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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罪妻 作者:蓝艾草(晋江金牌vip2012-09-02正文完结,平民式的温情)-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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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奴家夫君常逼迫奴家……奴家实在不堪忍受……”
  这一位年轻少妇,正是林家大少奶奶,后面追过来的乃是林家大少爷与老罗头。
  老罗头自上次开了城门放了罗桃依跟书香出城,其后北漠与响水军大战,等到战事停歇,左迁赏了他一顿棍棒,又贬到营中做个普通兵士。
  自罗娘子被迫迁到了城南,老罗头偶有假期回家,不想遇到军中同僚,便绕道城西。
  他当校尉之时,军饷便不够花,如今不过是普通士兵,哪有闲钱去寻欢?一来二去,路上偶遇过两次林大少奶奶,又从旁打听,原来不过是发配到边漠的犯官家眷,这种妇人若是未曾落架之时,他自然没有机会沾身,如今真是天赐良机。
  林相被罢黜,家中几个在朝当官的儿子与他皆被发配到湿热的南岭,其余未曾有官爵的男丁与家眷却被发配到了边漠,一南一北,死生不复再见,各自煎熬。
  林家这一门向来享受惯了的,到得边疆,凡是战事吃紧,修筑瓮城工事,皆逃脱不得。林大少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苦不堪言,身边又无金银傍身,便常常拿妻妾来讨好那些监工的军士。
  说起来,这些流放的犯官家眷,竟然跟营妓也无多大区别,来此间还未满一年,林大少奶奶已经数次求死。
  她虽然曾经跋扈,但好歹也是官宦之家的嫡出小姐,如今落得个这般下场,已经极力咬牙忍耐,偏老罗头苦闷,行事之间几近残虐,这才逼得她衣衫不整窜到了街上来……
  第二日里,裴东明与老郭头等人在曾潜身边碰到了老罗头,皆诧异不已。
  曾潜笑呵呵道:“东明啊,听说罗校尉在言语之间得罪了你,看在大家同袍的份上,不如就消消气,原谅了他吧?”
  裴东明心头发沉,与老郭头对视一眼,笑的轻缓:“哪里?罗校尉言重了!只是左将军的处罚,东明自然无权置喙。”
  老罗头曾对曾潜道:“……将军有所不知,裴东明乃是左迁的心腹,他那个人,瞧着面善,心里不知多黑……将军初来乍道,很容易着了他的道……”他心中怨毒,恨不得能置裴东明夫妇于死地,自然费心心力的抹黑他。
  曾潜心道:我怕是早已着了他的道吧?
  老罗头察颜观色,见这位顶头上司并无震怒的样子,知道他不似左迁,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他又是个惯会溜须拍马的,左迁不吃这一套,所以素来不讨他欢心,如今试探着媚上,发现新任的这位驻军首将似乎很吃这一套,他又将响水城中的玩乐之处向曾潜介绍,二人简直一拍即合,臭味相投。
  曾潜正愁军中没有熟悉的人,得了老罗头,如得左臂右膀,不但将他又提调回了原来的位置,且营中事务,逐渐不再找裴东明等人商议,直接跟老罗头拍板。
  作为奖励,老罗头自此更是肆无忌惮的出入林家,林家奴婢尽归官中所有,年轻一辈少爷们的妻妾皆是官宦人家,仗着曾潜撑腰,他竟然将林家小姐少奶奶们睡了个遍。
  九月初的一个凌晨,月淡星黯,满天乌云,阿不通带人再次袭来,马蹄之上裹着布,掩了蹄音,若非城头守军机警,恐怕当夜便会城陷。
  彼时曾潜正在家中折磨风夫人身边的一名小丫环,正到兴奋之处,房门被捶的山响,侍卫大叫:“将军,蛮夷攻城了……”
  他正在紧要关头,吃这一吓,顿时一泄如注,萎了。
  响水军当夜奋力抵抗,城下蛮夷悍顽,天色将晓之时,血染城墙,城上城下已经宛如修罗地狱场。曾潜与老罗头躲在城门楼里,他是从来未曾见过这种场面的,连城头也不敢多呆,生怕被流箭射伤,授令下去,令众将听从裴东明的指挥。
  裴东明与贺黑子,老郭头等人见得他这番怕死的模样,心中鄙夷,却怕动摇军心,全无异议接受了这授命,与众军士在城头迎敌。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食言了!
  可以扁人,但不能打脸……肉厚的地方随打,顶锅盖逃……另外,今晚还有两更,把这两天的补回来。下一更十点过些。

