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江山美色-第8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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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水留意西梁军的动静。如今连绵多雨,水暴涨,西梁军渡河不易,你有五千人巡视,应暂时无恙。明日如萧布衣攻击,以烽火为号,以减轻主营压力。”
二将齐齐点头,分头行动,不敢怠慢。
李道宗忧心忡忡道:“萧布衣若是聪明,只怕会到了孔子岭。”
秦武通安慰道:“略阳公暂放宽心,想三人成虎自古就有。萧布衣不见得有传言那么厉害,而孔子岭也有守军,若有异动,多半回转通禀。”
李道宗稍放宽心,喟然道:“想圣上到如今……才算是遇到真正地对手。今日一见萧布衣,发现他镇定自若,果有王者之风。”
这时有探子进营禀告道:“启禀略阳公,已探明,西梁军在白沟南三十里的恶虎沟下寨。不过……”探子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李道宗心中一紧。
“西梁军在恶虎沟防范极为严格,从他营寨向北二十里内,有暗卡无数。
我们一共出了三十七个弟兄查探对手的情况,可只回来了三个。我们知道他们在恶虎沟下寨,还是一个兄弟拼死传回这个消息,那兄弟……已经重伤不治死了。”探子戚戚道。
李道宗一拳擂在桌案上,“这个萧布衣,也太过嚣张。”他痛斥的时候,也是暗自心惊,惊怖萧布衣实力之恐怖。萧布衣这么做,不言而喻,就是保持神秘,施加压力,现在他连对手的情况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制定应对的策略。
秦武通叹息道:“敌手防备如此严密,除非大兵出动,不然很难知道他的虚实。我本来想他们若明日继续攻打白沟,定当不会离开太远,可能就在数十里外安营,那我们可以今夜出兵袭营……”
李道宗不满道:“你现在说起这些,又有何用?”
秦武通讪讪无语,知道李道宗已有焦灼之意,开始拿手下出气。李道宗知道这样绝非办法,眼前一团黑,探子又无能为力,这样下去,说不定萧布衣下次扎营就在他鼻子底下了
咐继续查探,突然听到远处鼓声大作!李道宗心等询问,有将领冲入道:“启禀略阳公,有西梁军进攻!”
李道宗大怒道:“探子呢,怎么没有任何消息?”
那将战战兢兢道:“敌手在距离此处十余里的白沟上游攻击,我等看烽烟为号,估计探子还来不及通传。
”
李道宗暗自皱眉,却已经起身出营。只见到南方已喊杀声震天,一种古怪尖锐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杀声中带着金属的质感,暗夜中让人心寒。这时才有探子赶到报,“启禀略阳公,西梁军攻营!”
李道宗不等他禀告,已知道大事不妙,这时候只有凛然,已忘记了发脾气。好在李唐早就训练有素,甚至不等李道宗吩咐,早有兵将传下号令,如白日般抵抗对手。
只是虽未下雨,但天色极黑,数丈之外都难见旁人,李唐军隔着白沟,看不清对手到底有何举措,有地才点起火把,对岸竟然射来数支羽箭,中箭者惨叫倒地,火把熄灭。那种环境,四处杀机,让人胆颤心惊。
还持有火把的或后退,或丢了火把,一时间稍有混乱。
李道宗伸手拔剑,一剑刺了个丢弃火把之人,怒喝道:“惑乱军心者,死!”
他一声喝出来,四周稍静,李唐军已稳定下来。秦武通叫道:“盾牌手上前护卫。”
脚步声繁杳,盾牌手列成铁墙,快速的推过去,到了白沟前,毅然不动。火炬手三三两两的分布起来,白沟边上,一条火龙蔓延出去,黑夜中,颇为壮丽。
秦武通道:“略阳公,末将有一计阻敌。”
“说!”
