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5-欧洲梦:21世纪人类发展的新梦想-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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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梦》 第一部分那么,就业呢?(1)
那么,就业呢?
不过在有一个领域,传统的经济数据依然有效——即就业机会。美国经济学家们承认,尽管美国经济在不少前沿阵地的工作都应该受到指责,但不论人们如何关注公平性或生活质量,就业机会的问题对健康的经济体来说依然是最基本的。美国经济不可能表现那么差劲,因为在过去的10年里,它比几乎其他所有发达国家都创造了多得多的就业机会,并让更多的人得到工作。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衰退之后,我们给数百万人提供了工作。我们把1992 年高达7%的失业率降低到2000 年的4%,这无论如何都是了不起的成就。尽管由于2000 年股市暴跌的余波,失业率又回升到了5。7%(2003 年12 月),但经济学家们说,无可否认的是美国经济一直是创造就业机会的发动机,也是值得欧洲仿效的楷模'57'。
过去8年在我们同大西洋两岸的商业领导人、经济学家和政治家不计其数的研讨会和会议上,我的美国同行们总是不遗余力地夸赞他们所谓的“美国奇迹”,并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向他们的欧洲朋友传授美国商业优势的窍门,这些窍门在20世纪90年代创造了那么多新的就业机会。但更仔细的观察将发现,许多这些创造出来的新就业机会同高超的实业才干、更高明的管理技巧或更快速地采用新技术都关系不大,而是和其他因素有关,这些因素人为地在短期内提高了就业统计数据,但在股市泡沫破灭后就迅速消失了。
尽管在上世纪90年代经济快速发展的高峰期,官方的失业率统计为4%,但最近的全国性调查发现,当时实际失业率要高得多,接近欧盟的失业率水准。这是因为有200万灰心失望的工人干脆放弃了,他们从劳动力大军中消失,因此不再计入官方数据,而监狱里服刑的人数也从1980 年的50 万上升到今天的200 万。美国有劳动能力的成年男性中将近有2%的如今都正在服刑'58'。此外,在1995 至2000 年的繁荣期,有许多劳动者的确找到了工作,但却是临时或半职的,没有福利,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只能叫做“未充分就业”。他们中许多人如今再次沦为失业者。所以当2003 年夏季美国劳动局官方统计的失业率为6。2%时,倘若我们把那些放弃了的绝望工人也计算在内,真正的失业率达到劳动力的9%'59'。
结果是,20世纪90年代后期创造了暂时的新就业泡沫的所谓的“美国经济奇迹”,不过是镜花水月。滋养了商业扩张的并非美国的生意敏锐感,而毋宁说是消费信贷失控的扩张,令美国陷入疯狂的购买狂欢中。消费开支的大大提升在几年内让许多人找到了工作,以生产所有那些凭信用卡购买的商品和服务。结果是,美国的家庭储蓄率在20世纪90年代初还有8%左右,在2001 年已经跌落到了将近2%'60'。许多美国人实际上已经入不敷出。在他们的信用卡到达最大消费额度时,数百万的美国人利用了创纪录的低利率,并以房产抵押的方式筹款,迅速获得了一些现金,从而能够继续购买商品和服务。如今,在股市泡沫破灭的余波里,美国人已经放缓了消费,而失业率在短暂下降后也重新稳步回升,逐渐达到大致相当于10年前的水平。
《欧洲梦》 第一部分那么,就业呢?(2)
美国经济正在经历20余年来最糟糕的就业低潮。虽然2002 年经济增长率达到2。7%,劳动生产率剧增4。7%——1950 年以来最大的增长——但还是有150余万工人集体离开了就业市场'61'。他们干脆放弃了找到工作的希望,并且因此不再被计入失业人数。旧的逻辑是:技术进步带来生产率的提高,这会摧毁一些旧的就业机会,但是带来同等多的新就业机会;可是,这套旧逻辑已经不再成立了。根据《今日美国》(USA Today)调查过美国各大公司生产率之后所作出的报告,2001 年3 月10个工人才能完成的工作,如今只需9人便能完成。培基证券(Prudential Securities)的首席经济学家理查德·瑞普(Richard D。 Rippe)说,问题的实质是,“我们无需增加许多工人就能生产更多的产品。”'62'
欧盟正陷入痛苦的大辩论中,争辩工作的未来究竟如何。在高失业率、高税率、繁重的福利系统和错综复杂的调节体制(它们被有些人认为只是加重了经济停滞)的负荷下,来自政府、工业界和民间团体的批评家们在一场激烈的意识形态斗争里纠缠不休。问题在于:支配就业、商业和贸易的规则是否需要改革?如果是的话,怎样改革?政治家、商业和劳工领导人就一系列问题展开辩论,包括建立灵活的劳工政策,降低税率,重新制定福利和养老金分配的指导规则,并将他们的经济政策带到与美国齐平的水准上来。
然而,倘若创造新就业机会的关键只是在于作出如上改革,那么美利坚共和国就应该享受着高就业率了。我们几乎已经实施过了欧盟如今想要采取的所有改革。但是美国劳动者却正在遭遇艰难时代,而美国经济也还没有从上一次衰退中完全恢复过来。存货尚未清空,多数工业都没有全力开动,消费者储蓄率低迷,个人破产数达到有史以来最高点,进口减少,股票市场也还没有收复2000…2001 年泡沫破灭后丧失的阵地。全世界的其他经济体也正在经历类似的厄运。
