们来此的目的,显然就是这所谓的“二十年之期”。身为天露宫少主,柳淳是知道这件事的。那是二十年前,他的父亲重渊舍弃了天露少主之位,与柳南玉隐居异地,使得天露宫的传承突然间出了空缺——天露宫所信奉之异族神明有古训警示,宫主承位20年后,便要终生侍神,终生不得再离南疆半步,一切事宜需交由继位者处理,等等——如此,没了继位的少主,自也是没有了可以统领教众前往中原的人。天露宫主迫不得派人暗中联系中原武盟其时的数名执掌人,与其达成协议,约定二十年之内互不侵犯。 
柳淳很是明白这背后两方暗藏的心思:天露宫要借这二十年时间重新寻找并培养继承者,而中原武林也需要时间重振声势再作联合。如今二十年之期将至,天露宫主的苦心已注然是又毁了,那么,中原武林众人所要的目的,可否达成了?柳淳不知道,若不是刚刚听那几人提及,他根本也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于他来说,这本就是无关的事情。且不管他们是否是为了这二十年之期而来的,单看这些大人物此刻所做之事,柳淳就觉得好笑得紧了。难道在这离南疆迢迢数千里距离的图南山里挖一个洞,就能解决掉令他们又恨又惧的天露宫,重拾他们的“正气”么? 
简至荒唐至极。 
柳淳拍拍裤子站起来,心想只要他们挖的不是“仙人径”,那么不管他们是要找宝藏或是别的什么,自己都不必再查下去了。他挠挠头,转身准备离开,脑中却忽地一凛:自己从没见过“仙人径”,怎么竟会知道他们挖的不是“仙人径”?! 
“往哪儿走?”蓦地一声断喝在耳边炸了开,柳淳被震得激凌了一下,自惊惑中回过神来,顿觉沉厚掌风扑面而至,便急敛了心神侧身让开,右手骈指回点向那人小臂。 
那人应变却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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