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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007[1].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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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2007年第3期  
  
  。00:21
  《黄河》2007年第3期




[黄河出发] 
 
  颤音.........................贺虎林
 
  真诚与血性......................黄 风
 
  
 
[晋军新锐] 
 
  公园里的故事.....................杨 遥
 
  
 
[小说看台] 
 
  玉米在歌唱......................杨春娥
 
  隩州人物五章.....................少 山
 
  花季少年.......................天 成
 
  
 
[纪实文学] 
 
  我家有男七年级....................张雁萍
 
  行者无疆...............侯志丽 李晋峰 郭成刚
 
  
 
[作家书斋] 
 
  文学性因素:让萧乾的新闻作品“活”起来........孟 晖
 
  智者的人间“情话”..................蔡少阳
 

 
[岁月情怀] 
 
  追忆年华.......................崔济哲
 
  论圆明园之倒掉(外一篇)...............陈 茹
 
  天堂里的玉兰花....................刘小云
 
  
 
[周游世界] 
 
  美丽的北欧......................郝志远
 
  
 
[黄河博客] 
 
  我的太行 我的吕梁..................郭力群
 
  
 
[明日作家] 
 
  往日情缘(外一篇)..................郝少荣
 
  变(外一篇).....................张胜男
 
  假期.........................李禹东
 
  
 
[诗歌点击] 
 
  城市里的鱼(组诗)..................李艳玲
 
  总想对你(组诗)...................李 伟
 
  诗二首........................李世俊
 
  
 
[唐风新韵] 
 
  体坛百花艳(自由套曲)................温 祥
 
  丁亥元宵步韵新作二题.................阎凤梧
 
  晋城行........................谭博文
 
  词曲二题.......................陈桂花
 
  缅怀作家西戎.....................王官庆
 
  散曲三首.......................张梅琴
 
  诗二首........................朱佳和
 
  黄坡三拜.......................刘江平
 
  黄坡烈士陵园清明祭典.................傅安才
 
  新春芳花三咏.....................史洪久
 
  
 
[读者信箱] 
 
  关于六首诗的作者问题.................朱 正
 



 
  
  。03:16
  

颤音
贺虎林 


  一 
   
  耿连发用双刃剃须刀一边刮着胡子,一边得意地瞅着洗面池上方镜子深处的那个病人,心里骂道:我拷你娘,你也有今天?看老子慢慢整死你!就听见楼下大柳树上栖息的黑老鸦,划破夜空干嚎了两声。 
  病床上的那个病人,浑身上下,像章鱼的须,插满了各种救命管子。一只鼻孔插着吸氧管,一只鼻孔插着鼻胃管。两只绑在病床铁护栏上皮肉松弛的手臂,各扎着一支针头,蠕动着啤酒色液体的导管连着绿色的微量仪,滴答着透明液体的导管连着吊瓶架上的输液瓶。从臀部被子下面,伸出来一根透明管子,不断有带血丝的黏黄液体从里面渗出,积存到悬在空中的软塑料袋里。露在被头外两只浮肿的脚脖子,也固定着两支绿色留滞针头,刚刚拔掉的两根输液软管,还在吊瓶架上幽灵似的晃荡。脸上,手上,脚上,所有固定针头导管的地方,都三爬五道贴满白色的胶布,浑然死神贴上的封条,将这名垂死者告别人世的最后一缕表情,定格在最痛苦的底色上。 
  整个病房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这时的耿连发,俨然景阳岗上的武松,带着胜利者的眼神,看着地上那只只剩下进气功夫,没有了出气本领的吊睛白额大虫。微量仪上缓缓推进的刻度尺,输液管里滴答滴答的滴漏,氧气湿化壶里咕噜咕噜的气泡,都成了那个垂死者残喘在黄泉路上的倒计时秒表。 
  他的心里有些痒痒,那痒痒慢慢传导到了手心,是按捺不住想掴人耳刮子的那种痒,于是就想冲过去给那“孙子”两耳光。啪!啪!“不中,这龟孙子经不住俺两耳刮子了,一个耳刮,就送他见阎王了!”他的手只在空中做了个动作,“就这么让你死了,太便宜你孙子了!”他用食指点着那个垂死者的鼻尖说。 
  病床上的患者不知道听见听不见,只管发出“啊——呜噜噜、啊——呜噜噜”的嚎叫,像溺水者扑腾时的挣扎。从急救室推出来到现在,他就一直这么一刻不停地干嚎着,像是痛苦的哀鸣,又像显示生命的顽强,更像纯生理的自然反应。而耿连发听来,倒像是欣赏河南落子一样,听得赏心悦意。 
  耿连发是从那两道刺猬样粗硬的浓眉和那颗蒜头鼻子上,认出了他是谁的,当时,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可是,吊瓶架钩上挂着的医嘱执行单,分明打印着那家伙的名字。死神封条般的胶布,虽然搞乱了他的容貌,却依然掩盖不了他从娘胎里就带来的基本特征,那颗看着都呛人的大蒜鼻头,和那两道蜇人的刺猬眉,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再和那个名字一印证,他就确定无疑地弄清了他是谁。“报应啊,老天有眼!”在那一刹那,他似乎隐隐看到了,冥冥之中有一只巨手,给他做了神的谕示。所以,他几乎没有讨价还价,就一口答应下了这桩护理差事。“六十八十都中,俺干了。”他爽快地应承,令当时在场的其他护工都有些诧异,这不像他耿连发一贯的揽活准则呀!像这样已经走在黄泉路上的垂死病人,一两天就要看着咽气的,晦气哩,一天没有200块,不干!今儿个发哥哪根神经抽了? 
   
