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3-媒介与权势-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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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无法与之竞争。沉甸甸的《星期日纽约时报》使得这份报纸看上去更加富有和庄重,而《星期日纽约先驱论坛报》的内容却耗尽了平时的材料。《星期日纽约时报》有机地安排得无与伦比,莱斯特•;马克尔(Lester Markel)是该报的编辑,他安排的程序保证了每个星期天阿诺德•;汤因比(Arnold Toynbee)和巴巴拉•;沃德(Barbara Ward)的见解被穿插在最时新的成衣业广告之间,那些有关西方世界未来的广告和有关西式衬衣流行趋势的广告的宣传看了都令人心动不已。下面的数字告诉了这段经历:1940年《星期日纽约时报》和《星期日纽约先驱论坛报》的发行量为八十三万六千份比五十四万四千份,到1950年已是一百一十七万三千比六十七万五千,到了1960年这场战斗几乎结束,数字是一百三十七万一千份比五十二万一千份。
第二部纽约时报人:詹姆斯•;赖斯顿(七)
掌握双重权力的赖斯顿
这样,《纽约时报》在上半个世纪就不仅在美国而且在世界上也升为最有影响的报纸了。当报纸的存在仅仅是作为报纸发行人的政治和商业意志的体现时,《纽约时报》已经改变了新闻业的性质和风格,脱离了以前那个时代党同伐异的宗派观念和狭隘的地方色彩。奥克斯、范安达和他们的继承者们已经缔造了一份有权有势的报纸,这些权力并不体现在发行人身上,也不体现在报纸的社论上,而是最终给予了记者们。发行人审慎地淡化他们自己的作用。这是一份让读者们自己去评价的报纸。报纸首脑们的作用仅只是选择记者应该去哪里,他们应该采访什么而已;与前三十年发表的社论相比,现在的社论看起来很不显眼,然而几十年中却出现了对情报来源选择不足的问题,这将成为一个持续争论的中心问题。
詹姆斯•;赖斯顿完全清楚他的讲坛所具有的优点;关于他的成功有多少是由于为《纽约时报》效力所致,他绝不存在任何幻想。几年后,当他手下一位很有才干的年轻人马克斯•;弗兰克尔(Max Frankel)由于深为不满这种整天伏在《纽约时报》编辑部的马蹄形办公桌上用笔进行的搏斗,决定辞职去《报道者》(The Reporter)杂志社工作时,赖斯顿跟他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谈话。他赞同弗兰克尔有关编辑工作的某些看法。“然而马克斯,”他最后补充道,“想想这块讲坛吧。你真的就能够放弃它吗?”赖斯顿对华盛顿是封锁的,因为他十分明白:鲍勃•;多诺万(Bob Donovan)为《纽约先驱论坛报》管理着一个出色的分社,但他缺乏人手;《华盛顿邮报》在这座城市有影响、受人尊敬,这份报纸在社论方面的能量比报道方面的能量要大得多,而且无论在这个国家的什么地方发行这份报纸都能得到好的评价。《时代》与《生活》杂志、卢斯出版公司是富有的,但他们给人的印象是担忧多于崇敬。这样便使《纽约时报》占据了独一无二的位置,而赖斯顿又是为这个事业做出了最大贡献的人。作为华盛顿分社的主编,再加上他是《纽约时报》内部机构中最有势力的人之一,这反过来又增添了他在华盛顿的权力。他是伊菲吉妮•;苏兹贝格最宠爱的亲信,又是阿瑟•;苏兹贝格最得意的人物,并且他无论在什么方面都和奥维尔•;德赖富斯(Orvil Dryfoos)最为密切,此人娶了苏兹贝格的长女玛丽安(Marian Sulzberger)为妻,是法定的未来发行人。这就使他具有令人羡慕的直通报纸头脑的特权。他能够随心所欲地为他自己的文章选择最满意的版面。〔在共和党人执政后他还使约翰•;福斯特•;杜勒斯(John Foster Dulles)信赖地把秘密的《雅尔塔公报》交给了他,在前途远大的杜勒斯的新闻发布官卡尔•;麦卡德尔(Carl McCardle)的帮助下他是能够干这件事的,经过他们的全面考虑将印刷这些材料。〕在纽约没有哪一个人所起的杠杆作用能与赖斯顿相比。1962年由于不满特纳•;卡特利奇经营报纸的方法,他走过去直截了当地对他说道:“特纳,你既不是在管理这份报纸又不是在编辑这份报纸,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我正打算让奥维尔知道你在干些什么!”他在《纽约时报》的地位就是如此的强硬。
这种权力的二重性赋予了他特殊的地位。他几乎能够随心所欲地雇用人而不用请示纽约总社。1953年在他被任命为分社主编后,他就有意地出去挑选了一些美国最年轻有为的新闻工作者来加强他的分社,以此提高他的分社以及他本人的身价和威望。他说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美国所有最年轻的记者都想来华盛顿,而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愿为《纽约时报》工作,这使得他非常容易挑选那些年轻人。他能够带着轻蔑的口吻跟另外一些已经成名的《纽约时报》分社主编们谈话——他们的分社总是雇用一些二流记者。赖斯顿会说:“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显眼,他们只雇用那些二流记者。而我呢,我只雇用最好的,因为这给我增光不少。”于是《纽约时报》华盛顿分社里云集了美国最出色的记者,其阵容有点令人望而生畏,他们是——拉塞尔•;贝克(Russell Baker)、艾伦•;德鲁里(Allen Drury)、托妮•;刘易斯(Tony Lewis)、汤姆•;威克(Tom Wicker)、埃德•;戴尔(Ed Dale)、约翰•;芬尼(John Finney)、尼尔•;希恩(Neil Sheehan)、赫德里克•;史密斯(Hedrick Smith)。