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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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我在整理,先问我:“小兄弟,《太上感应篇》买来没有?”
我敷衍道:“哎呀,书厂说没有了,脱销了,那本书很早就没有印刷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惋惜地说。
“看你累的满头大汗的,我来帮你吧。”
“王奶奶,您息着,可别累坏了。”
“恩,你怎么知道我姓王啊?”她有些惊讶,“上次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姓王啊?”
她的记忆力不错,老是老,但是毫不含糊。
“赵叔叔告诉我的,就是书店的老板。”
“哦,原来是这样。我帮你吧,闲着我会闷得慌,再说又不是累人的活。”
在王奶奶的帮助下终于快把书整理完了。
“哟,小兄弟,快看,这本书怎么少了好几页?”她递给我一本书,全英文版的。
“对啊,怎么会少几页呢?”我纳闷道。俄而,我想到了邹景,对,就是那个家伙,在这里耍的时候,他说自己肚子疼,问我一下厕所在哪里,就慌慌张张地拿了一本书去上厕所,那个杂毛,可乐的帐还没有算呐!
“小兄弟,不用担心,我来把这本书给你买了吧。”老奶奶说道,看了一下书的价钱。“48。9”于是就塞给我50快,说:“不用找了。”
我嘴里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呢?”却没有阻止她把钱塞进我兜里。
这可是我的第一笔生意啊,感谢主。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小兄弟,我走了,再见。”王奶奶说完就离开了。
我道了声:“再见,慢走!”就目送她消失在枣子巷。心里涌起一阵感激之情。
第二天下午,我又看见了她——她说过周六和周日会来跟我一起聊天的。聊天是相互的,但是更多的时候是我在听她讲。她给我讲以前这里有只野猪般大小的猎狗,一次上山打猎,一口气咬死了五只野兔,有时还给我讲鬼故事,大概就是宋定伯捉鬼之类的翻版,不过我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第12章 绰号的历史
高中的记忆就是这样展开的,像一幅有生命的画卷,在脑海中慢慢打开,苏醒,焕发,灿烂,枯萎,一个又一个周期的循环,以天为单位,以周为单位,以月为单位,以季为单位地循环。在这样的轮转中,一些事情难免模糊,毕竟要要把这么长的东西一圈一圈按记忆展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时我感觉很累,在这样的记忆里转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哦。
譬如“龙二”与“太阳”的绰号起源时间就无从考证了。虽然时间有点混乱,但是如果不把它交代清楚的话,下面的事情就无从谈起,就像连锁反应中一环,如果一环没有衔接好的话,那么整个小说,整个世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甚至是整个世界都要改变。
首先来介绍一下我们年级情况:这个年级有十二班级,其规模之庞大是我在农村时无法想象的。其中我们二班和隔壁的一班是姊妹班,同为学校的希望之班,集中了全学校的精英人才,也集中了学校很多拥有优秀称号的教师。虽然号称“姊妹班”,老师相同,课程安排进度相同,学生质量相同,但是两个班一直暗暗较劲。
一班的班主任脑门很亮,头发早就秃成了撒哈拉,军训的期间他就常和我班的班主任一起来监督我们的情况,在炙热的太阳下,他的脑袋俨然一面镜子,明晃晃的,像个圆圆的太阳,于是他就得了一个很有气势的绰号——“太阳”。而我们的班主任则毫无特点,只知道他姓龙,因为没有典型特征或把柄抓在我们手上,于是我们一直苦于给他取绰号,直到有一天我们在过道里看见龙老师拍了一下光头,叫了声:“太阳。”而太阳则以“龙老二”反唇相讥。于是“龙二”的绰号便在学校里广为流传。
第13章 老人
当我洗脚的时候,时间随我的洗脚水流进厕所;当我在写作业的时候,时间随墨水注入书本;当我跟张娴在揶揄太阳的时候,时间淹没在我们的笑声中;当我们寝室在开“卧谈会”的时候,时间仍然大步向前。无论怎么努力,也挽不住时间的脚步,许多人就把时间提炼成记忆,有的将它讲述,有的将它尘封。老太太就讲它们向我讲述,绘声绘色的把它呈现给我。每到周六,周日下午,她几乎都来,当然也不是每次都喋喋不休,偶尔她拿些苹果之类的东西给我吃,还亲自帮我削皮。
每次我都要目送她离开了,一次我看见她的背影融化在夕阳里,蓦然感觉她成了枣子巷的一部分——生与斯死于斯,抑或是枣子巷成了她的部分,她死之后或许只有极少部分人记住她,但是枣子巷会记住她,在地球没有毁灭之前,枣子巷会不停为她述说,也为自己述说。
时间在渐渐的流逝,高中生活逐渐在向着程式化发展,很多同学都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而我则有四点——书店也是我的根据地之一。虽然那里的生活比较单调,唯一的乐趣就是听老人的故事,可是我还一直以这一点引以为豪,还经常向寝室的同胞和张娴卖弄那些从王奶奶口中的故事,而寝室同胞却不以为然,表示:虽然故事好听,但是那里生活单调,而张娴则说:“老人渴望有人重视她的存在,她的儿女又懒得听她的唠叨,所以她在你这里找到慰藉,让她觉得自己重要,自己还有点用。”我想也许是吧,反正种种复杂的因素造成了我成为老人唯一的听众,想到这里,我又不禁觉得我有义务把老人的故事、枣子巷精神向大家传达。
