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大军阀大结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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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了。真是怕遇见鬼就撞上了打幡的,三姨太正在这里惴惴不安,只听一声锣响,突然钻出来几十条大汉,为首者长得十分精悍,只见他拦在路中,手里端着套筒步枪,大喝道:
“八角台全伙好汉在此,识相的都不准反抗,惹恼了大爷,让你们血溅当场。”说完,扬手冲天上“砰、砰”两枪。三姨太哪见过这等阵势,眼一黑,早晕了过去。
待徐徐醒来,三姨太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屋的土炕上,她打了个激灵,偷偷睁开了眼,透过昏暗的烛光,只见两个土匪蹲在门口唠嗑呢,其中一位正是那个精瘦的汉子。
“大当家的,咱们今天绑的这位像是官家的太太,怕是个麻烦事啊,一旦官府较起劲来,弟兄们扛不住啊。我早说过,这是个灭门诛九族的营生,能趁早收手就趁早收手。”
说话的是这支土匪队伍里的二当家张景惠,他挤挤眼睛,示意三姨太已经醒了。
那个精瘦汉子就是当地有名的胡子首领张作霖,他长叹一口气:“兄弟说得在理,绿林这碗饭吃着太有风险,没几个有善终的。我也想金盆洗手,但不能让弟兄们喝西北风吧?”
“不如被朝廷招安吧?听说盛京将军增祺宅心仁厚,对我们绿林弟兄一向主抚不主剿,为这事给朝廷上过几封折子了。”听到提到自己丈夫的名字,三姨太耳朵竖了起来,她感到有了希望。
张作霖还是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这盛京将军是个厚道人不假,但我们和他隔着多少层,官场中又没关系,连引见的人都没有。算了吧,死了这条心,就将这条道走到黑吧。”三姨太却来了精神,翻身从炕上坐起:
“只要这位好汉真心向善,放了奴妾,要见增祺何难?”张作霖跳将起来,装作吃惊地问:“你是何人?与增祺是何关系?”
三姨太变得矜持起来,她坐正了身子,拿出了官太太的架子:“我就是增大人的三太太,不信,你们可去问被你们一并绑来的随从。”
“哎呀,我张作霖有眼无珠,冒犯了夫人玉体,万死不赎其罪。”一旁的张景惠也没闲着,他大呼道:“弟兄们,准备酒席,为三太太压惊。”
这三姨太哪里知情,这乃是张作霖精心导演的一幕,却演得十分逼真,十分精彩。东北的土匪多如牛毛,张作霖凭什么能脱颖而出?必有过人之处。
张作霖,1875年3月19日生于辽宁海城县北小洼村。早年父亲暴卒,他早早地就品尝了人间的艰辛,也曾厮混于赌场,也曾提篮小卖,也曾投身于军营,也曾干过兽医,最终落草为寇。那土匪也不是好干的,张作霖使尽了浑身解数,才拉起了一支几十人的队伍,离出人头地,还差得远呢。所以,他开始另想出路:“自古造反招安是升官发财的终南捷径,干绿林绝没有大出息,到头来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不是被官府剿灭,就是遭同道黑手,两者必居其一。”于是,他设计了这个局。
增祺本来就生性懦弱,最近朝廷又接连下旨,责成他清理地面,肃清匪患。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东北的匪患由来已久,凭他增祺的能力,这辈子也休想见到一个清平世界了。“何不招安张作霖,来个以毒攻毒。”增祺一拍脑门,定下了主意,他让三姨太取过纸笔,立马奏明朝廷,又去书新民府知府增韫,让他立即着手收编张作霖所部。
