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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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还要狡辩,你听你口气里那酸劲儿。”永智哼了一声,对自己的判断颇有点得意。
倾晨扯了下唇角,“瞎说八道,假的也让你这张巧嘴说成真的了。”说罢便埋头绣着,绝不抬头了。
永智叹口气,见说不通,便也不再搭话。
两人正绣着,窗上突然响起三声频率相同的敲击声。倾晨立刻一抬眼,便跑到门边霍地开了门,却见黑暗中站着一个人。
倾晨凝着那人影,不说话。
“慧通姐姐,是我。”却是青羽的声音。
倾晨这才跑到墙角,见了新尼苦院中没人,便将他扯进了自己的苦卧。
进了屋子,倾晨关好门,看了眼永智,才问青羽,“你怎么来了?”
青羽是前来求情的,此刻见了昏黄光晕下的倾晨颊边飞红,眼带慵懒,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倾晨便拉着他坐到桌边,指着永智道:“这是我的姐妹,咱们说话不必瞒她。”
青羽点了点头,却还是无言,他看一眼倾晨,便要垂头静许久。倾晨不耐烦他的静默,便推了他一下,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青羽摇了摇头,倾晨便猜到了个大概,只是闭着嘴,也再不说话。
两人坐了两刻钟,青羽才有些烦躁的开口:“慧通姐,你去看看大哥吧。”
倾晨听着他果然是来求情的,便只是笑了笑,然后突然从屋内小柜子里取出两沓宣纸,递给永智,拉着她到了桌边,道:“现成的模特,咱在尼姑庵里呆了这样久,可少有机会画个外人。永智你画的好,快些画下来。”
青羽听了一愣,见那陌生的小尼姑也望向自己,便要站起身。倾晨却一压他的肩膀,“你自投罗网来了,可就别想轻易着出了这门。”倾晨笑呵呵的给永智准备了笔墨,永智羞涩的不敢看青羽,却也是被倾晨威胁着坐好了,不得不下笔。
“我家妹妹画不完,你今晚可就别想着走了。”倾晨无赖的也围着坐在了桌边。青羽见得两个女人大眼睛一直在自己脸上、身上打转,面子上早红了个透,倾晨却又偏不让他动,他尊重着倾晨,便也不忍驳了她。
永智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虽然不免羞涩,却真的应着倾晨胡闹,画了下来。倾晨笑了笑,永智这小丫头也是半年没见男生了,给她个机会和男孩子接触下吧,据说太久宅着不见异性,对心性可也不好,呵呵……
倾晨捏着毛笔,却是看着青羽画起了菊花,心里总是想着自己那天竟真的冲回小木屋在叶冷风面前吻了这小子。她也是太冲动了,何苦呢,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还牵扯了青羽这个无辜的人,也不知道叶冷风心里怨怪他不。
想着叶冷风疼惜弟弟,总不至于太不讲理。
脑子里乱七八糟,画了一会儿就画的乱成了一片,几十朵菊花开在一堆儿,只让倾晨看的心里也烦了起来。
正郁闷,永智突然轻声开口,竟是主动对青羽说起了话,“你是叶大哥的朋友吗?想是来见姐姐,总和叶大哥有些关系吧。”
青羽不敢太动,便恩了一声,眼睛却是看向倾晨。倾晨只当没听见他们说话,继续专心致志画自己的万朵菊花开。
永智偏不安静,继续问:“小哥来见姐姐,也是因着叶大哥吗?”
