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挂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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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还不行,怎么办?很为难,说, “这个……”
“陈平,你也不懂吗?”
“懂是懂,臣恐大王怪罪,故不敢言。”
“寡人恕你无罪。”
陈平再不敢隐瞒,才说: “大王,此讪上之言也。”
霸王还是不明白,又问: “什么讪上之言?”
“他骂您哪。”
“他骂我什么?”
陈平想。韩生啊,这可不怪我了。别叫霸王老问了,干脆直说吧。“大王,他骂您是猴戴帽子,说您不是人,和猴子一样。沐猴而冠,就是给猴子洗洗澡,给它穿上衣服,戴上帽子,叫它装人。这帽子戴不破,必然弄破。意思是您这天下坐不到头,就把它摆弄丢了。”
霸王听陈平这么一解释,勃然大怒,一拍桌案: “大胆的老匹夫,竟敢辱骂寡人,这还了得。执戟郎韩信何在?”
霸王还真把韩信的名字记住了,一提韩信二字,韩信赶紧出班;“臣在。”
霸王把宝剑递给韩信,说: “寡人命你为监斩官,将这老匹夫绑赴市曹,以油鼎烹之,明日早朝回奏。”
“遵旨。”
霸王不等回奏,就回后宫去了。韩信捧着天子剑,押着韩生奔赴刑场。
刑场上搭起一个监斩棚,监斩棚外立着一个桩子,韩生被绑在桩子上,低着头等死。监斩棚前边支着一个油锅,里面装多半锅油,锅下边烧着干柴,油都快开了,冒着青烟,真使人望而生畏,一片恐怖气氛。
看热闹人来的真不少,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越聚越多。人们互相传告:“走哇,看出大差的去呀。”
“杀人有什么看头?”
“不是用刀杀。”
“不用刀杀,怎么叫出大差?”
“用油炸。”
“啊,这可新鲜!”
“走,看看怎么油炸活人。”
“走!”
所以人是越聚越多。这时,在监斩棚对面,有一个人分开人群正往里挤。谁呀?张良。
张良造的那几句童谣,教会那个小孩以后就不再化装疯老道出来唱了,但每天都出来到街上走走,见小孩们三五成群的,连跳带唱,心里暗暗高兴,可谁也不知道他就是那个疯老道。今天正在街上走着,忽听有人嚷: “走哇,看油炸活人去呀。”
张良一听,油炸活人?我得看看是怎么回子事儿。他随着人流来到刑场,见围着很多人。他就分开人群往里挤,嘴喊:“借光!借光!”挤来挤去挤到前一层的后面,在两个人肩靠肩的地方一站。这儿很得看,只见桩子上绑着一个人,低着头,不知犯了什么罪,就听众人议论说: “这人犯的罪可不轻啊!”
“一定很重,听说油烹、车裂、醢刑是最重的刑了。”
这个说: “你们看,这老家伙的长相吧,斗鸡眉、三角眼、蒜头鼻子、薄片嘴。这主儿一定很能说,想必是无中生有啦,颠倒黑白啦,蒙君舞弊啦,可能什么坏事都干,不定陷害了多少忠良哪,你看他那奸诈劲,都透出来了。”
那个说,“对,你看都老白毛了,可能干了一辈子坏事了,这叫恶贯满盈,所以他才有这样的下场。”
这个说:“陷害忠良的人,不一定长得难看;长的难看的人,不一定就陷害忠良。”
那个说:“这么说,你说他是好人?”
“我没说他是好人哪,也许是盗卖国土,要不就是里通外国,要不……”
“反正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不然,能下油锅么。”
“现在低头了,过去不定怎么横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都是猜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犯的是什么罪。单有这么一位说道。“我看这老头不一定是坏人。”
“你这是怎么说?”
