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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虎牙-第3章

小说: 虎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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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是那样一个畜生,我会上哪儿呢……?卡卢索放慢车速。他想着……一个交通便利的地方。不会是一条交通要道……一条便利的次要公路,有一条隐蔽的岔道。方便进,也方便出。一个左邻右舍既看不见也听不到他在搞什么鬼的地方……    
    他拿起麦克风。    
    “卡卢索呼叫伯明翰总部。”    
    “收到,多米尼克,”无线电联络部的探员应道,联邦调查局的无线电联络系统都是加过密的,除非有很好的解密器,一般很难被窃听。    
    “那辆白色货车。这消息可靠吗?”    
    “有个上了年纪的妇女说,她出门取报纸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小女孩,就是我们描述的那个样子,正同一个站在一辆白色货车边上的男子说话,这个嫌疑对象是个白种男人,年龄不详,没有其他描述。多米,我们掌握的就这么多,”特工桑迪·埃利斯回答说。    
    “这片地区有多少虐童犯?”卡卢索又问。    
    “计算机统计总共十九个。我们叫人一一向他们问话去了。没什么进展。就这些了,老兄。”    
    “明白,桑迪。完毕。”    
    一路前进,一路搜索。他寻思着这是不是有点像他兄弟布莱恩在阿富汗的经历:独自一人追踪敌人……他开始留心公路边的肮脏小道,保不准会发现新近留下的轮胎印。    
    


第一部分:引子:河的另一边便携式无线电通讯设备

    他低头看看那张钱包大小的照片。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孩,刚开始学ABC的年纪。在她这个年龄的孩子眼里,世界总是安全的,由妈咪和爸爸照顾着,她上主日学校,会用鸡蛋盒子做毛毛虫和烟斗通条,还学唱“耶稣爱我,我知道/因为《圣经》就是这样对我说……”他的头左右转着。那儿,大约一百码之外,有一条脏兮兮的通向树林的小路,他放慢车速,看见小路呈微微的S形,树木稀稀落落,他可以看见……简陋的木板屋……边上是……一辆卡车的一角……?但是这辆的颜色要比白色更深些……    
    那么,自称见到过小女孩和卡车的那个小老太婆……是从多远的距离外看到呢……在阳光下还是背阴处……?这么多问题,这么多变数,这么多不确定因素。同联邦调查局学院教的一样,你不可能准备得万无一失——见鬼,许多事甚至连想都想不到。这也是他们告诉你的——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经验……    
    但卡卢索连一年的经验也还没有。    
    一片寂静……    
    他停了车。    
    “卡卢索呼叫伯明翰总部。”    
    “收到,多米尼克,”桑迪·埃利斯应道。    
    卡卢索通过无线电报告了自己的位置。“我准备走到107路段看看。”    
    “明白,多米。需要帮手吗?”    
    “不,桑迪。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去敲敲门,同主人说两句话。”    
    “好,我随时待命。”    
    卡卢索没有便携式无线电通讯设备——那是地方警察用的,调查局的人是没有的——所以他现在与总部失去了联系,除了他身上的手机。他随身携带了一支史密斯韦森一○七六式手枪,就放在他右臀上的皮套子里。他下了车,把车门轻轻掩上,免得发出声响,关车门的声音总会引得人们转身看个究竟。    
    他穿着一身深橄榄绿的衣服,很适宜这环境,卡卢索一边想着一边朝右面走去。他先瞧见了那辆卡车。他若无其事地走着,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幢破房子的几个窗户,真希望能看到有张脸露出来,再想想,又庆幸没有人出现。    
    他判断这辆福特货运卡车大约有六年的车龄。车身上有些轻微的划痕与凹坑,司机已经把车倒好了,使得车厢门紧靠着房子,有点像木匠或是管子工的做法。要么就是一个男子为了拖拽一具反抗的身体……他一直让右手空着,外衣的扣子也没系。快速拔枪的动作每个警察都练习过,经常是在镜子前面练,可只有傻瓜才会这样开枪,因为照这样子你根本击不中任何目标。    
    卡卢索不慌不忙。司机这边的车窗已经摇下来了。车内几乎空空如也,光秃秃的,未上过漆的金属地板,备用轮胎和千斤顶……还有一大卷绝缘胶布……    
    四周也是一堆那样的东西,胶布用过的那头被反卷了下来,省得再次使用时得用手指甲去抠。许多人就是这么干的,还有,对了,还有一小块地毯,皱巴巴地叠在——不,是用胶布,他看见,固定在地板上,就在靠右边的副驾驶座位的后面……从金属座椅的框架上垂下来的那玩意儿是胶布吗?这又说明什么问题呢?    
    为什么偏偏在这儿?卡卢索思忖着,突然间,他前臂的皮肤开始刺痛,这种感觉还是头一回碰到。他从未亲手逮捕过什么人,没有参与过一起重大暴力案件,至少没有参加最后的抓捕行动。他在纽瓦克主要是抓逃犯,总共抓过三次人,都是跟其他人一起的,有经验丰富的探员带着。如今他有些经验,有些老练了……但还不够,他提醒自己。    
    卡卢索扭头朝房子望去。现在他的脑子转得快多了。他到底发现了什么?没什么。不过是查看了一辆普通的轻型卡车,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不过是一辆空空的卡车,里头有一卷绝缘胶布,钢地板上有一块地毯。    
    即便如此……    
    年轻的探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总部的号码。    
    “联邦调查局。需要帮忙吗?”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    
    “卡卢索请埃利斯听电话。”这样说可以让事情利索些。    
    “你怎么样,多米?”    
    “白色福特雅客货运卡车,阿拉巴马牌照。ER6501,停在我所处的方位。桑迪——”    
    “收到,多米尼克?”    
    “我准备去敲敲那家伙的门。”    
    “需要帮手吗?”    
    卡卢索沉思了一下。“需要——明白。”    
    “有一个县治安官,距离你大约十分钟的路。稍等,”埃利斯建议。    
    “明白,等待回音。”    
    一个小女孩的生命危在旦夕……    
    他朝房子走去,留神不被窗子里的眼睛看到。时间似乎停滞了。    
    听到尖叫声的时候,他几乎吓得灵魂出窍。那是一记恐怖、尖利的叫声,活像是有人亲眼看到了死神一样。脑子还在处理这信息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自动手枪已经握在手里了,就举在胸前,枪口冲着天空,可他并没有开枪。是个女人的尖叫,他意识到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蹑手蹑脚迅速挪步,来到门廊,站在高低不平、粗陋的屋檐下。前门上有一大块是纱窗,防虫的。门需要漆漆,其实整个房子都需要。可能是个出租房,很廉价的那种。透过纱窗他可以看见类似过道的一个空间,朝左通向厨房,朝右通向浴室。他朝里面看了看。从这里远远地望去,能看到的只有一只白色的陶瓷马桶和一个水槽。    
    他寻思着自己是不是有些说得过去的理由以进入这房子,很快,他就认定自己应该有着充分的理由。他拉开门,尽量悄没声地闪了进去。过道里铺着一块廉价、肮脏的地毯。他就那样挪着步子举着枪,五官高度戒备。他一边挪动,视角一边也在改变,能看见厨房了,但是浴室能看得更清楚些……    
    彭妮·戴维森躺在浴室里,一丝不挂,一双蓝眼睛睁得老大,喉咙被割开,从左耳一直到右耳,维系整个身体所需要的鲜血淹没了她平平的小胸和浴缸的边缘。她的脖子被砍得如此残暴,裂开的口子活像是第二张嘴。    
    奇怪的是,卡卢索对此居然毫无反应。他的眼睛匆匆将这一情景记录下来,这当儿他想的就是凶手还活着,而且就在几英尺之外。    
    


