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江山美色-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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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多!
他从来没有想到,杨广成天照着铜镜屏风,居然再次找回了自信。
“圣上看起来足足年轻了十岁。”
杨广微笑,很是满意,转瞬又是叹息声,喃喃道:“朕多想马上让宣华看到朕年轻地样子,宣华永葆青春,几十年不会老,朕看起来亦是如此。如此一来,朕和宣华当是天下无双的眷侣。神仙都会自愧不如。王世充有功,进献如此神镜,朕要好好地奖赏他,王世充没有来吗?”
虞世基胆颤心惊道:“回圣上,王大人正在攻打格谦群盗。如今不在扬州城。”
杨广微笑道:“应该地。朕让他和张将军一块剿匪,为朕铲平天下盗匪。他定不会辜负朕的厚望。对了,虞卿家,朕宣你和裴卿家来,就是考虑回转东都地事情。”
虞世基汗珠子冒出来,杨广却是自顾自说道:“宣华劝朕为天下着想,朕决定了,当会振作起来,重整天下。宣华还阳在即,朕准备她还阳后,马上和她回转东都,大赦天下,安抚百姓,暂缓征伐辽东,先平突厥,你们说可好?”
见到虞世基还是不语,杨广终于皱起了眉头,“你们难道不同意朕所说?”
虞世基突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道:“圣上,张将军为国捐躯,荥阳遇难了。”
他叩首在地,已是不敢抬头,害怕、惊惧、惶恐不一而足,当然伤心也有,却是伤感自身,大哭出来,可真所谓惊天泣地,惨绝人寰。
宇文述脸色大变,杨广却是楞了下,半晌才问,“哪个张将
张须陀大隋第一名将,未尝有败,更不要说死,杨广一时间不能将张须陀和为国捐躯四个字联系起来。
裴蕴上前,悲声道:“圣上,张须陀将军荥阳大海寺前遇伏被困,力尽而死……”
“你胡说!”杨广霍然上前几步,怒指裴蕴道:“裴蕴,你可知欺君之罪?”
他不能信,也不敢信,更不想信,张须陀神勇无敌,怎么会死?
裴蕴双眸含泪,“老臣知道欺君之罪,可老臣岂会拿此事欺君?”
虞世基地上哭道:“圣上,裴大人所言千真万确,瓦岗作乱,兵动荥阳,荥阳郡告急。张将军急圣上所想,不及通传,就赶去解围,可没有想到误入匪盗陷阱,大海寺前被困身亡,老臣所说,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杨广蓦地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还说自己不是撒谎?瓦岗早就萧布衣所破,哪里还来的瓦岗?好了,朕今日心情舒畅,不追究你们地欺君之罪,都起来吧。对了,张将军现在到底如何了?”
他虽是在笑,可嘴角却在抽搐,手脚也在发抖……
虞世基悲声道:“回圣上,瓦岗虽破,可翟让等人却没死,更有李密等人投奔。如今声势日大,他们攻破金堤关,攻打荥阳郡诸县,如今更是用诡计杀死了张将军。到现在瓦岗声势日隆,兵动虎牢。威胁东都。老臣知道圣上会悲会恼,可为大隋江山着想,和裴大人冒死说出实情,只请圣上明鉴。”
裴蕴泪水滑落,恸声道:“圣上,张将军之死,千真万确。眼下还请圣上保重龙体,节哀顺变。”
杨广笑容不去,却如同僵硬在脸上,踉跄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龙椅之上,良久无言。
宫中只剩下裴、虞二人的哽咽,再无他声。哽咽之声在大殿中有如幽灵哭诉,杨广眼角不停的抽搐,缓缓的合上眼睛,两滴泪水已从眼角滑落。
他鼻孔抽搐。脸上肌肉不停的颤动,双手上青筋暴起,突然又是站起,大喊一声,“天亡我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杨广径直晕了过去!边,见到他醒转,惊喜道:“圣上醒了?”
