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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131-最蓝的眼睛-第4章

小说: 4131-最蓝的眼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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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里达打开后门,她衣服里藏着什么东西。她不可置信地瞧着我,指着瓶子问:〃你拿着那个干什么?〃     
    〃你让我拿的,你说弄点水来。〃     
    〃不是一小瓶水,要好多水。用来刷台阶,傻子!〃     
    〃我怎么知道?〃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来吧。〃她拉着佩科拉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我们到后面去。〃她们朝房子边上草丛茂密的地方走去。     
    〃嗨,我怎么办?我也要去。〃     
    〃闭上嘴,〃弗里达悄声说,〃妈妈会听见的。你留在这里刷台阶。〃     
    她们在房子拐角处不见了。     
    我又要错过关键情节了。这是个重要事件,但我要留在这里,什么都看不见。我把水倒在台阶上,用鞋子蹭了蹭,然后跑到她们那儿。     
    弗里达正跪在地上,一大块棉花团在靠近她的地上。她正在脱佩科拉的短裤。〃快呀,脱下来。〃她终于把脏裤衩脱了下来,朝我扔来。〃接着。〃     
    〃扔给我干吗?〃     
    〃埋了它,傻子。〃     
    弗里达让佩科拉把棉花条夹在腿间。     
    〃那么着她怎么走路呀?〃我问道。     
    弗里达没搭理我。她从裙子边上取下两枚别针,把卫生巾的两头别在佩科拉的裙子上。     
    我用两个手指夹起裤衩,朝四周看看,想找个东西挖坑。树丛里的沙沙声把我吓了一跳。我转过身,看到一张白脸上一双好奇的眼睛。罗莎玛丽正看着我们。我朝她的脸上抓去。抓到了她的鼻子。她叫了一声,往后一跳。     
    〃麦克迪亚太太!麦克迪亚太太!〃罗莎玛丽大叫道,〃弗里达和克劳迪娅在这里干坏事呢!麦克迪亚太太!〃     
    妈妈打开窗子往下张望。     
    〃什么事?〃     
    〃她们在干坏事,麦克迪亚太太。你瞧啊,克劳迪娅还打了我,因为她们被我发现了。〃     
    妈妈狠狠地把窗子关上,从后门跑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噢,干坏事,是吧?〃她从树丛里扯下一根树条,〃我情愿养猪也不养学坏的女孩儿,至少我能把猪宰了。〃     
    我们开始尖叫。〃别打,妈妈,别打,太太。我们没干坏事。她说瞎话。别打,太太,妈妈!别打,太太,妈妈!〃     
    妈妈抓住弗里达的肩膀,把她转过身,在她的腿上留下了三四道红印。〃还干坏事吗?不敢了吧?〃     
    弗里达被打垮了。树条打痛了她,让她感到委屈。     
    妈妈看着佩科拉。〃你也一样!〃她说,〃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孩子!〃她抓住佩科拉,把她转过去。别住卫生巾一头的别针开了,妈妈看见卫生巾从裙子里掉出来。树条在空中停住了,妈妈眨了眨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里达还在哭。下一个该轮到我了,我赶紧解释说:〃她流血了,我们只是想帮她止血。〃     
    妈妈看着弗里达等她证实。弗里达点点头。〃她来月经了,我们只是想帮助她。〃     
    妈妈松开佩科拉,站着看着她。然后她把她们俩搂住,她们的头挨着她的肚子。她的眼里充满了歉意:〃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行了,回屋里去。罗莎玛丽,回家去。戏演完了。〃


