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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已出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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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单是依靠病毒研究所的设施,毕胜利知道自己是不能够用最短的时间测出病毒的基因排序的,因为这个工作需要大型的计算机组合。这个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朋友,华大基因的汪健博士。于是他瞒着病毒所,将样本给了华大。    
      我来到了华大,现在这里也被称为中国科学院北京基因组研究所。走进大楼,迎面而来的是这样的一张时间表,4月15日凌晨二点四十五分,获得军事科学院无偿提供的从非典患者组织标本提出的冠状病毒,4月16日十点四十八分到十六点05分,成功破译出四株SARS病毒全基因组序列。整个过程用了不到悟三十八个小时。    
      说起华大,我和汪健原来还有一段渊源。就在1999年,在深圳举行的首届高交会上,我遇到了汪健。当时他和一批中国科学家从美国回到中国,他们希望推动中国参加全世界的基因排列组工作,但是他们当时的声音在高交会上得不到反响,反而是我死追着汪健做了一个报道。汪健说为了当初的知遇之恩,破例让我在他的公司里面随意采访。    
      走进华大,我被这里完善的实验设施所惊讶,因为在四年前,他们几乎是一穷二白。而这里,就是破译了水稻四亿多个基因的地方。汪健告诉我,从3月初开始,他们就想到要进行病毒的基因测序工作,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得到样本。虽然最后毕胜利冒险给了他们样本,但是对测序工作来说并不足够。就在他们着急的时候,他们得到了军科院的支持。事实上,军科院的科学家们,早在2月10日,就已经基本上断定SARS是一种新型的冠状病毒。    
      艾滋病从发现到分离出病毒用了三年的时间,但这次SARS病毒的确认到基因测序,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当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科学界的合力攻关。    
      3月17日,世界卫生组织建立了全球主要实验室协作网。各地大量SARS确诊病例标本的共享,大大加快了协作网实验室的工作进展。而加拿大在发现了SARS基因排列之后,马上向全世界公布。    
      对于中国来说,在去年的11月已经发现了非典病人,但是不单单在确认病原体的时候走过一段弯路,在病毒基因序列的测定方面也比美国加拿大要晚。当我和毕胜利,还有华大的杨焕明教授谈起这个问题,他们都显得非常痛心。他们说,因为本位主义,因为配合不好,因为利益的关系,中国的科学家在这次事件里面丢了脸。因为没有样本,华大只能够依靠自己,这里的科研人员走到了最前线,到医院亲自等候采集样本。    
      就在测试出基因序列之后,这里的研究人员用了两天的时间鉴定出患者血液当中SARS病毒蛋白质,并且在4月19号研制出临床一小时检测试剂盒。他们把这些试剂盒免费送到医院,希望能够帮助对方尽快确定测试结果,但是过程并不是那样顺利。    
      在这里我碰到了在协和医院工作的女医生丘玲,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对着汪健哭诉自己的遭遇。目前在北京市有一千五百多名疑似病例,当中有百分之五十四用原来的诊断办法都不能够确定,他们希望能够通过这种试剂,帮助这些病人确诊,但是医院方面并不信任他们,总是觉得他们这样做为的是收集样本来进行自己的研究。丘玲费尽了口舌,还是被对方冷落。    
      丘玲的年纪和我差不多,虽然我们做的工作不同,但是我总是觉得,在对待这份工作方面,大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知道她一点也不在乎名利,她只是希望能够用快的方法做一些事情,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美好的愿望出发,却遭遇到这样的结果。其实现实总是有着让人遗憾的地方,当我看到这些科学家的时候,我总是想,如果当事情发生之后,每一个人都能够像他们那样,少想一些自己的利益,打破壁垒,共享资源和成果的话,第一个宣布发现病毒,第一个宣布基因排序的应该是我们中国的科学家。    
    


第二章科学家和非典(2) 

