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娃画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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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物)问格扎维埃尔(以奥尔加·高萨绮薇茨为原形的小说人物)有什么爱好,是否需要找个工作的时候,格扎维埃尔有些傲慢地说: “我不知道。没什么特别爱好。”并且反问:“是不是必须要做点什么?”弗朗索瓦茨说:“几个小时烦人的工作来换取您的独立,我不认为是过于昂贵的代价。”格扎维埃尔厌恶地撅起嘴:“我讨厌这种交易: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愿望生活,不如不要生活。”弗朗索瓦茨生硬地说:“事实上,您永远也不会去自杀。试着去过一种正当的生活也好嘛。” 弗朗索瓦茨试图用格扎维埃尔曾经并不幸福、很少父母关爱的家庭生活说事儿,以此来劝服她。 “最初您却接受了比别人的生活可怜得多的生活,十倍的更不自由,归根结底,很简单,您也许不是害怕您的家庭,而是害怕同您那些微不足道的习惯决裂,害怕自由。” 格扎维埃尔的道德观念是人不该求医。如果生命要走,而极力挣扎想活下来是平庸的表现。她憎恨任何形式的顽强拼搏,她身上有种孤傲清高的气质。面对弗朗索瓦茨的劝慰,格扎维埃尔并不领情,毫不客气地反驳:“您就像所有那些否认自己抱有成见的人一样:他们硬说自己是出于个人爱好而服从于这类成见的,但这是吹牛。” “在遗憾中虚度时光又有什么好处呢?”弗朗索瓦茨说。 “当然,您不希望有什么遗憾,您一心想要幸福。”她的目光望向远方,“而我,我生来就不顺从。” 弗朗索瓦茨被刺中了痛处。这种业已成型的幸福观在她看来是天经地义,难道能够轻蔑地予以否定?不管有理无理,她不能再视格扎维埃尔的话为一时冲动,这里存在着一整套与自己看法截然相反的价值观念。对这种观念熟视无睹是徒劳的,但它的存在却令人心中不畅。 在常人看来,奥尔加简直是不知好歹、喜怒无常,她说出来的话虽然有时候不免让波伏娃咋舌,但她仍然对奥尔加欣赏有加。她喜欢奥尔加的性格,并且把奥尔加轻浮行事不计后果的种种做法看作是她与生俱来的反叛精神。 虽然奥尔加不是一个好学生,但是作为一个伙伴,她和大家都很融洽。为了奥尔加,萨特和波伏娃把她们相会的地点从勒阿弗尔转移到了里昂。有时候,萨特的学生博斯特也会来他们家,萨特帮他补习准备报考巴黎高师。萨特的朋友佐洛也常来。五个人经常一起聚会聊天,十分快活。虽然佐洛爱搞恶作剧的性格让大家十分头疼,但大家都喜欢他爽朗热情的性格。佐洛是个同性恋,他对博斯特产生了兴趣,经常向他献殷勤。
第二部分:爱情契约不疯魔,不成活(3)…(图)
一开始,萨特和奥尔加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但有一天萨特发现奥尔加和佐洛十分要好,他摸不准佐洛到底是认真地对待奥尔加还是仅仅玩玩而已。虽然他知道佐洛是同性恋,但看着他轻而易举地获取了奥尔加的欢心,这一发现刺激了萨特,萨特竟然嫉妒了,他忍不住猜想:“奥尔加喜欢佐洛是不是已经超过了我?”于是就去问奥尔加,结果两人大吵一架。这一吵捅破了窗户纸,萨特发现,通过这一年多来和奥尔加断断续续的相处,到现在他们住在一起,他早已就爱上了奥尔加却不自知。他竭尽所能地讨好奥尔加,他在奥尔加身上花费的心思,比当初追求波伏娃还要多。 当波伏娃发现奥尔加与萨特相爱的时候,她感到难过。但她不知道自己是为萨特爱奥尔加而难过,还是为奥尔加爱上萨特而难过。因为她既爱萨特,也爱奥尔加。她们之间其实有超出一般朋友的暧昧关系。萨特深爱奥尔加,已过而立之年的他从年轻的奥尔加身上找回了青春的感觉。