  二 
   
  耿连发丢下锄把子进北京的时候,28岁,第一个娃儿刚生下来。 
  一天,媳妇问他:乡政府组织农民进北京赚大钱哩,你去不? 
  耿连发说:想去,又舍不得你。 
  媳妇说:有啥舍不得哩?结婚都4年了。 
  耿连发说:那才舍不得哩,这年岁,俺是狼,你是虎。 
  媳妇在他屁股上拧一把,说:恁不要脸!说正经的,你是去呀不去? 
  耿连发说:正经哩是丢不下咱爹,你看他病的那样儿,俺走了,你一个人,要种地,要照顾老的小的,俺不忍心,也不放心。 
  媳妇说:你就放心去吧,你不是说你是狼俺是虎么?俺身体结实着哩,扛得了。你也该趁结实着,进北京去赚钱,赚了钱,也好给咱爹治病,也好盖新房,还得给咱娃攒钱,将来上学,上大学,咱也有个盼头儿。 
  乡长动员的时候,说得好着哩,跟唱豫剧一样好听:咱农民,不能小富即安,不能死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要有远大理想,远大目标,要想着奔小康,过现代化!咱是诸葛亮的老乡哩,诸葛亮当年在卧龙岗种地的时候,也成不了气候;后来刘备三顾茅庐,咱老乡就出山了,咱老乡一走出南阳,就发达了,摇着羽毛扇,坐着手推车,赶着木牛流马,就三分了天下!咱们也要学咱的先人,也要走出南阳,走出河南,踏遍全中国,放眼全世界!咱南阳农民,要雄赳赳气昂昂,进北京,赚大钱! 
  经乡长一鼓动,农民们的腿筋都跟秋分时打圈山羊的鞭,一挺一挺地鼓胀。耿连发一咬牙,就跟随乡政府组织的农民工大军,坐上了北去的列车。 
  火车拉着一群肌肉里散发着实实在在泥土味道,脑子里填满了鼓囊囊希望和惴惴不安的壮劳力,隆隆地碾过中原大地,碾过燕赵大地,开进了祖国的心脏。耿连发跟着大伙,稀里糊涂到了一个建筑工地,当起了泥水工。 
  耿连发白天在钢筋水泥林立的工地上穿来跑去,晚上在高楼大厦缝隙间的临时工棚里舒展开筋骨,扳着指头计算着第一个月的月头月尾,盼望着进北京以来的头一份工钱,好给媳妇寄回去,让她给爹赶紧抓药看病。 
  扳完指头,做完美梦,剩下的时间,就是想媳妇。按农村习惯,耿连发结婚算是迟的,24岁才动了婚姻。迟是迟了点,耿连发却娶了一个俊媳妇,小小巧巧,玲玲珑珑,又十分孝顺贤惠。媳妇回娘家住上一星期,他就想得不行,非要接回来。这回来北京打工,开始他真有些不情愿,丢得下谁,也丢不下那个宝贝疙瘩。一走一年哪,谁能熬得过! 
  一个月过去了,发工钱的事,没有动静,又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到第三个月月中,第一个月的工资总算发下来了,一算只有400块,还得扣下240的伙食费。耿连发问为啥?工头说,规矩。耿连发问啥规矩?工头说都是迟俩月发,都是扣百分之五十。耿连发问那扣下的啥时给?工头说工程完了,一总结账。耿连发问这逑谁的规矩?工头说北京的规矩,要不就押身份证!耿连发梗着脖子,还想说啥,又说不出来。窝着头算算,还是比种地强,现在谷贱伤农,一斤麦子比不上一根糖葫芦值钱!看来咱诸葛亮的老乡,也有看错人的时候。没辙,说,扣就扣吧,馍馍吃不了还在笼里呢,攒着也好。然后把160块钱,一分不留全寄了回去。 
   
  以后每月,耿连发都如数给媳妇寄160块钱。媳妇知道了,来信说,你留俩自己花,每月得留俩抽烟钱,该巴结工头得巴结着点,这世道,就这样。不要教人小看了咱。耿连发舍不得,还是如数往回寄。后来,他发现喜贵寻了个弄零花钱的办法。每天晚上收工后,就也跟着喜贵,到街道胡同里转悠,从垃圾桶墙角旮旯,捡些个易拉罐矿泉水瓶子回去,攒够十个卖了,一个月,弄个一二十块。这也不赖,够自己抽两块钱一盒的芙蓉牌纸烟,那烟也带嘴,也挺排场! 
  7月底,他把钱依旧如数寄回家,信上还顺便对媳妇说,他在天安门广场看香港回归倒计时了,热闹着哩。说北京伏天晚上,没咱南阳热,就是蚊子毒,个儿大,跟北京人似的,吃得胖乎乎的。再就是有个地方憋得慌,没处撒。他没敢告诉媳妇,自己在胡同里,偷瞧人家粉白细腻的大腿,豆浆囊子一样颠颠悠悠的大奶子。更不敢告诉媳妇,自己在被窝里龌龊,把泉水都变成泔水倒了。他怕媳妇笑话他没出息。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耿连发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上,觉得离天很近,彤云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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