“因为霸王爱杀人,被他杀的人中也许有好人……”
“这么说可也是,霸王不是杀过给他道喜的人么。”
“对呀。”
单表韩生被绑在桩子上,低着头听众人议论,心里很难受,心说;我多会儿蒙君舞弊、盗卖国土,又里通外国、陷害忠良啦,他实在听不下去啦.当听到有人说。被杀的人中也许有好人时,他把头抬起来了,瞪着两眼,扫视了一下看热闹的人群。看热闹的人们又议论上了: “这是要干什么?”
“可能要喊两嗓子。”
“喊什么?”
“再过几十年,我还是这么大。”
“噢!表示他不在乎。”
韩生可真喊了一声。 “唉,你们不要瞎议论。我一没有蒙君舞弊,二没有盗卖国土,也没有里通外国,更没有陷害过忠良。别看我今日遭烹,我是忠臣哪!我是霸王驾前的谏议大夫。只因街市之上有几句童谣‘今有一人,隔壁摇铃,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霸王听了童谣,要迁都彭城。我是谏议大夫,劝霸王不要迁都,霸王不听,是我说了几旬讪上之言,霸王一怒才把我绑到市曹,以油锅烹之。我虽遭烹,可我是忠臣哪!……”
他还想说下去。看热闹的人们不但不同情他,反而骂起他来了, “你算什么忠臣,霸王在关中杀人放火,刨坟掘墓,残暴已极。他要迁都就叫他滚蛋吧!你还拦挡,你这是助纣为虐,该烹!该烹!”
众人愤怒已极。张良一听,心里高兴,知道他造的那几句谣言起了作用。霸王为迁都今日烹了韩生,谁还敢阻拦他。霸王一迁都,我给汉王办的第一件事,算是成功了。
韩信坐在监斩棚里,一听韩生和看热闹的人们争辩,而且越来越厉害。心想:我得赶快制止,不然,将酿成大祸。想到这,赶忙吩咐: “来呀,把韩生带进棚来。”
“是。”
武士把韩生由桩子上解下来,说声:“走。”
“上哪儿?”
“监斩官问话。”
武士架着韩生走进监斩棚,往前一推。“跪下。”
韩生看了看韩信,立而不跪。韩信一拍桌案。“你为何立而不跪?”
“哼,我乃朝中的谏议大夫,岂能跪你这小小的执戟郎。”
韩信一阵冷笑,心说;都到这个份上了,还瞧不起人呢,他把身子往右边一移,左手扶右手一托,把天子剑往左上方一举,“你看这是何物?”
韩生一看韩信举起了天子剑,哪儿还敢不跪,这叫如朕亲临,慌忙跪倒口呼万岁。
韩信问道,“韩生,你说了讪上之言,犯罪遭烹,到时候死就得了,你还‘扬棒’什么?难道你还觉得不该烹你吗?要叫我看,你早就该死了。”
“我怎么早就该死?”
“你不是谏议大夫吗?”
“是。”
“既然是谏议大夫,应当提谏议的时候,你不提谏议算不算失职?”
“算。”
“好,那你早就该死了。我问你,这副元帅有无杀大元帅的权?”
“没有。”
“在安阳屯兵时,你在不在营中?”
“在呀。”
“那副元帅要杀大元帅宋义时,你为什么不提谏议,这是一。两路伐秦,为的是救天下人出水火,结果一路上百里火着,杀人流血,你为什么不提谏议,这是二。坑杀二十万降军于新安,杀降诛俘与理不合,你不懂吗?你为什么不提谏议去谏止,这是三。杀子婴不算,又杀了八千老民,你为什么不谏止,这是四。刨挖始皇坟,是应做的么,你为什么不提谏议,这是五。火烧阿房官,成物不可损坏,你为什么不提谏议,这是六。以臣封君,左迁诸侯,你为什么不提谏议,这是七。够了吧,这都是你失职的地方。如今霸王要迁都了,你提谏议谏止,他不听就算了,你为什么说讪上之言,难道不该烹你吗?你还有什么可申辩的呢,难道你临死还要拉些垫背的吗?”
