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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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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的警察到了,车进入小街的笛声惊动了更多的人。几个警察用器械撬防盗门,防盗门很普通,是用方管焊成的。不一会儿,警察把锁打开了。方骆快速走进去。    
      乔英伦和衣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他冲到外间,找出一条毛巾,在水笼头下冲了冲,拧干水,放在她的头上。    
      救护车也到了,两个医生走进来,其中一个嗅着鼻子。他们开始给乔英伦做检查。方骆在一边看着,他想她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他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给她打电话,他迅速在心里做着准备,如果住院怎么办?如果有危险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嗅着鼻子的医生问他:“今天晚上她喝酒了?”    
      方骆看着他点点头,问:“怎么了?”    
      医生说:“没事,可能是酒精中毒。”    
      方骆问:“喝两杯啤酒也会这样吗?”    
      医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她不能喝酒吗?”    
      “不太清楚。”    
      “哦。”医生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另一个医生对他说:“能抱上车吗?”    
      “当然。”方骆说。    
      两个医生朝门外走,把邻居们挡在门外的警察问:“怎么回事?”    
      “乙醇中毒,”医生说:“就是喝醉了。”    
      警察摇摇头。邻居们发出嗡嗡声,像在说:原来是这样。    
      方骆把乔英伦抱起来,她散发出一股酒气,还有其它说不清楚的味道。    
      他走出去,警察把一张名片塞进他的口袋里,嘱咐他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后到派出所来领新配的钥匙。    
      他抱着她,她轻微地哼了一声。他感觉到她很痛苦,把她朝上托了托,想让她舒服一些。    
      车箱里比较闷热,他没有把她放在担架上,他抱着她,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她的两只脚垂在车箱的地上。    
      天亮的时候,乔英伦醒了,她睁开眼睛,阳光已经照进病房,其他病人都安静地躺着,到处是白色的床单。方骆站在床前,看着她笑。    
      “你醒了?”他问。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然后笑了笑。她记不起昨天晚上的事了,手上插着输液的管子。她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站着也是满不在乎的。她觉得虚弱,脸上的皮肤干干的,头发散乱。她躲着他的目光,抿了抿嘴唇,希望它们滋润一些。他一直盯着她,站在她的床头,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想笑,并且有吻她的欲望。    
      这时一个医生走进来,挨着病床查问。医生翻了翻她的病历,询问了几句就走了。    
      方骆俯下身,对着她的脸蛋,他说小乔,你酒精过敏还敢喝酒?他嘿了一声,有点儿咬牙切齿地说,你可真牛。    
      她想解释说我以为喝两杯啤酒不会有事,但是他离她太近了,他的关怀离她太近了,她觉得心里一热,什么话也没说,赶紧把头偏到了旁边。    
      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头埋在床边打瞌睡。乔英伦注意到她的床边也有一张凳子,大概昨天晚上他就坐在上面。    
      她转过头去看他,他站在门边和医生说话,他连这样站着的时候,也是满不在乎的。    
      她想笑,心里却有点酸酸的。上一次有人守在床边是什么时候,八岁,还是九岁?总之,从那以后,她就自己面对这样的床位,乔家的大人再也不守在她的身边了。    
      下午三点,最后一瓶药输完了,方骆办完手续,扶着她离开了医院。    
      他们坐在出租车里,她用手梳理着头发,他看着她,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她的膝盖上:“别动。”    
      他逗她,接着笑起来。她嗔怪地看他一眼,继续把辫子扎好。    
      她已经无所谓脸色的好坏,反正他都看了一天。头发扎起来让她感觉舒服,阳光强烈,这是她喜欢的。    
      方骆的手机响了,是张立打来的,他问方骆在哪儿?方骆说在车上,他问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方骆说喝醉了,被送进了医院。张立问谁进了医院,方骆笑着看了看乔英伦,乔英伦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说一个老大爷。    
      张立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挂吧挂吧,方便的时候再联系。    
      方骆从口袋里摸出名片看着,对乔英伦说:“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到派出所。”    
      “干什么?”    
      “拿钥匙。”    
      “拿什么钥匙?”    
      “你家的。”    
      “对了,”她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撬门。”    
      “那门呢?”    
      “交给警察叔叔了。”    
      她笑了,他也笑了,问:“你笑什么?”    
      “笑你。”    
      “我可笑吗?”    
      “可笑。”    
      他突然搂住她,在她耳边说:“我爱你,小乔。”    
      她的脸一下红了,在他怀里不知如何回答。    
      他快活地说:“你的脸色真好看。”    
      她好奇地打量他,他做出一副给她看的样子。她笑着,心想这人可真是的,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守护着我,又满不在乎的,连说我爱你,也都满不在乎的。    
      小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人。他让她站在泡桐树的下面,然后到昨晚认识的邻居家借了一把椅子,嘱咐她好好休息,他去拿钥匙。    
      好好休息,休息就休息,休息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乔英伦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她不渴也不饿,嘴巴里什么感觉都没有。傍晚的太阳还挺热,但对她来说,这温度刚好。    
      有一个邻居走进来,看见她,笑着问她好些了没有,她说好多了,邻居又问:“男朋友呢?”    
