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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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来人!”年轻官员突然对着门外大喊道。
“大人有何吩咐?”大堂的门开了,一队戈什哈闯了进来。
“将多罗郡主莫睛暂行收押,等候皇上裁决!”年轻官员朝堂下扔出一支令箭,说道。
“喳!”
“喂……”莫睛对着那年轻官员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然后,看看身边这些身强马壮的家伙,她只好顺从的跟着走出了大堂……看这苗头,好像还没坏到底,还是先想想办法,到时候再说吧。
而看到莫睛被带出去之后,那年轻官员便整了整官服,走进了后堂,在那里,正坐着三个人!
他过来之后,便朝着坐在正中一个身穿蓝绸五爪龙袍的人跪了下去,“臣张廷玉奉旨问话已毕,特向圣上缴旨。”
“起来吧。”康熙微微示意了一下,让张廷玉起身坐到一边,又朝着左侧一个褐发蓝眼,却身穿三品官服的家伙问道:“南爱卿,你看这个莫睛到底是不是从西方回来的?”
“圣上,”现任钦天监正,兼有传教士身份的南怀仁一躬身,操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答道:“在东方,能知道亚平宁半岛,荷兰的人并没有多少,但也不是没有。圣上开海禁,南方经常与西方人做生意的人中,应该有一些是知道这些的,所以,这并不稀奇!……但是,臣却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这个莫睛她确实是从西方回来的。”
“哦,何以为证?”
“拜金!陛下,拜金主义,这个词实在是太形象了,”南怀仁郑重地说道:“这两个字简单明了的概括了欧洲这些年的社会特点,除了我们这些为传播信仰而走遍世界的传教士,其他几乎所有的欧洲人,他们是为了金钱才远赴重洋的,就连西方的皇室,也是如此,拜金,这个词用得实在是太准确了。不真正领教过欧洲人对金钱的渴望,是绝对无法说出这么一个词的。”
“南大人,光这就够了?”康熙右侧,高士奇朝南怀仁问道。
“不,不光这一点!高大人,那个莫睛的理念,行商的理念,我也是多年没有遇到过的。自从我跟随汤若望神甫来到大清,几十年来,我没有发现有任何一个人有过这种想法,很多技术,在大清都被称为是‘奇技淫巧’,无论是任何人都对此敬而远之,可是,这个莫睛却想到了直接从欧洲进口技术和工人,这也绝不是在大清受过教育的人能想的到的,同样,也绝不是在大清受过教育的人敢做的……而且,她所说的贸易顺差,显然是一种专用名词,这种词,东方是不会有的,只能出自西方。……不是东方人不够聪明,想不出这种词,而是……东方人不会把心思用在这个方面。”南怀仁说道。
“廷玉啊,你是主审官,你怎么看这个莫睛?”顿了一下,康熙又问向了张廷玉。
“皇上,”张廷玉的屁股只是沾着一点儿椅子沿,此时听到康熙问话,便微微躬了一下身,拱手答道:“臣以为,比之费迪南,莫睛聪明而外露,性格也较直白,虽胆大却不够心细,不如之处多矣。”
“而且此女性子也较为急躁,沉不住气。”高士奇又笑着对康熙说道:“现在臣都有一些后悔,后悔急勿勿的就把她来北京的事情告诉皇上,……这显得臣实在是不够沉稳啊。”
“朕听着你们好像是为这个女人说好话啊。”康熙笑了笑,又道:“罢了,既然朕的两个上书房大臣都这以说了,朕总不能驳你们的面子,而且也不能让你高士奇背一个无信的名头,廷玉啊,待会儿让人把这个莫睛送到宝日龙梅那里吧,也免得日后阿秀知道朕难为她的姐妹,给朕脸色看!……”
“臣遵旨。”张廷玉躬身答道。
“皇上仁慈!愿主保佑您!”南怀仁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也说道。
“朕这可不是仁慈,再过些日子那俄罗斯使臣就要来了,可理藩院仅有的三个会俄国文字的通译,一个告老,一个丁忧,一个辞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朕总不能找一个传教士来当翻译吧?那我大清的脸面何在?”康熙笑着说道,不过,在说这话的同时,他的眼神也在告诉着几个臣子,他还有话还没有说出来。
“皇上,据臣所知,京城好像也没有会俄语的传教士。”南怀仁微笑道。
“好一招釜底抽薪,看来咱们都小瞧了这个小女子!”高士奇说道。
“我看这些未必是这个莫睛想到的!……”张廷玉沉吟道:“那莫睛不是随俄国使团到了奉天才来京城的吗?这里面,或许是别人的指点也不一定。”
“是那个费迪南?”康熙问道。
“皇上,大才不显不谓之无才,费迪南之名,若无简亲王勒布托蓄意攻讦,皇上岂会在意?而等到皇上注意他时,恐怕满洲已经到处是水稻了!”张廷玉说道。
“嗯,有理!……费迪南!……廷玉你认为此人有‘大才’?”康熙问道。
“臣不知!只是,臣……看不透那人!”张廷玉沉声说道。
第二卷 风生水起
第四十八章 高手
“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莫睛不明白为什么看到高士奇之后自己的脑袋里会突然冒出一个王熙凤的形象,难道高士奇给自己的印象是像王熙凤一样外表和善,内在凶狠不成?不过,现在好像没必要想这个,看着满面春风地朝自己走过来的这位高相爷,莫睛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点儿什么,所以,她可以抽空想想被出卖的“仇恨”了。
……
“高相,见到本郡主,你是不是应该先叩个头见礼啊?”
“……”
高士奇畅快的步伐骤然间被一个趔趄中断,脸上更像是吞了一只蛤蟆,刚刚扬起的笑声嘎然而止!脑中只是不时闪过一句话:“六月债,报得快!”
