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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007[1].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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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见我早于很多人先出来,一副大爷的尊容:“办了吗?” 
  我意气风发地说:“办了,肯定老师对你有印象,儿子。” 
  “哦!” 
  2003年秋季,从杨扬这一届开始,全市的初一全部使用新的试验教材,也就是从他们开始,初一不再叫初一,而叫做七年级。 
  初入七年级的杨扬,在最初的几天里,每天一个好消息—— 
  “妈妈,我们班同学都很喜欢我。” 
  “妈妈,我可能在这次班干部选举中当选班长。” 
  对于这一切我都很积极地给予肯定。 
  在新生军训的前一天,他们班里先确认临时班干部,老师第一个问题是:“谁当文体委员?” 
  杨扬是唯一举手的学生,于是被确认为文体委员。当老师再问谁当班长时,一心想当班长的他有点后悔自己心急,但他还是再次举起了手。因他已被确认为文体委员,班长由另一个男生担任。 
  “妈妈,我真的想当班长。” 
  我说:“你为何不沉住气呢?” 
  他说看到没一个人举手,他着急,“总得给老师一个面子嘛。” 
  选班干部肯定有班长一职,因为性急与“给老师面子”,他错过了一次机会。 
  第二天开始军训,从小想当兵,自从见过李本涛后就把李本涛当作自己偶像的杨扬,对军训充满了幻想,他显得激动万分,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最初他说出他的理想是当兵时,我差点晕过去,他没有说出我期望他从事的职业,却说了一个“不能成大器”的理想。我认为他只是一时冲动,过几天就算了,谁知他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坚持到上初中,仍不改初衷,并且呈现出愈演愈烈之势。做为教师,我知道,强迫他选择其他行业无疑会把他逼到我的对立面去。无奈之中,也渐渐接受了并按书上或有经验的教育者传授的那样,带他去三军仪仗队兵营玩,并让他结识了三军仪仗队的首席执行官李本涛。之后,他的理想更坚定了,即使在火车上,他也只和穿军装的人聊天,并且是主动、积极地凑上去,而且一凑上去就成了莫逆之交。让他与其他人聊,说可以接触更多的人,学到更多的社会知识或其他行业的专业知识,但他只一句:“对那些人我提不起兴趣。” 
  现在学校军训,肯定的,教官又会成为他最肯亲近的人。不可否认的是,杨扬有一种天生的与人交往的能力,他能让一切他愿结交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他。如果有些人他不感兴趣,他会很客气很礼貌地问声好,然后敬而远之。所以,所有的人对他都有很好的印象,他喜欢的人说他健谈,容易接近;他不感兴趣的人说他很有礼貌,懂事,腼腆。我也从没听他议论过谁,排斥过谁,讨厌过谁。根据他的性格,我知道,他肯定会与教官交上朋友。果然,军训第一天回来,“我们教官”成为他每一句话的主语。他真的在别人认为很苦、很累的训练中,新鲜而激动地体验着别人畏如虎山的残酷,并且乐不思蜀。 
  第二天,天下起雨来,我知道他没带雨伞,但我不着急。他一向是善于交际的,他自会带着别人借给他的雨伞回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杨扬回来了。他没有像平时那样迈着弹跳步进家门,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在大门口就扯着嗓门大喊:“妈妈,我回来了!”他没有骑自行车,而是一步一步地走进院子,以前总显得宽而长的小学时的旧衣服,如今有点局促地绑着他。他浑身是水,发梢与衣襟直向下淌着小水流,刚在客厅门口站了一会儿,他脚下的一块地就全湿了。 
  我大惊:“啊,怎么会这样?你看这一身水一身泥的。”边说边拿了毛巾去揩他的头,催他脱下湿衣服,他没有叫也没有嚷,只是接过毛巾自己擦,然后去衣橱里取了干衣,在卧室独自换。 
  “啊,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别人欺负你了?老师教官骂了?好好地怎么不高兴?”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我罗罗嗦嗦另外问了一大串,他的深沉可是罕见的。“吹”着水杯灌了一通水,他才说:“妈妈,今天太感人了。因为天下雨,今天我们七年级所有班的班主任都有点松懈,军训时的纪律有些乱,我们教官就让同学们与班主任同时站在雨里拔军姿。雨下得特大,水一直顺着我的头发梢往下流,弄得我脸挺痒痒的,可是我们的教官也站在雨里,一动不动。他们的军装帽子全湿了,我看他们不动我也不动,我们集体坚持了两个小时呢。后来我们教官为了给我们做示范,开始练前仆。操场上全是水,他们一个个地往下倒,扑起来的水溅了我一身一脸,真感人,我们都被他们这样的做法震住了。为了给我们做表率,他们竟然如此对待自己。” 
  “是啊,做为军人,要吃很多苦的。”我趁火打劫,想吹一点点风进他的耳朵,好让他知难而退。 
  “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们那样不怕吃苦。”谁知他滴水不进,反而愈发坚决了。 
  “哦,来,我孩儿辛苦了,妈妈抱一下,安慰安慰。”这是我一向与他增进母子感情的方式,他每次受了委屈或值得我奖励时,我总这样抱他,他也总是靠在我的肩膀上,陶醉地享受母爱。 
  今天,他反常地一扭身,显出极不屑的表情:“我已经是初中生了。” 
  从电影、电视或朋友同事那里知道类似的成长故事,但想不到儿子这么快就脱离了我的怀抱,片刻间一种失落喷薄而来,真的从此我的儿子就开始离我越来越远了吗? 
  只记得他像一只小老鼠一样软软地依偎在我怀里时,我曾无数次想象着我喊一声“儿子”,他脆脆地欢欢地答应着,然后蹦蹦跳跳地跟在我屁股后面嚷着要买好东西吃,不用人把尿,不用人喂奶,不必没黑没明地守着他,不必……可那些不把尿不喂奶他脆脆地应着跟在我屁股后面的日子,怎么一眨眼就过去了呢? 
  望着“蹿”得比我还高的儿子,我浮想联翩。 
  军训一共6天,在汇报表演那天,我抽空偷偷去了他的学校。单面的教学楼走廊里,站着一簇簇一伙伙的家长,想必都是因“心系孩子”才来这样苦苦地守着的。我没有上去,只是在楼前的广场上,听着一声声拚了命才会喊得如此响彻云霄的口号,想想儿子那正变声的嘶哑的嗓子。这几天,因拚命喊口号,正哑得发不出声呢,暗笑他这种只有孩子才有的热情与激动,慨叹岁月的流失,流走了自己全部的激情与对某一事物狂热追求的勇气。是的,在大人眼中变得越来越失去诱惑力的这个无奈的世界,在孩子眼里还是飞速旋转的美丽的万花筒。他们有点目不暇接地看着、接受着、对待着周围一切新鲜的事物。 
  军训结束后,儿子开始叠被子,以前他叠被子总是显得极不整齐,如今,当早晨他说完“妈妈,我走了,再见”之后,我慵懒地拖着拖鞋走到他卧室准备为他收拾床铺时,看见被子方正,床单平展,一丝笑不由地扯上了我的嘴角。他极爱的部队生活,真的可以如此大幅度地改变他吗?如果因为热爱就会百分百地投入的话,我宁愿从此改变让他当医生或成为一名设计师的梦想,放手陪他走他的将军之路。 
  日子一天天地往前移着,儿子的热情随着上初中时间的增长而渐减。当有一天,我顾得上与他谈心时,才发现他心情黯淡,对班级里的事情只有埋怨。 
  “我已经不是班干部了。” 
  “Why?”我大惊,才不到一个月,怎么就改班干部班子了?我们班的班干部两年也不换的,我已经习惯了遇事就直呼班长的名字,吩咐他布置一切该他布置的事情。 
  我意识到这是对儿子热情与自尊伤害很大的一件事,但我只能吃惊地看着他,看他对此事的反应。 
  “军训那几天,我的嗓子哑了,不能带班喊口号,我们班主任就说,你不要干了,让XXX干吧。” 
  “就这样轻易把你换了?” 
  “哦。”儿子的情绪极低,军训时的意气风发已荡然无存,他沮丧地坐在沙发上,双臂枕着双腿,头低低地垂着。 
  我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他漆黑的茂盛的头发在柔和的灯光下发着亮亮的光。他小时头发黄而稀少,长大了,却长出了如此好的头发,就如同他不能按我设计或设想的样子成长一样。我知道老师这样做确实太轻率,太伤他的自尊心了。 
   



