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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街十二少系列之笑面劣虎 by 吕希晨-第10章

小说: 花街十二少系列之笑面劣虎 by 吕希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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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该将年少的陆麒扯进他浑水似的情感泥沼,正如宁儿所说,那对陆麒并不公平,他什么都不知道。 

  “莫昭尘!”头顶落下一声近乎吼叫的呼唤,一身黝黑个儿中等的壮硕男子站在一艘船的甲板,一脚踩上护栏,前倾高举左手招呼站在岸上的人,得到注意后才又回头吆喝一声。 

  一块甲板缓缓降下,成为连接岸地的临时便桥。 

  “田兄!”莫昭尘这才主动牵陆麒上船,向方才唤他的男子拱手行礼。“一年不见,过得可好?” 

  “哈哈哈……跟你这百八十年不变的笑脸一样,都是老样子!” 

  “田兄真爱说笑。” 

  “啃,这小子就是你信中说的陆麒?” 

  “正是。” 

  “喂,小子。” 

  陆麒丝毫不怕男子脸上大大小小或浅或深的伤疤,翘鼻哼声。“我有名有姓,不叫小子。” 

  “啧,到我船——” 

  “田兄。”莫昭尘突然抢白,抢去男子的话头,侧首拍拍陆麒。“四处看看,想知道什么就找人问。” 

  “好。”被船上事物吸引全部心神的陆麒不觉有异,跑向最吸引他的主桅杆。 

  “他不知道你安排他上船的事?” 

  “没有必要知道。” 

  “我看得出他很依赖你。” 

  “是吗?” 

  “别顾左右而言它,万一他执意找你而跳海怎么办?”他收他上船可不代表他也得管那小子死活。 

  “你只要告诉他,我不要他这个麻烦跟在身边就成。”依陆麒的性情,这么说就能让他死心,莫昭尘很清楚。 

  “你——”男子搔搔头,露出为难的苦笑。“你很少这么费心对人。” 

  “总有例外的时候。” 

  “那小子就算不跳海也会气得想杀人。”而那个人,不是策画这事的莫昭尘就是跟着唱和的他,唉…… 

  “他的武功目前还不及你,死不了。” 

  就说嘛,怎么会瞎了眼认识这家伙。“遇上你是我田某人这辈子唯一的败笔。” 

  “洛然过得可好?”莫昭尘嘴里突然冒出个名字,问红了男子黝黑的脸。 

  “这个……那个……”方才还爽朗大笑的男子这会儿左右手指头互击,支吾其词。 

  莫昭尘嗤笑,不忘提醒:“现下官府仍在寻人,别靠岸太久,为了安全,劝你还是尽快补足所需粮货,然后回你的岛上去。” 

  “我知道了啦!”啰唆!“也不想想我是为了你的信才来,还说得像我靠岸反给你添麻烦似的。” 

  “你可知我花了多少银子才压下你这鼎鼎有名的海寇进厦门的消息?” 

  “去,知道你有金山银山,钱花不完行吧!”真是。 

  莫昭尘没有吭声,目光望向站在舵手身边问东问西、兴致高昂的陆麒许久。 

  “想留就不要放走他。” 

  “不顾他的意愿?”莫昭尘回眸。“我也想,但他不过是个孩子不是吗?再说,他只将我当救命恩人看待。” 

  是这样吗?他怎么觉得不像。“你真把他当孩子看待?”男子抚摸下颚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认为你小看他了。” 

  “告辞了。”莫昭尘拱手,转身快步走下甲板。 

  在这同时,男子也高抬右手无言示意船上众人。 

  锚伸起,帆随扬。 

  怎么回事?感觉船起航的晃动,陆麒紧张回头,找不到熟悉的身影。 

  “莫昭尘?”慌张染上黑眸,四处寻找日日夜夜跟随的人。“莫昭尘!” 

  突然一只大手扣住他,粗声阻止:“好了,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田某人。” 

  “谁要跟你!” 

