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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样的月光-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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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一进病房,俩老太太就跟同病相怜似的,拉着手互相倾诉,根本不顾我在旁边的感受。伯母说:‘这俩孩子怎么都这么不懂事,只顾眼前痛快,不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非把咱们气死才痛快,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怎么养了两个冤家。’韩伯母哭着说:‘没办法呀,韩放为了那个女孩子把事都做绝了,连他爸也不怕了,说出走就出走,跑他表哥那儿猫了半个月才让他表哥传话来说要是不同意他和那个女孩的事就不回这个家,自个儿养活自个儿,让我们当没他这个儿子。’伯母马上接着说:‘是啊,这些孩子小时候都挺乖的,怎么长大了倒四六不懂了,连血浓于水的道理都忘了……’”    
    “原来是这样,要是我,怕连一分钟都呆不下去。”我矛盾地说。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呢!”校花一把鼻涕一把泪,“伯母居然说起某某大人物的儿子和农村来的小保姆有了那种关系,后来小保姆抱着孩子找上了门……分明是在影射我对晓滨的用心,我对天发誓,就算晓滨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我也这样对他,因为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    
    校花哭得更肝肠寸断了,我连忙说:“我们大家都明白你的心。”一边说,一边委屈,韩放的妈妈竟然把我也看成了那样的人,天地良心,我和韩放之间至今还是水晶之恋——无比纯洁的。    
    “卓然啊,你现在算是熬出头了,就要和韩放一起奔向国外的自由天地了,而且不管怎么说,韩放的父母都受过高等教育,还是比较明事理的,现在不反对,也就是默许了。以你和韩放的才智,肯定学成归来,到时候你们都是成功的小海归了,谁还能把你们怎么着。韩放到底比晓滨有头脑啊!我就没那么幸运了,谁能给我指条道儿啊……”    
    “别哭了,我和你也差不多,谁说我要和韩放一起出国了,那可是一大笔费用,我们上哪儿淘换去?其实我为这事儿一直挺内疚的,谁不知道出国好啊,可我却把韩放给耽误了。”我拼命提醒自己答应过韩放的事,尽量不去想太多。    
    “你还不知道吧,其实那天韩放他妈说她什么都知道了,等他走了,就私底下帮他把钱还给韩放他表哥,让韩放在国外安心读书,怕韩放老想着打工还钱,不但把学业耽误了,身体也受不了,所以你们也不必着急还什么钱了。”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打什么工还什么钱?还等我们走了,我们走哪儿去呀?”    
    “韩放不是在他表哥那儿借了20万吗,还有验资什么的,都是表哥帮着办的,他们兄弟俩感情是好啊……”    
    校花后面的话我一句没听清,我只听明白了一个意思:韩放跟表哥借了20万,要把我一起办出去,还准备靠打工去还这笔钱。而这,就是韩放最后的计划,就是支撑他那片片笑容的东西。    
    熄灯后我给路晓滨打了个电话说:“你女朋友喝了点儿酒,在我这儿呢,已经睡了,你明早来接她吧。”


第四部分第50节 尾声

    林筝她们都回家送行李去了,一个也没回来,偌大间寝室如今只剩下了我和一个昏睡的校花,透着无与伦比的凄凉。    
    这一夜我连发丝里都透着清醒,全世界的人都睡了而我依然清醒,得意忘形中被人抽了一个耳光般的清醒。    
    我披着月光坐在窗前,仰望深邃的穹苍,冥冥中它是否早已将世间万事注定,不留一丝转圜。而我和韩放,注定是两颗擦肩而过的流星,只绽放那交错瞬间的光芒,照耀整个孤独漫长的宇宙,不然为什么这两年的时光美得不像真的,包括接连几天恍惚的错觉,全都是场青春冲动的梦啊……而今天,梦终于醒了,无比的清醒了。这一切,已经和我高昂的头无关,我必须走,成全韩放的美好人生,而不是成为他的负担。    
    在第一缕晨光中,我望向了墙上的镜子,镜中人恍然一头银丝。我揉了揉眼睛,那人又健康活脱地垂着一肩黑发,忧愁地望过来,敢情是我眼花了,还以为自己像伍子胥似的一夜白了头。    