“我是在哪里?”杨广有些茫然,转瞬一把抓住了胸口。脸上露出了痛苦之意,急声问,“皇后,张将军真地死了,我是不是在做梦?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我是在做梦!你说呀!”
萧皇后珠泪暗垂,只是柔声道:“圣上。你先休息,龙体要紧。其余的事情,容后再说。”
杨广牙关紧咬,脸上又是肌肉抽搐,甚为怕人。萧皇后却是用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脸颊,眼中带泪道:“圣上,你千万要挺住,这些年的苦都挺过来了……”
杨广双眼泛白,又是要晕过去,萧皇后才要起身去找御医,杨广精神一振,再次清醒。伸手握住萧皇后地手,紧张渐去,眼神却有些茫然,喃喃道:“什么是苦,什么是乐,又有谁能够说的明白?”
萧皇后不解其意,却只是握着杨广地手,满是柔情,无论如何,她三十多年就是苦守着这一个男人,大业也好,江山也罢,太子抑或是皇上,在她眼中,他不过是她的男人。
“召宇文述、裴蕴、虞世基来。”杨广沉声道。
“圣上,你还是先休息吧……”萧皇后心痛道。
“快去。”杨广脸色一沉,萧皇后无奈,只能命宫人去找,三老臣其实并未离开,转瞬的功夫,已经到了杨广床前。
杨广坐起,凝望三臣,沉声道:“如今张将军为国捐躯,朕不胜哀痛,可荥阳告急,三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剿匪?陈夫人还阳在即,朕不能失去了张将军,再失去宣华!”
三臣面面相觑,倒未想到杨广悲痛中恢复的如此之快,裴蕴沉吟道:“启禀圣上,如今杨大人按照计划去攻打河北群盗,无暇回转,张将军在世之前,对裴仁基将军颇为推崇,如今裴仁基镇守虎牢,倒可让他任张将军一职,全力剿匪。”
杨广点头,“就依爱卿所言,速传旨下去,将裴仁基升为河南道讨捕大使,命杨太仆迅疾回转,先和裴仁基联手平定瓦岗,务求尽快驱逐河南盗匪,让朕和宣华回转东都!”
裴蕴、虞世基精神一振,齐声道:“臣遵旨。”
杨广目光却是落在宇文述身上,轻声道:“宇文爱卿,宣华还有四十三日就还阳了吧?”他在扬州,只是牵挂这事,日子倒记的清清楚楚。宇文述浑身冷汗直冒,垂头道:“回圣上,应该如此。”
杨广轻声道:“好吧,你好好准备,宣华若是还阳,宇文爱卿你功不可没。朕赋予你一切便利,当求成功,阻挡朕见宣华之人,朕要千刀万剐除之。”
宇文述脑海一阵迷糊,听到自己说了声遵旨,然后又听到杨广让众人退下,茫然离开。
杨广见到三臣退下,倚在床榻上,怔怔地发呆。
方才的阴抑尽数去掉,取代的是难以遮掩地哀伤之意,双眸一闭,眼泪涔涔而下。萧皇后见到杨广落泪,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安慰。
杨广流泪良久,这才低声道:“皇后,为朕做件事情。”
“圣上要做什么,尽管吩咐就好。”萧皇后柔声道。
“为朕取出张将军的画像,摆设香案,朕要亲自祭奠张将军!”杨广睁开眼睛,眼眸中藏着深深的绝望,为张须陀的死,为自己地江山!
宇文述出了宫中,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凉风一吹,遍体生津,他这才觉得自己老了。老迈的就算寒风都不把他放在眼中,想当年他东征西讨,气吞万里……
陈宣华会还阳吗?宇文述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有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般,自欺欺人,他宁可相信。
相信还有希望,可希望之后会不会是绝望?
