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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文革-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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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副校长蔡若媚笑眯眯来到计兆祥的住房,把他带到自己的住宅,这是一套豪华 别墅。蔡若媚把他带到客厅,一忽儿取出一堆花花绿绿的旗袍、高跟鞋、绣花鞋。丝袜、 薄如蝉翼的内衣裤、各式乳罩……
    计兆祥迷惑不解地望着蔡若媚。
    “校长,你这是……”
    “我给你化化妆!来,小计,把身上的衣服都给我脱下来!”
    计兆祥嗫嚅着,恐慌地望着她。
    “校长这……”
    “快脱!有什么害羞的,干咱们这一行,性命都得置之度外。”
    蔡若媚说着,帮助计兆祥脱光了衣服,然后亲自给他穿上女式内裤,戴上乳罩,又让 他穿上高领丝光粉色旗袍,脚穿粉红色高跟鞋。计兆祥已在一年前被命令不许理发,此时 正好乱发披肩。蔡若媚替他烫发,给他涂上脂粉,抹上唇膏,挽上他的胳膊,原地转了几 个圈,不禁大笑道:“哈哈,多么迷人的小姐,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计……”
    “不!”蔡若媚吼道:“你叫楠楠,楠楠小姐!计采楠!”
    从此,蔡若媚教计兆祥做女人的各种常识,坐、立、走、卧、吃喝、谈吐、喜怒哀乐、 描眉涂粉等,还教他如何揣摸男人的心理。计兆祥竟也是无师自通,特别是眼睛的觑、睨、 盼、瞥,胜似女人,逗得蔡若媚欢喜若狂,不住地在他脸上狂吻。
    一天,蔡若媚从上海运来四块立地穿衣镜。
    镜子摆在房间四周,为使他在中间一站就能看到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计兆祥看到自 己的倩影开心地笑了,不料遭到蔡若媚的一记耳光。
    蔡若媚吼道:“你的嘴张得那么大,难道要去吃人吗?记住,女人笑不露齿!”
    过了几天,蔡若媚又拿来两件类似女人游泳衣的奇特橡皮衣,命令他脱光了衣服贴肉 穿上。这件衣服弹力极大,紧紧地束住腰部和下腹。
    蔡若媚还规定,除了洗澡,任何时候都不能脱下这件衣服,每周洗一次再换上另一件。 蔡若媚每次还亲自给他注射一针,强迫他吃下一小包药粉,那是雌性激素,为的是让他的 躯体在那个特定的模子里尽快向女性发育。
    从此,计兆祥每天关在室内做作业,那就是对着镜子反复练蔡若媚教的72套标准动作, 然后便是打针吃药。
    蔡若媚到底属于哪个系统,军统?中统?还是其它系统?计兆祥也不清楚,只知她是 这座学校的副校长,军衔是少将。
    蔡若媚打枪准,号称“神枪”,还会双手使枪。她抽烟、喝酒、骑马。打猎、钓鱼、 跳舞,无所不好,无所不通。宴会上能喝一斤白酒,喝完了都不带晃悠的,上一趟厕所就 全从下水道流走了。抽烟能吐烟圈,一撂撂,摆出好几种图案,骑马能撒着欢骑,上山下 河沟,不带皱眉头的。打猎,上至天上飞的,下至地上爬的,水里游的,一准满载而归。 钓鱼,一甩杆,一条小白条,再一甩杆,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鲤鱼。
    不久,蔡若媚还请来烹饪师、剪裁师教他一些做饭菜、剪裁衣裙的本领。
    一天晚上,蔡若媚带计兆祥进入一辆神秘的小黑轿车,轿车东拐西拐,进入天津街市, 来到一座神秘的小医院。一位外科医生将他的双眼用黑纱蒙上,为他做了手术。
    这一手术虽然施行麻醉,但计兆祥还是痛得大汗淋漓……
    白薇入校后,蔡若媚才收敛一些,让计兆祥搬出自己的别墅,把计安排与自己的亲生 女儿白薇同居一室。
    从此,计兆祥有了双重身份,一个是计兆祥,一个是计采楠。
