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马江湖-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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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快心中了然,刘通包在警告他不可说出骆乔鹰迫他出山的原因,他自不会说,暗道:
“俺可不会傻得拿条绳子套在自己颈上逼自己上吊。”
关好秘室的门,楼文龙命人收下残食,又送上两杯香茗,待来人走远,才道:“你到现在还不肯认老夫作义父或师父?如此一来,老夫自然不会再拿那厌物威胁于你,只因没有那个必要,至时你我是父子师徒关系,任你也不敢背叛于我。”
秦快眼盯手中端的官窑脱胎滇白盖碗,烟气尚在直冒,眼睛不禁朦胧起来,根本没去注意楼文龙说些什么。
在楼文龙看来倒成了他不答应自己的要求,心中有气,大喝道:“我问你,到底学不学老夫的绝学?”
秦快望了他一眼,漠然道:“俺不肯拜你为师,你还肯献出绝技?”
楼文龙毫不考虑的点头,其实他心中另有一番心思,暗忖秦快只要学会他的功夫,依秦快重感情的个性,最后一定会补行拜师大礼,结果都一样的。
无奈秦快却兴趣缺缺,道:“俺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你会除去排外的心理而下令由在下继承阁主之位,其中有些儿机关,俺不明白你怎会突然改变得这么快?”
“‘求才若渴’这句话你听说过没有?”
“‘龙凤阁’有的是人才,这不成理由。”
“他们都不如你。”楼文龙摇头道。
“文怀兄呢?”
“还是比不上你,你就别再固执了。”
秦快凝视着楼文龙,楼文龙仿佛被看穿心思似的移开目光,不悦道:“你最好将骆乔鹰的计划告诉老夫。”
“他有什么计划呢?你为何问这些?”
“‘洗涤山庄’的态度愈来愈不友善,老夫焉能不防范着点?”楼文龙避重就轻道。
“只要‘龙凤阁’没有亏负他们,任他们再发威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有啥屁用?”秦快心中暗暗嗤笑。
“‘龙凤阁’自然没做过亏心事,只是……”楼文龙激动的道,说一半又及时收住。
“只是什么?”秦快却不放过他,逼间道:“难道你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
“你在胡说些什么?”楼文龙喝道:“须知我虽然欣赏你,却也不许你出言辱及老夫,否则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只要你没做,何必发这么大的气?”秦快冷笑道。
哼了一声,楼文龙突然换付笑脸,道:“姓骆的三兄妹的一身武功,都是令尊令伯所传授,老夫说得对不对?”
秦快像是突然被毒蛇咬上一口似的吓一跳,瞠目结舌,他想不出谁会将这事泄漏出去。
楼文龙却十分得意似的笑了,道:“老夫手下能人奇多,想探知这种事是举手之劳。”
“从谁口中得知?”
“一个酒鬼。”
秦快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也只有他才会喝酒误事,只要派个人请他喝个半醉,什么话吐不出口?”
“你也不必怪他,酒鬼的毛病向来不少。”
“不干俺的事。”秦快表明立场道。
“老夫这事却跟你有极大关连。”
秦快投过去一个问号的眼色,楼文龙一字字道:“你对‘合和剑法’知道多少?”
秦快自牙缝间“嗤”的一声笑出来,道:“俺说咧,你那会没有条件将大位传给外姓人,原来是这么一同事,也难得你有耐心苦等月余才说出,你的用意是不是等俺告诉你一切,然后再寻个借口将俺赶出?”
喝茶润润口,秦快又道:“可惜你打错了如意算盘,俺对‘合和剑法’一无所知,没有办法告诉你什么。”
“令尊二人会不将它转授于你?”
“实际上俺在山上练武期间,完全不知道家父二人在传授另一家武功,他们也从不提起,俺一身所学完全是二位老人家的杀人绝学中幻化出来的。”
“老夫却不信会有这么光明正大的人。”
“阁主一身修为深不可测,难道还会有所惧?”
“骆乔鹰不知练得如何,骆志寒在‘合和剑法’上的修为却已到足尊剑的祖师爷。”
“那也是多年前的事,这些年来,在下相信阁主也一直在求进步,何惧‘合和剑法’?
再则二位同属白道,又是前后辈之差,难道会打在一起?”
“你真的不知?”
“的确不知,在下向来不擅于撒谎。”
楼文龙像是相信了他,顿了顿,道:“如果老夫要你设法拿到‘合和剑法’的剑谱,你办得到么?”说着一瞬不瞬盯着他。
秦快惊得差点将手中的茶碗摔着地,不敢置信道:“你要俺去干这种事?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你若不愿做,也可到‘洗涤山庄’逼骆乔腾使出‘合和剑法’同你动手,再记住其中危险处,回来告之老夫。”
“你让俺觉得白道和黑道没啥两样,甚至更为卑陋,披着英雄外衣做土匪勾当。”
“随你说好了,老夫相信你不敢宣扬出去。”
秦快忍不住要发火,楼文龙又道:“当然,你也不敢顾忌那厌物的安危,会乖乖照老夫的要求去做。”
“气死俺,总有一天俺会连本带利要回来。”
“不会有那一天,至时你一定会屈服于老夫的掌下。”
秦快此时只有隐忍不发,冷道:“你要俺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上‘洗涤山庄’?”
“听话的孩子才讨人喜欢。”楼文龙笑道。
“少废话!”