韩信说到这儿,韩生低下了头,什么也没有再说,这叫伏法。
张良在监斩棚对过站着,见武士把韩生带进监斩棚,只听韩生说:“我乃朝中谏议大夫,岂能跪你这小小的执戟郎。”嗽,原来这监斩官是执戟郎。仔细一打量,正是在鸿门宴帐外,弹戟作歌的那个执戟郎,真是喜出望外。又听他数说韩生失职之罪时,句句是理,问得韩生哑口无言,才低下了头。嗯,这当监斩官的执戟郎,很可能就是那个上《治安策》的韩信。要果真是他。我给汉王办的第二件大事,也就很快的办成了。想到这儿,就听监斩官说。“韩生啊,你今日之死,谁也别怨,你死就死在烧栈道、造谣言的那个人身上。他,就在这人群当中。”
说着往对面一指,正指向张良站着的地方。看热闹的人都一愣,可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走,怎么?谁走谁就是嫌疑犯。
韩信这么说,又向人群中一指,这是为什么呢?他准知道是谁吗?他可不知道,这叫使诈语。准知道烧栈道、造谣言的人可能到这儿来,你要真的来了,就给你几句听听。你别把霸王手下的人都看成是糊涂傻子,我早已看穿了你的目的。这时候你要转身一走,我就把你抓起来。
张良沉得住气,心说:好厉害呀,别看你正指到我这儿,你这是使的诈语,意思是问烧栈道、造谣言的人来没来?让不让抓。来是来了,可不让你抓,我要不动地方,你也不敢来抓我,我脑门上也没写着字。
话说韩信看了看所指的方向,没有一个人动的,又见韩生低着头,就没有再说什么。不一会,司辰官报t“时刻已到。”
韩信知道已到午时三刻,吩咐: “行刑。”
韩生就颓啦!刽子手把韩生驾到监斩棚外,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然后用白布把他的全身缠上。先由脚下往上缠,缠来缠去缠到脖子的时候,刽子手看了看韩信,可没说话,韩信冲刽子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让他受罪啦,刽子手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再缠就使上劲了,三圈就把韩生勒死了,再把头缠起来。为什么缠头?这是规矩,怕把脸烫坏了,完事还得检验,检验时看不出是谁,那可不行。刽子手把韩生的头缠好,再缠到脚下,完事说: “请监斩官验刑。”
韩信验看一番,这时韩生就已经死了,往油锅里放不过是走走形式。刽子手四人,每人一把铁叉子,两个人相对往韩生的身下叉入,一叫号:走。把韩生架起来,往锅沿上一搭。头在外腿在锅沿里边。韩信一摆手: “行刑。”刽子手把架腿的叉子一撤,韩生的两腿就落在锅里了,油是开的,顺着布往上润,刚过胸部,赶快往出搭。放在地上,忙抖下缠在身上的布,等把头露出来后,韩信验明确是死了,一转身,后面刽子手用芦席一盖,家眷怎么来领尸韩信就不管了,抱着天子剑回他的住处去了。
众人往前围,想看看油炸后的人是什么样子,一看盖上了:“怎么,不让看哪?”
“死人有什么看头,散开,散开!”
众人一散,张良往前凑,他倒不是看烹后的尸体。是为找监斩官。
“唉,别往前凑啦。”
“我找人。”
“你找谁?”
“找监斩官,跟您打听一下,这位监斩官是不是姓韩?”
“是姓韩,叫韩信。他回家了,到他家去找吧。”
“他家在哪儿住?”
“不知道。”
张良一想,有了,你明天必上朝交旨。我呀,午门外等着你。想到这,他很高兴地走了。韩生的家眷怎么收尸,就不交待了。
再说韩信,次日上殿交旨。他奉上宝剑,站在一旁,还当他的执戟郎。烹了韩生以后,再无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