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诱惑,我什么都能抵抗-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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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张争成究竟去了哪个国家吗?〃
〃他不是去欧洲十国考察房地产了吗?〃我很惊异。
两个警察相互交换一下眼神,迟疑了一下道:〃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对张总是一无所知。〃我感觉老板出了大问题。
〃那陈娟的去处你知道吗?〃
〃这得问周主任了,我有很久没见到陈秘书了。〃我看着办公室主任说道。
周主任阴着脸不说话。
〃听说你们上海分公司注册的事是你去办理的?〃
〃注册的事是财务部和茹萍去办理的,我只是负责前期考察和提交可行性报告。听说注册后的一切证件都交给老板了。〃
〃那你知道打了多少钱到分公司的帐户上?〃
〃不知道。这得问财务部。〃我把烟头捺在烟缸里,越来越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两个警察低声嘀咕一阵后道:〃今天就这样吧,你把电话留给我们,有事我们再与你联系。〃
等警察走后我急忙问道:〃周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总跑到加拿大去了,把上海分公司的三千万卷走了〃,周姐脸色很难看,〃跟陈秘书一起跑的。你给他办的护照他根本没用,据说是陈秘书另去办了护照。陈秘书悄悄把上海分公司的三千万,通过汕头地下钱庄转移到香港,然后由香港转移到加拿大的。这个贱人!〃周姐说得咬牙切齿,〃公司这下完了。〃
〃三千万?〃
〃对〃
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我颓然坐回椅子上,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原来老板早有预谋,我被他当瓜娃子利用了,所有的许诺都是黄粱一梦,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
〃那张总是怎样被发现的?〃我点燃一支烟,猛抽几口,平息一下心底的巨大失落感和愤怒。
〃国资局一个领导去加拿大出差,恰好碰见张总跟陈娟在一起,他跟他们打招呼,但张总脸色一变,只聊了两句就说还有事走了。刚开始这个领导还不在意,以为他们是因私情被撞见有些尴尬,后来一想,不对,圈内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而且张总也从来没回避过,经常带陈娟和他们一起参加各种会议;就打电话回局里询问情况,你知道,国资局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局里便派人来秘密了解情况,一查帐,才发现出了大事。〃
周姐喝了一口水又道:〃你知道张总为什么要跑吗?〃
〃我正想问你呢!〃
〃据说张总去年挪用一千八万公款炒股,结果亏得一塌糊涂,他们分析可能就是因此而逃跑的。〃
〃怪不得去年公司拖欠承建商工钱。他连老婆、孩子都不要,竟然跟情人私奔,可真做得出来。那公司现在怎么办?〃
〃唉。可能只有垮了,昨晚股东会吵得不可开交,谁都不愿意再增资,都在相互推卸责任,听得我很是失望。'丽苑天成'可能完不了工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有一天各承建商、建材供应商等会知道的。其实'丽苑天成'赚的钱应该可以弥补张总卷走的钱和炒股损失的钱,我不知道那些股东咋个想的?唉!〃
〃人就是这样,不出事,大家都有吃有喝有玩,兄弟长哥们短的,一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样子;一出事就撕破脸皮谁都不认。如果成了半塌子工程,最终受害者还不是那些购房者?消费者始终是弱势。〃
〃股东也是受害者。我现在想起来了,张总临走前,把老四的工程款全部都结清了,当时财务部还在嘀咕,说老四的工程还没到一半,怎么就把全款付了,那有这样的道理?但财务部的人又不敢拒绝。现在想来,张总真是太自私了。〃
〃自私?是无耻!〃我压抑不住愤怒,〃无耻之尤!简直没人性,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总有一天会被那骚货抛弃的。〃
〃·····我想·····张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周姐叹了口气,〃易军,股东们要求把消息封锁了,尽量不要散播,还是照样开展工作。〃周姐苦笑了一下,〃难啊,我当时曾反驳说那不成了骗子了吗?尤其是销售部。但想想的确没有其他办法。〃
〃这个我明白,不过,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知道的。树倒狲猴散,那时,我们就只有各奔东西了。〃我有些伤感。
〃能瞒一天算一天吧,〃周姐也很无奈。〃只要还在成都,即使不在一起共事了,还是多保持联系吧〃。
回到办公室,我瘫在椅子上,脑子里思绪万千。毕业后我换了好几个工作,都不令人满意,好不容易找到个自己还算中意的工作,满以为能有个美好前程,想不到仍然是镜花水月,到头来一场空,而且还有被人欺骗玩弄的屈辱感,我觉得这比我得知张倩有外遇的打击还要大,让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从云端跌落到万仗深渊,一种悲凉感从心底升起,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事业、车子、女人。举目四望,眼前一片黑暗,既看不清路在何方?又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一种彻底的孤独感袭遍全身,我觉得自己被这个社会遗弃了,顿时万念俱灰······
〃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我,我定了定神,看见窗外仍是细雨霏霏,一阵寒意袭来,才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活人。
我迟疑着打开门,看见茹萍的笑脸。
〃什么事?〃
〃电视台上午又来催广告款。〃
〃嗯〃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还有其他事吗?〃
茹萍对我的冷淡有些意外,〃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茹萍撅起小嘴道。
我本想说〃是〃,突然想起她有个亲戚似乎买过〃丽苑天成〃的房子,便道:〃那请萍大小姐进来坐坐吧。〃