    一次,学校举办时装表演,丰乳肥臀、楚楚动人的计兆祥,穿着一件紫灰色锦缎旗袍, 脚穿白色高跟鞋,上台下台,脚步一扭一款,披肩长发一飘一伏,时而还用手掠一下额前 留海,举目环视台下观众,目光所到之处,鸦雀无声。观众都为这位妩媚动人的“少女” 喝采鼓掌。
    计兆祥先于白薇毕业,以后白薇也离开了那座学校。
    解放后,白薇在四川重庆潜伏下来,计兆祥在北京立足,以计兆祥和计采楠姐弟俩的 双重身份活动。计兆祥所操纵的电台向台湾方面提供了许多情报,就在他得意忘形之时, 被我反间部门逮捕,电台随之起获。而在这同时,计采楠自然消逝了。因为计兆祥和计采 楠是一个人。
    计兆祥被判无期徒刑,以后到西北服刑。在一次凿山中,发生山崩,计兆祥被乱石掩 埋。监狱方面没有找到他,还以为他在乱石堆中丧生。以后,计兆祥扒开乱石,侥幸逃脱。 他潜入一个农户,偷盗了衣物和食物,辗转来到四川重庆,找到那座小教堂,和白薇接上 头,他递给白薇的见面礼是一部电台,这部电台一直藏在北京家中,埋在他住的里间房子 的地下。
    计兆祥以后索性以一个女人的面目出现在世上,取名为朱梅。
    计兆祥消失了。
    朱梅出现了。
    计兆祥后来经过几番周折,以朱梅的身份又住进南池子那座旧居,因为那间外屋地下 还埋藏着一些枪支,这些枪枝藏于一个大铁箱内,里面灌满了黄油。
    前一段,计兆祥到处活动,回京后遇到肖克的监视跟踪。那天,他感到事态不妙,于 是设法脱险,但肖克紧紧相随。计兆祥躲进女厕,撬开纱窗,翻身西侧夹墙之内,卸掉假 发,放入皮箱之内,又换了一身装束,一个女郎转眼之间又变成一个美男人。他先把皮箱 放在夹墙之内,然后又翻入男厕,一时不便走出去,便蹲在那里佯装大便。
    肖克进入男厕时,绝没有想到那个大便的男人正是他要追踪的朱梅。
    计兆祥出了男厕,便飞快地朝东奔跑。奔跑前,一辆黑色轿车飞驰而来,除些撞倒他。 他趔趄一下,又要继续朝东跑。这时,轿车的一扇车窗摇下来,露出白薇的脸庞。
    “兆祥,快上来!”白薇叫道。
    轿车停了下来。
    计兆祥飞快钻入轿车,轿车朝东开去。
    轿车内除了白薇之外,还有一个司机,司机是个小伙子。
    “你怎么来了?”计兆祥感到白薇来得突然。
    “哪里需要我,我就出现在哪里。我妈妈向你问好。”白薇淡档地说。
    “你妈妈?她现在在哪儿?”计兆祥马上想到,蔡若媚,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她就 像一个幽灵,在他脑海里难以抹掉。
    “她刚从海外来,住在华侨大厦302 号房间,她想见你,她想坏你了。”白薇说完, 发出一阵狂笑。
    这笑声凄厉,悲凉。
    白薇发现了轿车后追来的肖克。
    “小李,快开,到华侨大厦!”白薇命令司机。
    轿车来到华侨大厦门前,计兆祥如丧家之犬,窜了出去,没走两步,只觉脖子一凉, 一支梅花镖射中了他的脖颈,他心里顿时明白了,于是疯狂向大厅卫生间跑去……
    计兆祥跑进卫生间,进入其中一个小卫生间后,将门反锁。他坐在便池上,已精疲力 尽。毒镖药性渐渐发作起来,他疼痛难忍,拉开手纸卷,用手指蘸着顺着脖子淌下的血水, 写下了白薇目前居住的住址……
    计兆祥深知那支毒镖是老同学白薇所为,她要舍车保帅,抛掉他这个丧家之犬!电台 到手了,他也暴露了。
    但是,他要报复白薇!这就是姓计的个性。
    白薇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势下,才决定杀掉计兆祥的。她从三号那里获悉,朱梅的化身 已暴露,住宅已受到监视,于是前往计家,没想正撞上肖克追踪计兆祥。
    北京东北小花园落水者的检尸报告出来了,死者脖颈也中了一支梅花缥。
    在公园小湖附近岸边发现有轿车的车印,车印到湖边消失了。
    公园管理处派人下湖搜索,发现有一辆轿车沉入湖底。
    打捞者把那辆轿车打捞上岸,是一辆黑色小轿车,车内空空。
    龙飞分析:想必是有人害死了司机,按了机关,将轿车送入湖底,司机的尸首荡出车 厢,浮了上来。
    不久,司机的下落也打听到了。他是北京市某单位的司机,姓李。
    “那木棒拄地留在湖边的痕迹究竟是什么呢?这痕迹一直从湖边延伸到公园门口……”