所有这些坏消息都要求我们问一问:欧盟是否真心相信,只要它追随美国在劳工、福利、贸易和其他方面的改革,它未来的经济就会显著好转呢?没有人会说这种改革毫无必要,但关键问题在于,怎样才能提高企业家精神的效率,同时又不牺牲欧盟劳动者的社会福利。
神话的死亡是缓慢的。尽管事实证明,美国的就业奇迹是短命的,远不如天花乱坠的广告所保证的那么强劲,但许多欧洲的政策领导人和公务员依然从美国的楷模里寻求灵感和指导。他们的热情用错了方向。与其询问美国人什么做得对、欧洲人什么做错了——这可是欧洲领导人心爱的消遣——欧洲还不如恭喜自己开创了有史以来最人道的对待资本主义的态度,然后再询问可以采取哪些新的观念来改善他们现有的模式。当欧盟力图完成创造全世界第一个真正可持续的超强经济体的任务时,应当把维持适当的社会福利、为公民寻求高质量的生活也看做任务的组成部分。
《欧洲梦》 第一部分那么,就业呢?(3)
倘若欧盟真的要为更加自由主义的市场观而放弃它大部分的社会网络,那么,它的4。55亿人民将会发现自己要忍受如今在美国肆虐的那些社会痼疾,包括更大的社会不公正,乃至增加的贫困、违法和入狱率。这是一笔极高的代价——倘若我们想想,美国模式不仅未能带来真正的就业增长,并且还迫使上百万美国人长期债务累累,倾家荡产。
在未来数年里,欧盟面临的真正挑战在于如何利用它庞大的自然和人力资源,建设强大的洲际经济体,而无需损害其长期以来对所有公民作出的社会和经济正义的承诺。结果尚难预料。
然而,毋庸置疑的是,美国梦和欧洲梦在一个问题上有本质的区别,即怎样才能最好地保证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成功,成就一番事业。美国梦从最开始就把责任的重负放在了个人头上,让他们靠自己的本领在市场里谋生,而除了保障免费公共教育外不给予多少社会支持。相反,欧洲人相信,社会有责任制衡常常冷酷无情的市场达尔文主义,给背运者提供社会支持,以免他或她落伍。
两种梦想各有短长。美国人常常责备欧洲人不让个人为自己的命运承担更多的责任。另一方面,欧洲人也常常批评美国人无情,不为他们人类同胞承担适当的责任。
有趣的是,欧洲人正开始注意美国人的建议,进行改革,以求在个人进取心和集体责任感之间达到平衡;但是,现在还几乎没有证据表明美国人也在改变自己的梦想,采纳更强烈的为了社会的集体福利而共享责任的意识。如果有任何变化,那就是美国梦正在逆流而行,几乎是在漫画式地模仿美国边疆神话中被过度美化的粗糙的个人主义。结果导致美国富者益富,贫者益贫。这两种状况都损害了美国梦。美国富家子弟长成于富贵之乡,渐渐觉得有能力也有权利获得幸福,不愿意努力工作、做出牺牲或干一番事业。对他们来说,美国梦变成了无休止地寻求片刻愉悦,生命再无任何崇高目的可言。而对那些依然相信美国的承诺的人而言,他们竭尽全力来“自求多福”、获得成功,但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市场经济和社会的重压所拖垮,美国梦因此成了一个残酷的骗局,一个毫无实质内容的神话。对那些顶层和底层的人来说,美国梦都正在丧失信誉,把美国人抛入漫无目的的随波逐流中。我们手中紧握的只有宗教热忱,因此我们则变成了无凭无据的“上帝的选民”——这让美国可能成为更加危险而孤独的土地。
只要我们的宗教热忱还和个人成功密切相联,上帝选民的观念就能在美国帮助培养向上层的流动性和民主精神。如今个人成功的美国梦已经不过是假想,而且变得琐碎庸俗,或者更糟,被越来越多小康之家的美国年轻人所厌弃,而对其他更多贫苦的美国人来说遥不可及,唯独剩下上帝选民的想法本身。于是问题就变成:凭什么被选?寻求使命的宗教热忱,尤其当背负着在上帝眼里享有特殊地位的想法时,可能导致一种危险的变形;对此,我们美国人还不习惯于思考。我们已经在后9·11 时代看到了这种可能的先兆。越来越多的美国福音会宗教领导人、保守主义政治家和知识分子开始谈论,在文明的基督教西方和穆斯林世界间即将开始一场全球决战。应该说,多数信教的美国人并不持有这种观点,至少目前还没有。而许多其他比较世俗化的美国人离这类想法就更远了。再来一次9·11 事件就可能在瞬间改变一切。
初露曙光的欧洲梦是否能提供一种替代性的未来蓝图,更加适应当今世界的喧嚣变局,包括经济全球化、失业率上升乃至宗教恐怖主义的扩散呢?这还有待观察。我们将在接下来的章节里,探讨这个梦想的诸多优势及其观点,以求更好地理解它为人类精神未来之旅可能开启的新途径。
《欧洲梦》 第一部分注释(1)
注释:
'1' Lazarus; Emma。 “The New Colossus。” From The New Dictionary of Cultural Literacy; Third Edition。 2002。 bartleby。 August 13; 2003。
'2' Native…born,指在美国本地出生者,不同于“美国土著”,即印第安原住民。——译者
'3' Smeeding; Timothy M。 “Globalization; Inequality; and the Rich Countries of the G…20: Evidence from the Luxembourg Ine Study (LIS)。” July 30; 2002。 p。14。
'4' Ibid。
'5' Ibid。 p。11。
'6' Ibid。 p。22; Jesuit; David; and Timothy Smeeding。 “Poverty and Ine Distribution。” Luxembourg Ine St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