第一部分第6节:必须有人爱 

    我们一起进屋,弗里达悄声地哭着。佩科拉拖着一条白尾巴,我提着让少女变妇人的血裤衩。     
    妈妈带我们走向厕所。她把佩科拉推进去,把裤衩从我手里接过去,让我们在门外等着。     
    我们能听见水流进澡盆的哗哗声。     
    〃你说妈妈会把她淹死吗?〃     
    〃噢,克劳迪娅,你真是个傻瓜。她只是要把她的衣服什么的洗洗干净。〃     
    〃我们该不该把罗莎玛丽打一顿?〃     
    〃算了,不理她。〃     
    水还在哗哗地流。透过哗哗的水声我们能听见妈妈音乐般的笑声。     
    那天晚上,我们三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我们对佩科拉肃然起敬。挨着一个真来月经的大活人好像是非常神圣的事。她和我们不一样了是大人了。她自己也感到了与我们的距离,但并未居高临下。     
    过了好久她才轻轻地问:〃我真的能生孩子了吗?〃     
    〃那当然,〃弗里达带着睡意说,〃你当然能生了。〃     
    〃可是……怎么生?〃她的嗓音既空洞又好奇。     
    〃噢,〃弗里达说,〃必须有人爱你。〃     
    〃噢。〃     
    很长时间佩科拉和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我猜想一定和〃我的心上人〃有关,这个〃心上人〃在远离我之前必须爱我。可是我母亲唱的歌里没有说生孩子的事。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女人伤心的原因:男人们没能让她们生孩子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佩科拉问了一个我从未想过的问题:〃该怎么办呢?我是说,该怎么做才能让人爱呢?〃可是弗里达已经睡着了,而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就是那所房子绿白色的有一扇红门房子很漂亮房子很漂亮漂亮漂亮漂亮     
    俄亥俄州洛兰镇宽街与三十五街交界的东南角上有一个废弃了的库房。它无法与黑沉沉的天空融为一体,也与四周灰色房屋与黑电线杆很不和谐。相反,它强行让路人不得不注意到它的存在,既让人恼怒又使人伤感。开车路过小镇的游客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把它拆除掉,而附近的居民路过此地时本能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曾几何时,那儿是家比萨饼店。在街口拐角处人们总能见到一群悠闲的男孩子。这些正处在青春期的男孩子聚集在那里抽烟,谋划恶作剧。他们深深地吸入自己吐出的烟云,将烟吸进心肺里,吸进全身,试图把握住青春的能量与颤动。他们走得慢也笑得慢,然而却过于迅速过于频繁地弹烟灰。如有人留意,就会知道他们是抽烟新手。可是很久以前,在这群年轻人的音容出现之前,这幢房子出租给了一个匈牙利面包师。他烤制的奶油面包和面包圈还小有名气。在此之前,是一家房地产商人。更早些时候,是一家吉普赛人的活动场所。这家吉普赛人将大玻璃窗装点得独具特色。女孩子们轮流在挂着丝绒窗帘和东方地毯的窗户边朝外望着行人,偶尔微笑眨眼,偶尔招手示意,但通常只是朝窗外望着。她们华丽的长袖拖地大裙子掩盖着她们目光里流露出来的赤裸裸的感情。     
    这里的房客流动频繁,因此大概没人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在吉普赛人搬来之前,在年轻人到来之前布里德洛夫一家曾住在这里,挤在仓库的前厅里,在房地产商一时冲动而修建的劣质房子里苟且偷生。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从上到下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家庭的每个成员只生存在自己的意识中,搜集零散经历与信息,用来缝制现实生活的拼花棉被。相互之间的点滴了解使他们产生了一线归属感,试图将就地共同生活下去。     