“苏格兰佬并不想要一个分社,”拉塞尔•;贝克的妻子米咪•;贝克(Mimi Baker)曾谈到他说,“他想要一个后宫呢!”他们属于那类庄重、有教养、精力超人的男人〔赖斯顿也不让在那儿工作的女同事们闲着,她们似乎与他有点格格不入。一次,在他给《明星报》的玛丽•;麦格罗里(Mary McGrory)交代一项工作时,他嘱咐她还要兼管电话交换台的部分工作〕。他并不太看重一个普利策奖或者一份尼曼基金。他手下的人经常获得各种程度的学位,并且通常是某些领域的专家,诸如自然科学、经济学、都市发展学,等等。他们是些培养出来采访一个日趋复杂的政府的记者,这个政府需要越来越高的专业化程度,因此他们也必须是《纽约时报》的精髓。〔1957年,当他坚持选拔新的人才时,他问拉斯•;贝克(Kuss Baker)[1],在这座城里还有没有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有啊,”贝克说,“有一个相当出色的家伙,他叫本•;布拉德利,他刚从巴黎回来。”“布拉德利,”赖斯顿说,“喔,对了,我在附近看见过他,他看上去有点无赖。”〕为了使手下的人对自己保持适当的尊敬,他有些倔强和粗暴,或者说近乎于傲慢。没有能随意摆布和烦扰赖斯顿的人。曾经在肯尼迪时代的早期,当政府正处在膨胀的自高自大的顶点时,尤其是在塑造自身的形象上,赖斯顿认定特德•;索伦森(Ted Sorensen)一直在威胁他的人,而在白宫,尚未完全确定受到威胁的人是汤姆•;威克。于是他拿起电话找到索伦森,相当文雅地建议:排斥威克大概不会是一种好办法。“特德,你到这儿来以前我们就呆在这儿了。”他提醒索伦森道,“而当你离开这儿的时候,我们将仍然待在这儿。”
第二部纽约时报人:詹姆斯•;赖斯顿(八)
典型的“纽约时报人”
他是一个惹眼的中心人物,大概自由主义思想多于保守主义的成分,即便是没有如此公开。当这类思想成了这座城市公认的规范时,在某个时候他确实是个虔诚的国际主义者。以他所见,他在本质上是个乐观主义者,这使苏兹贝格家族感到满意。正像默里•;肯普顿曾经写到的那样:他是一个典型的《纽约时报》人,这是他真正的生活气质。《纽约时报》造就了赖斯顿,而赖斯顿又谙熟《纽约时报》。曾经在一次新闻报纸的冲击期间,他就那些对《纽约时报》的不公正攻击感到非常气愤,他写道:这就像是在攻击一个老主妇。“此外,”他写道,“如果我不能读我写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我所想的呢?”他相信美国人的这种体验;如同他的下属们为了他而尽力那样,他相信他们也能为了其他的人而尽力。他生于格拉斯哥(Glasgow)附近的一个地方,十一岁时来到美国,在俄亥俄州长大成人,他在那里是个顶呱呱的运动员,但却是一个成绩平平庸庸的学生。直到迷上了地方法官的女儿萨莉•;富尔顿(Sally Fulton)并被她的文化水准所唤起后,他才开始认真地做起学问来。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转折点。他认为结婚是自己生活中关键的一环,家庭给了他一个中心,使他能够得到稳定,并树立起一个远大的目标。他相信,对于大多数成功者来说,一个美满的妻子是如此的重要。他以这类事情为线索,年年都为《纽约时报》写上几栏,题材都是关于华盛顿那些在事业上成绩卓著的男人们的妻子。他在文章中赞颂那些在丈夫后面默默无闻地撑持门面的好女人,他认为这个时代的男人,已经越来越少地感受得到那些年轻的现代女人们的温情了。他在旧辛辛那提红魔棒球队(the old Cincinnati Reds baseball team)当过一段时间的公共关系联络人,后来又进入了美联社伦敦分社,在那里,他很快就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为了《纽约时报》的利益,费迪南德•;库恩已把物色人选的目光投向了他。1939年,他受雇于《纽约时报》。他的路走得既顺又快。战争期间,他在阿瑟•;海斯•;苏兹贝格的办公室里作为私人助理干了一段时间,他正是苏兹贝格们喜欢的那种能够集中代表《纽约时报》的利益和形象的年轻人。伦敦对于他来说已成为一段难以忘却的经历,一个在德国炸弹的极度重压下,集中代表着民主政体的英国,已经在他的民主主义进程的信念中刻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从那儿又去了《纽约时报》华盛顿分社。1945年,他因报道敦巴顿橡树园安全会议(Dumbarton Oaks Security Conference)[2]获得了普利策奖,那次会议为美国打下了基础。赖斯顿在会议期间搞到了一套有关会议的十分机密的《联盟报》,并在会议期间杰出地利用了这些资料。他的报道使得在那里开会的高级官员们产生了极大的骚动。每个国家的代表都以为自己的对手向赖斯顿提供了这份材料。实际上这些材料出自会议的局外人中国代表团。赖斯顿告诫年轻记者们:“每次都应去盯住那位最受冷落的。”
他是一位出色而又顽强的记者。他知道怎样在一座城市里进行采访,怎样从获取一些零碎的消息着手,加以发展、补充,最后整理成一篇完整的材料。对于新闻他有良好的预见性,知道事件将在何时何地发生,他运用电话的技术相当娴熟。当他得到有关情况的只言片语后,便会打电话到消息源处,假装已深知故里,其结果是对方相信了他,并开口讲起话来。在这方面没有人比他更在行了。这是他的专长,捷足先登、独揽消息。19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