  船——离岸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陆麒咆哮出声,甩开箝制冲到船尾,岸边一袭白衫身影立时入眼。 

  莫昭尘?“莫昭尘!”他大叫,双手在半空挥舞满心仓皇。 

  他怎么可以丢下他!怎么可以!“为什么?为什么!” 

  一再重复的询问得不到响应,船离岸愈远陆麒的心就愈慌,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明明答应让他跟在他身边不是吗? 

  然而,当岸边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绝然转身往内陆方向渐去渐远时,仅剩在陆麒心中最后一丝希冀瞬间碎裂无存。 

  他……走了?把他丢在这艘船上走了? 

  “走了?他走了?”不要他?不要他了?陆麒呆茫的望着愈来愈广阔的青蓝海面,船离岸愈来愈远,那道白色的人影慢慢的、慢慢的不见了…… 

  丢……他丢开他…… 

  “莫——昭——尘!” 

  悲愤吼向无云青天,年方十六的陆麒初尝心碎滋味。 

  痛彻,心扉…… 

  ※  ※  ※ 

  一别之后 

  二地悬念 

  只说是三四月 

  又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 

  八行书无可传 

  九连环从中折断 

  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 

  千系念 

  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言千语说不尽…… 

  锵!一只掌自半空按下,压住十指游走弹鸣幽然的筝音,也顿住弹筝者黄莺出谷般的绝妙美嗓。 

  “怎么?” 

  “这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悲叹昔日月夜琴挑私奔,而今君飞黄腾达欲休妻,一时伤心所作的词,不适合用在我们这专作送往迎来生意的潇湘楼吧,宁儿。” 

  “是吗?”白宁佯装不解的垂眼琴筝上的修长手指,半晌才抬头。“会吗?” 

  “你明知故问。”笑脸迎人的莫昭尘面对底下的花魁总有用不完的耐心,这实在是因为两人交情深厚之故。 

  在厦门人眼里,他们是花街的一则传奇,一个是潇湘楼主人,一个是潇湘楼当家花魁——看来似乎有情却不曾听闻其中一方有所动静,一个不曾表意,仍旧将她视为摇钱树似的任其挂牌占居花魁之位;另一个也从不说要脱籍从良,依旧是王公子弟、达官贵人心之所向的绝代佳人。 

  这两人,至今仍旧暧昧,仍是厦门人口耳相传、街谈巷议的题材。 

  “那——奴家换一首唱便是。”十指铮铮溢弦音,樱唇轻轻吟新辞,婉转唱道:“旧时分离禾言别,荏苒秋冬已三年;问君心,作何打算?莫蹉跎,徒增夜夜难眠、日日悬念……” 

  “宁儿——”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莫昭尘扬扇轻叩脑门,和善笑意转成苦涩。“当初你也同意这么做。” 

  “不。”收指休息的白宁摇头。 

  “你说过赞同我那么做。” 

  “我是曾说赞同,但我赞同的是你别再重蹈覆辙以免旧事重演,可不是要你连一声都不吭就骗他到贼船上去,你要知道那姓田的并非普通人,干的是海上的无本生意。” 

  “田兄会照顾他。” 

  “是啊,三年来毫无消息,照顾得可真好吶!”白宁口是心非道。 

  “宁儿,这是我的事。” 

  “倘若你真放得开,这三年来我不会一提再提。”白宁坐到他身边,曲起的腿正好成了莫昭尘临时的枕头,纤长的青葱玉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他微乱的发丝,叹息道:“有时我会想,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做错?” 