第14章 鑫月
半期结束了,周六的早上,赵叔叔带来了一个女孩——就是他上次所谓的女儿“鑫月”。她像一只鲜活的兔子。她给我第一印象是她的鼻子——不肥不瘦,不大不小,圆润度和丰满度都恰到好处。越看越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的鼻子太灵动了!比身上任何一个部分都更具神采。即使在这阴云密布的早晨的不太明朗的光线下,它也显得熠熠生辉,发出别样的光彩,好似清晨刚摘下来的水果一般光鲜,水气灵灵的,还氤氲着淡淡的果香,真想咬上一口。当然她的整个面部并没有因为鼻子的突出表现而显得突兀、不和谐,其它的部分仿佛都在配合着这个鼻子的长势一一精心的雕琢下去,嘴巴、耳朵、眼睛、眉毛、睫毛、头发、我怀疑甚至连最细小的鼻毛部分也在配合着这鼻子的长势成型。这样在以这个鼻子为中心的的整个面部显得和谐,尽管不十分完美,但绝对称得上是十二分可爱,用洋娃娃来形容她,也只怕是折了这份可爱的程度。她正值豆蔻年华,微微提挺起的胸部,表示她正处在发育的高峰期。头发烫得卷卷的,把她椭圆形的脸托显得更加乖巧可爱。新月型眉毛,圆眼,小嘴。一看就是个标准的都市小女孩。
“杜宇,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女儿”赵鑫月“,读初二了。在成都读的。我希望你能辅导一下她的功课。”赵叔叔微笑着说
我忙答道:“好的,只是怕我水平不够。”
“哪里的话,在农村师资力量那么贫乏的学校,你也能考出很高的分数,你的水平肯定没问题。”说着赵叔叔转过头对他女儿说“,”快叫杜宇哥。“
“杜宇哥哥。”赵鑫月叫我
好甜的声音!“哎。”我应道
“你长得真帅!”鑫月接着说
然后我就告诉她,从幼儿园开始我就一直稳坐“班帅”的宝座,人称“风流胜伯虎,美貌赛潘安”,很多女生都偷偷地暗恋我,至今家中柴房里的情书都还没有烧完呢。她瞪大了眼睛听我说得天花乱坠,最后只做了个一针见血的点评:“催牛。”
我愕然……
赵叔叔说:“她就这样古灵精怪的,别往心里去。请了好多家庭教师,都被她气走了。希望你能够怔住她。以后每到周六、周日她都到这里,你帮我监督一下她,她住在新城小区,就是你领工资的地方,有空你也可以住在那里,我都跟保姆交代过了。”
听到赵叔叔“好多家庭教师都被她气走了”,我就喃喃地自言自语说:“讨厌家庭教师的学生。”本来想说:“讨厌家庭教师的学生正是我这种类型。”小学的时候,骂老师被老师打,中学的时候打老师被老师骂,要不是我成绩好,早就被游离成学校的边缘人了。
但话到嘴边,我有活活的把它咽了下去,在这个善于吞话的年代里,我从来都不必为自己的虚伪负责,况且我只是隐藏自己的观点。同时我怀疑很多中年人的啤酒肚不是因为喝酒吃肉缺乏运动才导致的,而是因为吞的话太多,机体来不及转化,所以囤积在体内而发福,照此推论我对班上和太阳的讨厌,对赵叔叔的尊敬都是有道理的。我也打消了向赵叔叔提议请家庭教师的计划。
我和赵叔叔正在交谈的时候,赵鑫月就蹦进了书店,东抽本书看看,西抽本书看看。然后抱怨的说:“爸——,早叫你买书的时候,多买些《幻城》,《花季雨季》,《名侦探柯南》这样的书了,你不听,这些书肯定没销路。杜宇哥,你说我说的对不?”
我又把她逮过来教育:“你懂啥啊?像你说的那些书,我小学六年级就会写了,那些书没内涵,缺乏现实意义,只供娱乐消遣,要读些有实质性的东西,就要看这些书,比如……”
我习惯用具体的例子在证明自己的观点,可现在这些书我跟们没有鸟过,这下比不出来了。
鑫月还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我说:“杜宇哥,你好有才哦,催牛都不会脸红的,比我们班上的男生强多了。不过看在你长的帅的份上,原谅你了。”
极度寒冷……
这样我就结识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
赵叔叔说:“看你们挺谈得来的,你肯定能降住这个鬼灵精,鑫月就交给你了。”交代完,赵叔叔就走了。他居然很放心的把赵鑫月交给我,他可能以为我遗传了我老爸的优秀基因,是个会照顾人的种。赵叔叔交代完就走了。
我一边做作业,一边应付鑫月的问题,她问我是什么星座的,我懂不起星座,又不能在这个小孩面前丢脸,于是推测了一下:十二生肖中我属虎,应该是老虎座。她听到老虎座就惊讶的半天说不上话:“有老虎座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就跟她解释,这是中国版的十二星座,全是动物型号的,有老鼠,蛇,鸡,等等,本来猫也想入选的,但是它那天要参加高考,没有去;本来牛应该排在第一位的,但是老鼠的父亲是牛哥学校的训导主任。听了半天后,她哈哈大笑,听出来是中国的十二生肖,又把我奚落一顿,然后帮我推算我的星座,帮我算命运,算性格,还结合了手相给我讲解,说的头头是道,这家伙知道还很丰富,也明显让我感觉两个字——代沟。我问她,这些都是从哪儿学的,她说,电脑上有,不过更多的是跟班上的男生学的,然后开始向我抱怨班上的男生长相丑,又没个性。
她讲的这些东西,我一点都感冒,听得我犯困。
最后她终于提出了一个具有建设性的问题:“杜宇哥,你饿了没有?”
我忘了带钱包,本来准备把书店开一个上午就回学校的,顺便在卷帘门上贴上:“本店今天下午停止营业,望顾客谅解。”主要是让王奶奶谅解。现在才想起这个事情。正尴尬。
鑫月说:“我请你吃中午。”
我也没有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