    科学家和企业家    
      虽然有了诊断试剂,但是对于民众来说,大家更加关心的是,这个病如何才能够预防。有专家认为,这个病毒并不会自动消失,很大的可能会成为季节性的流行病,要控制这个病,非常根本的一个方法,就是要制造出疫苗。而这一点,毕胜利他们一早已经想到了。    
      毕胜利告诉我,他们研制的候选疫苗马上就要进行猴子实验了,现在他们正在进行前期的准备工作。为了稳妥起见,他们要准备好所有的进行病毒分离的实验数据。    
      不过这个消息的曝光给毕胜利带来一些麻烦,在我们报道了之后,他收到不少的电话,就连一向对什么好像都不在乎的毕胜利,也对我说,不要再提疫苗的事情。不过他的这种对我的提醒,很快就被他自己忘记了,对于我的不断追问,他告诉了我关于疫苗研制的来龙去脉。他说,是他的朋友,北大下属的科兴生物公司老总尹卫东找到了他。    
      疫苗的配置,并不是一个毕胜利的这个实验室可以进行的,在这方面,科兴公司在配置甲型肝炎疫苗上面的成功,让他们觉得在灭活SARS病毒方面相当有信心。尹卫东知道毕胜利正在进行分离病毒的工作,于是找到了他。    
      疫苗的实验,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这一点科兴公司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对于毕胜利来说,他觉得,用病毒灭活的方法,目前来说,是最快的一个制造出疫苗的手段,但是他觉得,这个方法存在风险,因为谁也不能保证病毒完全被杀死。正是因为这样,在分离病毒出来的同时,他和他的助手,正在尝试进行蛋白重组的方式。不管用怎样的方法,对于疫苗的研制来说,传统来讲需要至少两到三年的时间。根据规定,一个候选疫苗在配置出来之后,首先需要在老鼠的身上进行一个月的实验,然后才能够用到猴子身上。对于猴子的要求也很高,首先第一批进行实验的猴子必须是在洁净的环境下成长,确保没有受到污染的。也就是说,需要在p3实验室里面长大。目前在中国医学科学研究院里面,一共有四只这样的猴子。通常在经过了一个月的观察之后,需要更大数量的猴子进行对比实验,如果结果属于正常的话,就会在向药检机构申请了许可之后,进入人体临床实验,而这个阶段也分成两个阶段,一般来说需要四个月。也就是说,通常疫苗进入了动物实验之后,至少需要八个月才能够完成所有的实验。    
      疫苗的研制实在是过于专业的事情,让我感兴趣的倒是毕胜利和尹卫东之间的相处。两个人在处理文件的时候,一个在我们面前毫不避讳,一个则显得小心翼翼。其实对于病毒所,尹卫东有着特殊的感情,因为差不多十年前,他也是在这里工作,从事肝炎病毒研究。他坐在毕胜利实验室的椅子上,说,他帮我们大家订了食堂的白菜饺子,当然记的是毕胜利的账。他说他是听到研究所的广播说有饺子供应,这让他想起了十年前,同样的走廊,同样的广播,不过那个时候是通知各个科室去领东西,水果或者手套等等。十年过去了,似乎没有改变。    
      但是尹卫东自己有了很大的改变。我去了科兴,看到他们有着和世界看齐的科研和生产设备,尹卫东自己有着一个很大的办公室。我还记得当我走进病毒所的时候的那种惊讶,惊讶它的简陋,我甚至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是一个国家级的科研机构。    
      尹卫东要赶时间,不过毕胜利不让他走,他说要和他讲一讲佛学,因为他觉得,尹卫东已经被商业化了,对于金钱看得太重,他让我也一定要一起来听,其实他自己已经不记得,就在我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他讲完了他的疫苗和其他,就打开计算机已经和我讲了一遍他理解的佛学。他说,在他的实验室里面,除了科研成果,每个星期每个人都要进行人文话题的交流,因为他相信,科学和人文是相通的。    
      看着这两个曾经走过同样生活轨迹的人,我忽然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搭配,因为如果只是埋头在实验室里面的话,如果没有像科兴这样的公司,很多东西都不能够成为可以为大家所用的东西。而像尹卫东这样的人,又代表了另外一种——专业的公司管理人员。我和他聊过,他关心的是如何通过科学的管理,通过资源的合理利用,来把科研和生产结合在一起。    
      其实毕胜利非常知道企业的重要,他自己就是不少生物制药公司的顾问。他说,如果没有他的这些企业家朋友,他真的很难进行他的实验。每个月,他的电话费可能是上万块钱,他现在开的车,甚至是他的助手开的车,都是这些企业家朋友给他使用的。不过他说这样已经很知足了,因为他需要使用这些东西,并不代表他需要拥有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他的那部莱卡相机,他的办公室里面到处都是他拍摄的照片。每天下班,惟一要锁起来的,就是他的这部莱卡相机。他说,这部相机是他的眼睛,可以记录他看到的一切美好的东西。    
      他们带给我们希望    
      在我的眼中,毕胜利是一个相当自信的人,有的时候可以说是自负,当然他不承认,他说他只是一个爱玩泥巴的人,一切都是好玩。就像他敬重的钟南山曾经说过,自己进行SARS的研究,不是因为高尚的爱国情绪,而是因为科学的探知精神,而毕胜利说,他真的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他还是因为觉得好玩。就像我问他,为什么在美国的疾病控制中心工作了四年,结果要回来,他说,因为觉得在中国更加好玩。虽然可能生活的条件没有在美国好,但是现在他有朋友给他开的车,有自己的一个很好的团队,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尽管他大部分的时候说话都像他说得那样,很好玩,但是当他说到这次SARS给中国带来的影响的时候,他变得严肃起来。他说:”中华民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这句话到现在还没有过时,如果中国的科学家们都跑到了海外,开着轿车,守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到海边去度假,中国这次出的事会更大。”    
      从毕胜利的身上,我看到了在中国的这样的一批科学家,他们兢兢业业埋头苦干,没有想到用发表多少的文章来包装自己,没有想到要不要去争什么第不第一,但是正是这些科学家,正在给所有的SARS病人带来希望。    
      只是因为各方面的配合不当,让这些科学家们在进行研究的同时,常常要为其他的事情而操心。我真的希望,这次SARS,能够让大家明白,只有病毒才是大家共同的敌人,只有大家一起,才能打赢这场仗。    
    


第二章祝福中国 

    终于结束了在北京的非典报道工作,还有几天就要飞往莫斯科,有其他的报道任务等待着我。世界如此精彩,如此复杂,每一分钟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机场异常地安静,整个离境大堂空空荡荡,估算了一下,包括我自己在内,只有三四个看上去像是乘客。抬头看大型屏幕,从下午四点钟开始,只有五班国际航班。问了航空公司的地勤人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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