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浅浅心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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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没有想到一向柔弱的浅浅会反击，而且会如此坚决。
浅浅看着她，深褐色的眸子清澈明亮：“林殊，任何人都不可能生来就高人一等，我和关博然的关系不需要你来评判，至于要不要得起，”浅浅笑：“我爱他，他也是，这就够了。”
空气在瞬间寂静下来，浅浅几乎能听得见林殊沉重的呼吸，突然间，关博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午后的强光毫不留情地照过来。
浅浅与林殊惊讶地回头，却见尹泽修长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前。
在他的身后，是关博然。
第二十五章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空气凝固，可下一刻浓重的压抑感便缓缓而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尹泽来到两人面前，阳光勾勒出他俊美冰冷的侧影，他的目光掠过浅浅和林殊，漂亮的黑眸中有风暴在聚集，最终却看向林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林助理，”他狭长明亮的黑眸看向她，懒洋洋的语气中暗含着危险：“这次的报告应该由你提交，作为林总的特别助理，我一直期待着你与众不同的表现。”
林殊显然对他目光中隐含的凌厉有所不适，怔了怔，才说：“对不起尹总，我忘记了。但是……”
“林殊。”尹泽却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听解释，今天下班之前如果你还不能交上报告，就请马上从东南滚出去！”他微眯双目，不屑而轻蔑地看着她：“还有，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离浅浅远一点，不然我也保不准会做出些什么……”
“你……”林殊面色惨白地看着他。自从进入东南以来，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就算是戴东南得知她一夜之间连升数级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毫不怀疑自己的地位，在众人面前也许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可是却没人敢对她无礼。
虽然痛恨，可是林殊却知道，这都是因为集团的几位高管都知道她是林达明的私生女的原因。林达明的夫人无法生育子女，于是才有了林殊，一个陪酒女的女儿。鉴于林达明的原因，知情人都默契地对她的身份绝口不提。
而林殊本人也在痛恨自己的身份，可是这却不妨碍她凭借这个身份得到相应的权利与财富。就像她追求关博然，就像她刁难戴浅浅，就像集团的高层都对她不得不忍让几分，这些都让她的自尊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是，只有尹泽一直不屑于她的任何作为。也许少数知道她身份的高管还顾忌林达明的面子，可是尹泽也却完全不会理会这些。不同于关博然冷静疏远的拒绝，尹泽是彻底地从未将她放在眼里，林殊感觉，如果不是今天她刁难戴浅浅，这个男人甚至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话。
这就是尹泽，高傲优雅的近乎冷酷，又凌厉的让人心寒，轻而易举地便将她尚未完满的自尊践踏的粉碎，而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浅浅看着林殊的脸色由愤怒转为苍白，紧接着是彻骨的怨恨，尹泽的话似乎毫不留情地踩到了她的痛处，让那一成不变的冷漠面具扭曲起来。她转身离去，身影僵硬而勉强，却又毫不甘心。
空气又寂静下来，尹泽转头看向浅浅，身后的阳光将她笼上一层柔和的浅粉，透过开着的窗户，微风拂起她的裙角，温柔安静。
“这是你的选择吗？”尹泽问，刚刚她对林殊的话尤在耳边，如利刃般刮过他心底最深处的期盼，她清晰而柔和的声音从没这样让他心痛，仿佛紧握在手中的细沙，他终于还是失去了她。
浅浅看着尹泽的眼睛，里面的伤痛与期盼灼伤了她的灵魂，这个高傲又冷漠的男人，这个曾经是她摆脱不掉的梦魇的男人，现在就如同孩子般期待地看着她，只是等着她的一个回答。
她不能欺骗自己。
浅浅紧紧握住双手，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无法摆脱童年时期的痛苦，而在那些如同恶梦般的日子里却处处都有着尹泽的影子。多少年来，她都无法忘记那种被抛弃的痛苦和无助。他曾经毁了她唯一的近乎于卑微的对幸福的向往。
她忘不了同学们一起指着她大喊“滚开，你妈妈是疯子！”时的情形，忘不了他被她关在小小的黑屋子里几乎冻死的记忆，忘不了他轻易将她少女情怀蹂躏的体无完肤的难堪……太多的伤害，让她的生活变的残破不堪。
而他现在却突然说爱自己……
浅浅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曾经是她二十几年人生痛苦的催化剂，而现在却要让她相信他是爱她的。
她做不到！
“对不起，”浅浅深深地呼吸：“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很感激你不再讨厌我，可是现在的我还做不到完全释怀，所以……对不起……”
“是吗……”尹泽低声说，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低哑。
浅浅抬头看他，却遇上他毫不掩饰看向自己的目光，绝望与痛楚揉和在一起的深邃让她的心狠狠地抽痛。
“浅浅……”尹泽温柔地看着她，想伸手握住她的手，可是手指却在半空停住了。
她不要他，甚至一直在厌恶他。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如刀割，他的浅浅终于离开他了，而他不再有权利将她抢回来藏在身后，因为她爱上了别人……
多么可笑，他看着她，这个时候一般是不是要恭喜她？恭喜她获得了新生？
可是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死也做不到。