他琢磨她每一个表情,然后讨好她。 萨特的转变让波伏娃感到不安。这种不安也许应该被称作嫉妒。她不愿意萨特看上奥尔加。我们曾经不是一个整体吗?在《女宾客》中她曾这样写道:“只有一个生命,在正中间,只有一个人,既不能说是他,也不能说是我,只能说是我们。”但波伏娃很快意识到,他们两个人都要求有自己的独立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两个人:“在他的脑袋里,究竟想着什么呢?这张脸,她太熟悉了……即使接触到也无助于认清他的面目……他是她的知己,如同她了解自己一样,但同时他也是不可知的,他是一位陌生人。” 波伏娃骤然察觉到萨特只是在为他自己而生活,“轻率信任的代价就是她猛然面对一个陌路人。惟一能接近皮埃尔的方法是与格扎维埃尔重修旧好,试图像她那样去观察他。” 为了保持与萨特的亲密关系,波伏娃不得不跟着讨好奥尔加。奥尔加成了三重奏的中心。 以下是《女宾客》中的一个段落,波伏娃认为奥尔加的懒散是因为她的怯懦,但是萨特马上反驳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这是对生活报有一种很明确的态度。她不与生活妥协,她寻求完美,我们始终赏识严格要求,这就是一种严格要求。” “她的情况恰恰是懦弱。” “懦弱是什么?是自己把自己封闭在现时的一种方式,她仅仅在现时去寻找完美。如果现时一无可取。她就像头病畜一样躲在自己的角落里。但是你知道,当人的惰性发展到她那种程度,懦弱这个名词就不再合适了,这就变成一种强大。你我,都没有力量做到在一个房间里静呆48小时,不做任何事。” 萨特处处维护奥尔加,波伏娃眼瞅着他疯狂地追求奥尔加,甚至比当初追自己的时候还要着迷。她心里十分难受,另一方面,因为萨特,她和奥尔加原先似有若无的同性爱不得不暂告一段落。 波伏娃放任萨特与奥尔加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卿卿我我,忍气吞声地遵守着当初的约定,倒也度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很快,三重奏便开始出现裂痕。奥尔加虽然对萨特有好感,但还不至于到爱情的地步。何况萨特已经有了波伏娃,她感到很矛盾,和萨特的关系时好时坏。而萨特狂追一阵,却没得到多少奥尔加的爱的表示,不禁有些泄气,时常无缘无故发火,和奥尔加吵架。 暑假到了,奥尔加离开里昂回到父母家,三重奏暂告一段落。这种他们共同创造的新型的人际关系让三个人都感到身心俱疲。波伏娃在小说中写了这样一句话:所有诸如反复无常、毫不让步、极端自私这些虚假的价值观念逐渐暴露了它们的弱点,被蔑视的旧道德观念获得了胜利。
第二部分:爱情契约不疯魔,不成活(4)…(图)
从这句话里我们可以看出波伏娃对于这种关系的焦虑。这种关系伤害了三个人,她开始怀疑这种做法是否正确。也许一夫一妻制并不是什么资产阶级的陈旧生活方式,能否说它是顺应人性的、是道德的?在这里,我们很难说哪种做法更符合人性的需求。什么是人性?人们总是轻易把什么东西说成是人性,让它显得太权威,叫人无法质疑。实际上,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必然是在一个特定的社会背景下,这个社会背景对他或她的一切都有无可估量的影响,所以根本无法把真正的“人性”剖析出来。比如萨特的多伴侣特性,他小时候看书的时候,得知大作家都这么做,所以他也要这么做。像一个花花公子体味多种多样的生活,和很多女人发生关系,对萨特来说,是成为名作家的必经之路。是他自己在刻意培养自己的多伴侣,不能说明是出于他的本来的人性,也不适合一概而论,将萨特个体上的特性推而广之地张冠李戴。 在小说的结尾:弗朗索瓦茨无法忍受格扎维埃尔与皮埃尔相爱,打开煤气杀死了格扎维埃尔。《女宾客》是一部描写嫉妒与痛苦的爱情悲剧。