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马江湖-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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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文龙漫应一声,沉吟道:“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秦快起身拱手道:“没有了,叨扰阁主清静,十分歉咎,这就告辞!”
“等等,年轻人别性急。”
“阁主有事?”
“只许你问老夫,不容老夫反问?”
“阁主难道也会有解不开的谜?”
楼文龙瞧了小豹子一眼,顿了顿,沉吟道:“骆庄主请你重出山是什么缘故?”
秦快也望了小豹子一眼,若无其事道:“请在下助他一臂之力。”
“为什么出力?”
“这点骆兄并未明言,在下心悬敝友安危,也没多问就离去,并不知情。”
“当真?”
“有日月明鉴!”
小豹子不禁“嗤”的笑出来,连忙忍住,楼文龙涵养极好,心和气和道:“也许这件老夫该请教你。”
小豹子面对仇人,焉有好脾气?冷冷的道:“这是敞山庄的家务事,不知楼当家何以关怀若此?”
楼文龙乃老奸巨滑,随即一笑置之:“好奇,好奇,老夫只是好奇,你若不愿明言,老夫自然不能相强。”
小豹子冷哼一声,秦快向他使个眼色,向楼文龙告辞而出,楼文龙命人送出大门不提。
一路上,二人均沉寂无声,直找到一家巷子内的小客栈,订下唯一二间单房,在秦快房里,二人凝视一会,突然齐而放声大笑。
“作弄武林前辈真好玩。”小豹子笑道:“这就是自命白道英雄的坏处,做事顾忌太多。”
“若不顾忌些,江湖岂不闹翻了?”
“有何不可?在下做事讲求随心所欲,否则走江湖跟经商买卖同样乏味。”
“其实经商买卖是需要经验与天才,不然会蚀本的。”
“老刘就有这种天才。”
秦快顺口溜出,话说出随郎懊恼,他无意在小豹子面前提起骆乔鹰的不是。
小豹子脸色果然黯淡下来,道:“秦兄打算如何寻找贵友?从何下手?”
秦兄耸耸肩,微微笑道:“你相信姓楼的那条老狐狸的话?”
“不信,但他似乎没有骗你的必要,大可拿他来威胁你说出大哥请你出山的原因。”
“他大概以为姓秦的均不重私情。”
“这也是,令尊令伯给人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如此倒好,以免在下左右为难。”
“但贵友……”
“不妨,只要人在‘龙凤阁’,在下自有法子寻出来。”
小豹子不禁狠狠盯了秦快几眼,秦快诧异道:“你为何这样看人?在下有什么不对么?”
“你彷佛胸有成竹?视‘龙凤阁’为你家花园?”
“并非在下癫狂,而是楼文龙的弱点自现。”
小豹子不禁逼近秦快,叫道:“什么弱点?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秦快待小豹子近身,只觉得异香丝丝入鼻,很淡很淡,还道目己闻错了,耸耸鼻子,小豹子已惊觉,若无其事的巧离秦快,秦快也就不放在心上了,道:“说穿了不值一个大钱,就是楼文龙很爱惜名声。”
“没错,所以他做坏事总是偷偷摸摸。”小豹子双限一亮,贼兮兮道:“秦兄的意思就是贵友若在他手中,他必不肯直认,安藏在一秘密所在,必要时可用来挟制你?”
秦快双眼露出赞赏的光芒,小豹子一笑,又道:“但秦兄方才不是认为楼文龙心知私情打动不了你?”
“那是他认为,实际上在下非常在乎老刘的安危,必要时,会为救他而开杀戒。”
“若非我了解你为人,定会以为你不正常,有……”
“断袖之癖?”秦快帮他接下去。
“秦兄别介意。”
“人各有所好,在下不认为它有什么了不得的。”
见小豹子瞪大双目,秦快忙又接下去:“在下正常得很,你别瞪了,瞪得人心慌。”
小豹子这才收回目光,一本正经道:“贵友的安危对你很重要,你们是什么关系?”
