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红尘-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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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刃对着他……
啊——
沐夏惊恐地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丢开匕首——但,她的动作还是太迟,匕首在赵隽骤然压上她时
刺进他的肌肤,也许不太深,但伤口已经形成,温热的液体正缓缓地一滴滴地渗出,染上她的肌肤,
点染了被面。
他疯了!
这男人怎能如此?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他身上多了个伤口,流着血,却根本不管,头一低,兀自吻上她的颈项,似乎流的不是血,伤口
不会痛似的。
“你的伤……”沐夏尽力抵住赵隽的胸膛,不得不提醒。他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可她……她是他
的妻子,没法不在意。
他在不停地流血,他知不知道?
“你期待的伤口——不喜欢吗?”赵隽话里含着明显的嘲弄,鼻息拂动她的鬓发,呼吸再度急遽
起来。
她讨厌他这种语气,似乎她冷酷无比、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看不到他的深情,不知道感恩回报
似的。
他想要她,就要吧!她不会再拒绝,即使……她曾经期待的不应该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完成。
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
她,哭了……
赵隽从濒临疯狂的索求中停止下来,无言地看着身下的妻子。
她在哭,无声地哽咽,泪水一滴滴从眼角滑下——向来,她是个灵动而又淡然的女子,闲适地生
活,不会大喜,也不曾悲过,偶尔狡黠,骄蛮,却不刻薄,不撒泼,内里其实和煦而明理,对他不乏
体贴和关怀,足以成为天下最完美的妻子。
更多的时候,她其实自得而快乐,不多愁善感,更不爱哭——至少,他从来不曾见过她哭。而第
一次看见她哭,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尤其,还是他将她惹哭。
她不要他的贴近——她,就那么厌恶他的贴近么……
赵隽放开他的妻子,将衾被轻轻盖住她的身子,以及雪白右臂上那一点依然殷红如血的守宫砂…
…
他生气,他愤怒,甚至嫉妒发狂得想要摧毁一切——却依然狠不下心来强迫她。
如果这就是她希望的,那么,他遂她的意,就……这样吧!
当赵隽坐在床榻边一件件穿回衣裳时,沐夏也止住了哭泣,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此刻,不知道
为什么,她能够从他的背影中读出他的失望和落寞,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隐隐泛起某种类似于辜负
的愧疚。
他对她太好!她对他……却太不好!
她伤了他!怎么办哪?
赵隽着装整齐,立起身,没有走向他惯常躺卧的竹榻,而是走向房门。
他要离开?走出这间卧房——意识到这点,沐夏不禁错愕,而且,莫名的慌乱。
“赵隽——”沐夏从床榻上坐起,伸手叫唤,声音因衾被蓦然滑落秋寒骤然袭来而带上轻颤,不
免喑哑。
赵隽或许听到了,或许没有听到,未曾回头,打开房门,扬长而去。
第 43 章
“大小姐,啊——”
夜色深沉,主子蓦然从卧房里出来,衣袍带起一阵秋风,步履如流星,转眼间直出院门而去,一
直呆在外间睡不着的浣纱心底顿感不妙地再度进入主子的卧房,眼睛才望向卧榻,就吃惊得双眼圆瞪
,张口失声。
她家大小姐裹着衾被坐在床榻上,神情少了往日许多恬淡,却多了几分凄惶,尤其,脸上史无前
例地残留泪痕——她从小与大小姐一起长大,十多年了,好像还没有见过大小姐哭呢,更可怕的是…
…那粉色的被褥上,竟、竟、竟沾着点点、点点、点点殷红,看起来像透了——不,根本就是鲜血!
“大小姐,你、你受伤了?是不是……是不是世子他……他……”浣纱情急起来,也不顾忌夜深
人静,冲到床榻前,又是慌张地想要检视大小姐有无受伤,又是惊惶不已地嚷嚷。
“夜深,别闹醒了人!我没有事!”沐夏微微蹙眉,阻止贴身丫头的大惊小怪。
这还叫做没有事?