知府大堂上,新民府知府大人增韫高高在上,他打量着跪在阶下的张作霖,心想匪性难除,也不知这姓张的马匪打的是什么算盘,一拍惊堂木,喝道:
“本府问你,此次归顺朝廷,究竟是天良发现,弃暗投明,抑或是虚与委蛇,另有主意?给我从实讲来。”
张作霖抬起了头,回答得十分爽快:“小的是真心受抚,为的是升官发财。”
此语甫出,满坐哗然,增韫却是哈哈大笑,感到张作霖直率得可爱:“很好,只要你忠心报效朝廷,还愁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今后就看你的表现了。”
张作霖没有让朝廷失望,向昔日的绿林兄弟亮出了刀子,接连灭了海沙子、张海乐、陈殿文、李二皇上、侯老疙瘩等十几股胡子,而最让道上朋友寒心的,是他诱杀杜立三。
杜立三可不是好惹的,手下有七八百条快枪,上千号人马,是东北土匪中响当当的人物,论实力只在张作霖之上,真刀真枪地干,张作霖讨不到半点便宜。
于是,张作霖动起了鬼主意,过去在绿林时,他与杜立三有八拜之交,是换过帖子的把兄弟,因此得用这层关系,给杜立三捎个信,说是朝廷有意要招抚杜立三,给他的官比自己的还大:“万望尊兄大驾下山,效忠朝廷,兄弟同乐,共享富贵。”杜立三冷冷一笑,将信丢过一边:“道不同,不相与谋。如今这姓张的已是官家的人,与咱们泾渭两别,他为官,我为匪,走的不是一条道。”
杜立三也并非对做官不动心,只是对张作霖抱有警惕,当年侯老疙瘩就是被张作霖诱杀的,这不能不防。
张作霖也知道杜立三对他不信任,他又下了着狠棋,请出了“义父”杜泮林。张作霖能混到今天的模样,与这位黑山秀才的帮助提携密不可分,而杜泮林又是杜立三的同宗叔父,血比水浓,杜立三对这位叔父是百分之百信任。张作霖真会演戏,一脸真诚的模样:
“都说是好兄弟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最近徐大人走马上任,当然要烧上三把火,准备拿立三兄开刀。我吃着官家饭,当然要为官家当差,保不得要和立三兄对阵,叫我如何下得了手?于是向徐大人建议改剿为抚,难得徐大人通情达理,许诺说,只要立三兄归顺朝廷,立马高官得做,骏马得骑,我们做兄弟的,也免得撕开脸拼个你死我活了。”杜泮林紧紧盯了张作霖一眼:
“你小子这话当真,莫要设了套子让立三钻,那可是丧良心的。”张作霖急得赌咒发誓。
杜立三对张作霖信不过,但对这位秀才叔父,却是言听计从,于是带着一队保镖,来到了新民府,与张作霖洽商招安事宜。张作霖的态度很谦恭,一口一个“三哥”叫得亲热无比,他让杜立三的随身保镖留在府衙院落中抽烟喝水歇歇脚,然后拉着杜立三说:
“徐大人已派来了招安专使尹鸿寿,就在上房里等着三哥呢。”杜立三不由自主地被张作霖劝进了屋,与尹专使打了招呼,他是个老江湖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水不喝烟不抽,背靠着墙坐定,一只手始终拢在口袋中,那里面是一把上了膛的快枪。张作霖使了个眼色,寒暄了一阵,尹专使打了个哈欠:“杜英雄请暂回歇息吧,我马上就回奉天面见徐大人禀告一切,就等着听好消息吧。”说着,跳下炕来准备送客。
临到门口,尹专使伸出手来作握别状,杜立三不好拒绝,从口袋中抽出右手,只觉一阵疼痛,尹专使的五指像铁钳一样将他夹住不放。他情知不妙,正要大喊门外的保镖,张作霖已经眼疾手快地从他口袋中掏出了手枪,顶在脑门上,冷冷地道:“三哥,别折腾了,我早安排好了,现在你的那些兄弟被捆得像粽子一样。”他脸一扭,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啊,把杜三哥送上路,活做得利索点,也算是我做兄弟的一点情谊。”就连尹专使也是目瞪口呆,这个张作霖杀心太重,这可是他的八拜之交啊,连个交待的话也没有。