    74、投降

    响水城头,蛮夷又一次攻了上来,裴东明一刀砍翻一个爬上来的蛮夷,溅的满脸鲜血,身边老郭头贺黑子与他并肩作战,不防一路有人直直冲了过来:“裴将军,曾将军要带着一队人从城南逃出去……罗大人正在城门口与他纠缠……”

    左迁不在,裴东明如今担负着将军之责,不知是谁起头,这些军士近日异口同声唤他裴将军,裴东明纠正了几次,无人愿意改口。

    整个城头激战正酣的军士们仿佛都静默了一下,手中长刀下意识的慢了一瞬……

    裴东明反手抹一把脸上的血,终于忍无可忍:“这狗娘养的——”

    他这般辱骂主帅,城楼之上竟然无人反驳。

    蛮夷攻城半个月,除了最初的那天破晓曾潜站在城头观战片刻,其余的时候都龟缩在城楼等待消息,越等心越凉,喊打喊杀日夜不休,他生生熬瘦了下来,老罗头陪在他身边宽慰许久,见主帅全然一副吓怕了的模样。

    到得今日清晨,曾潜终于道:“这城眼瞧着守不住了,不如我们先避一避吧?”

    老罗头在此间多年,总有些相投契的军士,如今热血的全在城楼上日夜不休的拼命,他自己四下窜来窜去,也收拾了近几十人的护卫小队,决定跟着曾潜先避一避风头。

    背靠大树好趁凉,曾将军这位从京中派下来的大树,总比全无根基的六品裴校尉强太多了。

    他们一行人从城北一路驰到城南,却正碰上在城内巡守的罗四海。

    城守罗四海这些日子也忙的厉害,军中后勤全指望他张罗,安抚城中百姓,谨防暴民在战乱之际哄抢,压制城中商贩……有无数的事务堆积上来,碰上准备逃跑的曾潜,纯粹巧合。

    城中主帅弃城逃跑,无论如何,这都是动摇军心的大事。

    罗四海憋了一肚子的火,事急从权,还是将他拦在城门口好生劝解,他本不是个有多大耐心的人,此刻肚里不住骂娘,但如今战争胜负未分,这位当今宠妃的舅舅能不能得罪,实在要考量一二。

    他正在这里磨破了嘴皮子,却见得由北而来数骑快马,马上之人到得城门口,马蹄堪堪要踩到了众人的脑门上才勒了马,面上染血,一身衣甲之上也是淋漓血迹,血神恶煞的高从在马上,不复平日温雅,“将军这是要到哪里去?”

    见到这样恶狠狠拎着把带血长刀的裴东明杀气腾腾到得眼前,曾潜心气先自虚了,语声竟自弱了:“本将……本将自然是出城转转……

    裴东明唇边泛起一个带血残忍的笑来,长刀霍然挥出去,曾潜只当他要对自己不利,当时抱头,脸上却被喷了一脸热血,他身边方才立着的一名兵士已经被裴东明砍去了大好头颅,热血溅出去三尺,染了曾潜一脸一身。

    都说边漠民风彪悍,曾潜吓的抱头蹲□去,**大喊……他一介从未上过战场的人,平生最大的恶心就是欺男霸女,横行江淮,但像这样眼也不眨的斩人于马前,却是从所未见。

    如今亲眼所见,吓的三魂六魄齐齐出窍,只当今日命绝于此。

    哪知道裴东明漠然道:“请曾将军去城北督阵!”

