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中国高层政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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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10月9日,钱家的长孙出世了,这对于钱家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喜事。欣喜之余,钱挚请四弟钱穆为孩子起个名字。望着嘴角微翘,面带倔强的婴儿,钱穆思忖道:“建安七子中有一徐干,字伟长,颇有文才,名字就取伟长两字,以求见贤思齐之意,不知兄感如何?”听了四弟的此番见解,钱挚很是满意地点头道:“这两个字寓意深远,但愿伟长成人之后不辜负我们的厚望吧。”于是,这个男婴便有了属于他的名字——钱伟长。他就是全国政协副主席,曾经被开国总理周恩来赞誉为“三钱之一”的科学巨匠。
父亲擅笙,四叔好箫,每日粗茶淡饭,三代人却过得和乐融融。祖父与父亲两代人都在39岁谢世,钱伟长从小便体验到了“艰辛”的滋味。
虽然钱伟长有了他的名字,但在祖母的口中听到的多是“心肝宝贝肉”。这是人之常情,但祖母对于她的“心肝宝贝肉”有着远远超乎寻常的疼爱,祖母的怀抱在幼小的钱伟长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往往一旦母亲对小伟长过于贪玩的行为表示不满的时候,他便会想方设法地投向“避风港”。
也许与钱家开办教育有关,父亲钱挚很快就意识到,如果让钱伟长整天依附在祖母的身边,祖母对于长孙的宠爱将不利于孩子的成长,长此下去,钱伟长恐怕会成为娇生惯养的宠儿,长大之后难以成才。于是当钱伟长5岁的时候,便开始在父叔们任教的小学校里从读。
短短的时间里,钱伟长先后就读于荡口镇南东岳庙小学、镇北司前弄小学、后宅镇小学、荡口镇中鸿模小学和无锡荣巷公益小学。在他众多的同学当中,印象最深的当属荣毅仁(曾任国家副主席)。
常在《小说月报》和《国闻周报》发表文章,很受文坛的关注。八叔仅比钱伟长年长7岁,既是叔叔,又是家庭教师,钱伟长最初接触到的《水浒》就是在八叔那里,而且,父亲要求钱伟长每两天写一篇作文,全部是由八叔来批改的。
到钱伟长7岁时,父亲把他交给四叔,在四叔创办的后宅小学开始了他近乎独立的生活。
四叔钱穆是一个治学的人,后来成为一位在中国文化史上很有影响的人物。在任教期间,他总是边教书边自学,整日里手不释卷。常言道:“少成若天性,习惯成自然。”和四叔在一起的日子,几乎都是伴随着阅读度过的。只要他在翻阅书籍的时候,便要叫上钱伟长陪伴在他的身旁,而伴在其侧的钱伟长便会学着叔叔的样子翻看自己的课本。渐渐地,他竟把手伸向了四叔摆放中外名著的书架上了。这些对于幼年的钱伟长来说虽是似懂非懂,但却对他的思想形成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钱伟长对于文史方面的兴趣也正是从这一时期开始的。
钱家虽说生活上很是清贫,每日粗茶淡饭,但却生活得有滋有味,和乐融融。一到晚饭后,钱伟长的父叔们就会聚在一起举办一个小型音乐会。父亲操琵琶和笙,四叔擅箫,六叔好笛,八叔则拉了一手好二胡,经常是合奏一曲下来,便会招至不少的邻人旁听,而此时,祖母、母亲、婶婶等家人都会围坐一旁欣赏助阵,就连年幼的钱伟长也会兴高采烈地举着小棍伴着节拍敲敲打打地凑热闹。 从小体验艰辛的滋味(2) 除此之外,钱家的几兄弟还十分精于围棋,节假日的擂台旁,相伴到终的也是钱伟长,于是对于围棋的爱好,从那时起一直延续到今天。
