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by 子默-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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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的只是书里,别人嘴里灌到你脑子里的,你这个蠢人,你还算一个人,人都是会自己思考的
自己体会的,你现在好算一个人?你只有巴甫洛夫式的条件反射罢了,比狗蠢,却没有狗的忠厚!” 凌晨被曾杰的怒叫轰击
得目瞪口呆,呆了半晌:“听你的意思,不玩SM的人似乎错过了一个了不得的大好事。” 曾杰沉默地看着凌晨,半晌,他的
眼睛红了:“凌晨,我很累了,不愿意再娓婉,也不想再忍耐。如果你真的要走,你杀了我吧,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凌晨慢慢走过去:“绑着还威胁我?你疯了?” 曾杰挣一下:“你何苦逼我?凌晨,何必把事情搞得这样难看?何必要我
说实话!” 凌晨冷笑:“你爱我吗?” 曾杰点头,可是他的眼神如一只豹子,贪婪又充满威胁。 凌晨笑:“那么,表达
吧。” 一把水果刀,从曾杰左肩肩胛骨穿过。 曾杰低头,看见没至刀柄的水果刀,血染红的白色睡衣,肩头好凉。 头脑
一片清明:“看来,这次真的要死了,凌晨是个狠人,我早知道,惹急了那小子,他是敢杀人的,可是,我也没什么后悔的,
我那样紧紧地攥住手,那样紧紧地紧紧地不肯放手,我已经尽了力。或者我真的应该放手,可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怕是没有
下一次了。这样也好; 就在今天了结吧。”凌晨拔出刀,血溅在他年轻美丽的脸上,曾杰想伸手给他擦擦脸,轻轻一动,肩头
这才传来剧痛,他“恶”一声,停止呼吸,咬紧牙关,一动不能动,也不能出声。然后眼神迷离,冷汗静静地从额头冒出来。
凌晨问:“再说一遍不放过我?” 血将曾杰半边身子染红,曾杰咬着牙,慢慢,一口气冲出来,冲破嘴唇的封锁,带出两
个石头一样沉重的字:“不、放——” 刀子立刻插进同一处伤口,曾杰惨叫一声,身子向后一仰,撞到床头,犹自翻滚,在
床上滚了一圈,从床中央直滚到另一边,双手犹吊在床头,仰着身子,双腿半站半跪地屈在地上。他咬住嘴唇,不能叫不能叫
,招来警察他一世英名就毁了。他全身颤抖,抖得好似马上就要崩断或爆发一样。 凌晨慢慢从床的另一边走过来,站在曾杰
面前,那血,与曾杰的痛苦让凌晨内脏抽搐。那张扭曲的面孔,已露出其狰狞的一面,可依旧让凌晨想偎过去索取温暖与关怀
。 凌晨慢慢蹲下来,手指轻轻抚摸刀柄,这一点轻微的触动,已令曾杰的身体剧烈地震动起来,曾杰咬着牙,不出声,可是
眼里全是恐惧。 凌晨问:“很痛吗?” 曾杰不出声。 凌晨问:“如果我用刀只刺这一个地方,要刺多少刀,才能把你活
活痛死?” 凌晨的手轻轻握住刀柄,曾杰颤抖,摇头:“不,不不,不!”曾杰又惊又痛,眼前一阵阵发黑,想挣扎,却连
腿都软了,全身重量都吊在手腕上,又拉扯到伤口,曾杰痛不欲生:“凌晨,你杀了我吧!” 凌晨有一种要抱住他的冲动,
抱着他平息他的颤抖他的恐惧他的痛苦,他的痛苦让他惊怕。可是凌晨只是问:“放手吧?” 曾杰想开口,可是已经没有说
话的力气,每一次呼吸都象一次刑罚,他无法开口,身体与精神都已经支持不住,半晌,曾杰慢慢闭上眼睛,他想说好,说不
出,想点头,可是泪水却在那一刻抢先落了下来。 凌晨微微弯下腰,这泪水象刀刺进他的身体,全身的内脏都抽搐着抵抗那
如同冰冷的电击般的痛。 不得不放弃,曾杰松了那口气,疼痛、失血、绝望倾刻将他淹没,他渐渐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体
重将绳索拉得“咯咯”响,肩膀传来的剧痛,让曾杰轻轻哼了一声,慢慢垂下头。 凌晨一惊,伸手去扶曾杰,触手都是滑腻
