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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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官,”卡卢索模棱两可地回答。“温纳先生——”
“叫我古斯好了,”副局长纠正道。
“长官,”卡卢索坚持这样称呼。喜欢让别人称呼名字的长者会让他感到紧张。“长官,假如要我说的话,我会在一份正式的政府文件里申明这些事。他确实拿起了那把刀,他确实起身冲向我,就在十或者十二英尺之外,在匡蒂科,他们教我们把这视为即刻的致命威胁。所以,没错,我开枪了,这是正当的,符合联邦调查局使用致命武力的规定。”
温纳点了点头。“你获得过法律学位,是吗?”
“是的,长官。我在弗吉尼亚州和华盛顿特区都获得了律师资格。阿拉巴马州的律师考试还没参加。”
“行了,别再摆出一副律师的样子了,”温纳提醒他。“这是正义的枪击。打死那个杂种的左轮手枪我还留着。史密斯六六型,枪管长四英寸。有时上班我还带着。多米尼克,你已经做了每个探员在职业生涯中都会做而且仅做一次的事情。你已经亲自伸张了正义。别为这难过。”
“我不会的,长官,”卡卢索向他保证。“那个小姑娘,佩内洛普——我没能救她,但至少那个杂种再也不能逞凶了。”他坚定地看着温纳的眼睛。“你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是的。”他盯着卡卢索看。“你确信自己没有后悔吗?”
“我在飞机上还小睡了一小时。”他表明自己的立场,不带一丝笑意。
但温纳的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他点点头。“好了,你会从局长办公室那儿得到一个正式的表扬。不是职业责任办公室的奖励。”
第二部分:反恐训练营期望世界万物都平定下来
职业责任办公室是联邦调查局自己的“内部事务”办公室,虽然受到普通联邦调查局探员的尊敬,却不招他们喜欢。有这样一条谚语,“虐待小动物或者尿湿床的人,不是连环杀手就是效力于职业责任办公室的。”
温纳合上卡卢索的文件夹。“这里面说你相当聪明……语言能力也很好……来华盛顿工作感兴趣吗?我正在物色知道怎样用脚来思考的人,到我的部门来工作好吗?”
又要换工作了,特工多米尼克·卡卢索心里想。
格里·亨得利Gerry,格拉德的昵称。不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他穿夹克衫、系领带上班,但在他到达办公室后的十五秒钟之内,夹克衫就会被随意搭在衣帽架的最底下。他有一个出色的行政秘书——和他一样,是南卡罗来纳州本地人——名叫海伦·科诺利,同她一起浏览过一天的日程安排之后,他拿起《华尔街日报》扫了一眼头版。他已经翻阅过这天的《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对当天的政治动向心里已经有了底,像平时一样抱怨这帮人永远不会把事情搞好。桌上的数字钟告诉他离第一个会还有二十分钟,他打开电脑,如平常一样接收这一天的“晨鸟”,所谓“晨鸟”,就是专供政府高级官员使用的剪报信息服务。他大致浏览了一下,看看这天早晨是不是从大报上漏看了什么。不多,除了《弗吉尼亚导报》上的一条关于弗莱彻年会的有趣消息,此会是海军与海军陆战队每年一度在诺福克海军基地召开的一个圈内交流会。他们讨论恐怖主义,都是一副深谙此道的样子。亨得利心里想,穿制服的人通常都这样,同政客们正好相反。
我们消灭了苏联,亨得利想,我们期望世界万物都平定下来。但我们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却是些疯子凭借残留的AK47自动步枪和落后的教育,抑或仅靠一种意愿,就来和他们所认为的敌人拼命。
另一件他们没有做的事是应该让情报部门做好应对的准备。即便是一个有过情报工作经验的总统和美国历史上最好的发现传播公司DCI; Discovery传播公司,这是一家私人经营的多元化传媒的公司,总部位于美国马里兰州贝塞斯达,是世界上最大的纪录片生产公司。也没能设法将那些事搞好。他们添了许多人——在一个两万人的机构里再加上五百人听上去并不多,但工作上的各类主管也翻了倍。给了中情局一支人马,却有一半是绝不合格的。国会相应地进一步加强了监督与限制,因而进一步削减新员工以激发政府的基干人员。他们从不学习。他本人在世界最高级男士俱乐部与同事详谈的时候,一些人是在听,另一些人没有,剩下的几乎全在犹豫不定。他们太关注社论,而且经常都是那些不是他们当地或本州的报纸上的,因为他们愚蠢地认为,那才是美国人民所想的。或许就是这么简单:任何新当选的官员都是被唆使着进入如同埃及艳后克娄巴特拉欺骗罗马大帝恺撒那样的游戏。他知道,那些“职业的”政治助手的责任就是“引导”他们的雇主走上能够再次当选的道路,这已被公共服务人员奉为金科玉律。美国没有世袭的统治阶级,但是有一大批人乐于领着他们的雇主选择通向政府神殿的正确道路。
但在系统内部却干不出什么事。
所以,要干出点事,你就得跳出这一系统。
系统外见鬼的地方。
假如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么,他肯定已经失势了,对不对?
