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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凭栏诱君-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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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云南横过去一记白眼,吓得魏泉生倒退三大步。与魏芷瑕成亲?说实话,他曾经想过,她那种无可撼动的深情与坚持到底的体贴,是他今生首见,心底深深地被感动。

可她非常人,他也不是;一名时刻需要人照顾的姑娘和一个生命朝不保夕的男,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早早分离,免造悲剧。

攻破诛仙阵后,他就得准备离开了,一定会舍不得,但他想,他调适得过来,毕竟,二十余年的人生岁月里,他早习惯了孤寂。

准三更,匡云南在房里看见了一身大汗、满脸黑灰的魏芷瑕。

「相公,我做好了。」她手里端着两只瓷碗,一碗参汤、一碗养生汤。

「先放着吧!」他走到水盆边,拧了条巾帕,轻拭她黑得看下出原来颜色的小手。

「这次我很聪明喔!我熬养生汤的时候,突然想到可以再起个火,一起熬参汤,就去找凌大哥,请他帮我砌个炉子,然后我就坐在炉前,一直一直看着火,就提前把它们熬好了。」她比手划脚,一副好下快乐的模样。

「瑕儿真是了不起。」他贪看她眼里的灿芒,比任何珍珠宝石都要美丽;分离后他一定会想念她的,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姑娘,如此一心三思地为他着想。

「嘿嘿嘿……」她高兴地拿干净的手去抹黑黑的鼻子,又弄得一手脏。她喜欢帮他做事,喜欢听他一句「瑕儿辛苦了」、「瑕儿真了下起」、「瑕儿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喔」……打出生起她就不是个聪明的孩子,别人一个时辰就学会的东西,她得费上三个日夜才学得成,每个人都骂她笨,可她很努力啊!下管是三天,还是三个月,只要是她想学的,绝对尽心尽力直到学成。

只是那漫长的时间已让身边的亲人、朋友对她产生无力感,进而放弃了。{4020}她一直是寂寞的,在这漫漫人生中踽踽独行。

直到遇见匡云南,他看见了她的努力,赞美她的用功、关心她的付出;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发现自己不是废物,她也可以对人有所帮助,这种感觉真好,好到她愿意倾尽所有,但求对他有所助益。

匡云南轻弹了下她黑抹抹的鼻子。「瑕儿该洗澡了,瞧你脏的。」

「是吗?」她张开手臂,把自己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是啊!我真的好脏,我这就去洗澡。」说着,她一溜烟跑了出去。

「等一下,瑕儿。」他笑叹一声。「你忘了拿衣服啊,唉!」她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敦他如何放得下。

不过现在追也来不及了。匡云南走到茶几旁,端起两只瓷碗,依序喝尽,然后又等了约一刻钟。

「差不多了吧?」他翻出一套鹅黄色的衫裙准备给她送去。

步出通天塔,黑夜像张席子,覆盖了整个大地。

他仰头吸了口沁凉的空气,但觉通体舒爽,再无日前那股沉重无力感。

多亏了魏芷瑕的细心照顾,熬药、运功,日日不绝,否则他哪能复元得这般快速?

「离去前,我非得好好谢她一次下可。」他边想边走,不一会儿,进入密林,来到小河边,这是方圆一里处唯一的水源地,近日他们都在这里烹食、洗濯、沐裕还没到地头,便听见阵阵泼水声夹杂着娇喝声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小心提高警觉,怕是有人或兽来袭。

「瑕儿?你还好吧?」他低唤。「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拐过一株大树,一尊白玉人儿正立在河中,开心地对着匡云南挥手。

他瞧得心神一闪,月光照在她湿润的雪肌上,泛出莹莹光彩,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她的长发散落,像匹乌纱,半遮半掩着胸前美景,却又挡不住旖旎春光,呼之欲出。