“如父子,如兄弟!”秦快一字宇道。
小豹子心中震荡,道:“既是如此,倘若楼文龙以他迫你说出一切,你会说么?”
“这就是在下感到为难的地方,必须尽速救出老刘。”
“楼文龙真的会这么做?”
“会的,尤其今日咱们寻上门去,使他更确认老刘在在下心中的份量。”
“‘楼凤阁’警戒森严,咱们如何混进去?”
秦快不说什么,反锁门,只招呼小豹子自窗口掠出,专捡偏僻小路,摸到“龙凤阁”后院小门。
“秦兄,这是什么所在?”
“咱们刚才说的地方。”
“好空阔,怎地无人守卫?楼文龙理应不会如此疏忽。”
“你在这儿等等,在下进去探探。”
“我同你进去,一人留在这里悬心更难受。”
小豹子说得斩钉截铁,秦快见无可转圜,遂道:“好吧,你自己小心!”
说着身形一幌进入园子,小豹子紧跟于后。
秦快见一切与上次同丁嫱来时一样,满地落叶,双脚测度起机关的所在,算到第十七步,果然微微觉得有些不一样,不仔细留心是绝察觉不出,心中惊喜之际,脚下运劲用力一踩现出一方洞口。
小豹子忍不住惊呼一声,道:“原来这儿藏有秘密,难怪楼文龙不肯派人守卫,任由园子空废。”
秦快招呼他下去,石盖复又合上,秦快捻亮火招子,缓缓下走,小豹子紧跟在身后,走了一会,忍不住道:“这鬼地方也亏秦兄找得到,以前来过?”
秦快轻轻回应一声,在空洞的地底却宛如一声闷雷,小豹子声音更放低了:“如何找到这里来?”
“忘了!”
“甭唬人,忘了如何还记得这地道?”
“陈年旧事,提之无益。”
小豹子只好住口,转了个弯儿,便到地底,只见两排石室依旧。
“这又是干什么的?”
秦快朝他古怪的笑笑,摸索着打开左边第一闾石室,谁知门才开一点缝,就闻“吱吱吱”
的怪响,但见一大群毛绒绒黑耗子奔窜而出!
“啊——”
小豹子惊叫而出,一把抱住秦快脖颈,双脚死也不敢着地。
秦快闻他叫声尖锐已是一惊,再见他反常举动,心下已恍然,却沉默如故,左手环抱住他,右手长刺忽出,忽鞭忽刺,近身的耗子无一幸免,遍地死鼠尸,惊得其余鼠者到处奔窜,无奈秦快十分厌恶它们,长刺一出至少死上二三只,骇得鼠叫连连。
清除了老鼠,秦快察看石室上的壁画已被人用刀刮坏,想是楼文龙少了楼文凤同他练功,又怕被人得去,所以将它们破坏。
“放我下来!”声音娇娇脆脆的。
“你是小贡子?”秦快松了手,轻轻问道。
“我和小豹子,你还是分不出?”
“两个一样顽皮,一样爱捉弄人,你又装足声音,多年不见,确是被你瞒混过去。”
“我们俩一点差别都没有?”
“小豹子肌肤黑些,身段较粗,眉目较刚,原也不易弄混,但在下离开时,你们都还是小孩,长大成人会变个什么模样谁也不知,在下一时弄混了,你别介意。”
“你别怪我就好。”
“傻孩子,谁怪你来着?不过你也太恶作剧了。”
秦快望着她摇头苦笑,不一会,又动手去开第二个机关,小贡子忙道:“等等,这里面又是什么玩意儿?我最怕虫儿鼠的。”
秦快听她说得好可怜,明白她的确害怕,道:“这十间石室原是楼氏兄妹练武秘室,不知何时被楼文龙安置了这些东西,你真是怕了,在下先送你出去如何?”
