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成真-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这不可能,波洛先生,我们知道这不可能。”
“噢,不。”波洛说,“根本就不是不可能!听好,我来告诉你们。”
20
赫邱里·波洛在大铸铁门前停顿了一下,他沿着前头蜿蜒的车道看过去,树上残留
的金褐色的枯叶缓缓落下,樱草花季已经过去了。
波洛叹了一声,他转向一旁,轻敲着白色小门房的门。
过了几分钟,他听见里头的脚步声,那种慢吞吞,犹豫的脚步声,福里亚特太太打
开门,这次他看见她那苍老脆弱的样子并没感到吃惊。
她说,“波洛先生?又是你?”
“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
他随她进去。
她请他喝茶而他谢绝了,然后她以平静的声音问道:
“你为什么来?”
“我想你猜得出来,太太。”
她的回答转弯抹角。
“我非常累。”
“我知道。”他继续说,“到现在已经有三个人死了,海蒂·史达斯,玛莲·塔克,
老莫德尔。”
她猛然说道:
“莫德尔?那是意外事件,他从码头掉下去了,他非常老了,眼睛瞎了一半,而且
他在酒馆喝酒。”
“不是意外事件,莫德尔知道得太多了。”
“他知道什么?”
“他认得一张脸,或是走路的样子,或是一个声音——这一类的,我第一天来这里
的时候跟他谈过话,他告诉我有关福里亚特家族的一切——关于你的公公和你丈夫,还
有你在战争中遇害的儿子。只是他们并没有两个都丧生,是吗?你的儿子亨利跟他的船
一起沉入海里,但是你的第二个儿子,詹姆士,并没有丧生,他逃亡了。他起初或许被
报道为‘失踪相信已死’,而后来你告诉大家说他丧生了。这不关别人的事,没有人不
相信。为什么他们要不相信。”
波洛停顿一下,然后继续:
“不要以为我对你没有同情心,太太。生活对你来说一直很艰苦,我知道。你可以
对你较小的儿子不存在任何妄想,但是他终究是你的儿子,而且你爱他。机尽你一切所
能给他新生。你当时照顾一个年轻女孩,一个低能但却非常有钱的女孩。噢,是的,她
是有钱。你对外界说她父母亲失掉了他们所有的财产,说她穷,说你忠告她嫁给一个比
她大好几岁的有钱男人。为什么该有人不相信你说的故事?这又是不关别人的事,她的
双亲和近亲都死了,巴黎的一家法律公司听从圣麦威尔的律师指示行事。在她结婚时,
她即掌握她的财产控制权。她,如同你所告诉过我的,温顺、热情、容易受人左右。她
丈夫要她签名的任何文件她都签,有价证券或许都变更转卖了好几次,但是到头来所需
求的财务结果还是达到了。乔治·史达斯爵士,你的儿子的新身份,变成了一个有钱人
而他太太变成了一个穷人。自称‘爵士’并不违法,除非是为了骗财,头衔带来了信心
——它暗示着,如果不是出身,就一定是财富。所以有钱的乔治·史达斯爵士,老了一
些,外表也改变了,留了一把胡子,买下‘纳瑟屋’,过来住在属于他的地方,尽管他
从小时候起就一直不住在这里。在战争摧残之后,没有任何一个留下来的人可能认出他
来,但是老莫德尔认得。他保守秘密,可是当时他狡猾地对我说‘总是有福里亚特家的
人住在纳瑟屋’里时,那是他自己私下的一个笑话。”
“这么一来一切都很顺利,或者你自以为这样。你的计划,我完全相信,到此为止。
你的儿子拥有了财富,他祖先的房子,而且尽管他的妻子智能不足,但她是个美丽温顺
的女孩,而你希望他会待她好,希望她会快乐。”
福里亚特太太以低沉的声音说:
“我是以为会那样——我会照顾海蒂,爱护她。我绝没有想到……”
“你绝没有想到——而且你的儿子小心不告诉你,在跟她结婚的时候他已经是使君
有妻了。噢,是的——我们已经找遍了我们知道一定存在的记录。你的儿子在意大利的
里亚斯德娶了一个女孩,一个他在逃亡之后藏身的黑社会里的女孩。她不想离开他,他
也不打算跟她分离。他把海蒂当作取得财富的手段而答应了婚事,但是他自己内心里,
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不,不,我不相信!我无法相信……是那个女……那个邪恶的女人。”
波洛不理会地继续说下去:
“他决心谋杀,海蒂没有亲戚,朋友少。他们一回到英格兰,他就把她带来这里。
仆人在那第一个晚上几乎没见到她,而他们第二田早上见到的女人不是海蒂,而是化妆
成海蒂而且举止行为大致跟海蒂一样的他的意大利妻子。事情又可能到此为止,假海蒂
会一辈子想真海蒂一样过下去,尽管她的智力无疑的会出人意料地增进,由于暧昧的所
谓‘新治疗方法’。那个秘书,布鲁伊丝小姐,已经了解到史达斯夫人的智力并没什么
不对劲。”
“可是后来一件完全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海蒂的一个堂兄写信说他要坐游艇旅
行到英格兰来,尽管那位堂兄好几年没见过她的面,但是他不可能被一个冒牌货骗过。”
“奇怪。”波洛中断他的叙述说,“虽然我想过狄索沙可能不是真正的狄索沙,却
从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在另一方面——也就是说,海蒂不是真正的海蒂。”
他继续:
“应付那种状况可能有几个不同的方法,史达斯夫人可能称病避开会面,但是如果
