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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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能看出是齐宣王以前底作品。并且书中底思想很复杂,新旧材料互混,看
来不是出于一人底手笔。大概是稷下先生假托管仲底名字以自尊,而思想上主要的
派别属于道家与法家。故《汉书·艺文志》列人道家,椭》、《唐志倒入法家。诸
篇中最显出道家思想底是《心术》上下篇及《白心人《内业》二篇。《内业》解道
底意义,《心术》、《白心》说依道以正名备法。这几篇恐怕是稷下底道家所传诵
底道经。在《心术》上篇中可以看出由道转移为法底倾向。如说:“虚无无形谓之
道。化育万物谓之德。君臣父子人间之事谓之义。登降揖让,贵贱有等,亲流之体,
谓之礼。简物小米一道,杀惨禁诛,谓之法。”在另一段又说:“天之道虚其无形。
虚则不屈,无形则无所位越。无所位超,故遍流万物而不变。德者道之舍,物得以
生。生得以职道之精。故隐者得也。得也者,其谓所得以然也。以无为之谓道,舍
之之谓德,故道之与德无间,故言之者不别也。间之理者,谓其所以舍也。义者,
调各处其宜也。礼以因人之情,缘义之理,而为之节文者也。故礼者,谓有理也。
理也者,明分以逾义之意也。故礼出乎义,义出乎理,理因乎宜者也。法者,所以
同出,不得不然者也。故杀惨禁诛以一之也。故事督乎法,法出乎权,权出乎道。
道也者,动不见其形,施不见其德,万物皆以得,然莫知其极。”这是明礼义理法
皆出于道德,而此道德同体无间,其所以不同只在所舍及所以舍而已。《老子》以
为“失道而后德”,这里说道德无间,语辞上虽然有点不同,但终极的原则仍是道。
“法出乎权,权出乎道”,这道是天地之道,不会有过失底,所以底下说,“天之
道虚,地之道静。虚则不屈,静则不变。不变则无过”。
法本从道出,所以至公无私。君子能抱持这一道以治天下便不致于丧失天下。
《心术汗说:“是故圣人若天然,无私覆也;若地然,无私载也。私者,乱天下者
也。凡物载名而来,圣人因而财之,而天下治;实不伤不乱于天下,而天下治。专
于意,一于心,耳目端,知远之证。能专乎?能一乎?能毋卜蓝而知凶吉乎?能止
乎?能已乎?能毋问于人而自得之于己乎?放日,思之。思之不得,鬼神教之。非
鬼神之力也,其精气之极也。”这一段与胜于·庚桑楚》所出老子之言很相近,想
是当时流传底道家言。人能得道,一切都可行,知巧也可以舍弃。《白心篇)}说:
“孰能弃名与功而还与众人同?孰能弃功与名而还反无成?”又说:“孰能去辨与
巧而还与众人同道?故日思索精者明益衰;德行修者王道狭;卧名利者写生危;知
周于六合之内者,吾知生之有为阻也。”因为“道之大如大,其广如地,其重如石,
其轻如羽”,所以很容易得,容易用。在同篇里说:“道者,一人用之,不闻有余,
天下行之,不闻不足,此谓道矣。小取焉则小得福;大取焉则大得福;尽行之而天
下服;殊无取焉,则民反其身不免于赋。”舍一切以求道,就不致于满,不致于灭
亡,而达到虚静底地位。虽然,道是不可摸捉底,为政者既舍知巧,就不得不正名
备法,所以说,“建当立有,以靖为宗,以时为宝,以政为仪,和则能久。”建设
当立在适当与有上头,虽仍以靖为宗,而时与政却是实在的施设。注说:“建事非
时,虽尽善不成。时为事宝也。政者,所以节制其事,故为仪。”实际的政事是时
间与手段底运用。运用得当,天下便治了。所以说,“非吾仪,虽利不为;非吾当,
虽利不行;非吾道,虽利不取。上之随天,其次随人。人不倡不和,天不始不随,
故其言也不废,其事也不随。原始计实,本其所生;知其象而索其形;缘其理而知