  “是的,做错了,想错了。”白宁重重点头,手指边卷着他的发束玩,边说:“毕竟陆麒不是崎弟,或许你留他在身边并不要紧,毕竟,你我都不知道旧事是否会重演不是吗?或许是你我过度担忧,才会——” 

  “木已成舟,何必再提当时。”莫昭尘朝上方丽颜扬起迷人微笑,抬起勾在指上的玉壶,以口就壶嘴饮进美酒。“这样不也很好,我当我的潇湘楼主人,你做你的当家花魁,你我仍是厦门大街小巷谈不倦的话题。” 

  “是啊……”他不愿谈,唉……白宁扯扯唇色,配合他移转话题。 

  可,想到厦门流传的闲言闲语,她笑得无力。“真不懂哪来的蜚短流长,我跟你能发生什么事?我白宁又不是瞎子,看上你这成天懒散悠闲、啥事都不干、毫无建树的男人,去,太瞧不起我白宁了!” 

  “我这么差?” 

  “是不怎么好。”她朝他漾起勾魂倩笑。 

  “要是比起小三子,我莫昭尘当然是连他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古人说得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呵。” 

  “你!”红云飞上俏脸,白宁难为情地咬唇重搥他的肩。“你少贫嘴。” 

  “呵呵……谁想得到咱们宁儿姑娘心仪的竟然会是咱们潇湘楼第一护院呐!呵呵呵,要是这消息传到大街小巷不知道这些人会有怎生的反应?想必精彩可期。” 

  “你敢!” 

  “我说宁儿啊——”莫昭尘坐起身,回眸笑看佳人绯红双颊。“既然有意,何不表明心迹?” 

  “要你管。” 

  “不必因为我而耽误自己。”她迟迟不肯脱籍,离开潇湘搂背后真实的原因他不是不明白。“就算你离开潇湘楼嫁为人妻,仍旧是我莫昭尘的红粉知己,这点不会改变。” 

  “与你无关,是我想再霸着这当家花魁的位子多捞些嫁妆,少臭美了你。” 

  “你这几年挣的银子都可以买下我这间潇湘楼了。” 

  “少来,你自个儿还不是一样,厦门花街柳巷哪楼哪院没有你的份?” 

  “你都知道了?” 

  “你啊,看起来成天闲闲没事儿干,就会左逛右晃,实则暗地里买下各家花楼的不少股,以为我不知道啊。”这点事也瞒她,真不象话。 

  “总得找事做不是吗?免得你老说我闲散度日。” 

  白宁沉笑叹了口气,不忍戳破他之所以找事做的缘由。 

  找事做让自己别丢想陆麒那小子——他以为她这红粉知己是当假的吗,看不穿他心事?真是忒傻了他。 

  崎弟,若你地下有知,会让他继续这样孤独地过下去吗? 

  ※  ※  ※ 

  “收帆——” 

  “靠港——” 

  “下锚!” 

  一声接一声的吆喝下,一艘左右合计能容下二十门火炮的巨船缓缓停入厦门码头。 

  就在甲板放下前,一抹黑影已迫不及待的从船上飞跃而出。 

  “啊啊——头、头子!”来不及拦住首领动作的水手们在船上急叫,有的一手抓护栏一手伸向栏外想抓却扑了个空。 

  黑影在近二三十尺的空中利落翻了几圈,以蹲跪之姿轻松落地,是名壮硕高大、一身铜皮似的男子,无视岸上市集来来往往的路人瞠目注视,站直身,任人观赏。 

  的确,方才那一个惊人的跳跃足以让人看得张口结舌,但除此之外,他的穿著也引人注意。 

  上身慢着豹纹短挂,露出泰半黝黑健壮的胸膛,与两只看得出蕴含猛烈力道的铁臂,下身一件白麻布裤,没入扎捆至半截小腿高的皮履。 

  仅及肩的凌乱黑发随风飞扬,遮住脸让人看不清男子长相,只看见他额上束了条豹纹头巾。 

  半晌,风停了,凌乱的黑发这才甘心垂落男子肩头。 

  露出脸的男子,英气十足的五官因为同样的黝黑肤色,教人一看难免想到霸气、霸道等字眼,一双眼本就炯炯有神、黑白分明,因长年在海上难免向阳玻а壅磐寡畚蔡碓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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