浣纱狐疑地看着大小姐,她身上的衾被根本遮掩不住赤裸的肩膀、手臂、脚踝,姑爷该不会是…
…对大小姐用强了吧?
那……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一个月来,大小姐和姑爷相处的情形她最清楚,姑爷对大小姐是一往情深,大小姐呢……偏偏
,大小姐又美貌过人,唔,要姑爷夜夜与大小姐共处一室却得充当柳下惠当真难得紧!
“大小姐?”浣纱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疑虑重重地等大小姐发话。
“去拿套干净衣裳来——还有,把这床被褥全换了。”沐夏平静地吩咐。
浣纱赶紧从命,从衣箱里拿出里衣,中衣,侍候大小姐穿上,又抱来一床被褥,准备重新铺床。
她把原先的衾被卷起放在一边,接着收褥子。
“啊——”褥子还没收起,浣纱又惊叫一声,目光发直地瞪着床榻角落……那里,竟然躺着一把
寒光凛冽的匕首!这不算可怕,毕竟她不是胆小怯懦见不得利器的女孩子,真正令她惊吓失声的是:
匕首尖上竟然……竟然沾着血迹!
谁……的?难道是——
浣纱不敢往下想了。
“拿给我吧——”沐夏没把贴身丫头张惶的神情看在眼里,静静地伸出手。
浣纱连忙拿起匕首双手捧给大小姐。
沐夏执着匕首,捡起浣纱收拾放在一旁边的罗帕,轻轻擦拭残留在上面的血迹——这血,曾经在
她夫婿的身体里流淌,是……她亲手刺出来的。
这匕首,轻轻一拭又锃亮无比,而血迹却更加明晰地印在雪白的罗帕上,那么的触目惊心——如
同体内某种顽疾,以为痊愈,没有了,其实不过转移到另一处,潜伏发作,就又明白地宣示。
像是这罗帕,她以为消失了的,其实仍在,并且以难以预知的方式重新出现,搅乱一切……
“浣纱,还有一块罗帕呢?”沐夏看着手里的罗帕,这罗帕,她认得出是赵隽带回来的那一块,
那么,她给他的那一块呢?
“大小姐,奴婢再找找,刚才只看到这一块……”浣纱把铺好的床褥重新翻起,查找,最后摊手
,“大小姐,没找着。”
“算了——”沐夏轻语,继续用那块罗帕缓缓擦拭匕首。
这匕首,不足半尺,精致小巧,精美绝伦,不仅仅是件兵器,足可当作艺术品,常常令她联想到
传说中十大名剑之一的鱼肠剑。
相传,鱼肠剑为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春秋时吴国公子光谋划暗杀吴王僚,于是宴请吴王僚,刺
客专诸将太湖凤尾鲚鱼烹制成美食,将之藏于鱼腹,借机暗杀吴王僚,由此得名。
鱼肠剑的故事是赵隽讲述的,匕首也是日前赵隽拿回来给她的,给她时还笑称她武功不济,长鞭
一条未必管用,不如多备一件防身兵器。这匕首她很喜欢,不时放在枕边赏玩,不曾想,第一次动用
它,被伤害的人是他……
其实——匕首也罢,刀剑也罢,任何兵器也罢,甚至不是兵器的也罢,都会成为伤人的武器,就
像她伤了他,用的是匕首,也不是匕首。
她伤了他,他必然生气,想也不必想,只是——他会记恨她吗?会……再也不想理她了吗?
他,还会像原先一样待她吧?
烦恼,果然由心生……
已经第二天过午了,他还是不见人影——他怎么还没有消气呀?他这一气,要气多久……
他并非一个气量狭小的男人,不是吗?她把他打落江中,他仰天长笑作罢;她甩他一巴掌,他虽
然怒火中烧,却不曾如火山喷涌爆发;她不许他同床共枕,他也没有仗着丈夫的身份为所欲为——甚
至与她共处一室都君子得不曾趁虚而入。
他是足够宽容的!
可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生气到……连家都不回。
他到底去了哪里?要怎样才肯回来?
她把他气成这样,他一定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