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大秦-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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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血乎乎的王离大喝一声,圆睁着眼睛,将田豹头颅寄在马颈后,一挥战戟便率军向齐军深处猛冲过去,一时是所向披靡,当者尽溃!
蒙恬在山上见得真切,见秦中军和右翼都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左翼的五千骑兵却在田冲优势兵力下陷入苦苦支撑的状态,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然现在从整体上看秦军还是占据一定优势的,不过却尚不足以决定最终战局的胜负,蒙恬想道:“看来该再添一把火了!”
于是,蒙恬挺起手中的长戟,大喝一声:“目标,齐军后队,冲锋!”“杀——”山坡上五千秦骑早已鳖得嗷嗷乱叫,闻听蒙恬号令,发出一阵狂啸。霎那间,铁蹄如雷,烟尘滚滚,直奔齐军后队而去!
是时,齐王田荣正率一万齐军辎重部队在阵后督战,见到战场上战况呈现焦灼状态,不由得有些心急如焚。忽然间,秦军阵后响起一阵惊雷,田荣大惊看处:一支铁骑正挥动着长戟嘶声怪叫着杀将前来,所过之处烟尘滚滚、蹄声隆隆,声势煞是惊人!
田荣大惊,环视身旁:人数虽众,却多是后勤辎重部队,只有不到两千近卫军可以一战,而前方主力却被困于战事、不得回援,不禁有些心慌,连忙传令道:“快,火速列阵,挡住秦军!”
田荣近卫将军田虎不敢怠慢,火速下令近卫军列成一个内阵,护住田荣,而其余辎重兵则布成一个圆阵,各执枪戟,准备迎战!
齐军内外阵刚刚布好,从战场边缘卷至地五千秦军铁骑已经卷至。
这支强悍的‘黑衫军’骑兵是蒙恬的亲卫部队,跟随蒙恬在北疆战场上历经无数血战,是一支打不垮、拖不烂地铁血劲旅,决非毫无沙场经验的齐兵可比。所以,两军刚一接战,胜负立分,战力本就不强地齐军辎重兵们直被杀得血肉横飞、衣甲平过,采用了凿穿战术的蒙恬片刻间便突破了齐军的外围圆阵,直扑田荣而来。
‘擒贼先擒王’,善战的蒙恬最喜一击毙敌!
见外围辎重兵已经被秦军杀散、多皆逃窜。田荣心慌,急忙拔出腰下佩剑准备肉搏。田虎见状忙道:“大王,您是万金之躯,不可轻动,看我去迎敌!”说着,一摧战马,率千余近卫军迎了上去,立时和蒙恬军杀在一处。**多游侠。田荣地这些近卫军从是从江湖游侠中精选而出,精于个人技击。非常凶悍,所以刚才一直非常顺利的秦骑措不及防之下,前锋数十骑立时被田荣近卫军连砍带刺吞没于乱军之中!
蒙恬看得真切。吃了一惊,急忙喝了一声:“快,大军分出左右两翼,直击田荣,不得恋战!”“喏!”身后传令兵连忙在马背上传出一阵长短不一地鼓号,正奔腾冲锋的秦军骑队立即分出两千各约千人地骑兵绕过正在厮杀的战场,直扑田荣而去!
田荣见状大惊。连忙挥剑大喝道:“不要慌,顶住,顶住!”话音未落。从两翼分扑上来的秦骑不由分说,铺天盖地便是顿骑兵弩。顿时将田荣身边很多近卫军射落马下,田荣身边的秩序顿时混乱不堪!
两翼秦骑趁此良机,弃了骑兵弩,迅猛扑上。势若破竹般杀散田荣身旁残存的近卫军,直奔田荣本人而来!
田虎正与蒙恬厮杀,忽然听到身后喊杀声冲天,急回头一看。已见齐王田荣被秦军围困其中。田虎大惊,不敢恋战,火速回军,来救田荣。
蒙恬如何肯放,率军急追,趁势来捉田荣。
田荣被秦军围在阵中,看看秦军将要杀至面前,正绝望间,猛见一队近卫军一面秦军,杀奔过来,领头的正是田虎!