小贡子强按捺住心中惊惶,但一见地上鼠尸,又忍不住干呕,秦快见了拉起她手就往回梯走去,小贡子忙甩开手,勉强笑道:“不,我也留下来好了,正好训练自己适应。”
秦快心中感怀,吩咐她立于右侧第一间石室角落,再度取出长刺,身形旋动处,但见刺影翩然,地下的鼠尸跟着飞旋被荡进刚才打开的石室。
小贡子在一旁算是开了眼界,不一会功夫,只见石室里鼠尸堆叠如塔,好不呕心,忙闭眼捂住嘴,陡地感觉有劲风向自己扫来,睁眼却见秦快长刺抖得笔直向自己刺来!
小贡子呆怔住,心想秦快可能怪怨自己欺骗他,因此也不想抵抗,缓缓闭上双目。
乍见刺挥处,一条花斑五锦灿烂的大蟒蛇被长刺穿透七寸处,秦快随手甩在地上,见它死透,轻拍小贡子脸颊,道:“怎么闭起眼休息了?”
小贡子察觉有异,睁眼见了大蟒蛇,才知同自己猜的天差地远,不禁又羞又愧,没个理会处,秦快见她如此,即明白她心中所想的,故意道:“楼文龙弄来这些蛇鼠作什么?”
原来方才秦快清理鼠尸时,有一条大蟒蛇自右侧第一间石室的屋顶通风处,也就是小贡子站立角落上方的壁孔溜出,蛇信吐得长长的就欲袭击小贡子。
秦快一见心惊胆颤,又恐出声示警惹得毒蛇及时行凶,至时不免终身悔恨,于是一股作气刺杀而来,幸好长刺够长,在蛇舌离小贡子头顶不及一尺处,刺也透蛇七寸处而入,小贡子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秦兄救命之恩,小贡子永生不忘。”
“怎地忽然跟在下客套了?你在想什么出了神,居然一点警觉都没有?”
“目睹秦兄神技,一直没留上心。”
“神技?”秦快失笑道:“杂要罢了,十只耗子也比不得一个小孩难缠。”
说着长刺又一挥,将地上的大蟒蛇也扫进石室,地上干净多了,腥臭味亦清淡了许多,触动机关将石门关闭。
小贡子跟见秦快就待将长刺收回发间,忙抢了过来,拿出手绢边拭边道:“也不处理干净就收回去,不怕那些耗子蛇的夜里来寻你偿命而做恶梦。”
秦快但笑不语,任由她拭着,却见手绢儿依旧洁净,并不沾血腥乌渍,诧异道:“秦兄是如何杀死那群耗子的?”
望着地上残留的血渍,秦快道:“在下没有御气杀人的能力,全仗长刺犀利。”
“可是它为何不沾血渍?”
“在下的两根长短兵刃,乃兵器名匠花费六年时间打造成的,除了有多种用途和犀利外,打造时最注意弧度转折,所以绝不沾血。”
将长刺收间发间,秦快开动左侧其余四间石室,均空无一物,同样墙上壁画也遭刮损。
“秦兄认为贵友被藏于此处?”
“在下不敢确定,只知楼文龙有这么一处秘室。”
说着就待弄开的右侧第一间石室,想及方才蛇袭,道:“站远些,小贡子。”
小贡子依言做了,秦快心知毒蛇不比老鼠,遂撤下短刺握于左掌,这才掣动机关,陡地数条花色不一的毒蛇窜射而出!
秦快面无表情,左手虚空斜挥,串射而来的蛇儿便像被一股无形中的吸力引带一样猝然反撞回去,和石壁硬碰硬,便撞得稀烂了。
打眼一瞧,室里有一人委缩在墙角,眉目瞧不真确,秦快却可认出他就是他多日苦寻的刘通包,惊喜莫名,就待入内扶出,小贡子突然叫道:“留心脚下——”
秦快闻言想也不想,向左暴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