 
  
  。15:07
  
  “儿子,老师这样做可能是因为你做得不够好,新的班干部肯定有他的优点,你要向他们学习,努力塑造自己,让自己更完美,知道吗?” 
  “可是我们班的两个班长老打人,班上的同学没有不被打的,文体委员喊口号的声音一点声势也没有,他喊稍息立正的声音像蚊子在哼哼。”儿子忽然仰起脸,用两只瞪得圆溜溜的眼逼视着我。 
  我看见不轻意流泪的他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要不,我找你们老师谈谈?” 
  “不,我不想让同学说我搞特殊。” 
  因为我们两校是约定了的“联谊”学校,两校的子弟如在对方学校上学,均享受本校教师子弟待遇,加之我与他们学校的许多老师都是同学,我与校长也可以拉上点关系。听儿子这么说,我也确实不想让孩子从小就失去自己奋斗的机会。我不是张开双翼把孩子护在翅羽下的家长。 
  谁知,我没找老师,却接到老师叫我去的通知。当时,正有两个犯错误的学生的家长在我办公室里痛心疾首。为了尽自己做家长的职责,我让他们稍候,匆匆去了儿子的学校。 
  班主任老师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位手忙脚乱的女老师,(她已经忘记了我)刚一见面,她就喷火枪一样历数杨扬的恶行:上课爱说话,做小动作;下课后玩得太野,以至于上课铃响后才匆匆往教室里奔……当时,我们俩站在办公楼的走廊里,我只看见她的上下唇不停地翻动着,一时竟听不进她说了些什么,只觉得有气从丹田而发,行到肺部时不再运行,它们一股一股全憋在那里,头有些发晕,眼有些发花。直到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才缓缓地说:“ 我也是一位老师,但我从没把一个学生看得如此偏激。有一位教育家曾经说过,我们要允许年轻人犯错误,不犯错误他们就不能很好地成长。我有个建议,咱们用赏识的方法教育他好不好?从小到大,他在我眼里或者在我们学校老师的眼里,一向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孩子。他在北京上学时,一直是班里学生的小老师。他不能在刚上初中一个月里一下子变得一无是处了吧,你看呢?或者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发现表扬他的优点,会好很多。一个学生不会没有一点优点吧?给他自信。”我准备说出撤掉杨扬班干部职务让他受到很大伤害的事,但面对这样一位老师,我知道,说“伤害学生”一词打动不了她,学生受不受伤害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建议我去找语文老师,因为今天主要是语文老师要见家长。 
   
  语文老师还没来,从七年级语文教研组墙上的通讯录上我找到了她家的电话,在电话里我说明身份与事由后,她让我等她。 
  站在人来人往的楼道里,我一时有些气馁,我不知道语文老师又要说些什么,我不在乎她对我的伤害,我是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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