其情;索其端而知其名。故苞物众者,莫大于天地;化物多者,莫多于日月;民之
所急,莫急于水火。然而天不为一物枉其时;明君圣人亦不为一人枉其法。天行其
所行,而万物被其利;圣人亦行其所行,而百姓被其利;是故万物均,既夸众矣。
是以圣人之治也,静身以待之,物至而名自治之,正名自治之奇,身名废。名正法
备,则圣人无事。”这尚法正名底思想与慎到底主张相同。总之,弃嗜欲知巧.恬
偷无为,正名备法,是稷下道家因倡齐物底论调,进而主张绝圣弃知,专任名法底
结果。
丙 假托太公底阴谋派
法治思想发达,便要想到怎样使人君能保守天下,和怎样使人民不变乱底问题。
能解决这问题才能为人谋国。因此从道家分出来底阴谋家便应运而起。当时稷下有
些道家讲用兵行政底方法都假托太公之言。太公望是齐底始祖,《史记·齐世家》
说:“周西伯昌之脱美里,归与吕尚阴谋修德以倾商政。其事多兵权与奇计,故后
世之言兵及周之阴权皆宗太公为本谋。”想当时必有一种托为太公所造底兵书及阴
谋书,似书·艺文志》道家书籍中有位公》二百三十七篇,其中《谋以十一篇,
《言》七十一篇,,《兵》八十五篇,注里明说篇中有些是后世为“太公术”者所
增加。梁阮孝绪《七录》有《太公阴谋》六卷,位公杂兵书》六卷,这恐怕是位公
书》中《谋》与《兵》底残本。现在完本固然不存,即如残本也不能见。现存底
《阴符经》和《六韬》也是后人伪撰,不足凭为战国时代底阴谋家言。《史记·苏
秦传》说秦周游列国,归家后,闭居不出,读惆书阴符》,期年,乃作《揣摩》。
《揣摩》见于《鬼谷子》,《正统道藏》本列入第七、第八篇。《史记》载鬼谷子
为苏秦、张仪底师父,但刘向、班固所录书中没有《鬼谷子》,《隋志》始列《鬼
谷子》三卷,或者是《汉志》纵横家《苏子》三十一篇底残本。今本《鬼谷子》或
者有一部分是战国时代习太公术者底圣典,自《排阎》至储言计二篇笔法略同,或
者是讲大公术底较古材料。《本经阴符》七篇乃附加底部分。阴谋家底主张可以从
《鬼谷子·符言篇》得着大体的意思,或者那便是当时所传《太公阴谋》底快语。
《符言》里底脱误处很多,注解也是望文生义,不容易读得通。现在依《管子·杂
篇·九守》可校对出其中底大意。
安徐正静,柔节先定;善与而不争,虚心平意,以待损倾。右主位
柔节先走,《符言》作“其被节无不陶”,欠解。“静”应作“争”,“倾报”
似应与静、定、争为韵,故改作“损倾”。“有主位”之“有”,应作“右”,下
仿此。
自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者,则无不见;以天下之耳听者,则
无不闻;以天下之心虑者,则无不知。辐凑并进,则明不可塞。右主明德之术,日:
勿望而拒之,勿望而许之。许之则失守,拒之则闭塞。高山仰之可极,深渊度之可
测,神明之位术正静,其英之极软?右主德“德”,《九守》作“听”。“坚”,
依《九守》改为“望”,补“勿望而许之”一句。以上三节与《六韬·大利》第四
相同。
用赏贵信,用刑贵正。贵赐赏信,必验耳目之所见闻。其所不见闻者,莫不暗
化矣。诚畅于天下神明,而况好者于君?右主赏末句《九守》作“诚畅乎天地,通
于神明,见奸他也”。注:“既畅天地,通神明,故有好伪必能见之。”此节与
《六韬·赏罚》第十一意义相同。
一日天之,二日地之,三日人之,四方上下,左右前盾,荧惑之处安在?右主
问心为九窍之治,君为五官之长。为善者,君与之赏;为非者,君与之罚。君因其
政之所以,求因与之,则不劳。
圣人用之,故赏之。因之循理,故能长久。右主因《九夺》作“心不为九窍,
九窍治;君不为五官,五官治。……
君因其所以来,因而予之,则不劳矣。圣人因之,故能掌之。因之修理,故能
长久”。
人主不可不周。入主不周,则群臣生乱。寂乎其无端也,内外不通,安知所怨?