粘稠的血,根本抱不住那沉重的身体,凌晨惊叫:“曾杰,曾杰!” 没有回应,没有动。 凌晨伸手去探曾杰的呼吸,伸出
手的那一刹,泪水也同样涌出:“曾杰!” 他的双手颤抖,泪如雨下,根本感觉不出曾杰是否还有呼吸。
五十,医生
如果曾杰死了,怎么办? 曾杰一动不动,卧室的灯光照在他苍白痛苦的脸上,脸上的泪水最已滑落,只余下一道湿淋淋的
泪痕。 整个世界忽然变得暗哑,凌晨静了下来,身体里沸腾着的血液越来越冷,冷得好似要凝结在一起一样。 凌晨静静地
站在那儿,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想独自一个人活下去。” 那声音象咒语一样,说了一次又一次,每重
复一次,凌晨将自己看得更明白。他是曾杰的,所有的挣扎不过是另一个名叫良心的自己在弄别扭,他这样对待曾杰,不过是
仗着曾杰爱他,他肆无忌惮,如果他知道曾杰会走会离开,他会怕得一动不敢动。 仗着人家爱他,一次又一次试探人家的极
限,索取更多更多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凌晨冷静下来,他俯下身,去听曾杰的心跳,他对曾杰说:“不要怕,如果
你死了,我会陪你一起死。” 在这世上,唯一关心他的不过是曾杰。 别的人,对于凌晨来说,是毫无意义的,是可有可无
。 如果曾杰喜欢,鞭笞真的那么难熬吗?被鞭打的侮辱真的是无论如何不可以接受的吗? 凌晨把绳子解开,曾杰慢慢滑倒
在地上。 血已经流到地上,一小滩。 没有死,可以一定得送去医院,如果送去医院,如何解释这刀伤? 凌晨打电话给张
子期,他所认识的,不过是曾杰的朋友。
张子期听到电话响,拿起来看一下,下意识地要接,然后记起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他把电话按掉,厌恶地扔在一边。 凌晨愣
了愣,再拔。 张子期不想接,可是,他也好奇曾杰会因为什么事再来找他呢? 响了几声之后,张子期终于接了电话:“喂
,首先,我不认识你,其次,我不接受道歉,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凌晨道:“我把曾杰刺伤了,他现在昏迷不醒。” 张
子期愣住,过了一会儿,笑起来:“哗,精彩,终于玩出火花来了?好好玩,如果曾杰死了我,我会去收尸的,别的事,我管
不着。” 凌晨没出声,但张子期听到哽咽声,沉默片刻,张子期问:“怎么伤的?” 凌晨道:“我用刀刺伤了他的肩膀。
” 张子期道:“那死不了,除非刺破动脉,你不会运气那么好吧?叫救护车送医院,没别的法子,我离你几百公里,帮不上
忙。” 凌晨道:“会不会……?”声音越来越细,三个字后是什么根本听不到。 张子期沉默一会儿,心里觉得自己特窝火
,可还是软下来:“沈冰在那边,我通知她,你叫救护车吧。” 半分钟后,沈冰打来电话:“别叫救护车,我马上过去。”
五分钟后,沈冰带着医生上来,看见曾杰也倒吸口气,医生过去先包扎止血,然后说:“必须住院。” 此时曾杰倒又缓和
过来,耳里听着有人进来,只是无法开口,听到去医院,身子拼命一挣,嘴里只含糊地吐出个“不”来。沈冰轻轻拍他手:“
放心,是我,沈冰,有我安排,你放心。”那冷静的声音让曾杰慢慢平静下来。这个女人,让人放心。
不知什么时间,曾杰在沼泽一样昏沉沉的梦魇中慢慢醒来,没有力气动,也没有力气睁眼睛,然后感觉到有人抓住自己的手
,双手握着,然后手背触到柔软的嘴唇。 曾杰彻底清醒,他睁开眼,看见凌晨疲倦痛苦的眼睛。 那张正在吻着他的嘴,僵
在他的手背上。 曾杰肩膀刺痛,他皱皱眉,然后看到凌晨眼圈红了,那个孩子,忽然烫到般松开手,然后跑出门去。 凌晨
跑到门外,泪水不断不断地涌出来,他的心脏仿佛一直被紧紧攥住,此时那双紧紧攥住的手松开了,他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痛得他无法站立,只得慢弯下腰,然后蹲在地上,蜷着身子痛哭。 曾杰躺在床上,疲倦地想:“我看到,是眼泪吗?是吧?