越过浅浅，他转身离开，微风送来淡淡的馨香，是浅浅身上的味道。从小开始，她的身上便有着温软的清香，这么多年已经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可是从这一刻起，他再也无法将她拉进怀里，再也无法体会她的温柔了……
他快步离开，眼中有什么滑落，很烫，可继而却变的冰冷，内心空荡荡的，因为所有的温暖都化成了冰冷的液体流了出来，竟然无法停止。
浅浅感觉一阵寒意从身上流过，窗户开着，阳光温暖，没有一丝让人寒冷的东西，可是偏偏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这是为什么？
她看向关博然，却看到他黝黑的双眸深深地看着自己，平静的面容下涌动着让她感到陌生的情绪。
“我……”浅浅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出口，她要怎么解释自己和尹泽的关系？怎么解释她们刚刚的对话，这一切的一切除了让人误会不会有任何帮助。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无力又酸楚。
“对不起，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浅浅看着手中的文件，想平静地微笑，可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关博然看着她不语，目光深沉的让人看不懂。
“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浅浅感觉自己的心乱成一团，从未如此地无力。
可是还未等她转身，关博然温暖有力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臂坚定有力，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她的目光毫无防备地与他相对。
浅浅惊讶地看着他，这样的关博然是她从未见过的，他的眼眸中隐含着陌生的情绪，危险又坚定。
“你……”浅浅还想说什么，可下一刻她的声音便隐没在他的唇齿间。
他的身体温暖有力，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深深地吻着她，充满着温柔式的掠夺，让她的呼吸间充满了他的味道。这样的怀抱让人滞息，浅浅感觉胸中的氧气渐渐消失，世界仿佛只剩下他的吻，或深或浅充满占有地吻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精神似乎已经飞离到了遥远的地方，他才放松怀抱，缓缓离开了她的唇。
浅浅轻轻睁开眼，却看到关博然深邃的眼眸第一次蒙上了一层雾，他专注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又沉醉，低头轻轻吻她的唇，不同于刚刚的霸道，而是温柔地碰触。
“浅浅……”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激情过后的低哑。
浅浅的双手扶住他的肩才不至于跌倒，于是关博然将她抱坐在茶几上，俯下身深深地看着她，温柔的手指拂过她耳边的青丝，细细地吻着她晶莹的皮肤。
意识渐渐地复苏，浅浅感受着他的温柔，却无法忘记刚刚的情形。
“博然，我……也许有些事我应该告诉你……”她斟酌着措辞，她与尹泽这些年所发生的事要如何讲清楚的确是个难题，可是她不想隐瞒，不然在他这样的怀抱里会感觉不安。
爱情容不下任何第三者，不是吗？
听了她的话，关博然停下来看着她，深沉的目光仿佛看到她的心里，可是入眼之处却没有任何杂质。浅浅的眼底只有他的影子，清澈见底，明亮而坦诚。
浅浅看着他，还想说什么，可是关博然却低下头温柔地吻住她，将她未出口的话都化成了缠绵的温柔。
“浅浅，”他抬头看着她：“什么都不要说……”
浅浅意外地看着他，心中有着不确定，可是下一刻，关博然的话却让她的胸口胀满了温柔。
“我爱你，浅浅……”他俯在她的耳边细密地吻着她，如誓言般说出这三个字：“我爱你，这就够了……”
窗外有飞鸟的身影划过，浅浅感觉自己的双手揽住他的肩，蓝色的天空刺的她眼睛有些痛，却将心底的阴霾慢慢驱散。
这就够了……
浅浅闭上眼睛，任他吻住自己，泪水慢慢滑落，心却如天空般清透。
我们都曾经会犯错，有的错误无法弥补，有些的错误却可以遗忘，当心中有爱时，就将这些记忆遗忘吧。
因为我们都已付出了代价。
第二十六章
法国梧桐的落叶铺了一地，踏在上面软软的，有哗哗的响声；这条路从海边通向植物园。
最近浅浅经常会沿着这条布满梧桐叶的小径走到海边，然后再走回来。
不知不觉已是深秋了，有种萧瑟的寒冷，浅浅穿着白色大衣的身影在落叶中显得更加冷清。这样的秋天本是忧伤的季节，可是却因为爱情的来临而温暖起来，只是在这样的温暖里，也会有伤痛偶尔发作。
还记得前几天林璇在电话里轻轻的叹息：“浅浅，阿姨好久没见到你了，有空陪我出来喝茶吧。”
听到林璇这样的话，浅浅心里总有莫名的愧疚。她一定知道了自己与尹泽之间的事。自从母亲去逝后，林阿姨几乎像亲人一样照顾自己，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林璇的面色有些苍白，精神还好，见到浅浅时依旧很亲切，只是笑容下却有藏不住的淡淡忧伤。
“你这孩子，怎么这些天不见又瘦了？”林璇怜惜地拉着浅浅的手：“我交给你陈姨几包冰糖燕窝，让她有空炖给你吃，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阿姨。”浅浅笑着答应。
林璇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我听说林达明的助理在刁难你，是吗？”
浅浅一怔，林璇很少去公司上班，林殊与自己不合是最近的事，如此说来是尹泽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出来工作总不比在学校，有意见不同的事也是正常，我会努力和她沟通的。”浅浅想了想说。虽然借助林璇或父亲都可以将问题很快解决，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林璇点了点头，突然笑了笑：“浅浅和以前不同了。”
现在的浅浅虽然依旧安静，目光却不再徘徊，那个曾经羞怯的女孩子长大了……
“前些天尹泽回来了……”林璇顿了顿看向浅浅：“你们这两个孩子吵架了？”
算是吵架吗？浅浅不语，从小到大，他们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