也许正是这丝竹弦歌之声冲淡了因贫穷而始终缠绕着他们的苦涩。实际上,自从祖父去世之后,钱家的生活十分拮据。钱伟长幼年起从未穿过一件新衣裳,而所有的衣裳也都是父叔们穿旧的,由于身材瘦小,母亲总是将衣裳的腰部折叠着缝起来,从不舍得剪短,待钱伟 长长高一点的时候再把它放开来。经过风吹日晒之后的衣裳,远处一看还以为是围了一条深色的腰带。
虽说仅仅是一件衣裳,但却使得年幼的钱伟长懂得了“艰辛”二字的含义,为了能为家里做点事情,钱伟长总是争着帮妈妈和祖母到村外采桑树叶,到田里捉田鸡,采野菜,放鸭子,甚至挑花刺绣。就是在这样的家境下,钱伟长到了上高中的年龄了。
1927年秋,钱伟长接到受聘于省立苏州中学出任教席的四叔的来信,嘱咐他一定要报考苏州中学。
钱伟长按照四叔的嘱托投入了准备。其实认真算来,当时钱伟长的情况并不乐观,连年的战乱,应该上11年学的他,加起来不过上了五年学。但他的国文、历史全部是自学的,数学没学过四则运算,平面几何只学过不到一学期,立体几何和三角函数根本没学过,外语和物理也都没学过,因为他没上过初三。这种投入是非常艰苦的,然而也正是经历了这份艰苦,到发榜之日,当父亲陪同他看榜时,两个人同时笑了。
他考取了,但是末榜。父亲爽朗地笑过之后说:“你这次可真差点名落孙山了。”钱伟长也笑了,他不是为自己终于能够考入省立中学而笑,而是为了又能够和四叔在一起而高兴。但笑容里确也隐藏着苦涩。
开学的那天,天上下着小雨,细雨中,钱伟长和父亲合撑着一把雨伞。前往苏州的船在水上缓慢地行驶。父亲的脸色腊黄,心境也显得很坏。很长一段时间里,父子俩都没有开口讲话。钱伟长猜想父亲一定是为在“四一二事变”中惨遭杀害的八位同仁的事情在忧伤。
河水沿着船帮“哗啦哗啦”不时地翻起一个一个的小浪。天色浑暗,水色也更显污浊……
眼看着就要进入苏州城了,父亲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便咳嗽了起来。他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时事艰难,你今天能进苏州中学,机会难得,那里名师荟萃,你当学点真本事,家里虽困苦,总尽力让你读完高中。你在困境中读书,更要发奋有为,莫让时间虚掷……”
傍晚的时候,钱伟长到达了学校,父亲走了。所没有料想的是,父亲的背影从此永远地保留在了他的记忆之中,苏州一别,竟成了父子二人的诀别。就在钱伟长入学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家里捎来口信,父亲去世了,时年39岁。
父亲过早的谢世,把钱伟长推到了人生中的第一道难关的面前。一家六口,除了一柜子书外,父亲没有任何积蓄。母亲带着一个弟弟两个妹妹,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妹妹,家里连隔日的粮食都没有。
正当钱伟长暗自做着退学的打算时,父亲的老师以及乡邻们向钱伟长一家伸出了救援之手,加之四叔的帮助,钱伟长终于留在了校园。
钱伟长十分珍惜这一学习机会,苏州的三年是他一生中难忘的三年。苏州美景天下闻名,然而就连虎丘塔和寒山寺也是在他六十多岁的时候才去的,三年当中他迈出校园门为的是要迈进图书馆的大门。 科学救国(1) “清寒奖学金”,令苦恼中的钱伟长豁然开朗。考试一结束,他一下子收到了五家大学的录取通知。“九一八”事变,钱伟长毅然“弃文学理”,走上“科学救国”的道路。
钱伟长靠着四叔经济上的接济终于念完了高中,然而此刻,他也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面对家庭经济上的困难和升学后的一系列问题,加之对考试的把握心里又没有底,这一切都令举棋不定的钱伟长十分的苦恼。 一次偶然的机会,钱伟长听说了“清寒奖学金”,这是当时上海天厨味精厂创办人吴蕴初先生设立的,专门用于奖励家境贫寒但又成绩优秀的学生的奖学金,是以公开考试的方式选拔优秀高中毕业生上大学的,每年在全国招收12名学生。得知此讯后,钱伟长顿时感到眼前一亮:“不妨一试。”