青羽意外的看向永智,心里才算明白,这个小尼姑大概是看出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在开口引着他把话说出来。
青羽正因自己来了一趟,偏什么都没说出来而心急、没主意,见小尼姑率先开口引导他,便顺着永智的话头讲道:“是和大哥有关,却不是大哥让我来的。我自己看着大哥心里苦,忍不住想来和慧通姐姐求求情。”
倾晨见永智这小丫头用她那油滑的脑袋,带着青羽一起算计自己,心里微恼,但心虚着却是不愿搭话。他们说的再多,只要她沉默着,也是没办法。倾晨打定了主意,便只是任两个少年男女一应一和,只是听着,心里却还是不免起了波澜。
(32)焦灼的情【PK】
倾晨打定了主意,便仅是任两个少年男女一应一和,只是听着,心里却还是不免起了波澜。
“叶大哥和姐姐又吵架了吗?互相倾慕的人之间,总是容易产生误会。”永智说着,倒像个长辈般的越发说的过火。
“是误会,是误会。”青羽听永智用了‘误会’这个词,真是打在他心上一样,他嘴笨,就没想着这样说,心下不检讨自己拙,却钦佩起永智伶俐,“慧通姐,我已经和大哥说了,你做的,除了为照顾我退烧,便是故意气他。大哥也知道你是被冤枉了,他总是相信了你的。”
倾晨哼了一声,相信?真的相信?打心底里相信这件事,还是相信她这个人?如果只是相信了这件事,下次还是不免要出同样的事情。这次叶冷风总算还没有打她,下次呢?她还能信着他、跟他离开这尼姑庵吗?谁知道是不是从火坑里出去又跳进了狼窝呢。他若因她和一个男人说了话,一起走了两步,便又吵又闹又打又骂,难说会不会被叶冷风打死——她这性子可是现代开放风气培养起来的啊。
如果发现一个男人有恶习,就坚决不能再和这个男人发展下去,早晚要遭殃的,叶冷风的恶习就是善妒,不管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前身曾伤害过他,她总不愿再给这具替身的前身擦屁股了。
倾晨想,如果叶冷风不行,不如就等等那送信之人吧。不是她冷血的说放就放,实在是她已经对叶冷风失去了信心。
“小哥,叶大哥现在情绪怎么样?”永智努力寻找着击破点,眼睛时不时的瞄着倾晨。
“大哥他……”青羽沉吟了下,才继续道:“大哥回去的时候,整个手臂血淋淋的,我想给他上药,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让我近身。他在窗边坐了一夜一日,看着外面的雪地,也不知在想啥。我和他解释,他也和倾晨姐似的,只是不说话。其实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要这样互相折腾,谁也不痛快,我看着都觉得受不了……”
永智抿起唇,垂眸停了半天才继续下笔,却是半天不说话了。
“你们怎么都不言语?”青羽见永智也不说话,心里急着,便开口问。
永智叹息一声,“感情这种事,人家两个人都不急,我们旁人再急,也是白搭。人家就狠了心的伤害、绝了情的不理,你能怎么办?”
倾晨听着永智竟是在拿话点她了,她气的将毛笔往桌上一摔,看着青羽和永智,恼道:“我狠心?我绝情?你们谁听到叶冷风怎么拿话说我了吗?做人谁没有自尊,三天两头的被骂,我还要去求他原谅?你们叶大哥有人疼,我没人疼。”
说罢,倾晨站起身,瞪了永智和青羽一眼便转身回了自己床上,翻身上床后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背对两人,似是要睡了。
青羽和永智面面相觑,永智画出了青羽的脸,却没办法再画下去,她叹口气,“小哥,叶大哥在这些年间,你可是都陪着他吗?”