踉踉跄跄的走进府中,宇文述坐下来,才端起茶杯,喝口热茶,想要暖一暖有些冰凉的心,宇文化及慌张的跑进来,惊惶道:“爹,不好了。”
宇文述霍然站起,茶杯落在地上,一只手有些发抖,眼角抽搐,吃惊问:“怎么了?”
宇文化及没有注意到老子的异样,做了一件让他终生后悔地事情,他径直说出了实情,“徐洪客不见了,我让人找遍了整个扬州城都没有找到他。”
宇文述双眸有些发直,茶水从嘴中流出,浑然不觉。
宇文化及也没有察觉,继续说道:“爹,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出动……爹……你怎么了……爹!”
伴随着宇文化及撕心裂肺的喊,宇文述双目泛白,缓缓的软到在地,口吐白沫。
宇文化及一把搂住了宇文述,骇然道:“爹,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榜,看
二六九节 阅军楼
张须陀死了?李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愣了半晌。
他远在山西太原,又没有萧布衣的便捷通讯,听到张须陀死讯的时候,已经算是最晚的一批。
坐在椅子上,李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李世民却已经兴冲冲的走进来,大声道:“爹,张须陀死了。”
“嘘……”李渊慌忙四下望去,见到没人听到,舒了一口气。
李世民摇头道:“爹,你未免太过小心了,这里是留守府,现在都是你的亲信,有什么不敢说的话?”
“你小子懂得什么,小心使得万年船。”李渊皱眉道:“你要是能有……”
“我要是能有我大哥成熟稳重的一半你就放心了吧?”李世民满不在乎的笑,“大哥是大哥,我是我,何必像他?”
李渊摇头不语,李世民却道:“爹,张须陀死了,我们怎么办?”
李渊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李世民皮笑肉不笑道:“爹,我是你儿子,还不明白你的心思?其实你这算旧地重游了,原先是三州刺史,后来是楼烦太守,虽然被圣上又调回了京城,可如今身为太原留守,这太原左近,你是再熟悉不过。山西这块的地方官对你颇有好感,你说是讨匪,抵抗突厥,可大部分时间积极拉拢刘政会、殷开山、许世绪和赵文恪做什么?”
李渊脸色微变,四下看了眼,低声问。“你听谁说的?”
刘政会、许世绪和赵文恪都是鹰扬府的司马。手握兵权,殷开山是太谷县县令,颇有威望,一般手握兵马之人身后多有士族支持,这四人背后也是有些势力。李渊拉拢他们,本来以为甚为隐秘,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知道。
李世民苦笑道:“这还用谁说,只要眼睛不瞎,基本都能看到,爹现在在山西颇有威望,其实只要振臂一呼。这些人多半归附。圣上远在扬州。足足几千里,到时候我们可以径取西京,坐镇关中……”
李渊霍然而起,急叱道:“你这个不孝子,怎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李世民扁扁嘴,反倒坐下来,淡淡道:“我说爹呀,你在我面前喊可以,我是你儿子。不会说什么。可我都看到地事情,别人会怎么看?”
李渊缓缓坐下来,摇头道:“不会地,我是忠心为圣上尽心尽力的做事,剿灭盗匪。安抚百姓……”
李世民笑了起来。“爹,你不要自欺欺人了。现在不怕不做事,就怕尽心做事。朝廷那些人,除了勾心斗角,互相诋毁外,还有哪个为大隋江山考虑。谁管你是否尽心,只看到你拉拢民心而已。到现在你要早点造反还好,若是等到被别人参上一本,圣上下旨解除了爹的兵权,爹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这段时间我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帮爹积极拉拢草莽之士,又拉拢了不少。刘弘基、史万宝、段志玄、丘行恭哪个都可以独当一面。再加上东都的柴绍拉拢一批人,高家,长孙,窦家几家地支持,咱们现在文臣也有,武将也齐,此时不反,更待何时?还有那个刘文静,几次催我,问我何时买马,宜早不宜迟……”
李渊沉默良久才道:“你小子看事情太过轻松,王威还好说,你以为李靖是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