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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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点例外,那就是迄今为止我不知道小艾住在哪里,只知道大致位置是在安定门附近。每次见面都是她来我这里,或者外面找一个咖啡厅抑或小酒馆之类的地方,分手时我要送她回家她都不肯,最多也就送进地铁为止。
有一次我旁敲侧击地开玩笑:“不敢让我进门?是不是家里藏着人呢?”
“是啊,我的同居密友,叫小予,给予的予。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哦!年轻貌美,冰清玉洁……”
“你说得我哈喇子都下来了。可不可以介绍我认识一下啊?”
“好啊,对我好点吧,等哪天我高兴了。”
事情又没有下文了。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我和小艾见面的次数已经累计到十四次,彼此的关系也已经基本进化并稳定为恋人关系了,而传说中的小予却一直未能得幸谋面。之后,这个名叫小予的女孩在我心里也就慢慢淡化了。
6
我牵着恋人小艾的手,快乐地走在青石板小路上。
在临近马路的一排小门脸房的门前,有一家卖烤肉的摊点,三个戴着维族小帽的留着小胡子的黑瘦男人在一边叽里咕噜地吆喝一边招徕客人一边前后左右的忙活,他们的脸在通红炉火的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生意不错,一大帮五颜六色的男男女女散坐在五六张简陋的小桌子旁,个个吃得香汗淋漓。
这也是我和老段、希言们最常光顾的地方。
“去坐一会吧,我请你。”我偷偷摸了一下屁股后面干瘪羸弱的钱夹,自忖喂饱小艾应该没问题。
“好啊。”小艾的爽快让我心里充满了阳光。
有时候我会想,像小艾这样优秀的女孩儿是应该总在北京饭店一类的地方吃西餐或喝咖啡的,因为只有那样的环境和氛围才和她的美丽和优雅相称。
但现在,在一条乱纷纷的城乡公路的边上,她毫无顾忌地坐在一张脏兮兮的长条凳上,兴致勃勃地嚼着烤肉串,还不时地抢过我的啤酒瓶细细地咂一口,一副很陶醉的模样。
看着那张渐渐泛红的如花儿般的脸、亮亮的蠕动的唇,以及在那里一圈一圈漾起的笑意,我突然间有一种很想拥抱一下她的欲望,然后是轻轻的、悠长的吻……
忽然我感到右边的大腿内侧根部一阵刺痛,让我从梦中醒来。小艾正含嗔带笑地望着我,一只手依然停留在我的腿上轻轻地揉捏。
“不吃东西傻看人家干什么?”
我馋猫似地继续看她:“你没注意过吗,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不想吃东西……”
“啊,我有那么惨吗,不会是倒了你的胃口吧?”小艾的惊诧表情做得逼真极了。
“你没听说过秀色可餐吗?”
“讨厌了你……”小艾作势又要掐我的腿,我慌忙移开。
“喂——”小艾突然很神秘地冲我努嘴使眼色。
我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去:在离我大约五米远的地方,一个很时髦的年轻女孩——可能是由于酒的缘故、也可能是吃得兴起、抑或是与同伴儿聊得过于兴奋,总之她的两条腿正朝着我的方向毫无遮拦地大开辕门,露出粉嘟嘟的小底裤……
我放在嘴里的一个肉串忘了嚼,不觉中又放进来一个、两个……等我嘴里已经再也无处可以摆放的时候我才突然醒悟,嘴里的舌头已经无法翻身了,我不得不艰难地咳嗽起来。
小艾小声问我:“怎么样?”
我呜里哇啦地说:“哇太香艳了!”
“不错吧!”看上去小艾也很为自己的伟大发现得意不已。
小艾看起来很兴奋,一直不停地在吃,并且大口地喝啤酒。她的快乐是有感染力的,在这种快乐的鼓舞下,那顿额外的晚餐我也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下了至少有二十个肉串儿、十五个板筋和两瓶啤酒。当结账的时候我才猛然惊醒,下意识地摸摸口袋,瞬间感到心慌耳热。
但幸运的是,当我慷慨地排出倾囊的五十元大钱的时候,居然还略有盈余。可能是老天也不忍心眼看我少有的好心情转眼就沦为泡影。
感谢上苍的又一次宽厚和仁慈!