当然现实生活中,波伏娃并没有杀死奥尔加,她们始终是好朋友。她还特地在《女宾客》上题词:“献给奥尔加。”不过,也许是波伏娃在小说中排遣了对奥尔加的仇恨,之后才能最终尽释前嫌地重新接受奥尔加也未可知。 在奥尔加与博斯特的婚礼上,波伏娃和萨特还做了他们的证婚人。虽然他们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意,时常吵架。博斯特还一度成为波伏娃的“偶然”情人,这是后话了,当然不可否认,这也是两个人年轻人婚姻灾难的导火索之一,还有也不能排除博斯特介意奥尔加与萨特的那一段“前科”。总的来说原因复杂,但他们四人的友谊维持了一生却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1938年9月,28岁的波伏娃回到巴黎,在莫里哀中学教书。佐洛也调到了巴黎路易大帝学校。博斯特则来到巴黎索尔邦大学攻读中学教师资格,奥尔加得知大家重新聚在巴黎,就从家里偷跑出来,在巴黎一家餐馆找到一份茶水招待的工作。经过一段时间的分离,大家都冷静了。萨特与奥尔加的关系重新恢复了亲密,“三重奏”在巴黎继续上演。 但是好景不长,三人关系的根本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有什么问题,现在还是什么问题,并且变本加厉爆发了。奥尔加和萨特的关系时好时坏,并对继续维持这种累人的三人关系失去耐性,转而与年龄相当、朝夕相处的博斯特日久生情。萨特得知后,大为沮丧:“看来我和奥尔加的关系是没有指望了。” 21岁的博斯特是萨特的学生,他相貌英俊,笑起来十分迷人,而且他性格活泼开朗。他与萨特不同,他年轻单纯,和他在一起没有像和萨特相处那么累。博斯特与奥尔加陷入了热恋,并帮助奥尔加走出了三重奏的阴影,但是不久后,博斯特又爱上了波伏娃。在小说《女宾客》中,以博斯特为原型塑造的人物热尔贝和弗朗索瓦茨在山上发生了关系,这是博斯特和波伏娃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实际情况是大家一起去阿尔卑斯山旅行,博斯特想和波伏娃睡在一起。他还对波伏娃抱怨说奥尔加的依赖性太强,不想和她再继续下去了,但是又怕奥尔加受不了,不想伤害她。不过后来博斯特和奥尔加还是结婚了。婚后,他仍然断断续续和波伏娃保持着情人关系,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的。 博斯特的单纯可爱的性格和年轻强壮的身体吸引了波伏娃。波伏娃之所以与博斯特发生了关系,也与萨特在性方面不能满足有关。50年代的时候,波伏娃在给美国情人的一封信中这样评价萨特:“他是和我上床的第一个男人,此前从未有人吻过我。我们长时间地在一起,我已告诉你我心中有了他,但是这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友谊而不是爱。爱情不太成功,主要是因为他对性生活不放在心上。他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个热情活泼的人,惟独在床上不是。我虽然没经验,但是很快就觉察到了,逐渐觉得继续同床没什么意思,甚至是猥亵的。” 博斯特与波伏娃保持了将近10年的情人关系,直到波伏娃与美国情人奥尔格伦相爱,她就和博斯特分手了。博斯特有些不快,本来他是因为与奥尔加的关系时好时坏,所以才与波伏娃保持情人关系以慰藉自己。现在他只能独自面对不幸的婚姻,不过他还是接受了波伏娃分手的要求。
第二部分:爱情契约《恶心》让萨特小露锋芒(图)
因为《恶心》,萨特被人们誉为是法国的卡夫卡,一时间名声大噪,在文坛迅速窜红。 “三重奏”的失败对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