      “去拿钥匙了。”    
      “哦,好好。”邻居说。看得出,邻居觉得她的男朋友不错。    
      方骆拎着一包东西走进院子,两个人相视一笑。他满头大汗,她想问他去哪儿了,这么久?但又没问。    
      方骆把包朝她晃了晃,笑着说:“我把菜买回来了。”    
      他用新配的钥匙打开门,她站在一边,感觉他更像这家的主人。他放下菜,走进里屋,把床理了理,要她躺下。他把菜拿进来,一样一样地给她汇报,问她想吃什么,是鱼还是肉?是西红柿汤还是青菜汤?她靠在床上,抿着嘴笑,他说一样就笑一下,说两样就笑两下。    
      他看着她,突然把头低下来,靠近她的脸,盯住她的嘴唇,她把头转到一边,他咬着牙,轻轻地说:“躲我。”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自我调整了一下,问她到底想吃什么,她说随便,什么都行,他说好吧,那就交给我了。她想告诉他厨房有什么,但是她没有说,她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她想他肯定可以的。    
      她听着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第一章第四章(1)

      这幢小楼,是我的曾祖父修建的,还在使用的门窗和地板证明了当年的奢华。    
      据说所有的家具都是从英国订购的,由船运进上海,再从上海运往同城。整个小楼充满了他喜爱的情调。爷爷小时候跟着曾祖母,住在同山县,那里有田地和老宅。曾祖母死后,曾祖父把他带回小楼,直到他长到十九岁。那一年他去了英国,几年后,奶奶跟着他回到同城。奶奶是在英国出生长大的华裔,她对遥远的故土充满了向往,并按照她所理解的中国方式要求着自己。后来她死了,死得很凄惨,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乔家连掩埋尸体的权力都没有。除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她什么也没有留下。    
      方骆端了一张椅子放在床前,把做好的饭菜摆在上面:两碗稀饭,青笋炒肉片、蒸鸡蛋,还有一碗鲫鱼汤。    
      乔英伦被他惊醒了,她的脸色红润,头发有些散乱,一副慵慵懒懒的样子,他想俯下身吻她,却忍住了,把她身后的枕头垫高。    
      他在床边坐下,用小勺盛了一勺稀饭递到她的嘴边,她笑着让开。方骆哈哈大笑,把碗递给了她。    
      今天早晨乔英伦醒来的时候,看见方骆,她首先担心的是她的仪表,从小,她看见的父母都仪容整洁,在家里也不会披头散发、衣冠不整,他们也以此要求她。但方骆并不在乎,她与之前有什么不同,病也好,不病也好,只要她是乔英伦,她就是美的。    
      他自然的态度吸引着她,使她放松。    
      方骆把碗筷收了,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床边的椅子前,他坐下来跷着脚,舒服地和乔英伦说话。    
      她笑着问:“你为什么这么轻佻?”    
      “轻佻?”他吃惊地看着她。    
      “是啊,神气活现的。”    
      “我有吗?”    
      “有。”    
      他放声大笑,笑了很久:“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他盯住她:“你是第一个。”    
      她的嘴唇微微翘起。    
      “你知道吗?”他问。    
      “什么?”    
      他看着她的嘴唇:“听说接吻可以治感冒。”    
      “我没有感冒。”    
      “听说还可以治发烧?”    
      “我没有发烧。”    
      他慢慢地把头低下来,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躲我,”他说。    
      他看着她的嘴唇,线条像画的,上唇略薄,微微翘起,下唇稍厚,既饱满又柔嫩。他看着,说:“长成这样儿?”    
      她的脸朝他的怀里躲闪:“什么样儿?”    
      他又把她的脸搬过来,正对着他,几乎贴着他:“让我吻的样儿。”然后,他就吻了下去,轻轻地、有力的,吻了下去。    
      乔英伦觉得一股怜爱从他的嘴唇透了进来,透进她的嘴里,再从嘴透进她的身体,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能回吻,她任他吻她,整个人都晕了起来,让她虚弱,让她难受。    
      他突然放开了她,把头埋在床边的被单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脸色苍白的乔英伦,说:“真难受。”    
      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是他又一次俯下去,吻她。    
      他们的嘴唇轻轻碰在一起,这样相碰便让两个人晕了,他们保持着嘴唇的距离,相互触碰着,一点也不用力,有时轻轻地贴在一起,有时分开。    
      他再一次将头埋在被单里。乔英伦看着他浓密的头发,把手抬起来,轻轻地插到那些黑发中,抚摩着,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是晕着。    
      他一动不动,任她这样在他的头皮上摩挲,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着她,他们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他艰难地吐出一口气:“不,不能这样接吻。”    
      她看着他,虚弱地靠在床上,他心疼地说:“你的脸色好难看啊。”    
      夜幕不知道有没有降临,屋里被床头的灯光笼罩着。    
      乔英伦睡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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