狄索沙长期留在英格兰她就计划无法一直避开跟她会面。而且已经有了另外一个麻烦。
老莫德尔,年纪大了多嘴,时常跟他孙女聊天。她或许是唯一费心去听他讲话的人,而
且甚至她也不相信他讲的大部分话,因为她认为他‘疯疯癫癫的’。不过他说的一些什
么看见‘一些个女人的尸体在树林里’,还有‘乔治·史达斯爵士其实就是詹姆士先生’
却令她印象深刻,使得她试验性地向乔治爵士暗示过。这样做,当然,她是签上了她自
己的死亡书。乔治爵士和他的妻子不能冒险让这种话传出去,我想他给了她小数目的金
额叫她不要说出去,进而拟定他的计划。
“他们非常谨慎地拟出计划,他们已经知道了狄索沙要抵达舵口的日期,正好跟游
园会选定的日期一致,他们安排好他们的计划好让玛莲被杀掉而史达斯夫人‘失踪’,
让嫌疑隐隐落在狄索沙身上。因此才提到他是个‘坏人’还有指控:‘他杀人’。史达
斯夫人计划好永久失踪(可能便利地有具无法辨认的尸体在某个时候出现由乔治爵士辨
认),然后她换成一个新的身份。实际上,‘海蒂’只是恢复她自己的意大利身份。她
只需要在二十四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内扮演双重角色就成了,在乔治爵士的共谋之下,这
容易。在我抵达的那一天,‘史达斯夫人’被认为是留在她的房里直到正好要喝午茶之
前。除了乔治爵士之外没有人见过她在她房里。实际上,她偷偷溜出去,搭上公车或火
车到艾赛特无,然后在另外一个女学生(在这季节里天天都有几个)陪伴之下从艾赛特
过来,她对她说她朋友吃了不好的火腿牛肉馅饼的故事。她来到招待所,订了床位,出
去‘探险’,到喝午茶的时候,史达斯夫人就在客厅里了,吃过晚饭后,史达斯夫人早
早上床——但是布鲁伊丝小姐瞥见她事后不久溜出门去。她在招待所里过夜,但是提早
出门,回到‘纳瑟屋’变成史达斯夫人吃早餐。她再度整个上午‘头痛’待在她房里,
这次设法装成是个‘闯入者’,被乔治爵士从他太太的房间窗口斥骂,他假装退回去跟
他在房里的太太讲话。服装改变并不难——短裤和圆领衫穿在史达斯夫人喜欢穿的那种
精巧的衣服下。当史达斯夫人时就化厚厚的白色调妆,戴一顶苦力型的大帽子遮住脸;
当意大利女孩时就围一条鲜艳的农妇头巾,日晒的面孔,褐红色的卷发,没有人会想得
到那两个是同一个女人。
“这么一来,最后一幕戏就上演了。就在快要四点时,史达斯夫人叫布鲁伊丝小姐
带一托盘茶点去给玛莲。那是因为她怕布鲁伊丝小姐自己可能会那样做,而如果布鲁伊
丝小姐在不对的时机出现那就要命了。或许她恶意安排布鲁伊丝小姐在大约是凶案发生
的时间在现场。然后,她选择恰当的时候,偷偷进入没有人在的算命棚里,从后面出去,
进入矮树林里的凉亭,她原先已把要换的衣物装在一个徒步旅行者的背包里,藏在那个
地方。她悄悄穿越树林,叫玛莲让她进去,然后当场勒死那不起疑心的女孩。她把那苦
力型大帽子丢进河里,然后换上徒步旅行者的衣服和打扮,把她樱草色透明细纱衣服和
高跟鞋收进背包里——不久一个从青年招待所过来的意大利学生便和她的荷兰朋友一起
在草坪上的游园会场里,然后按照计划跟她一起塔公车离去,她现在人在什么地方我不
知道。我怀疑是在苏活区,她无疑的在那里有她同国籍的黑社会成员可以提供她必要的
证件。无论如何,警方找的不是一个意大利女孩,而是单纯、低能、有异国风味的海蒂
·史达斯。
“可是可怜的海蒂·史达斯已经死了,太太,如同你自己也十分清楚的。当我在游
园会那天,在客厅里跟你讲话时你透露了出来。玛莲之死对你是一大震惊——你一点也
不知道他们几乎做什么;可是你非常清晰地透露出来,尽管我当时笨得没有听出来,当
你说到‘海蒂’,你说的是两个不同的人——一个是你不喜欢的,‘死掉的好’的女人,
对她你警告我说‘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另外一个女孩你提到时用的是过去
式,对她,你热情地为她辩护。我想,太太,你非常喜欢可怜的海蒂·史达斯……”
长长的一阵停顿。
福里亚特太太相当静止地坐在她的椅子里,终于她站起来开口,她的话声冰冷。
“你这整个故事相当捕风捉影,波洛先生。我真的认为你一定是疯了……这一切完
全是你想象出来的,你没有任何证据。”
波洛走向一扇窗子,把它打开。
“仔细听,太太,你听见了什么。”
“鹤嘴锄的敲击声……他们正在挖掉那幢怪建筑的水泥地基……多么好的一个藏尸
体的地方——一棵树被挖掉地面已经受到破坏的地方。稍后,为了一切安全起见,在埋
尸的地面上铺上水泥,而在水泥地上,盖一幢怪建筑……”他温和地接着又说:“乔治
爵士的怪建筑(有“愚行”之意)‘纳瑟屋’主人的怪建筑。”
福里亚特太太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长叹。
“这么美的一个地方,”波洛说。“只有一样是邪恶的……拥有这个地方的男
人……”
“我知道。”她的话声粗嘎,“我一直都知道……甚至他小时候,就令我感到害
怕……冷酷无情……没有怜悯心……而且没有良心……但是他是我的儿子而我爱他……
我在海蒂死后就应该讲出来……可是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能出卖他?因此,就因为我
的沉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