“大王,大势已去,快快退走!”田虎焦急地大呼道。
田荣看了看前方正拼命杀敌的数万齐军将士,一时有些犹豫,田虎见蒙恬率秦骑越逼越近,顿时大急,当下便牵了田荣马疆,率残存的近卫军奋力向北突围。
一时间,齐王大旗顿时动摇,向北逃窜而去。
蒙恬大喜,大喝道:“齐王逃了,齐王逃了!”众秦骑随之大喊:“齐王逃了,齐王逃了!”那巨大地呐喊声霎那间传遍战场上空。
主战场上的齐军正浴血苦战时,猛然听到阵后传来‘齐王逃了’的呐喊声,急回头一看,果见齐王大旗正向北而走,仓惶逃窜!
众齐军顿感自己被田荣抛弃,又感战局已败,当下无心恋战,阵后的齐军发一声喊,率先逃窜。随即溃逃的势头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迅速漫延至整个主战场。
一时间,苍茫大地上,到处都是逃窜的齐军士兵。蒙恬当即汇合了王离、翁仲等部,随后掩杀,一口气追击十数里,斩杀、俘虏无数,大胜一场。
是役,检点战果,出战两万五千秦军战死四千余人,重伤五千余人,其余亦多皆带伤,可谓惨胜!而出战七万齐军战死近三万,被俘两万余,其余多逃窜一空,仅存两三千人随田荣、田冲逃回临淄,大将费无极伤重难走,亦死于乱军之中!而秦将王离亦因伤势过重、流血较多,战事刚一结束,便晕倒在地,被送回后军急救,短期不能再战!
至此,临淄附近,齐军一时再也无力集结大股兵力出战秦军,只能困守孤城,坐以待毙;而秦军经此恶战,一时也是精疲力竭、无力进取,只好退守北海,等待援兵!短期内,临淄附近竟然迅速安静下来!
数天之内,秦军屯兵北海,一边紧急刺探北方军情,一边整顿兵马、救治伤患,准备下一阶段的恶战!
这一日,蒙恬聚众议事,众将之中:翁仲虽然在血战中身被大小创数十数处,但到底皮糙肉厚,只稍稍裹了裹,休息了几天,便又活蹦乱跳了;但王离却连走路都有点腿脚发软,而且脸色十分苍白,是坐在软软的躺椅上被抬来参加军会的;其余诸将亦多多小小都带着伤,不过都是血性汉子,受伤惯了,所以也不怎么在乎!
众将之中只有蒙恬毫发无损。而且在历次此役中,无论多大地血战,蒙恬也很少有受伤的,不能不说是奇迹!
蒙恬看了看诸将,几乎尽皆带伤,也自有些心痛,感慨地道:“各位将军辛苦了,本来想让大家都多休息两天的,只是军情如火,怠慢不得。还请见谅!”
翁仲咧了咧嘴,无所谓道:“大将军,没事,咱秦国地爷们受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只当被蚂蚁咬了几口!”诸将大笑,顿觉伤口好像减痛了许多。
蒙恬笑道:“这就好!探马回报,这几天,临淄城内正在大举征兵,而且常有信使赶往章丘,看来田荣是打算调集兵力,死守临淄了!”
王离挪了挪位置。躺得更舒服一些,有些喘气地道:“便如此,我军也不怕他。等我后续援军赶到。临淄城迟早是我军的囊中之物,何况不久那些墨匠不是也一起来么。有他们助阵,攻破临淄就更有把握了!”
众将点了点头:墨门最善守城和攻城了,有他们相助,临淄城不再坚不可摧!
蒙恬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间帐外有亲兵报道:“大将军,城外有一人要求见大将军!”“噢,此人姓甚名谁?”蒙恬有些奇怪。
亲兵道:“此人自称什么‘高阳酒徒’郦食其。穿得破破烂烂地,口中酒气冲天,可能是个疯子!”
蒙恬闻言愣了愣,忽地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览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欲找此人久矣。快去传他,不,与我恭恭敬敬地请来!”亲兵呆了呆,应了声,下去了。
翁仲眨着牛眼,有些奇道:“大将军,这种酒鬼你见他干吗,还对他如此客气?”蒙恬笑道:“这郦食其亦是陛下要找的天下三十六贤士之一,我记得陛下给我地诏书上说过:此人性格豪放、大胆,嗜酒如命,却是才学了得,口才过人,不下蒯通。但此人好像对我秦国没有什么好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见我!”
