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弹演义-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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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往下走,到了一半路程,目标就在脚下。夜里,矗立着的七层楼高的厂房在眼前显得特别高大……风刮得越来越紧,但峡谷对面传来了机器的轰鸣声。这时他们明白德国人为什么会让自己在那里设置如此小的一支警卫部队了——那巨大的建筑躺在那里像一座中世纪的城堡,它处在人们最不容易到达的地方,并且由悬崖绝壁和河流保护着。
他们在松软的积雪中向下滑,一直滑到了谷底。随后,他们跨过了结着冰、覆盖着积雪的河道,完了又从另一边往上,向工厂那边爬去。
爬到一片平台上,出现了一条铁道。这是一条支线,看来很少使用。它一直通向厂院。他们希望德国人不至于在这里埋设地雷。风很大,夜很黑。探照灯一直没有打开。风暴吞食了他们所发出的所有声响。离韦莫克只有500码远了。时间已经到了午夜。前面有一座被雪覆盖的建筑物。他们躲在建筑物下吃了一点巧克力,等待岗哨换岗。他们分了两组,一组负责爆破,一组负责掩护。他们的武装精良:九个人中有五支冲锋枪,每个人有一支手枪、一把刀,还有足够的手榴弹。
他们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岗哨终于换岗了。
他们发起了进攻。
掩护组冲在前面。他们切断了道路上的铁链条,并分散开来,进入事先计划好要占领的阵地——离德军兵营20码的地方。前面是作为兵营的木板房。他们向里面扫射,爆破组趁机向前移动。
工厂的第一道门是锁着的,但突击队员们知道一条电缆通道,他们可以钻入那条通道直接爬到那个重水设施前。两个人去寻找另外的入口,两个人则消失在电缆通道之中。
等在外面作掩护的小组好像是等了一年的时间之后,听到了第一声爆炸,但声音小得可怜。我们千里迢迢跑来,听到的,难道就是这样的小声音吗?
警卫慢吞吞地进行检查,而且出来探察的只有一个德国兵。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个一个地推着可以下到工厂去的各道门。它们是锁着的。他又抬头向山上望了一下,看看是否是山上发生了雪崩,雪砸响了地雷。然后,他就缩到住处去了。
挪威人迅速地撤了出来。
警报还是响了起来。不过,当警报响起时,挪威人已经越过了谷底的河流。
行动是成功的。双方都没有伤亡。所有18座槽都被炸开了。将近半吨的重水泄入了下水道。
工厂修理需要几个星期,而修复后重新投入生产将需要一年的时间。
德国驻挪威占领军总司令尼古拉斯·冯·福尔肯霍斯特称,这次韦莫克袭击是“我所见到过的最好的一次突击”。
此时,德国原子弹开发工程实际上已经被放弃了,但物理学家们的核研究还在进行。没有了重水,核研究的进度变得更慢了。
第六部分:德国的原子弹开发遇到了大麻烦盟国破坏重水的第二次行动
英国人依然关注着挪威韦莫克的重水厂——它并没有被破坏得无法修复。1943年夏天,情报来源报告说,该厂已在4月间重新投入了生产。
1943年10月6日,当玻尔从斯德哥尔摩逃到苏格兰时,随身携带着海森堡画的试验性重水反应堆的图纸。
那年秋天,玻尔不只一次地在伦敦同安得逊爵士会面。安得逊对那张图纸十分看重。他自然还有另外的情报来源。他的结论是:迫切需要再次袭击这座工厂。
纳粹已经大大加强了对韦莫克的安全保卫,因此,再派突击队去袭击是不现实的。英美两国的代表们在华盛顿讨论了这个问题。乔治·马歇尔根据代表门的报告,批准对工厂实施精确轰炸。
美国第八航空队的B—17轰炸机于11月16日黎明前从英国基地起飞,目标就是韦莫克。
为了减少挪威人的伤亡,按计划这些飞机将在上午11点30分到正午之间水电站午饭休息时扔下炸弹。机群没有遇到德国战斗机的阻挡。这些飞机在北海上空盘旋,消磨时间,等待进入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这却惊动了德国高射炮。几架轰炸机飞越边境时被炮火击落。140架飞到了韦莫克上空,一共投下700多枚炸弹,每枚500磅。可是,没有一枚击中目标,只有4枚炸毁了发电站,2枚重创了供应氢气给高浓缩工厂的电解车间。这谈不上什么“精确轰炸”,但至少,工厂关闭停产了。
第六部分:德国的原子弹开发遇到了大麻烦盟国破坏重水的第三次行动(1)
1944年初,德国决定将韦莫克工厂迁往国内,这样,工厂的设备要拆卸下来,运回德国。
挪威地下工作者把这一情报报告给了伦敦。安得逊对工厂本身不太在意,因为他知道德国可供这一工厂使用的水力发电量是有限的。但他对工厂里储存的重水很是关心。英国情报机关要求挪威地下工作者对设备的搬运情况继续加以监视。
2月9日,伦敦收到了从留坎地区发过来的短波电报,电报说,重水将在一两星期内在警卫保护下运往德国。
空降一支破坏小组已经来不及了。在留坎地区,除了无线电报务员外,挪威人克努特·霍克利德是这里惟一一个受过训练的突击队员。他已经在那里潜伏了一年,以便组织未来的军事行动。
现在,行动只能靠他一人了。他要寻找一些非专业人员来帮助他破坏这批重水。