青羽不明白永智怎的又提起从前,仅是点了点头。
“叶大哥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永智手平放在桌上,眼睛却是盯着倾晨的背。
“……”青羽想了想,挑了他觉得有用的话:“大哥平时除了练武,就只是管着我们这些弟弟,从不近女色。他还特别宝贝一个香囊,听说……那是慧通姐姐送的。大哥从来都是把香囊放在枕下,我们谁都不许碰。前阵子慧通姐姐的娘亲去找大哥,大哥一个人在雪地凉亭里坐了一天,才决定来。”
倾晨闭着眼,听着他们没完没了的话,心里恨着,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他们如此说给她听,却是要白费心机了。叶冷风情再深,也不是对她的情。
永智听了青羽的话,只叹息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用情深至此,能十余年不近女色,为着这个女人牵肠挂肚。女人,遇上如此懂情的男人,还有何求。一个情郎,一段未来……谁先认错又有什么可计较呢。”
青羽咬着唇,眼睛看着永智低落的神情,突然觉得这些个女人都该是放在手心怜着的,又奈何被关在这里。如果大哥不来带走慧通姐姐,他自也是要来带她们离开的。
永智摇了摇头,“小哥,你今天算是白跑了一趟,我家姐姐也是一个倔脾性。”说罢就开始收桌上的笔墨纸砚。青羽见是要逐客了,便自行朝着永智抱拳后出了木屋。
永智见青羽离开,却又放下了满桌的东西,转身回到自己床边便也是一头栽回床上,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倾晨一夜没睡好,梦里忽而是叶冷风抱着她默然落泪时的孤寂悲伤,忽而是叶冷风十二年的凄苦绝情,忽而是自己说下狠话后叶冷风苍白的脸色和眼底全无光彩的模样,忽而又是叶冷风如行尸走肉般站在雪中,被白雪埋的看不见了眼睛……
天未亮,倾晨就已经醒转。她摸了把脸,湿漉漉的全是水痕,起身到镜边,双眼果然红肿。
她默然穿了衣服,看着桌上永智画了一半的青羽,总觉得画上的青羽也带着几分的凄楚神情。推开门,迎面是冬夜凌晨的凉。她看着四周的墙顶房上,没有捕捉到叶冷风的身影,这也是自然。她摇头苦笑,转身出了新尼苦院,走向早禅室。
住持师太见她竟来做早禅,先是吃惊,随即便也老尼入定般全无反应了。倾晨随便找个蒲团,盘卧下后,也双手合十闭上了眼。耳边是众尼姑们呢喃的佛经声和规律的木鱼声,她心里乱的狠,卧了一会儿,脑子里竟也有些空茫起来。
静静的参禅,也忘记了时间,待发现时光流逝,却已经是东方鱼肚白,早禅室内便只剩下了她一人。倾晨慢慢站起身,只觉得膝盖酸痛。走到佛像前,倾晨仰头看着佛像的眼睛,口中轻叹:“佛祖,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心里只怕真的将叶冷风装了,不然又怎的如此为难。理智明明了解该立即转移目标,甚至应该利用青羽离开。但感情却又担心叶冷风,心里满腔柔情,有时想起他十二年受的苦,承的寂,便也想着对他好,让这个痴情的傻男人过的快乐点。但是,他那样子,4020又让她如何做?只怕是想付出都要被折腾。
倾晨茫然的站起身,回到自己卧间时,永智才醒,她在箱子里翻出送金银的‘主子’给的那两封情书,看着看着,只也觉得自己早被这时代扯入眼前的一切真实,心里不免沉重起来。
她也没了主意。只想着,如何才能纵情一世对得起自己,如何才能不让自己为难烦闷,如何才能把眼前的一切迷雾看的明朗清晰……
(33)大逆不道【PK】
这是个多事之冬,好事没有一件,坏事却一件一件的来。
这是整个冬天里最大的一场雪,白毛雪瓣纷洒而下,迷的人走出屋子便是眼也睁不开,虽是白天,眼前白茫茫一片,仍什么也看不清楚。屋子里点着两个炭炉,也感觉不到暖。
尼姑庵里一日前就该下山采买了,赶上这大雪也没辙,只得停了一天,眼看着大雪下的紧,不似会立刻停止的样子,住持师太虽不情愿放采买的小尼下山,可按眼下情况即便冒着危险,却也要下去一趟了,总不能在这寒雪日里让尼姑都挨饿。
大雪下到第二天下午,住持放了采买的小尼下山,倾晨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守着炭炉,脑子里却为叶冷风和青羽担心。这两个大男人自以为身子壮,谁知道会不会硬扛。她嘴上说的再是厉害,心里却尤是豆腐一样的软。
永智自然晓得她的性子,日久相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