第一部分:引子:河的另一边三发子弹全部直穿心脏

    他发觉他听到的声响来自左上方,在起居室。电视机。疑犯一定就在那。那里会有第二个受害者吗?他没时间想那么多,那当儿他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些。    
    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他的心像锤子一样不停地敲打着,他侧着身挪动步子,朝墙角那儿偷偷张望。他就在那儿,四十岁不到,白种男子,头发很少,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是部恐怖片,尖叫声大概就是从那里发出的——一边从易拉罐里一口一口地抿着米勒·莱特啤酒。他的神情颇为怡然,一点儿也没觉察到什么。他一定是看入迷了,多米尼克想。在他的右前方——老天——有一把屠刀,血淋淋的,就放在茶几上。他的T恤衫上还有血,像是溅上去的。从一个小女孩的喉咙里。    
    “难办的是这些杂种从不反抗,”联邦调查局学院有个教员在班上这么讲过。“哦,得了,当他们手上有小孩子做人质的时候,他们就是一副约翰·韦恩John Wayne(1907—79),美国电影演员,以长于扮演“西部英雄”著称。的做派,但他们从不抗拒带枪的警察——从不。那么,要知道,这真他妈的是耻辱,”教员总结道。    
    今天你进不了牢房了。卡卢索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个念头。他的右手拇指打开了枪的保险,双手立即像充满了电。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冰冷。    
    就在墙角处,也就是朝左转进入房间的地方,有一张破旧的八角形茶几,上面放着一只透明的蓝色玻璃花瓶,很廉价的那种,八成是从当地的跳蚤市场买来的,可能是打算用来装花的,但现在里面什么也没有。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卡卢索曲起腿,接着,踢倒了那茶几。花瓶在木地板上摔碎了,发出很大的声响。    
    疑犯猛一下跳起来,回头看见了屋子里的不速之客,他的防御反应与其说是有准备的,不如说是出于本能——他一把抓起茶几上的屠刀,卡卢索甚至来不及笑,他知道疑犯已经犯了他一生中最后一个错。距离不到二十一英尺的一个手持利刃的家伙必是一种迅即、致命的威胁,美国警察将此视作绝对真理。他甚至抬起脚要冲过来。    
    但是他再也做不到了。    
    卡卢索的手指扣动了手枪的扳机,第一发就射穿了疑犯的胸膛。不到一秒钟的功夫,又补了好几枪,他的白T恤红红地开了花。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前胸,又抬眼看看卡卢索,一脸的惊异,接着,他朝后倒去,既没有说出一个字,也没有痛苦地叫出声来。    
    下一步,卡卢索要转个方向搜查这所房子惟一的一间卧室。空荡荡的。厨房也是,后门依然从里面反锁着。他稍稍松了口气。这房子里没别的人了。他又看了看那个绑架者,眼睛依然睁着。多米尼克射得很准,他先解除了这个死人的武装并给他上了手铐,因为他就是这样被训练的。接下去是查看颈部脉搏,不过这是白费力气。除了地狱之门,这家伙什么也看不到了。卡卢索掏出手机,又一次飞快地拨了总部的号码。    
    “多米?”埃利斯一接起电话便问道。    
    “收到,桑迪,是我。我把他放倒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桑迪·埃利斯急切地问。    
    “小女孩,就在这儿,已经死了,喉咙被割了。我进了屋,那家伙拿着刀冲我扑来。我放倒了他,老兄。他死了,滚到地狱里去了。”    
    “天哪,多米尼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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