看见他,她快乐得似只小百灵鸟儿,在水中跳上蹦下。「相公、相公……」

他呼吸一窒,狼狈地转开头去,止不住的热潮自胸腹窜向四肢百海「快坐下,瑕儿。」她再继续引诱他,他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噢!」她用力点了个头,才想坐下。「哇--」一股劲力拉扯头皮,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怎么了?」他急回过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瑕儿,你……」原来她在那边跳来跳去的时候,秀发飞起,竟缠上身旁大树横生的枝节,造成一幕难舍难分的画面。

「好痛,相公、好痛!」她扯着发,泪汪汪。

「别硬扯。」怕她连头皮一起扯掉了,他一个掠身,飞上树去,小心翼翼地为她解开那难解的结。「好了。」

「呼!」她松下一口气。「刚才痛死我了。」

「谁叫你下小心。」他拍拍她的头。「洗好就起来吧,我帮你把衣服带来了。」

「是喔,我忘了带衣服来耶!」她这才想到。「谢谢相公。」

那样的天真与迷糊总让他啼笑皆非。「以后要记得,知道吗?」要不过些时候,没他送衣,她可就麻烦大了。

「煭!」她乖巧一颔首。「我会记住的。」

「好乖,那起来穿衣服吧!」他把衣服递过去。

「我还没洗头,相公,再等我一下下。」说着,她急忙蹲下身去,手忙脚乱地捉着那头及腰青丝。

他看她洗头,真想昏倒。「小心些。」亏得他及时扶了她一把,否则她就要栽落河里吃水去了。

「哇!」她吓一大跳,小脑袋猛摇,倒像只落水狗,甩得四周下起一阵小雨。

「瑕儿。」他一个避之不及,也给连累得一身湿。

「啊!」她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又干了件蠢事。「对不起,相公,我不是故意的。」一心一意想把他弄干净,她一双小手拚命在他身上东擦西抹,却没注意到自己本身就是湿的,只把他搞得愈发狼狈下已。

「够了、够了。」他叹口气,挥开她的手。「你赶快把身子洗好,夜深了,别玩水玩太晚,省得着凉,我先回去换衣服。」

「噢!」她小小地缩了下肩膀。「对下起,相公,我以后会小心。」

「没关系。」他把衣服放在树上,跃下大树。「衣服湿了,换新便是,你别太在意,我回去了。」

「相公再见。」她还是无精打采的。

他心一抽,就快离别了,难道最后竟要带着她的泪颜走?

不!还是天真无忧的笑脸适合她,他喜欢她笑,真心祈祷她快乐。

缓步踱到她身边,他轻抚她颓丧的小脸。「别难过了,要下……我帮你洗头如何?」

「啊?」她大吃一惊。

他也吓了一跳,活了二十多年,他几时服侍过人了?如今竞要帮人洗头,他行吗?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尤其,她惊喜的笑颜是如此地美丽,不管怎么说,他都得硬着头皮上了。

「来吧!」脱掉靴子,他跨入水中。

「相公。」她欢欣得像得到什么不世珍宝似的。

他的大掌穿过她的发,感受那份柔细在掌中激起一阵轻颤,直荡人心底,无限的爱怜同时涌出。

「我的妻啊!」如果他不是这样虚弱,如果他能拥有更长的生命,真愿一生为她洗头、梳发、画眉。可惜,他没有。

感觉到他的手指按摩着她的头皮,奸舒服。她开心地笑咧了嘴。「相公,你好厉害,会自己洗头、也会帮人洗,我都下会。」天真的话,却彰显了她容易满足的天性。

那张美丽的娇颜被她打心底散发出的纯洁衬托得愈加灿亮动人。他心一动,几乎不敢用力,既轻且柔地按摩她的头皮,深怕一个下小心,会折损了这难得一见的光芒。

「相公,我会努力学习,下一次我也帮你洗好下好?」她突然抬头,笑得好开心地对他说。

他喉头莫名一哽,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下辈子吗?心开始抽痛着,一直以为会为离别所伤的应该是她,毕竟她是如此地无知。

但事情的演变慢慢地脱轨了,会下会有一天,当分离降临时,最痛的是他而非她?