朗笑一声,楼文龙道:“而今你是‘龙凤阁’的少主身份,对于他们的不友善举止,自然有义务去问一声。”
“这点事只是你们这方的感觉,并无实际证明,就算要问,随便派个人去就成,少主亲自上门,没的让人笑话你们小题大作,成为街坊饭后的谈笑资料。”秦快心中不舒服之至,口舌之间就毫不留情,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
楼文龙可不这么想,道:“你同他们是旧交,由你去自然最好,再则也可连络两家感情,甚至来个亲上加亲。”
“你有那个侄女嫁不出去?还是侄儿娶不到老婆?”
“骆乔馥那娃儿容貌艳丽,家世又好,当咱们少主夫人是匹配得过,而且你们早就相识,这不是亲上加亲?”
“俺可不知道你们同他们是什么亲戚关系?”
“亲乃指近亲,原本就亲近的朋友结成夫妻,不算亲上加亲?”
“俺的事不劳你操心。”秦快没好气的道。
楼文龙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秦快又道:“骆乔馥被你囚禁的期间,可曾向她询问‘合和剑法’之事?”
“‘合和剑法’必须是一个人两个心才练得出来,也就是必须有一心两用的本能,那对孪生子虽然资质相当,又有股奇异的心灵感应,却无法一人兼练二种剑法,也就是说他们孪生子结合一起,‘合和剑法’的威力才会发出,单独一人使剑同普通剑法没啥两样,问了也是白饶,不如做个好人,放她一马。”
“对你来说自是没啥稀奇,也幸好如此,否则去了就不好说话。”
“好了,你该回去准备,想带几个人同往?”
“就俺一个人去,人多反而坏事。”
沉思了一会,楼文龙方道:“就依你,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不过,你要记住,若一无所获,小心老夫会撕票。”右掌一握,“喀啦”一声,手中茶碗碎成片。
“撕票”黑话儿的意思就是杀死人质。
秦快默然,回到自己房里,辗转不能成眠,索性起身运功,运转十周天,神台清灵,烦恼好像也一扫而空,一会见就呼呼入睡。
次日清晨,秦快就启程前往“洗涤山庄”,不过,他先到“财生药店”转了一圈,他走后半天,就有位青年书生和位俏书童也出现在往西北的官道。
时间如白驹过隙,赶了十来天的路,秦快风尘仆仆出现在豫境地面。
巧幸正碰赶集的日子,乡下人也都挤进城凑热阑,人人磨肩而过,吵杂不堪,就算原本不认识的人,此时也有现成的话题好说,这担盐要多少米来换啊……
挤来挤去,秦快被挤到一个算命摊见面前,算命的是个瘦小老头儿,虽然他坐在桌后椅上,给人的感觉还是瘦小,比一般斯文的南方公子更显瘦弱。
小老头儿自然也想藉人多捞一笔,招呼秦快道:“客官算个命吧,不灵不要钱。”
这种老掉牙的话根本吸引不了秦快,算命的又道:“反正现在人正多也挤不出去,就算花几个铜板买个座位坐也不差吧!”
秦快坐下了,因为他实在被挤得很烦,算命的又道:“公子眉宇泛忧。可是亲近的人出了意外?”
秦快怔了怔,这不起眼的小老头真灵不成?刁难道:“不,是少爷本身有一大堆麻烦,你算错了。”
“我小老头儿虽不敢自诩铁口直断,但江湖饭吃多了,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我却自信不会看错,公子浓眉方耳,步履沉稳中带着轻快,表示是个心胸开朗之人,若只是本身烦恼理应不会放在心上,至少在人前不会现于颜色,而今眉宇泛忧,不是家中有人命在垂危就是出了意外,连带公子也惹了一身烦恼。”
这算命的小老头儿一番话真个说到秦快心坎上了,他可不是为了刘通包的遭囚而招来一堆烦恼?不禁对眼前这不起眼的小老头另眼相看。
算命老者却似乎不大爱让他盯着看,轻咳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其实这全是公子本身的一举一动所显露出来,有心人细思观察就不难看出,所以你也不必太惊奇!请你伸出掌来,让小老汉看看。”
秦快好奇心已被勾起,摊开左掌于桌上,算命的似乎眼睛很差,俯身眼睛都快贴在秦快掌心看纹,如此一来,秦快却可看见他的后颈蛮白嫩可爱的,似乎不像一个老头子该拥有的,正欲说什么,算命的大喝一声打断他的思路,有点不怀好意的道:“公子命犯桃花,不只会娶一房妻子,齐人艳辐,你命里该享,真是好命啊!”赞人家命好,自己却不大高兴。
秦快立时忘了他脖子的异状,不快道:“这种不可捉摸的事情,你信口胡吹,俺如何辩驳?总须说个现成的好令人倍服。”
“现成?容易!”算命的又道:“小老汉说你命犯桃花你不服气?你倒不失为君子啊,可惜你这君子是当不久,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你纵欲专情于你意中人,却另外有二名女子令你狠不下心置之不顾,对不对?所以你心情烦乱的原因之一是怕意中人不高兴,说你三心二意,是也不是?”
秦快听得瞠目结舌,算命的何等会察颜色,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太烦心,命中如此,通常女人都会认命,唉,可怜!”
说着不禁唏嘘感慨起来,秦快诧异道:“先生如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是商业机密,恕不可对人言,反正小老汉没说错是不是?”
将一双清澈的目光酊着秦快脸上,秦快突然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也被他看得面庞发热,被人说破心事通常是很难为情的。
“先生可谓神人,说得一点也不差。”秦快尴尬道。
瞪了秦快一眼,算命的冷笑道:“你也不必太难为情,很多人羡慕你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