“其实西梁军的意图是制造混乱,倒不见得重兵攻打。黑夜中,我们看不清对手,他们亦看不清我等。既然如此,我等无须这番劳心动力,只需扎木人,设火把以做疑兵,西梁军若虚张声势,见有兵守卫,必不会攻。”
李道宗一想也是道理,“那你快吩咐兵士去做。”
秦武通退下,李道宗只听到喊杀声愈发的高亢,直如千军万马般,一时间真的不知道对手到底有多少兵马,可不敢丝毫大意。
他当然不知道萧布衣欺他不敢出兵,再次吹起了喇叭。可他却知道,西梁军又开始出动虾蟆车填土,这些人执著如斯,像是一定要在这几天铺出一条大道,然后沿着这条大路再和李唐军正式对决。
黑暗之中,李道宗见到人影绰绰,虾蟆车时而闪现,一阵阵的心紧,吩咐兵士严防死守,一有紧急军情,马上禀告。
喇叭声才歇,鼓声又起,仿佛白沟对面,又杀来了千军万马。李道宗连冷笑都顾不得发出,皱眉回转营寨,想了片刻,已提笔修书一封,命兵士急传河间的李孝基,禀告这里地军情,请求李孝基地支援。
**
萧布衣此刻却在大陆泽。
他使用扰敌之计早就炉火纯青,他就是欺李道宗不敢出兵,这才大张旗鼓。今晚,他出动的兵力,不过数千人,可声势浩荡,在李唐看来,真的有千军万马。
望着眼前的地图,在孔子岭和水,都有一支箭头,指向白沟那侧,李唐军地大营。
其实秦武通说地不错,萧布衣要打那面的对手,除了填平白沟外,就是绕路而行。不过孔子岭道路崎岖,水亦不宜通过,李道宗抢占这里地地利,威胁大陆泽的西梁军,可说是以逸待劳地举动。
秦叔宝突然入帐,神色竟带有分激动。
萧布衣扬起头来,问道:“李世民那如何?”
秦叔宝道:“李世民还是按兵不动,但百余里的路程对他而言,并不算远。”
“你认为他从狐狸淀出发攻击刘黑,并不需要太多时间?”
秦叔宝点点头,“地确如此,因为他的玄甲天兵取自薛家军的马匹,无论速度、耐性在天下排起来,都可列前三。现在天下除了西梁王你地精锐骑兵、还有突厥铁骑外,也只有李世民的骑兵可称精良,当初他击刘武周,夜行数百里可见一斑。”
“李世民按兵不动,那李孝基呢,可有动静?”萧布衣问道。
“李孝基和刘黑对阵沱水,却派兵从三十里外强渡沱水,如今已在刘黑部的西南下寨。李孝基和我们攻击李道宗的方式一样,都是拉长战线,伺机从薄弱的地方攻击。但刘黑兵力远不及李道宗,根本没有兵力限制李孝基从沱水上游强渡。”
萧布衣皱了下眉头,“李孝基是在西南下寨?那不是在沱水的上游?”他神色有些犹豫,显然对某些事情比较困惑,秦叔宝跟随萧布衣已久,沉声道:“西梁王也想出他们的计谋了?”
“只是怀疑,一直不敢肯定。但他们这样下寨,难道没有考虑过……”萧布衣欲言又止,见秦叔宝双眸闪亮,问道:“你当然也想到他们的方法了?我是在填白沟的时候,想到他们地用意!”
秦叔宝点头,“我是从鹿山附近千余李唐军行动想到地,那些人现在的意图已有些明显。”
萧布衣笑道:“不妨写出方法,看看彼此想的是否一样。这样就算不同,也能彼此参照。”
秦叔宝点头道:“好!”他提笔在手心了两字,攥紧拳头伸过来。萧布衣亦是写下了两字,伸出了拳头。
二人同时伸开五指,萧布衣掌心写着‘水攻’二字,而秦叔宝手心写的却是‘水淹’!二人相视而望,知道所想大同小异,可并未会心微笑,反倒有种不忍之色。
“李世民真地会如此残忍?”萧布衣自语道。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秦叔宝道:“他们要尽快地击败河北军,只有这一途。要知道,河北军虽弱,但眼下复仇之心绝不容忽视,他们哀兵作战,李唐军急切之下,绝对拿不下河北军。但李唐军,显然明白时间已不多了。”
见萧布衣不语,秦叔宝缓缓道:“西梁王,想人终有一死,如何死其实并不重要。”
萧布衣皱眉问,“你有什么建议?”