可是不相干,那孩子哭也哭过,许诺也不是一次,也说过爱。”曾杰想:“他是爱我的吧?可是刺了一刀又一刀,走了一次又
一次,什么也不能让他心软。他践踏我的心,践踏他自己的心,就象踩过一块石头,他好似也是会痛的,可他的理智那样冷硬
。” 曾杰慢慢闭上眼睛:“我好累。” 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 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忧草忘了就好 梦里知多少 某
天涯海角 某个小岛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轻轻河畔草 静静等天荒地老
第二天,沈冰来的时候,看见凌晨呆呆地坐在屋子角落里,曾杰默默地靠坐在墙上。 沈冰放下水果:“在冷战吗?” 凌晨
缩了缩身子,嘴巴似乎闭得更紧了。 曾杰说:“坐,谢谢你,这次多亏你。” 沈冰笑:“我在这个医院还有点业务没结清
,不得不两边跑,这还是你干的好事呢。”曾杰疲倦地:“对不起。” 他连朋友都失去,为了那个孩子,换来那孩子那样绝
决的两刀。 曾杰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看,已经遭报了。” 沈冰笑:“那边经济环境更好,比这里更有发展,人挪活,
我同子期说,过去的事就算了,他就算是好心,也把手伸得太长了。” 曾杰道:“他是对的,全是我的错。”凌晨站起来,
无声无息地,静静地走出去。 门关上那一刻,曾杰的脸色惨白,可是他咬着牙,没有出声。 倒是沈冰站起来:“我出去看
看。”
凌晨的样子,象个游魂一般没有生气,他静静地慢慢地向电梯走去。 沈冰追上他:“凌晨,我们谈谈好吗?”凌晨慢慢靠
到墙上,声音很虚弱,好象他也刚刚经过一场大手术一样,他说:“我很爱他。” 沈冰点点头:“你回家,我会安排人照顾
曾杰,然后,我同你好好谈谈。” 凌晨点点头。 沈冰把凌晨送到楼下,叫了出租车给了钱,嘱咐:“凌晨,不管你想做什
么,我们好好沟通一下,然后再做决定好吗?” 凌晨点头。
沈冰回到病房:“我替你雇了人。” 曾杰脸色惨白,没有表情,半晌才问:“他走了?” 沈冰问:“你希望什么样的结
果?” 曾杰慢慢把头靠到后面,疲惫地:“我很累了。我不舍得他,可是我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沈冰道:“或者你逼得
太紧了,有没有试试给他点时间空间,让他做出自己的选择?” 曾杰沉默,没有,等待别人选择的滋味太难受,他承受不了
。 沈冰道:“凌晨说他爱你。”曾杰点点头。 沈冰道:“你试试不要逼他,如果他要走,你就放手吧,如果他要留下来,
张开双臂欢迎他,可好?” 曾杰抚摸肩上的纱布,苦笑。 还能怎么样?那个狠毒的孩子,一直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那儿,坐
了几个小时,曾杰也沉默地坐着,有一百次想开口说:“你走吧,我放弃你。”可是每一次想张开嘴,心脏就会狂跳,然后痛
彻心肺。 沈冰站起来:“说定了,我要去同凌晨谈谈,我不会劝他,只希望能帮他下个决心,曾大人允许我样做吧?” 曾
杰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