他把第一个小时用在了同几个助手商讨财政事务上,因为这就是亨得利班子解决经济问题的方式。作为一个商人,一个套汇银行家,他几乎从一开始起就处于这条曲线的前端,了解每时每刻的价值区别——他一直管它们叫做“增量”——那是由心理因素引起的,由那些结果可能或不可能是对的感觉引起的。
他所有的生意都通过外国银行匿名交易,那些银行都喜欢现金账户,都不过分挑剔钱的来源,到目前为止,这生意还不是很脏,他认为当然不脏。这不过是保持局外人状态的又一方式。
严格地说,他所做的买卖并非笔笔都合法。有米德堡为他截获情报,这游戏就变得容易得多。实际上,这是非常不合法的,一点儿也够不上道德。但亨得利协会在世界舞台上并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事情也可以反过来,但亨得利协会行事遵行这样一条原则,猪喂肥了是要送去屠宰的,所以他们从国际大饲料槽中只吃了一点点。何况,也没有真正的政府权威认定这种类型、这种程度的生意是有罪的。藏在公司金库保险柜里的是一纸由美国前总统签发的特许令。
汤姆·戴维斯进来了。作为名义上的债券贸易主管,戴维斯的背景同亨得利多少有些相似,他成天和电脑泡在一起,用不着担心安全问题。这幢大楼里所有的墙壁都有阻止电子辐射的金属防护物,所有的电脑都受到强大的保护。
“有何新消息?”亨得利问。
“啊,”戴维斯回答道,“就要来一对新手了。”
“会是谁呢?”
戴维斯把文件夹从亨得利的桌上推了过去。首席执行官拿起文件夹把两个都打了开来。
“兄弟俩?”
“双胞胎。异卵双生。做妈妈的那个月可能是排出了两个卵子。两人给人的印象都不错。布莱恩思维敏捷,身体健康,两者有机结合是个人才,还有语言天赋。特别是西班牙语。”
“这人会讲普什图语Psshtu,阿富汗官方语言之一。
?”亨得利抬起头来,一脸的惊讶。
“找到厕所应该不成问题。他在当地待了八周左右,花时间学了那儿的方言。表现得相当好,报告上说的。”
“你认为他们是我们所需要的人才吗?”亨得利问。这种人不从前门进来,这就是为什么亨得利手下有那么一小帮遍布于政府机构、行事异常谨慎的猎头的原因。
“我们还要再考察一下他们,”戴维斯说,“但他们确实具有我们所欣赏的才干。从表面看,两个人看上去都很可靠,稳重,聪明,完全能够理解我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所以,得了,我认为他们值得考虑。”
“另一个呢?”
第二部分:反恐训练营一个无宗教信仰的人
“多米尼克正要调往华盛顿。温纳想要他加入反恐部门。他很可能从办公室工作人员做起。对于联邦调查局人质营救队来说,他略微年轻了些,而且尚未表现出他的分析能力。我觉得温纳是想先看看他的机智程度。布莱恩要飞往海军陆战队基地列尊营,回去与他的同事一起工作。我奇怪海军陆战队怎么没有调派他去搞情报工作。他显然是个合适的人选,不过他们只喜欢自己的神枪手。他在阿富汗干得相当出色,很快就要晋升为少校,假如我的消息来源可靠的话。所以,第一步,我想我要飞过去与他共进午餐,再打探出一些情况来,接着再飞回华盛顿特区,以同样的方式会会多米尼克。温纳对他印象很深。”
“温纳看人很准,”前参议员指出。
“他是这样的,格里,”戴维斯同意。“那么——有什么新消息吗?”
“米德堡又被埋在堆积如山的情报里,和往常一样。”国家安全局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所截获的原始材料如此之多,简直需要一支部队来帮助分类整理。计算机程序通过关键词来协助搜索,但几乎都是些无关痛痒、喋喋不休的东西。程序员们一直在试图改进捕捉程序,但事实证明要给予计算机以人的直觉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们依旧在努力。不幸的是,有真才实学的程序员都为游戏公司卖力去了。那儿有钱,人才总是跟着钱走。亨得利对这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从二十岁到三十四岁他也在忙同样的事。所以,他经常在寻觅富有且事业有成、对于他们来说金钱已不是首要问题的程序员。但通常这是在浪费时间。这些讨厌鬼一般都是贪婪的家伙。就像律师一样,但没他们那么愤世嫉俗。“今天我看了半打有意思的情报,虽然……”
“譬如?”戴维斯问。公司的这位主要猎头,同样也是个老练的情报分析员。
“这个。”亨得利递上文件夹。戴维斯打开来浏览了一下。
“嗯。”这就是他的反应。
“假如发展下去,结果是恐怖的。”亨得利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没错。但我们需要更多。”这还够不上惊天动地。他们总是需要更多。
“眼下我们有什么人在那儿?”他应该知道的,但亨得利也未能摆脱官僚习气:他无法把当前所有的信息都记住。
“眼下?埃德·卡斯蒂兰诺在波哥大,调查哥伦比亚毒枭卡特尔集团,不过他隐蔽得很深。非常深,”戴维斯告诉他的上司。
“你知道,汤姆,这项情报需要花大量的钱。”
“没什么,格里,回报可多得多了——至少对于我们这些下属来说,”他微微一笑,古铜色的皮肤与象牙白的牙齿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啊,做个农民一定非常可怕。”
“至少达特默思大学让我受了教育,学会认自己的名字,不必再种棉花了,否则我的结局会更糟,格里。”亨得利转了转眼珠。戴维斯是在达特默思大学拿的学位,在那里,他对自己黑皮肤的默哀远不及对家乡的。他父亲在内布拉斯加州种玉米,拥护共和党。
“如今那些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