三年的高中学习,钱伟长的确补了不少没有学到的课程,但终究难以与按部就班的同学相比,尤其在数、理、化、英文方面。于是,在正确地分析了自己的情况后,他意识到,虽说数、理、化等方面不如有些同学,但自己在文史方面的优势却是令许多人自叹弗如的。于是,钱伟长决心一搏。
考试成绩公布了,钱伟长被录取了。这是1931年的8月,正在帮助家里干活的钱伟长竟在这一个月内连续收到了五家大学发给他的录取通知书,真有些喜事不断的感觉。
原来,暑假期间,钱伟长只身一人赶到上海,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分别参加了清华大学、唐山交通大学、南京中央大学、武汉大学和厦门大学的升学考试。在当时,各个大学都是自设考场和考题的,无论文科还是理科,考试用卷都是同一份。清华大学历史试卷中的一道题目,不知难煞了多少学生,这便是写出二十四史的名称、卷数、作者和注疏者的题目。此题钱伟长是所有报考清华大学的学生中唯一获得满分的人。凭借着文史方面的优势,钱伟长在获得“清寒奖学金”的同时,也获得了上大学读书的机会。然而面对他的又是更新的选择——中文系还是历史系?
在燕京大学任教的四叔又一次向钱伟长提出建议,于是,钱伟长选择了清华大学中文系。成为清华大学多年以来唯一的一个身高在标杆刻度以下的新生:身高1。49米。
1931年9月16日,钱伟长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清华大学。就在他报到的第五天。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爆发了,日本侵略者强占了我国的东三省。消息传来,同学们无不为此义愤填膺。北平乃至全国的大学生们都积极地投身到了抗日救亡的斗争中。作为一名热血青年,钱伟长亦不例外,积极地加入了同学们的行列。
一天晚上,由同学们自发组织的讨论会结束了,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钱伟长默默地跟在同学们的身后若有所思。会上同学们关于“为什么会痛失东三省”的激烈话题还在搅扰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在他的脑海里连成了一片。
月光下,在通往宿舍楼的小路上,钱伟长独自一人在徘徊……
不知什么时候起,身后楼房里的灯光悄然地消失了,隐约中似有几点微弱的烛光在闪,夜深了,仍是那个瘦小的身影在夜幕中徘徊。
第二天一大早,钱伟长便起身去找物理系主任吴有训教授。一见面,钱伟长就急冲冲地说:“吴教授,我要申请改读物理系。”
钱伟长的名字,吴有训早有耳闻。早听说中文系教授杨树达曾到处宣传“中文系得了一个人才”,而历史系也曾表示过要钱伟长前去就读的愿望。对于这样的一个学生,吴教授当然也很关注。但当他听了钱伟长决心改学物理的要求后,他很吃惊。因为就钱伟长的实际情况——数理化底子较差,英文又不行,到物理系就读是十分艰苦的事情。想到此,吴教授开始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小个子学生来了。只见他瘦长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谦和的表情之中带着一种坚毅,微微上翘的嘴角流露出一股自信的倔强。 科学救国(2) 无论吴教授如何苦口婆心,“什么学问都能救国……”但钱伟长却是主意已定。经受了一连好几天的软磨硬泡,吴教授确实感觉到了这个学生的决心,于是同意了他的申请,不过是有前提的,吴教授十分认真地要求道:“试读一年,如果数理化三门课程中有一门考试成绩达不到70分,自动转回中文系。”听了吴教授的话,钱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