茹萍坐到办公桌对面,争大眼睛:〃军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茹萍,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有个亲戚来买过'丽苑天成'的房子,是吗?〃
〃对啊,是我舅舅,有什么事吗?〃茹萍好奇地问道。
〃首付了多少?〃
〃三成,好象是13万多吧。军哥,出了什么事吗?〃茹萍的眼里满是疑问。
我抽了几口烟,想着应不应该告诉茹萍,若不告诉,她以后肯定要责怪我;若告诉了,则有可能把损失转移给别人,那个受害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也许会闹得她舅舅家鸡犬不宁,我感到有些为难。
〃军哥,你说话啊。〃茹萍有些急了。
〃···茹萍,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除了你舅舅外,你得给我保证不向任何外人说。〃
〃好,我不说!〃看得出茹萍有些紧张,她显然感到出了大事了。
〃公司出了大事,'丽苑天成'很可能修不下去了,你最好劝你舅舅把房子'转按'给别人,当然,这得看你舅舅的运气了,看能否在公司被曝光之前'转按'出去。这就是要求你不能向外人说的原因,知道的人越多,对你舅舅就越不利。〃我顿了一下,〃还有,这只是我个人意见,一切由你舅舅自己决定。也许能竣工呢,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我摇了摇头。
〃什么大事?〃茹萍似乎并不着急,这就是人小的优势,根本感觉不到危害性,或者觉得对自己没有损害就一点也不着急,总觉得自己享受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这你就别问了,还是替你舅舅着急一下吧。〃
〃·····好吧,你总是嫌我小,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茹萍显得很委屈的样子,却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军哥,晚上去酒吧,怎么样?我请你!〃
我现在那有心情喝酒,〃茹萍,我心情不太好,改天吧。〃
〃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我才陪你喝酒散心呀!军哥,你不要想那么多,天塌下来还有房子顶着呢,该干啥还是干啥吧。〃
听得我有些好笑,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她来安慰,不过还是有些感动,〃那等下班后再说吧。你最好先通知你舅舅,把情况给他说明一下,至于怎么办就看他自己了。你说呢?〃
〃好的!军哥,那我出去了。〃
〃你最好到楼下去打电话,不要让公司其他人知道。〃
〃好。〃
( 三十二 )
消息只封锁了五天就包不住了,最先打电话来的是报社广告部,语气很不客气。
〃易经理,我代表报社正式通知贵公司,如果广告款在三个工作日内还没到帐户上,报社将发布有关贵公司的一切消息!〃
〃哦,什么消息?〃,我正在开车,一听这话,我想他们可能知道老板逃跑的事了。
〃易经理,这你应该清楚吧?当然是张总的事了。〃
〃哦。他出了什么事吗?我怎么不知道?不过,等他一回来,我会把你刚才的话转告他的。〃
〃等他回来?我建议你还是通知董事长吧。〃
〃他是总经理,当然只有告诉他了,我那有权利和资格通知董事长。你放心,我记住你的话了······〃
啪!我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气得把电话挂了。
我知道公司将彻底完了,只要报纸一登出来,不出半天,公司将会闹翻天,建筑商、材料供应商、广告公司、已购房的业主以及公司的员工等等会把公司砸得稀烂,法院会接到无数的起诉书,要求诉讼保全,只是公司除了几辆车子、几十台电脑和办公桌椅,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我明白自己快要驾驶不成这辆破桑塔纳了。现在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我本想去公司,一想还是算了,去也没用,还不如到外面走走。我把车转向羊西线,不知不觉就上了成灌高速路,路上车辆较少。公路两旁是碧油油的麦田和油菜,间杂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稍远一点是翠竹掩隐的村庄,更远处的青城山脉若隐若现,一幅天然的风景画面。在这美丽的田园中行驶一阵,我灰暗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点。
半个小时后,我把车停在了离堆公园停车场。这里虽然距成都只有不到四十公里,但我只跟刘淇来过一次,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真有点对不起李冰父子了,我们这些后人受了他的恩泽,却很少来看看他们。公园里人很少,偶而会出现一个旅游团队,闹喳喳的,像赶集。
我虽然尽量不去想张倩和公司的事,但无法从脑海里挥去,就是在伏龙观看宝瓶口波涛汹涌的江水时,脑子里仍是乱七八遭的,不知所见。我一路浑浑噩噩,不知不觉就到了安澜索桥。路上我有几次无意间回首,总看见一个老大爷若即若离的跟着我,刚开始还没在意,后来就觉得奇怪:跟着我干什么?想抢劫啊?我又不是大款,想想不去管他。我买了一张票,准备过索桥去。
〃小伙子,等等。〃突然传来叫声,我回头一看,正是一路跟踪我的老大爷,我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他是在叫我了。
〃叫我吗?〃我奇怪的问道。
〃对,〃老大爷跑过来,有些气喘吁吁,〃小伙子,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干傻事。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父母想想啊······〃
听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老大爷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道理后,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把我当成自杀者了!在伏龙观他见我一脸阴郁,又是一个人,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根本就不像一个旅游者,就以为我是来自杀的,于是一路跟着我,看见我买了安澜索桥的门票,以为我会到桥中心再跳江自杀已经发生过很多起这样的事件了,是故急忙劝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