关闭不开,善否无原。右主周“寂乎其无端”以下原作“家于其无常也,内外不通,
安知所开?开闭不善,不见原也”。意晦,今依《九守》改正。
一日长目,二日飞耳,三日树明。明知千里之外,隐微之中,是谓洞天下奸暗。
洞天下奸暗则莫不变更矣。
右主恭“明知千里之外”以下原作“千里之外,隐微之中,是调洞天下好,莫
不暗变更”。今参校《九守》拟改。
循名而为实,按实而定名。名实相生,反相为情。故日:名实当则治,不当则
乱。名生于实,实生于理,理生于名实之德,德生于知,知生于当。右主名原作
“循名而为实,安而完…故曰:名当则生于实……德生于和,和生于当”。意义未
妥,今依《九守》校改。
从《九守》、《符言》和《六韬》相同的部分可以推得稷下当时所传底太公术
底大概。苏秦、张仪请人游说诸侯时所用底语块也不外乎此。所谓《符言》或者是
《太公阴符》底节录。《符言》前三节以静为为政底体,四节以下以刑赏名法为为
政底用。这也是从静虚派道家底弃知任法流衍下来底刑名法家思想。丁庄子一流底
全性派
自稷下道家由静虚主义分为齐物与弃知两端,影响到法家与农家底实行。关尹、
列子底思想可以说发达到极点。因为法、农自成派别,不是道家正传,到庄子出世,
才把道统接下去。但庄周底道统是承接杨朱、魏牟底,其学说以保全天赋的真性为
主,从《庄子》里还可以知其大意。
子 庄子
《史记》庄子底传很简略。庄子所出庄周底事迹多为后人所加,不能尽信,
《传》说他是“蒙”人,到底是宋底蒙抑是楚底蒙,学者中间有不同的意见。刘向
《别动和《吕氏春秋·必己篇》都说他是家底蒙人。《太平复手记》载:“楚有蒙
县,俗谓之小蒙城也,在周之本邑。”阎若股据《史记正义》“周尝为蒙漆园吏”
句下引《括地志》说,“漆园故城在曹州冤句县北十七里”,以为冤句城在今曹州
西南,其地春秋时属于曹国。鲁哀公八年,宋景公灭曹,其他遂属于宋。蒙城在今
河南商邱县南二十里,庄子时属于宋,后并于楚,汉朝隶于梁国。因此有来人、架
人、楚人底异说。依庄子底年代,最正当的是以他为宋人。《史记》记庄子与梁惠
王、齐宣王同时,但这正是孟子游说梁、齐底时候,同住在一个地方,为什么孟子
一句也没提到?《史记》里又记庄周拒楚威王底聘,这段事情,《庄子·秋水篇》
及《列御寇篇》都出现,不过文句不同而已。依《六国年表》,梁惠王、齐宣王都
与楚威王同时,或者孟子在梁、齐时,庄子在宋底本邑,所以他们两人没会过面。
《史记》又说他“善属书离辞,指事类情,用剽剥儒墨,虽当世宿学,不能自解免
也。其言犹洋自恣以适己,放自王公大人不能器之”。从这一段也可以推想盖子没
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