不仅如此,这张作霖还有勇气去通知杜泮林:“杜三哥匪性难除,我为朝廷除害,将他给杀了。”说这话时,他脸皮也不红一下。
不久,张作霖官星高照,连升数级,为奉天省巡防营前路统领,从一介普通军官成为省城军界的实力人物。
东北大王—张作霖见风使舵
墙头草,随风倒,凭着见风使舵,就连一世奸雄袁世凯也被他迷惑了
辛亥革命爆发后,东北也是政局动荡,这时候的张作霖已是关外练兵大臣,赏戴花翎,朝廷如此皇恩浩荡,就指望着张作霖能知恩图报。
张作霖从来不是大清朝的忠臣,眼见到清王朝气息奄奄,他才不会殉葬呢:“妈拉个巴子,这江山姓爱新觉罗,又不是我老张家的。”
所以,当袁世凯将溥仪小皇帝逼出了紫禁城,他只是袖手旁观,不久,又主动上折,表示臣服:“愿负弩前驱,惟大总统马首是瞻。”这袁世凯可不是好糊弄的,一生阅人无数,精明透顶,山西都督阎锡山,人称玻璃猴子,满肚子鬼点子,但他往袁世凯面前一站,腿肚子都发抖,袁世凯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他五脏六腑,他自己都承认,只要袁世凯在这世上一天,他就得老老实实,不敢耍花枪。
最初袁世凯对张作霖也是抱有警惕的,因为奉军不属于北洋嫡系,所以必须裁抑,但张作霖已经尾大不掉,急切之间奈何他不得,因此使出了一招调虎离山、明升暗降之计,由陆军部发表张作霖为护军使,开赴蒙古。
接到命令,张作霖大怒,拒不就职,他提醒袁世凯,不要玩花样:“中央欲以护军使、将军等职相待,此等牢笼手段,施之别人则可,施之作霖则不可。”他甚至对目前的地位也不满意,要弄个奉天都督干干。
面对张作霖的强硬,袁世凯倒是始料未及,过去他与孙中山、黄兴等革命党人打交道时,涉及利益问题,对方都很谦让,文质彬彬的,甚至还有几丝软弱,书生气十足。没见过像张作霖这样寸步不让,这样赤裸裸要官要地盘的。
张作霖也不是尽玩硬的,他派人带着厚礼,找到已经调任回京的老上司赵尔巽为他在袁世凯面前说项,赵尔巽是个老官僚,说出话来滴水不漏,句句打动袁世凯:
“嗬,那张作霖是个粗人,大总统不必与他计较,这个人不像孙文,有什么高尚理想,他是有奶便是娘,只要以利饵之,就会死心塌地跟着大总统走的。”
袁世凯暗暗点点头,如果张作霖真是个见利忘义的人,倒是不可怕,大不了多扔几块骨头。于是他拍了一份电报,召张作霖进京,他要当面考察。只要看出对方脑后有反骨,立斩无疑。张作霖也知道袁世凯心狠手辣,但不敢不应召,否则袁世凯饶他不过。他一路上忧心忡忡,到了京城,大把撒银子,将袁世凯身边的人收买个遍,于是大家都夸张作霖是个够朋友的汉子。袁世凯召见张作霖的地点是在中南海的怀仁堂。偷眼望去,只见袁世凯正襟危坐,不怒自威,张作霖镇定了一下心神,扑通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一般,只差呼万岁了。
礼多人不怪,这一通头磕得让袁世凯大为舒畅,于是拉起张作霖坐下叙话,未谈上几句,袁世凯差点笑出了声,这张作霖果然是个粗人,左一句“妈拉个巴子”,右一句“操他个祖宗”,活脱脱一个山大王形象。
袁世凯忍住笑,向张作霖打趣道:
“来北京有些日子了,雨亭(张作霖字)兄与手下的弟兄还习惯否?”
他已经打听过,张作霖一来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