霍克利德在晚间潜入留坎地区,秘密会见了韦莫克工厂的新任总工程师阿尔夫·拉森,拉森答应与他一起干。通过拉森,又联络上了负责这次运输的一位工程师。
这批重水浓缩度不等,从11%到976%,准备装在39只桶里,桶上贴上“钾碱液”的标记。
霍克利德和拉森对正在拆卸的韦莫克工厂实施袭击,无论如何是办不到的。他们考虑,惟一可行的办法是在重水运输途中设法用某种方法进行袭击。他们和那位负责运输的工程师对旅途的各个阶段的情况进行了分析。
装满重水的桶将用火车从留坎运到廷湖的源头,在那里把装有重水的车厢拖上渡船,渡船穿过廷湖,到达彼岸港口,再用火车把那节车厢运往德国。
炸火车是困难的,而且会造成重大伤亡,因为火车上会挤满挪威的乘客。
他们最后决定设法炸船,让它沉到1300英尺深的湖底去。船上虽然也有乘客,但比起火车来要少得多。负责运输的工程师说,他会通过他的影响,让重水在一个星期日的上午启运,因为那时渡船上的乘客通常最少。
可以肯定,炸船会使一些护运的德国警卫丧命,从而招致德军对廷湖地区挪威居民的严厉报复。霍克利德打电报向伦敦请示说,他的工程师同胞们怀疑这样做是否会得不偿失。
当日,英方复电表示不同意霍克利德的见解,电文说:所提问题已经过考虑。此间认为,破坏重水非常重要。望能在不造成严重后果的情况下办成。祝工作成功,并致敬意。霍克利德制定了计划。
几个月前,英国人曾向挪威突击队空投了一些物资,包括一些塑料炸药棍。霍克利德把这些短而粗的棍子捆在一起,做成一个环形的炸药圈。他要靠它将船底炸开。
霍克利德花了不少时间坐下来计算炸开的洞应该有多大,才能使渡船很快沉没。
为了试验他的定时装置,霍克利德在留坎的一个山顶小屋里工作了一整夜。他安装了几个备用的引爆器,把定时器拨到傍晚时刻,然后躺下睡觉。装置按预定的时刻引爆。他急忙从床上跳下来,随手抓起一杆枪,下意识地堵住了门。
星期六,霍克利德和拉森悄悄溜到留坎。街上满是德国士兵和秘密警察。
午夜前,霍克利德和负责运输的工程师走到横跨曼河的桥上,观察他们的目标。将要装载重水的那辆车已在灯光的照明下开过来,上面有不少的警卫。火车预定第二天早上8点开启,渡船则预定于10点启航。
他们两个人从桥上溜到一条小街上。这里有一辆汽车。汽车是等待他们的。汽车是霍克利德偷偷借来的,讲好星期日上午还给车主。司机是临时找来的。他们去接拉森,准备在完成任务之后一起逃离挪威。
第六部分:德国的原子弹开发遇到了大麻烦盟国破坏重水的第三次行动(2)
拉森刚刚参加了一个招待会。招待会结束后,人们陆续退席。拉森要从这里直接到接头的地点去。时间还早。有些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并没有立即离去的意思。拉森也拉住了一两个熟人闲聊着,以便消磨时间。席间,有一个小提琴手的演奏曾引起了阵阵掌声。现在,那个小提琴手向外走时被拉森身边另外一些人留住,像老朋友一样聊起来。
别的话拉森没有在意,但小提琴手的讲话中,“水利”号三字却引得拉森的心脏猛地动了一下。原来,有人问小提琴手是不是还有演出,小提琴手回答说,他明日就要回去了。他告诉发问的人,他回去所要乘坐的,就是“水利”号。“水利”号正是拉森他们准备炸沉的目标。
听到这话,拉森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他找了一个适当的机会转过身去,凑近小提琴手与他寒暄了一阵,称赞他的琴技如何如何高超,他自己如何如何被琴声所感动。谈话变得亲近了起来。拉森介绍了自己,并对小提琴手说,方才他听说他就要回去,这是十分令人伤心的,因为也许一去就一生再也听不到他的琴声了。拉森问小提琴手是不是喜欢滑雪?对方说在德国很少有滑雪的机会,因此,他还没有尝试过这项运动。不过,他说,可以想象,能够在雪中飞翔,那一定是很惬意的。拉森一听非常高兴,遂道:“那我建议阁下在这里多停一天,我陪阁下去试试— —那对我来说,就是三生之幸了。”
事情好像要出现什么转机。
但是,小提琴手亲切地谢绝了。他解释说,他十分愿意进一步结交一位新朋友,也真的愿意享受一下滑雪带来的快乐。只是,遗憾的是,他明天晚上在汉堡有一场演出,他不能失约。
事情既然如此,拉森就没有什么理由让小提琴手在留坎留下来了。
小提琴手表示了遗憾。拉森更是表示了遗憾。两个人分手了。
拉森赶到接头地点,与霍克利德他们会合。
他们在午夜后驾车抵达湖边。
他们携带着冲锋枪、手枪和手榴弹,在冰天雪地里匍匐前进,最后爬向渡船,没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船也被冻僵了,碰上什么什么发声。当他们匍匐到渡船码头边的桥上时,他们觉得,身下发出的响声好像一个连的士兵在列队前进。
霍克利德在船上进行勘察,其他两个人掩护。船上一片寂静,而寂静令霍克利德感到不安:是德国人居然在这整个运输路程中最薄弱的一个环节忘记了布置警卫,还是德国人已经掌握了他们行动的秘密,正在暗中监视,随时准备下手捕捉他们?
但霍克利德听到了船员房间里谈话的声音。他潜伏到升降口偷听那些讲话。从那些人的谈话中霍克利德知道,他们正在玩牌,而更多的人正在下面开晚会。这使霍克利德放了心,立即招另外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