而没等高士奇有所反应,莫睛又给了他一个笑脸,只是这笑脸里面没有多少温暖,反而夹杂了不少刀枪剑戟。……这个时候,莫睛真的是十分希望目光也能杀人……不能杀人的话,能伤人也行。
“格格说笑了,”高士奇干笑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莫睛呆的这间厢房,勉强避过了这场尴尬,又拉过跟在他后面的张廷玉,对莫睛介绍道:“格格,这位是张廷玉张大人,新任上书房大臣。”
“你就是张廷玉?”想不到审问自己的居然是当朝四相之一,莫睛暗道康熙真给自己面子,不过,对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列宰辅之位,而且在“公堂”上还用眼神提醒过自己的人,她还是有些好感的,当下便对着张廷玉福了一福,以示有礼。
“下官见过睛格格。”张廷玉也是正正经经的朝莫睛行了一礼,说道。
“两位大人来这里,是想告诉我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我么?”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莫睛到了慎刑司之后本来心情已经沉入了谷底,可是,张廷玉主审并没有多么严厉,尤其是还用眼神提醒过她,这让她又有了希望,而且那些戈什哈也不是把她带到牢房,而是带到了这间厢房,这也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没那么背运,如今看到高士奇和张廷玉齐来,她的心情已经十分稳定了……处置她难道还用得着两个宰相出马不成?所以,基于这种想法,她的胆子又大了起来,问问题也不怕忌讳了。
“处置?对,是处置!这个……多罗郡主莫睛听旨!”高士奇突然大声说道。
“……听旨?”可恶,还没让你跪,你居然就让本小姐先跪,好你个高士奇,咱俩算是结上仇了!莫睛心中暗恨,却不得不跪倒在高士奇面前。……万恶的封建制度!跪下的时候,莫睛又在心里加了这么一句。
“贵妃土谢图·宝日龙梅近日偶感风寒,心情抑郁,朕甚感担忧,现特命多罗郡主莫睛进宫随侍,以开慰其心,钦此!”
“……”
“格格,领旨啊!”高士奇叫了莫睛一声。
“啊?……噢!莫睛领旨谢恩。”……叩头,再站起身来,莫睛脑门儿上出了一层细汗,却是感觉十分清爽,没事了?!虽然已经想到了,可是真的听到康熙的这道旨意,她仍然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格格,外面已经准备了轿子,这就送您入宫。”张廷玉拱了拱手,走到门前为莫睛引路。
“谢谢。”莫睛对张廷玉是真心感谢,然后,也不看高士奇一眼,便向外走去。
“这里不是内务府吧?要不然,二位大人应该进不来才对!”走了没几步,莫睛又朝张廷玉问道。
“格格果然聪慧,不过,这里确实是内务府,下官与高大人因为有皇命在身,才被允许暂用慎刑司大堂!”张廷玉答道。
“噢!”莫睛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内务府虽然不小,慎刑司也是在内务府的后面,可是,莫睛一行是去的后门,所以,很快就走了出来。
“格格,宫中自有规矩,进回之后,您可要小心保重。”看到莫睛坐进轿子,还没有起步,高士奇突然透过轿子的窗口对莫睛说道,同时,莫睛发现,在高士奇靠着窗沿儿的那条袖子里,掉出来一个纸团儿,掉到了轿子里。
然后,起轿,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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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莫睛的轿子渐渐行远,张廷玉也向高士奇拱了拱手,准备离开。这时,高士奇却拉住了他,说道:“廷玉,陪我去喝一杯如何?”
“高相玩笑了,你知道我从来都是滴酒不沾。”张廷玉拒绝道。
“那就喝茶?”
“高相,”张廷玉对高士奇难得的微笑了一下,“你有事就直说吧,不必如此。”
“好,廷玉,果然爽快。”高士奇看了看周围,又低声对张廷玉问道:“廷玉,为人说情可不是你的性格,尤其莫睛又是一女子,又跟你没有什么交情,你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为她说好话?”
“高相不也是为她说了好话么?”张廷玉反问道。
“廷玉,你才智不输于我,难道会不知道我为何那么说?反倒是你,一向是凡事能不插手就不插手,这回,却帮得这么明显,到底是为何?”
“高相,你会看不出来我这么做的原因么?”张廷玉问道。
“猜到一点,却不敢说完全,廷玉,难道你还要瞒着我不成?”自从上一次张廷玉为高士奇解说了在上书房的为官之道之后,两人虽然仍是不相往来,平日里没有多说几句话,可是,相互之间的关系却紧密了许多,所以高士奇才会对张廷玉这么说。
“高相……上书房四大臣,索佟二人是满人,你我皆是汉人,然而,依你看,皇上更信任谁?”听到高士奇都这么说了,张廷玉也不好再遮着掩着,何况对高士奇这种人他也没必要遮掩,所以,他说得很直接。
“这……这跟莫睛的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吧?”
“高相,真的无关吗?莫睛若无罪,则当事之人都不会把此事泄露出去,至多,此事在满洲数人之间流传;而莫睛若有罪,她那四个同伴必然不会善罢干休,此事到时传开,索佟二人岂能不眼红你我所受之圣惠,高相你正是艰难之时,我不过新进后辈,如何能应付得了这两位皇亲国戚?何况,皇上根本无意怪罪那莫睛,我虽是主审,又岂敢有违圣意?”
“不错,值此西征在即之时,皇上不希望再与那北方大国起纷争,否则,国家不知何时才会安宁,军饷靡费不知将有几何啊!况且,两国谈判,自然知晓对方底牌越多越好,那莫睛虽是女流,却是我方唯一知晓俄国事务之人,嘿嘿,她可不像是那种会以德报怨的人!若是定了她的罪,皇上可就别想从她那里知道什么了。”
“其实,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