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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原形-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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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显然他们是在彼此交换意见。
    红绫对我们道:“神鹰说,它只听得懂鸡只逃命时叫的话,以及母鸡下了蛋之后告
诉别人的话。”
    我不禁失笑:“那我也会听!”
    红绫道:“不过神鹰说,就算它不会听,他知道母鸡会听他的话。”
    我不禁大奇:“有这等事?”
    我的奇怪,并不在于“鹰的语言”、“鸡的语言”这一方面  任何生物皆有自己
的语言,甚至蚂蚁也有;有些生物的语言,甚至已进步到不必发出声音,只是一种无声
的交流沟通。甚至连植物,也各自有它们自己独特的语言,鹰和鸡,自然会有语言。
    我所奇怪的是,神鹰不是普通的鹰,它曾追随旷世奇人天工大王,见多识广,足可
当那个“神”字而无愧。
    自然,那也不能要求它懂得所有鸟类语言,它不识鸡语,不足为怪。可是,那只母
鸡,只不过是一只鸡场中养大的鸡,自从蛋中孵化以来,只怕未曾离开过鸡场,它有甚
么能耐?就算它是一个天生的语言天才,它又有甚么机会学会鹰的语言?
    这时,不但我心中大奇,连白素和温宝裕也想到了这一点。
    我们都望向红绫,望她作进一步的解释。
    红绫忙道:“我不知道,是神鹰说的,神鹰告诉我,这母鸡极狡猾,不是好东西,
该把它送到市场去宰了,不应该留著!”
    当我听到一半时,我已开始留意那母鸡,只见它曾迅速地睁开眼又闭上有两三次,
这算甚么?是表示它的害怕?它又何以会害怕?它是听懂了红绫的话。
    这母鸡,不但听懂鹰的语言,而且,还听得懂人的语言!
    我一想到这一点,走过去,一伸手,抓住了那母鸡的双翅,把它提了起来  用手
抓住鸡只的双翅近身体部分,这是标准的抓鸡方法。
    在我出手的时候,我已准备它反抗  在经过了鸡场之中,和那公鸡的一役之后,
我再也不敢对区区一只鸡有任何轻视。
    我一提起它来,那母鸡却一点反抗也没有,反常的是它双脚并不缩起,反倒软软地
垂了下来。它仍然闭著眼,一声不出。
    我冷笑一声:“你是豁出去,不怕死了?”
    温宝裕忙道:“你别叫自己入了魔,它只不过是一只鸡。”
    我听了之后,心中一凛  此时,我简直已把那母鸡当作是人,才会这样对它说话
的。
    我自己不觉得怎样,可是旁观者却已感到我的行为“入魔”了。
    我吸了一口气,仍然盯著那只母鸡,对温宝裕道:“不是入魔,对付异常的事,就
要用异常的办法!”
    这时,被我提在手中的母鸡,一动也不动,闭眼垂脚,看来像死了一样。
    我又道:“你看到了没有,它在装死。”
    红绫、白素、温宝裕一起围了过来,白素沉声道:“这母鸡的情形,如同很多年前
,我们遇到过的那只老猫。”
    对于白素这个问题,我也想到过了  在卫斯理故事之中,《老猫》是一个很普遍
为人知的,所以不必再作介绍了。
    我摇头:“情形只怕不同,我不以为它的体内,有一个外星人的灵魂侵占著!”
    我一面说,一面抖动了两下,通常在这样的情形下,被提在手中的鸡只,一定会挣
扎几下,发出叫声的。可是此际,在我手中的那只,仍然一动不动。
    我向各人望了一眼,各人也都诧异之至,红绫道:“神鹰早说过,这母鸡狡猾之至
。”
    我闷哼:“真的,一日之间,叫我遇见了两只怪鸡,公鸡凶猛无比,母鸡狡猾异常
  ”
    由于这种事实在太怪,所以我话说到了一半,竟然无以为继,难以说下去。
    这次,轮到温宝裕自己入魔了,他道:“小说笔记之中,颇多异物成精的,有没有
鸡成精的?”
    白素居然并不驳斥小宝的这种想法,道:“《聊斋志异》之中,有一些鸟类成精的
记述,鹦鹉、秦吉了等等,不过没说有鸡。”
    这时,我脑中很是紊乱,忽然想到,我在鸡场要对付那公鸡之时,黄堂曾说那公鸡
是“积年成了精的”。黄堂这样说,自然只是说那公鸡不好对付,不是说那公鸡真的“
成了精”。
    “成精”,在传说中,有一个特定的公式,不论是甚么生物,甚至不是生物,都有
可能成精  “扫把精”如此著名,扫把就不是生物。
    成精有一个特定的过程,或吸收日月精华,或积年累月,或受了高人点化等等,但
是所有的记载都含糊不清,没有说出一个最重要的重点:为甚么世上那么多狐狸,绝大
多数都没有成精,只有少数成了精,可以在大显神通之余,被人尊崇为狐仙呢?
    固然,成精要经历一个过程,但是最早的契因,又是甚么?
    从来没有人提及过这一点,也从来没有人探讨过这一点。
    在成了精之后,不论原来的形体是甚么,公式化的,一律可以化为人形,以人的外
形进行活动。人类除非有照妖镜之类的法宝,又或者是有特异功能的高人,不然,无法
觉察。
    在人的面前,成了精的一切,以人的形态活动;在人看不见的情形之下,成了精的
东西,有时会现出他原来的形体来。
    我思绪杂乱地想到了此处,突然又想到了故事一开始时就提到的那个问题来了。
    我不禁苦笑,因为这问题不会有答案。
    成了精的物体,现出原来的形体,这种情形称作“现原形”或“现身”  这个词
,早被广泛地应用在语言和文字之中,通常都知道那是甚么意思。
    这时,温宝裕提出了这问题,白素又应和,我把鸡提高了些:“你们的意思是这鸡
成了精?”
    白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突兀地道:“你且放它下来。”
    我道:“怕它逃了。”
    白素道:“不妨,有神鹰看著,逃不了。”
    我点了点头,故意把手再提高了些,才松手。
    那鸡直跌向地,落在地上,才抖了抖身子,仍然伏著一动不动。
    如果鸡只也有身体语言,那么它分明是在说:“我豁出去了,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
办吧!”
    红绫和温宝裕齐声道:“真有点怪!”
    刚才,我把它提起来的时候,已经清楚地看到,它翼尖上钉上去的标志有著号码,
正是三六五号。我在想,何可人特地把这五百六十只鸡,钉上号码,不知是有甚么用意