秦叔宝再次提笔,在桌案上写下了四个字。然后放下了笔,静待萧布衣回答。
萧布衣双眸一凝,望着桌岸上的四个字,脸上变得极为古怪。
秦叔宝道:“李唐一直无懈可击,但眼下李世民急于求胜,反倒给我们一个机会。”
真地是机会?”萧布衣坐下来,叹了口气。
秦叔宝沉默下来,良久才道:“出谋在我,决定当然是在西梁王!”
萧布衣扭过头去,望向了帐外,雨,淅淅沥沥的下,河水又涨了几分。风,时断时续地刮,落叶又黄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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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宗的密报,还在深夜地时候就已经到达了李孝基的案头,李孝基只是看了几眼,就将密信再向东北的狐狸淀传送,虽地势崎岖,行路艰难,但不到天明地时候,书信已到了李世民的案头。
李唐这三人在河北分三处作战,三点由西南到东北连成近似的一条直线,也一直在互通消息。
李世民一夜未眠。他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每次大战来临前,他都是难以名状的振奋,彻夜难寐。
可见到李孝基转来的密信的时候,他的振奋就化成了冷静。
萧布衣重兵攻打赵郡,李道宗已难以抵抗,被压的很难出兵,是以请求李孝基出兵袭击萧布衣的后路,减轻白沟的压力。
李世民知道李道宗地实力,亦明白萧布衣现在的恐怖。可他没想到萧布衣一出兵,李道宗就呈不支迹象。萧布衣!李世民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握紧了拳头。
最近的日子,他虽下幽州,招安多郡,看似气势如虹,可他内心,并不快乐。
一个声音不停的在他心中喊着,你这些功绩,其实不过是坐享其成!他忿然,他痛恨,虽然他表面上变地益发的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心中已怒火滔滔。
远在关中地李渊,似乎明白了他的怒火,竟然修书一封亲自安慰他。
至于李玄霸击杀窦建德、罗艺一事,李渊信中只是说,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传言,难道是萧布衣地阴谋诡计?
李世民不是李元吉,他并不相信,但他还是装出了相信的样子,甚至回书一封安慰父亲,告诉父亲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他李世民亦不相信这些谣言,天下是打出来地,绝非谣言能够左右。他请李渊放心,自己很快就要解决掉河北军,然后和萧布衣一决胜负!’
李世民回信后,李渊甚是欣慰,回书加封李世民,一时间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可李世民并没有书信中那种从容,相反他每天做梦的时候,眼前都会现出李玄霸的一张脸,或阴沉、或鼓励、或鲜血淋淋、或瘦骨嶙峋。
以前的李世民,对于李玄霸,只有敬重,因为他知道李玄霸用性命换取了李家的生存时间,李家无论谁都应该感谢。可现在李世民地敬重中却夹杂着一种恼火的情绪,他心中一直在想,死就死了,怎么又有这么多的名堂?
李玄霸到底死了没有?李世民不知道,可他很想知道!
但他现在不能去管太多,也根本不指望李玄霸能出手助他,他希望的是,以后天下人议论他李世民,只说他李世民,而不是需要仰仗父亲和兄长的鼻息!所以这一仗,他一定要胜,不依靠任何人地力量!
不想和众将商讨,李世民主意已定,迅疾回书一封,让李孝基暂时分兵攻击大陆泽,用意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萧布衣插手河间的事情。不过李世民早就成熟很多,吩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