王离咳嗽了一声道:“不管他什么来意,见一见便知!”蒙恬点了点头,忽地道:“来啊,调一百中军来,听说此人胆大包天,与我在帐前立一剑廊,试他一试!”“喏!”亲兵下去了。
很快,一百彪壮秦国大汉挺胸抬头侍立帐前,等侯郦食其到来!
不久,远远地,便听帐外一声大呼:“奉大将军令,郦食其先生带——到——!”
“仓嘟——……”立时一百中军大汉拔出腰间佩剑,架起一道青光闪闪的剑廊,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酒气冲天地来人!
账内诸将偷眼观之,便见那郦食其甩了甩破衣烂衫,打了个酒嗝,大摇大晃地便阔步进了剑廊,面无惧色地向帐内走来!
众将互视一眼,暗暗称奇!
很快,郦食其迈过剑廊,步入帐内,傲然挺立于帐口。
立时间,帐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其中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臭之气,不知道这酒鬼几月没洗澡了!
蒙恬打量了一下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脸盘瘦长,红通通地面孔上却有一个大号的酒糟鼻子,长相只能算勉强对得起世人;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而且散和出刺鼻的酒气和汗臭味,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澡了;脚上趿着一双露出脚趾地破鞋,走起路来竟‘咯咯’有声。
这副模样不说不像是贤士,就说他是乞丐世人至少会有九成九相信,而要说他是个酒鬼世人会有十成十相信!如果硬要说能不能在他身上看出过人之处的话,那也只能说这个人胆子很大,不仅适才钻过剑廊面无惧色,甚至面对帐中如此多悍将亦是一脸傲然!
蒙恬的嘴巴有点张大了,众将的眼睛也瞪圆了:“就、就这种人,也能算是贤士!?陛下是不是搞错了!?或者这个家伙是冒充的!”
蒙恬眼睛一瞪,喝了一声:“呔,帐下何人?来见本大将军有何要事?”蒙恬现在非常怀疑这家伙是个胆大包天、前来招摇撞骗的酒鬼!
郦食其闻言打量了一下蒙恬,忽地笑了:“我就是‘高阳酒徒’郦食其,好像刚才已经报过名了。今天来见大将军吗,自有要事!”神色间十分傲慢!
翁仲现在怎么看此人怎么不顺眼,闻言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郦食其一眼。要不是蒙恬在座。他一定会冲上前去一铜人将这肮脏、傲慢、可恶的酒鬼拍成肉饼!
郦食其听见哼声,不屑地看了翁仲,没有吭声,却也毫无惧色!要知道翁仲这巨人发起火来,可是相当可怕的,胆小的人能被生生吓死!你可以想像得出,一个两米多高的凶猛巨人,黑面虬鬃,杀气腾腾地盯着你,那是什么样地压力!
蒙恬却心道:“这家伙真地好大的胆子!”缓了缓脸色道:“如有要事。那便请说!”
郦食其又看了看蒙恬,突地又笑了:“郦某久闻秦国蒙大将军不仅用兵如神,且能礼贤下士,不想今日一见,却是一庸才耳,可笑啊可笑!郦某如今无话可说,告辞,告辞!”
翁仲此时终于火发,忽地跳将起来,一把就像老鹰捉小鸡似地拎过郦食其。瞪着那像铜铃般地大眼睛喝道:“呔,你这酒鬼,好生可恶。竟敢污辱我家大将军!哪里走,看打!”说着。挥动那斗大的拳头就欲猛锤郦食其。这要是锤上了,二个郦食其也得被打扁!
“住手!”间不容发之时,蒙恬出声阻止了翁仲!
在翁仲诧异地眼神里,蒙恬笑眯眯地步下座来。在郦食其身边拱了拱手道:“先生恕罪!适才蒙某不过是试探一下是否有人冒先生之名而矣,如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先生请坐!”说着,向翁仲使了个眼色。
翁仲咧了咧嘴。有些郁闷地放下了郦食其。郦食其虽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