突然,他没把握了。

第八章

朝阳初升,万丈金芒才放,沉睡的大地将醒未醒之际,匡云南一行人等待许久的东南风终于吹来。

「二皇子……」魏泉生激动得全身发抖;十年了,在这段流离的岁月中,他吃尽苦头,曾以为今生复宫无望,只好厚着脸皮,四处向老友求救。直到常如枫劝他和西荻国合作采金。

他本来也不抱太大的希望,谁知这一赌竞赌对了,只要再过一关,他又可以回复过去的光荣,他一定要成功。

匡云南抬头看着云的流向,东南风吹得好强、好强。「天意。」合该是西荻国要兴盛的时候了,他深吸口气,蒲扇般的大掌一挥。「走吧!」

匡云南领头,魏芷瑕、凌摘星、魏泉生在后,一行四人走向铁血骑士驻守的诛仙阵。

阵名「诛仙」,听似恐怖异常,其实也没啥了不起,要匡云南来说,它唬人的成分多一些。

「二皇子。」魏泉生指着半山腰上三个洞口。「这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入口?」

「可以说三个都是,也可以说三个都不是。」匡云南自怀里掏出三颗药丸丢给他们。「先服解药,再等着看好戏。」

匡云南等他们都吞下解药后,才将上回托魏芷瑕买回来的迷烟交给凌摘星。「你知道怎做吧?」

「当然。」跟着匡云南这么久了,就算学下到他一半的恶劣,十分之一总有吧!凌摘星快乐一颔首。「我这就去办。」话落,他像阵轻烟似地,消失在山林问。

「相公。」魏芷瑕走到匡云南身边。「我忘了告诉你,你要我买即时生效的迷烟,但药铺掌柜说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药,所以我买的是一刻钟后才会生效的药,有没有关系?」

魏泉生一听,脸都白了。「你这笨蛋。」他把女儿往旁一推。「二皇子,若错过今日,几时才有如此好时机?」他满脑子除了夺回翔龙宫外,再无其它念头,包括亲生女儿。

「哇!」魏芷瑕失去平衡,连退三大步。

「你干什么?」匡云南一声怒吼,闪过魏泉生,奔向魏芷瑕。「瑕儿。」他急着扶人,却忘了她天生神力,转眼间被拖得一块往地面栽去。

「对不起,相公。」她喊,但来不及了。

「呃!」他倒抽口气,因为她刚好跌坐在他身上。

「相公!」她吓得挣扎了起来。「你怎么样?」

「没事,我很好,只要你别乱动。」匡云南闭眼、皱眉,腰快被她压断了。

「可是……」她好怕把他给压坏了。

「别紧张,我没事,你慢慢起来。」他软语哄她。

魏泉生看得瞠目结舌,几时魏芷瑕的身价升得这么高了,匡云南拿她当宝。

看来他是下必担心匡云南事后对他黑吃黑了,只要掌握住魏芷瑕,还怕匡云南会飞上天?

费了半天劲儿,魏芷瑕终于顺利离开匡云南的身体,站了起来。

「相公。」她可怜兮兮地瞄着尚坐在地上喘气的匡云南。

「没事。」他摆摆手,有些好笑、有些丢脸。唉!为何他一个身体恁般差的男人,会喜欢上一个天生神力、身强体壮,随身背着两柄五、六百斤重的银斧当武器的女人?

这真是个好问题,改天他一定要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是有被虐狂?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抑或是他实在太羡慕身体健康的人了,才会不知不觉干了这件蠢事?

「主子,迷烟下好了。」凌摘星完成任务回来禀道,见到匡云南,不禁讶异。「主子,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数蚂蚁。」匡云南没好气地回了句。

「咦?」凌摘星瞪大眼。「我是听人说过观星象以测天气,想不到数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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