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性文化象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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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生殖崇拜的问题上，中国是最重视、最强调、最根深蒂固的民族和国家之一，这种影响甚至直到今天，也许，只不过是把对“生殖”的崇拜变为对“生育”的重视而已。 我国著名学者闻一多说：“在原始人类的观念里，婚姻是人生第一大事，而传种是婚姻的唯一目的。”＇2＇“结子的欲望在原始女性是强烈得非常，强烈到恐怕不是我们能想像的程度。”“个人的存在是为他的种族存在而存在的，一个女人是在为种族传递并繁衍生机的功能上而存在的。”“在某种社会状态之下，凡是女性，生子的欲望没有不强烈的。可不要把它和性的冲突混杂起来，这是一种较洁白的、闪着灵光的母性的欲望，与性欲不同。”＇3＇ 古代的生殖崇拜的表现形式如何？后人可以通过古代流传下来的一些神话、古岩画、性文物及象征物以及形形色色有关的风俗习惯而窥其一斑。 神话在世界上，各个民族都有数不清的从古代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神话并不完全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它是人类现实生活的折射或反映。神话历来是各国民俗学家、人类学家和历史学家研究古代的依据之一。19世纪末英国杰出的人类学家、民族学家爱德华·泰勒认为：“神话的发生和最初的发展，想必是在人类智慧的早期儿童状态之中。”＇4＇当原始初民不能正确理解自然界和自身的各种现象时，就出现了“万物有灵”观，同时把神拟人化了，所以在许多神话中闪现着人类生活的各种影子。 关于生殖崇拜的神话，最著名的可能莫过于女娲抟土造人了。女娲是传说中中华民族的始祖，从各种神话中看，她似乎有三大功劳。一是据《淮南子·天文训》：“昔者共工与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断绝。”于是女娲炼五色石补天，折断鳌足支撑四极，治平洪水，杀死猛兽，使人民得以安居。二是造人，《说文解字》：“天地初开，女娲抟黄土为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横泥中，举以为人。”三是传说她和伏羲实行兄妹婚，生殖全人类，然后又废除兄妹婚，制定婚礼，《路史·后纪》：“是祀为高之神。” 女娲三大功劳，除第一外都和生殖崇拜有直接关系。人都是女娲造出来的，女娲蹲在黄土地上，用黄土掺和了水，仿照自己的形貌造出了一个个小人，这就是人类的第一代。后来，女娲感到工作速度太慢了，于是扯下一根藤条，把它沾满泥浆，然后挥舞它，使点点泥浆洒在地上，转变成人，就这样，她使人类很快繁殖起来了。 据说，我国河南省淮阳县是女娲的故乡，几千年来，该地流传一种被称作“泥泥狗”的艺术品，是以土捏成、黑底彩绘的一些人与动物，有的很抽象地作交配状，有的身上彩绘了十分夸大的女阴。这是女娲抟土造人之风的流传，当地民众称它们是“性玩具”。 除了女娲的神话以外，原始初民又创造了姜这个大地女神的形象。她生育的儿子以谷物“稷”命名，后来堆土而成的“社”演化为土地神，大地所生的“稷”演化为谷神，“社”和“稷”连在一起称为“社稷”，象征社会和以后的国家。 《国语·郑语》中有一则神话：褒族人的祖先神化成两条龙，在褒族人的王宫大厅上交配，并留下一大摊精液。褒族人当然很惊奇，于是用占卜的方法请示神明，并按神明的旨意把这些精液收藏起来。七百年后，到周厉王的时候，人们才把这些精液取出观看，但一打开储藏罐，这些精液竟满地流淌，无法清除。国王于是叫来一批妇女，让她们脱下裙裤，围着龙精跳跃呼叫，这些精液就化成了无数黑色的小龙，窜进了王宫，王宫中的童女遇上这些小龙就未婚而孕，纷纷地产下了龙子。