    住处的安排极没有想像力,就像第一代希腊房东那样缺乏想像力。大库房用胶合板隔成两间屋子,但并未一隔到顶。一间是客厅,他们叫前厅,另一间是卧室,全家人都睡在这里。前厅里有两张沙发,一架立式钢琴,以及一棵极小的圣诞树,挂满了装饰,布满了灰尘,立在那儿已有两年了。卧室里有三张床:窄铁床是山姆的,他十四岁;还有一张是佩科拉的,她十一岁;双人床是乔利和布里德洛夫太太的。卧室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煤炭炉,以便热气均衡散布。墙的四周摆放着箱子、椅子、一张小床头柜,以及纸板做成的衣橱。厨房在这个单元房的后面,是个单独的房间。没有淋浴设备,只有一个马桶,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却听得见。     
    家具摆设没什么可以再说的了,真是无法形容。这些家具的设计、生产、运输、销售的全过程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轻率、贪婪以及冷漠。家具虽已用旧,但并不让人感到熟悉。这家人拥有家具但并不了解家具。没人会记得硬币和别针是如何掉在沙发的靠垫底下,又是如何找到的。没人会说〃一分钟前我还拿着,我就是在这里说话……〃或是〃找到了,肯定是我在喂孩子的时候滑下去的〃。没人记得在哪张床上生的孩子,没人会愉快地回忆起床头掉漆的地方是孩子拉着栏杆使劲站立起来时蹭掉的。没有哪个孩子会节约地把咀嚼过的口香糖粘在桌子底下。没有哪个喝醉酒的人这家人的朋友,脖子肥大,未婚,特能吃在高兴时会坐在钢琴边弹奏《你是我的阳光》。没有哪个女孩儿会看着那小小的圣诞树而回忆起装点圣诞树的时光,或琢磨那颗蓝色的圆球是否挂得结实,或想像着他是否会回来看看这棵树。     
    这些家具不给人以任何回忆。起码没有值得留恋的回忆。偶尔某件家具会引起某种生理反映:肠道里酸性物质增加,脖子上突然冒汗。比如说沙发吧。买的是新沙发,但运到家时靠背的布料裂了一条大口子。商店对此不负责任。     
    〃嘿,哥们儿,我把沙发装到卡车上时还是好好的。沙发上了卡车,商店就爱莫能助了……〃嘴里散发着爽口水的气味。     
    〃可是我买的是新沙发,我不要破的。〃乔利眼里流露出祈求的目光,睾丸也僵挺起来。     
    〃你运气不好,算你倒霉……〃     
    你可以仇视沙发当然如果你能憎恨沙发的话,但这无济于事。你仍然每月要付四块八毛钱。如果你每月要为一买来就裂口子的沙发付四块八毛钱的话,它既不中用,又让人恼火,你一定不会有拥有财产的快乐。这种晦气会传染,影响到所有的事,使你不愿把胶合板隔墙粉刷一新,不愿为椅面找一块相配的布料,甚至不愿把裂口缝上。裂口越来越大,露出里面简陋的木架、廉价的布料。在沙发上睡觉不让人解乏,在沙发上做爱让人心神不定。它像一颗虫牙不甘心单独忍受痛苦,而一定要把疼痛传染给其他部位使人呼吸困难,视力减退,神经紧张。一件让人厌恶的家具会给整个屋子带来晦气,使人难以对其余的家具产生钟爱之情。


第一部分第7节:塑造性格 

    布里德洛夫家里惟一表现出生命力的是煤炭炉子。它的生存不依赖于任何人,任何物,火焰按自己的意志燃烧或熄灭。尽管这家人不时地添煤,也很熟悉炉子的秉性:加煤时要轻轻洒,不能倒,只能洒……火焰仍按自己的规律燃烧或熄灭。每天清晨,炉子认定火焰还是熄灭了的好。     
    这就是那家人母亲父亲     
    迪克和珍妮他们住在绿     
    白色的房子里他们非常     
    布里德洛夫一家住在库房并不是因为工厂裁员造成暂时困难。他们住在那里是因为他们穷,他们是黑人。他们住在那里也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十分丑陋。尽管他们长期贫困,并且变得迟钝,但他们的贫困生活并不独特。独特的是他们的丑陋。没人能让他们相信他们并不是丑陋得让人无法忍受。除了父亲乔利他的丑陋是行为的丑陋(是绝望、放荡、欺负弱小的结果)其余的家庭成员(布里德洛夫太太、山姆·布里德洛夫、佩科拉·布里德洛夫)把丑陋当面具一样戴着,尽管丑陋并不属于他们。他们的眼睛,小小的眼睛长在低低的额头下,两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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