当小艾依偎着我离开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身后艳羡的目光。
在我的臂弯里,小艾乖得像一只柔顺的小猫。我们保持着这种姿势一直走进我的窝棚的小门。
屋子里照常闷热。可能是由于酒的缘故,我觉得头有点晕,我索性退去上衣,赤裸着肩膀。
小艾并不看我,看似随意却十分熟练地整理着房间。
我走过去,从身后轻轻地拥住她,轻轻吻她的头发,抚摸着她的双肩。
小艾身子不动,双手依然不动声色地整理叠放床上散乱的衣服和杂物。当我的嘴唇慢慢滑向她香嫩的耳朵和脖颈、双手箍着她柔软的腰并逐渐抱紧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了她深重的呼吸和胸部的起伏。
我的嘴唇继续前行,在她散乱的长发的掩映下,仿佛一只在茂密的丛林中觅食的獾。
小艾仰起头,身子随之后仰,直至将整个身体毫无保留地靠在我的身上。我一只手托住她,将之反转过来,于是,两个身体便毫无间隙地合而为一了。
小艾的身体仿佛没有骨头,软得像一条蛇,紧紧地缠住我,一圈又一圈,包住我身体的每一寸地方,并且愈来愈紧。
我很奇怪小艾柔弱的身体何以有着如此巨大的爆发力,那种热烈的状态甚至于让我感到透不过气来。她的圆润的唇、灵巧的舌尖、颤动的乳峰,以及每一寸氤氲着女人特有的迷人体香的爽滑的肌肤,都轻易地诱我陷入疯狂。
当我的身体以一种更为主动更为深入和更为亢奋的激情开始爆发的时候,小艾喉间颤动的音乐开始悠悠扬扬地飘了起来。
这是我和小艾的第一次性生活,整个过程可以用“激情澎湃”与“和谐”两个词来概括。
小艾属于生活中文静柔弱,但一旦上弦就能疯狂并让对手也在一瞬间随之疯狂的女人。或许她生活中给你烙下的柔弱的印象更能激起你此刻侵略的欲望。
当我做完最后一个起伏动作轰然倒塌的时候,我的所有关于爱情的心理防线也在一瞬间随之倒塌了,我感到自己再也离不开她了。
这对我来讲有点意外。
直接造成这种“意外”产生的原因不仅是由于小艾让我爱不释眼和爱不释吻的身体和脸蛋儿——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
当我把这个想法用嘴以最近的距离坦白的送到小艾的耳朵里的时候,小艾依然沉浸在自己“音乐”的意境中。
她面色酡红,双手抱紧我的脖子,将整个脸贴在我的脸上,用鼻尖轻轻摩索着我的鼻尖,喃喃着:
“不管以前,在你的生活中,发生过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属于我了,属于我一个人,一个人、完整的、一辈子……”
我再一次紧紧地抱住她。
七日鸳盟
1
星期一的早上天气晴朗。
起床有点猛,到了单位才发现居然提前了四十分钟。大门从里面反锁着,叫了半天,才有一个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充满痰的味道的男声犹犹豫豫地传出来。
“谁啊?谁这么早啊?”
我听出了是刘君的声音。这小子一周居然加了四天班、睡办公室,怪不得老板越来越喜欢他了。我说:“你小子又睡办公室啊。”
“兆亦呀。等会儿,我这就开门。”
等了约五分钟,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大门裂开一条缝儿,刘君细细的小脑袋从里面挤出来:“一个人?”
“当然一个人,我还带家属啊。我说你这半天磨磨唧唧干吗呢?”我挤进门去。
刘君急急地跟在身后,拉住我的胳膊将我往一个办公室推:“兆亦,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好东东这么急着给我看?”
刘君磨磨蹭蹭地从一个抽屉里抽出一叠稿纸和一沓照片:“一个快五十岁了的老女人,说自己当年是大明星,曾经红透过半边天呢。这是她寄来的当年的玉照,你看,全是裸体,极写真!”
七八张照片在刘君的手里一字排开。
第一张是一个凄惶的老女人的头像,一双迷茫的不规则的细眼睛和一对大眼袋在一大片渔网似的皱纹里突兀地摆放着,嘴角像是在笑,但又不彻底,似笑非笑,有点苦涩。第二张以后是各种姿势的女人裸体照片,搔首弄姿、颇为撩人。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刘君一脸坏笑。
“我操!”我骂得铿锵有力,“你小子昨晚是不是就对着这个老女人犒劳自己勤劳的右手了?”
“哪有!”刘君笑得一脸扭捏,“真看不出来这么一个老女人也会有这样的当年。”
“我怀疑这是一个有精神障碍的女人,不知从哪儿弄些裸照来充数,满足一下自己的想象力。这篇稿子该不会也采用了吧?”
“为什么不用?只要交钱,老板才不管她是谁呢。”
“我靠,《世界名人录》插录美女裸照,倒也有创意,可以增加发行量和阅读率。”
“这还不好办,冠之以老一代著名表演艺术家的头衔,什么样的照片不都堂而皇之地录用了。”
“你们这帮孙子,早晚让你们生儿子没屁眼儿。”
我一边骂,一边往外跑:“不行了我要去尿尿。”
刘君一把没拉住,我噌地冲出了办公室,正跟一个人撞个满怀,差点把我的尿给撞出来。定睛一看,是个女人,一副瘦瘦小小羸羸弱弱的模样,头发有些乱,妆化得很重以致于一瞬间我无法确定她的年龄和是否漂亮。
她低低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便匆匆地夺门而出。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尿意全无。回头看看刘君,一副全无所谓的吊儿郎当相。
“做何解释?”
“女朋友……”
“操,还跟我装,我是谁呀。我说你小子最近老加班睡办公室呢。不过你也太大意了,都七点多了还不收场。”
“睡过了……”
“吸取教训吧,别见了女人就忘乎所以没完没了。”我冲进厕所,酣畅淋漓地一泻千里,一下子感觉爽透了。
出来的时候发现刘君站在门口,一脸惶恐的模样:“这件事,你知,我知……”
刘君来自安徽北部的一个小镇,中专毕业后分配到镇上一个小企业里做办公室的小职员。但他自我感觉很好,从那一天起他就断然认为自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认为自己应该有更为广阔的天地,于是三年半前就毅然辞职来到了“广阔的天地”首都北京,准备干一番大事业。但当他一只脚踏上了北京宽阔的柏油路上的时候,他就一瞬间失落了所有的自信:拙劣的普通话、木讷的性格、积贫积弱的外在形象、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中专文凭……这一切使他一下子认识到在这里自己真的就是一摊牛粪了。
而北京是不欢迎牛粪的,所以在这里刘君想要很快找到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从鲜花到牛粪,就像从将军到奴隶,刘君二十二岁之前一向骄傲的心灵一下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君不得不放下鲜花的架子,像摊真正的牛粪被人铲来铲去,尝试各种可以养活自己的工种,这其中包括工地搬运、餐馆洗碗,快递公司送货员,以及洗涤用品直销员……直到半年前的某一天,中国国际友好出版公司——就是现在的这家公司收留了他,做抄写工作,一天五百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