第二部分：神圣的性崇拜生殖崇拜（2）
古岩画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古岩画，是中国文化的“不动产”。岩画是古代民族表情达意的符号，是他们的现实生活、所思所想以及乡俗民情的反映，表现了古人多姿多彩的生活、丰富的想像力和艺术表现力。那些既古朴稚拙又简练传神的描绘动物、人物、狩猎、放牧、战争、祭祀、舞蹈和性交、生殖等等的岩画，是我们远祖的生活史和发展史的形象资料，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化艺术价值。 在中华大地上，岩画的数量十分丰富，据已发现的，东西南北达到十五个省区（包括台湾）的七十多个县、数百处遗迹，总数不下数十万幅。其较著名的有贺兰山岩画、新疆呼图壁岩画、阴山岩画、内蒙桌子山岩画、广西的花山岩画等。 性和生殖既然是人类生活中的一个主要内容，当然也是岩画的一个主要内容。这些岩画，以朴实、粗犷、生动、形象的笔触，画下了女性的怀孕、大人和小孩、主司男女结合的神灵等等，都说明了原始初民对于生育的重视。特别是新疆呼图壁的大型壁画，上边的大人们阳具勃起，有性交动作，而下方有两排欢跃的小人，这就把生育和性交联系了起来，奏起了一曲“生生不已”的欢快的颂歌。 出自“天人合一”的观念，古人往往把土地、女性和生育三者连在一起，例如祭祀土地时要放置女性使用过的器物和经血等；妇女分娩要去田野，认为这样可以使分娩顺利，五谷丰登；收割谷物要由生育过孩子的妇女来进行，认为这会使土地生产更加繁盛。 “天人合一”的观念还使原始初民把生殖崇拜和太阳崇拜联系在一起。古人早就认识到太阳是生命的源泉，它照耀大地，促进万物生长，如果没有太阳，人类就会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同时，性又诞生人类，使人类繁荣发展，所以世界上有不少民族把性和太阳从生命之源方面加以结合，中国古代也是这样。英国人类学家卡纳说： 上古的人，早就认识其本身及禽兽生物之所以繁衍增殖的原因，同时也知道太阳对于土地的繁殖所起的作用，因此，他们所崇拜的神，有很多兼为太阳神与生殖神。 这种观念通过许多史前遗迹保存了下来，也在岩画中得到了体现。例如内蒙狼山大坝沟的岩画太阳孕妇图就是这样。画面中心是一个展开四肢的孕妇，其腹部很大，构成了人躯体的主体，而孕妇之腹则由一个三重同心圆构成，在她的左右两侧各有一颗光芒朝下照射的太阳紧挨着。这幅岩画表明，人类生命的诞生之所——孕妇子宫和太阳的结构是同一的，人类新生命的诞生和太阳光芒照射土地的目的是同一的。以这种观念制作的岩画，在内蒙、宁夏、辽宁等地区多处都可以见到。广西花山岩画上有许多赭红色的小人，双手伸至上方朝天，都是对日作祈祷状。 在中国的史前文化中，同心圆有太阳的含义。早在河姆渡文化中，凡画有太阳的都以同心圆表示，如著名的“双凤朝阳”象牙雕刻就画有两只凤鸟围着一个外沿火焰熊熊的五重同心圆太阳。 性文物和象征物从多年来的出土文物看，在古人的墓葬中有不少孕妇陶俑，有些被称为生育女神。其中最早的是内蒙古西林县出土的白音长汗女神像，可称为兴隆洼氏族的老祖母，距今约八千年。河北省滦平县后台子遗址出土的六种女性石雕，形体适中，造型古朴，孕妇特征很明显，以蹲踞临产为基本特色，这一遗址属于赵宝沟文化类型，距今约七千年。 