    立时有两名兵士上前像拖死狗一般拖了他城北而去。裴东明目光锋锐,缓缓在老罗头与这些跟着他的军士脸上扫过,语气不悲不喜:“尔等驻守响水城多年,想不到却原来全是贪生怕死之辈,裴某耻与尔等为伍!”

    那些兵士全都低下了头,唯有老罗头如今对他满腹怨毒,一则曾潜扶不起的阿斗,二恨裴东明处处与他作对,当年是他手下的小兵,如今却敢横刀立马,训斥于他,当下冷冷一笑:“我等比不得东明少年得志,杀同袍便如杀蛮夷一般眼也不眨。便是我等奋勇杀敌,到时候谁还记得我等的功劳?有了功劳是你们的,丢了命却是我们自家的!”

    他身后那些立着的兵士之中慢慢有人将头抬了起来,显然极为赞同老罗头的话,但碍于裴东明先前那利落的一刀,都不敢出言反驳。

    裴东明怒极反笑,长刀所指之处正是老罗头的咽喉,“姓罗的,枉我一直将你当条汉子,身为响水驻军,肩负守护城池之责,保家卫国本是理所应当。如今敌人眼看着要杀进来,你当人人都与你这般无耻计量?”说罢收刀,向罗四海在马上行得一礼:“城中万事全要仰仗城守大人,裴某还有军务,先告辞了!”

    罗四海与他回礼:“幸得还有东明!”

    有了曾潜与老罗头这等驻军,方显出裴东明的可贵之处来。

    曾潜被押回了城门楼,城上众人见得主将去而复返,军心总算安稳了两分。裴东明紧随其手,拨出十来人守卫曾潜,老罗头带着一干军士追了过来,与看守曾潜的军士吵了起来,城头杀敌的众人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吞了他。

    彼时城下蛮夷正停了攻势,九月的响水城天穹似晶蓝的深海,望的久了会产生眩晕之感。但低头去瞧,脚下的城池血流成河,到处是断肢残体,趁着攻势稍停之际,城头士兵稍事打扫。

    裴东明揉揉额角,只觉整个脑袋都发沉,随即下令守着曾潜的军士撤了回来,由得老罗带着人进去保护曾潜,只留数人盯着城门楼内的动静。

    他不过一介校尉,说起来,今日敢这样冒犯上官,全凭一股血勇之气,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

    曾潜朝中有人,日后只要他有心报复,稍稍几句话,他裴东明不但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恐怕连家人都要连累。

    然则他来到响水城多年,在此间杀敌护城,亲眼看着当年一起参军的兄弟们大多数倒了下去,这座城池的安宁,是用无数将士的鲜血换回来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城池在自己眼前落到蛮夷手里,哪怕一息尚存,他也要竭尽全力守护这座城……

    他默默朝军眷区看过去,心中十二万分的歉疚……媳妇儿,实在对不住了!

    这天傍晚,日影西坠,北漠军再度攻城,火箭如雨,飞石如雷,密集朝城楼之上砸了过来,城楼上守卫的无数兵士倒了下去,有的脑浆迸裂,有的胸腹间被砸中一块大石,口鼻流血而亡……

    老罗头与曾潜秘议,这般打下去,城破只在须臾。

    曾潜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哭丧着脸瞧着老罗头:“这可如何是好?本将军可不想死在这里……”

    老罗头眉眼间浮上狠辣的神色,“将军,索性我们一不作二不休,开了城门投降吧?”

    曾潜惊惧的瞧着他:“开了城门投降可是死罪吧?”

    “将军,如今还是保命要紧吧?将军朝中有人,将来只要上疏朝廷,将这一切全推到裴东明的头上,到时候……”

    曾潜闭一闭眼,如今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罢!

    这个夜晚注定魑魅魍魉横行。

    城头战事正酣,裴东明被投石机蹭伤了左臂,垂着一条膀子在城头督战,贺黑子身中一箭,也只是砍断了箭柄,箭头还留在胸前,还在城头。城中自左迁带走一部分军士,抛却伤兵老弱残兵,还有这些日子牺牲的军士,还有三万余人,支撑一段时日尚有可能。

    激战之中,老罗头带着几十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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