    龙飞忽然想到凶手可能是芭蕾舞演员,因为芭蕾舞蹈鞋的鞋尖是用骨胶制做的,那奇 怪的痕迹是罪犯穿着芭蕾舞蹈鞋,用脚尖走路留下的痕迹。
    肖克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吊在屋梁上,他双脚也被绳索捆绑,嘴里塞着破布,动一动都 很费劲,头部隐隐作痛。
    这是那座小洋楼的地下室,室内堆积着杂物,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上角有个栅栏铁窗, 从上面泻下一片阳光。
    一会儿,传来踢踢沓沓的脚步声。
    一个长得奇丑的驼背老头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肖克还是平生第一次见这么丑陋的人,他满脸皱纹,就像是一块树皮,鼻子耷拉着, 一嘴虎牙,两个眼睛斜视,又大又圆,仿佛两颗铜铃挡。他本来就长得矮小,再加上背着 驼峰,身子向前斜倾,就更显得古怪丑陋。
    这个驼背老头斜着眼睛看了看肖克,又踢踢沓沓地出去了。
    一忽儿,驼背老头引着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这老妇人已年逾花甲,风韵犹存,身穿 一件褐色的旗袍,脚穿一双绣花鞋,她的卷发已微微泛白,两只眼睛像苍鹰的利目,炯炯 泛光。她左耳戴着一只梅花形的金耳环,闪闪发光,每走一步,耳环就轻轻晃动,更显出 这位老妇人的神采和威严。
    她就是梅花党党魁白敬斋的二姨太、白薇的生母蔡若媚。
    蔡若媚从海外远道回京,负有梅花党特殊的使命。
    蔡若媚冷笑一声,朝驼背人努了努嘴。
    驼背人会意,上前一跳,竟跳起三尺多高,摘掉了肖克嘴里的毛巾。
    肖克暗下吃惊:这驼背老头轻轻一跃,活像是一只老黑猿。
    驼背人端来一个太师椅,让蔡若媚坐下。
    蔡若媚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上,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肖克没有理睬她。
    蔡若媚皱了皱眉。
    驼背人往起一跃,一拳打中肖克的鼻子,血流如注。
    蔡若媚轻轻一摆手,喝道:“畜牲,不要无礼!别打坏了他,留着他去交换段云鹏。”
    蔡若媚奸笑几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共产党专案组的肖克!”
    肖克听了,心里一震:“这妖婆消息好快。”
    蔡若媚脸色一变:“是你逼死了我的干女儿,你苦苦地追他,逼他……”
    肖克轻蔑地一笑:“你们都难逃人民的法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 未到。”
    蔡若媚轻轻弹了弹烟灰:“年轻人,你太自信了。
    你跟着共产党跑,共产党对你有什么好?你有汽车吗?
    你有洋房吗?你有女人吗?统统没有!不要忘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们这些反动派哪里能理解共产党人的胸怀和理想,你们的洋房和汽车都是堆砌在 人民的白骨堆上,你们的欢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们共产党人就是要消灭你们 这些寄生虫,解放全人类,最终在全世界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人吃人的新 社会!”
    肖克的眼睛里泛出光采,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洪亮,震得房顶上的尘土籁籁而落。
    蔡若媚有些恼羞成怒:“你中毒太深了,我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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