1983年秋天，在辽宁喀左县东山嘴，首次发掘出一些裸体女性红陶人体塑像。这一地区是红山文化时期原始人类生活的地方，距今约五千年。这些塑像体积虽不大，但造型朴实，女性身体的曲线丰满自然，生殖的特征十分突出。以后又有不少新的发现。在国外，如在中欧、东欧、西伯利亚等地，也多有类似的发现，如法国劳塞尔岩窟的持角裸体女神就是如此，可见人类文化发展有许多共同性。 这些孕妇陶俑在汉、唐之际仍有出现。例如在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考古工作者在河南洛阳的邙山一带挖掘出许多孕妇陶俑，她们穿衣着色，造型比过去细腻、逼真，体现了当时的时代风貌。有些陶俑还以组合的形式出现，如分别为怀孕、分娩、哺育状。古人把这些陶俑置于墓中，不是为了镇邪，而是希望子孙繁衍，兴旺发达，这也充分体现出古人生殖崇拜的思想。 正如生殖器崇拜和性交崇拜有许多象征物一样，生殖崇拜也有其象征物，最典型的是蛙，取其腹部隆起、产子多的含义；还有鱼（单鱼，不是双鱼，双鱼则象征女阴），也有产子多的含义；其他如“榴结百子”、“莲生百子”都是同一个意思。 在有的古代岩画中，把人画成蛙形，这是希望人能像蛙那样多育。例如内蒙古乌海市桌子山岩画中，有蛙形人体的图形，那个蛙形人体胯下的三角形为阴茎，下面那双重椭圆形为女阴，阴茎加女阴再加蛙形即象征生殖与多育。右下角的人体图形，腹中已经“结子”，而上面却有两个类似女阴的图形，似亦有多育之意。 在原始初民的日用器物中，蛙形的图案十分普遍。例如陕西临潼姜寨出土的彩陶盆，蛙象征生育，双鱼象征女阴，其意义是十分明显的。甘肃马家窑文化的彩陶罐，上面有蛙纹，而且形成了图案；在这个地区，这种类型的陶罐出土很多，都有四五千年的历史，有些陶罐的图案是许多蛙爪，也具有同样的象征意义。 代表马家窑文化的还有一种被称为“双头礼器”的陶器，呈喇叭状，它的口象征龟头，它的周围有一圈颗粒状物，为乳头，两者结合，就具有生殖崇拜的含义。 以乳头象征哺育，这似乎是一种传统了，在汉朝，出现了一种四乳镜（也有八乳镜），即在铜镜的背面所镌刻的花纹中，有四个（或八个）十分突出的乳头，这种铜镜一直流传至今，是比较典型的具有生殖崇拜意义的文物。 风俗习惯从古到今，有关生殖崇拜的风俗习惯真是太多了。例如广东仁化的阳元石与阴元石，阳元石高约七十多米，和男根真是惟妙惟肖，还有包皮与龟头。江西龙虎山的金枪峰和羞女岩也是这样，羞女岩是山岩的一个大裂缝，高约三十米，宛似女阴，岩缝顶端还有一些灌木丛，宛似阴毛。千百年来，人们朝它烧香、磕头、许愿，岩前有个大香炉，上镌“大地之母”。云南师宗凤凰谷有一个特大岩缝，高一百九十八米，十分壮观，当地人称之为“天下第一母”。 这种情况，在神州大地上还有不少。如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盐源县有公母山，公山如圆锥形高高耸起，宛如男根；相距不远的母山中有裂缝，宛若阴门。几千年来，直到现在，当地的民众还把它们奉为生儿育女、繁荣昌盛的神灵，经常前去焚香膜拜，深信这能使他们子孙繁衍，万世其昌。 云南的摩梭人视山洼、洞穴、凹石为女阴象征物，而幽泉则象征男子的精液，被称为“产子露”，妇女们在此祭祀祷告、捧饮泉水后，当夜都要和男子性交，认为这样就可得子，屡试不爽。 在四川凉山州还有一种乞子石，《太平御览·郡国志》载：“乞子石在马湖南岸，东石腹中出一小石，两石腹中怀一小石，故人乞子于此，有验，因号乞子石。”
第二部分：神圣的性崇拜生殖崇拜（3）
四川和西藏交界处有个偏僻的小村，叫木里卡瓦村，属木里藏族自治县，是普米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