    总之,这件事发展到如今,每一个情节,表面看来,都是平平无奇,普通之至。可
是深一层探索,却又是扑朔迷离,全不可解。
    红绫已经有点不耐烦起来:“我们总不能一直看守著它啊!”
    我知道红绫口中的“我们”,是指她和神鹰而言,并非指她和我们等人。我还没有
回应,温宝裕已经找出了一捆绳子来,我道:“只怕绑不住它,得去找一个铁笼!”
    温宝裕道:“有铁笼,我去拿!”
    他一阵风也似,卷了出去。
九、监视
    温宝裕的巨宅,是陈长青留给他的,规模极大,上下五层,还有地窖,里面甚么都
有,有铁笼,也不足为奇。
    我仍然盯著那母鸡看,它仍然一动不动。我思绪紊乱,不免又有“入魔”之想:“
这怪鸡,要是真的成了精,幻化人形,不知会是甚么样的?”
    白素笑道:“当然是一个美女  大多数的妖精都是美女,要不然,妖精怎么在某
些女人的语言之中,就成了美女的代名词了呢?”
    我又道:“何可人她  ”
    我只说了一半,就被我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所以住了口。
    白素也怔了一怔,这才道:“你的意思是,何可人她,她……她……”
    白素也无以为继,因为这种事,平时在生活中都不会出现,自然用语言也较难表达

    我却已明白了她知道了我的想法,所以用力点头。
    白素吸了一口气:“她……发现了那些鸡全成了精?”
    我自己也感到那太荒诞了,所以反问:“你看有这个可能吗?所以她才把它们都编
了号,把它们送到市场去宰杀,又不让其中有一只漏网!”
    白素在思考我提出的这一点假设,这时那母鸡忽然站了起来,又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发出了一串古怪的声响,听来竟然有点像是冷笑。
    不管怎样,那母鸡这时的动作,是对我和白素对话的反应,应无疑问。
    白素也注意到了这情形,两人互望,都有骇然之色,我道:“它如能懂得鹰的语言
,那么,也就有可能懂人的语言。”
    白素立即同意了我的说法,她已在向那母鸡问:“你懂我们的话,是不是?你表示
一下,懂我们的话,相信对你本身有好处。”
    同样的话,白素连说了三遍,可是那母鸡十分可恶,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回忆起当年我和白素一起对付那只老猫的往事,就冷冷地道:“别理它了,等它
自己考虑,它要不作表示,一宰了之。杀鸡拔毛,又不是甚么新鲜事,每天被杀的鸡成
千上万,谁在乎它这一只!”
    我这话,在恐吓程度上也够高的了,可是那鸡仍是一动不动。
    一个人不肯说话,或者还可以有办法,可是一只鸡不肯有反应,有甚么办法?
    我用足尖轻轻踢了它一下,它顺著我踢的势子,滚动了一下,就像是一堆烂泥。
    这时,温宝裕已提了一只铁笼子来,也不知那原来是干甚么用的,此时用来关鸡倒
绰绰有余。温宝裕还拿来了一碗水、一碗米,把那只母鸡提了一起放进笼内。
    然后,他站起来问我:“放在哪里?”
    我心中一动,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就向外走去。温宝裕很是机灵,跟在我的后面,
出了大厅,我还转过了一个走廊的弯角,才道:“你可有自动监视设备?”
    温宝裕怔了一怔:“有!监视谁?”
    我道:“就是那只母鸡,置它于二十四小时的监视之下,要有不断的录影。”
    温宝裕大奇:“不能给红绫母女知道?”
    因为我要他出来,才对他说这几句话,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我道:“不是!不要给那母鸡知道。”
    温宝裕不但现出了古怪之极的神色,连喉间也发出了古怪的咕咕声,他那时的情形
,看起来就真的像是一只怪鸡。
    我不等他开口,就道:“不要问我为甚么,因为我也不知道,照我的话去做。”
    温宝裕吞了一口口水,还是问了一句:“那……母鸡会是甚么?”
    我摊了摊手,转身走了开去,温宝裕仍然跟在我的后面。一进大厅,白素就向我望
去,我就点了点头  白素自然知道我去布置甚么,红绫就未必明白。
    温宝裕提起笼子来向外走去。那神鹰忽然居高临下,飞了下来,在铁笼上停了一停
,才再飞向红绫,停在她的肩上,又发出了一阵声响。
    红绫道:“神鹰说,那母鸡狡猾,小心别让它逃走了,只怕难以再抓回来。”
    温宝裕答应著,我向神鹰看去,问:“它一再说那母鸡狡猾,可有进一步的说明?

    红绫摇头:“我也问过了,没有,神鹰说这鸡和普通的鸡不同。”
    我心中想,这鹰,虽然还不至于幻化人形,可是和成精的程度,也相去不远了。
    而且,它和鸡是同类,互相之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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