    我把自己拾掇得立立整整,清清爽爽地站在楼下等韩放。空荡的裤管在晨风中摆动着,可我却心意已定。    
    韩放远远地见了我,捏着下巴扮出一副七荤八素的表情:“今天是毕业式没错吧?可我怎么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好像你刚入学那会儿我到校门口接你似的。”    
    “那年接我的好像不是你啊,学长——”我明媚得不得了。    
    “可现在和你牵手的是我,我看上的妞,谁抢得走!”我家“吐噜”要是会霸道了,那肯定是病全好了,看来韩放也全好了,我释然。    
    “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韩放,给我做顿饭吃吧,特想吃你做的饭。”我仰头望着他嘴边的笑纹,这个世界上我最依恋的东西,此刻却剜得我这样痛。    
    “好,答应你,可做饭归做饭,礼物归礼物。”韩放继续爽朗地笑着,笑得我心血倒流。    
    “礼物不就是最想要的东西吗?我现在最想吃你做的饭,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你那点儿小心眼我还不知道吗,你怕我破费对不对?有时候觉得你跟我特团结,有时候又觉得你特见外,跟我特客气。”天啊,他还捏着我的下巴,跟我放电。    
    “我……相敬如宾嘛!”我也凑了一把喜庆挂在脸上。    
    毕业式居然在艺术学院小礼堂举行,我和韩放紧挨着,站在楼上中文系方阵里,和一千几百号人一起宣读着毕业誓词:我宣誓,在未来的道路上,我将再接再厉,自强不息,忠于职守,敬业乐群,脚踏实地,锐意创新,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奋斗终生……念着念着,我觉得自己和韩放多像开闸涌向社会大潮里的两朵小浪花啊,相互追逐着奔涌向广阔的天地。曾经发誓永不分离,结果一个迎头大浪拍过来,生生将我们劈开了。韩放拼命涌回来要抓着我,甚至不惜粉身碎骨,于是,我只有狠心没入身后滚滚洪流,化身烟波浩淼,放他去更广阔的大海里弄潮,没了我,他便了无牵挂……    
    韩放手里有路晓滨刚租的房间的钥匙,校花把那里弄得很像一个家,连锅碗瓢盆都一应俱全。韩放答应在那儿为我做顿寿宴。毕业式一结束,他便拉着我的手到西侧门外的小菜市场去买菜。穿梭在五谷时蔬间,我痴痴望着他的侧脸。他笑吟吟地,不时低头问我些什么。我全都听不真切,直到他拎起一根黄瓜投进了大婶的秤盘,仿佛多年后下班路上帮老婆买菜的样子,我的眼睛也看不真切了。韩放一定会是个知冷知热的好老公,可站在温馨的家里,从他手上接过黄瓜的那个人却永远都不可能是我了……    
    “卓然,你怎么了?”韩放摇晃着我。    
    “哦,没什么,我好惭愧,什么菜都不会做。”我低下头,趁他不备抹去了眼泪。    
    “我不介意。”韩放心满意足地揽着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到了路晓滨家,韩放一边挥舞着铲子翻弄排骨,一边掏出电话呼朋唤友,把寝室里的一群人全招呼遍了。临了还威胁路晓滨买个大蛋糕上来,不买就拆了他家。我全听得真切。下楼买啤酒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韩放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侧脸甚至让我恍惚觉得这就是我和韩放的小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幸福甜蜜的那一种。    
    席间,买回来的啤酒几乎被我喝了一半,韩放也没怎么管我,眼睛里都是温柔的溺爱。宋家文他们频频举杯祝我生日快乐,祝我们终成眷属,觥筹交错间我甚至以为韩放是个容光焕发的新郎官,而我,则是那个笑靥如花的新娘。    
    吃过蛋糕,所有的人都撤退了,包括这房子的主人路晓滨,临出门前还跟韩放使了个暧昧的眼神。    
    屋里一下子清静了,韩放坐在沙发上,拍拍身旁的位置,招呼我过去。    
    我倚在门框上,一阵清醒一阵糊涂。我走了过去,甩脱鞋子爬上他的腿,捧着他的脸说:“韩放,你一笑怎么那么好看?你的小牙怎么那么齐整?还有你的眼睛,别老跟我放电了行不行……”22年里我就温柔了这么一回。    
    韩放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一双眼睛里泛出些红,又泛出些别的什么,然后我的胳膊就渐渐没了痛感,贴上那副胸膛之前的刹那,我还想起今天穿的是邱雪送我的超级无敌小蕾丝,于是了无牵挂地闭上了眼……    
    哔……右腿一通震动,我重又睁开眼。    
    韩放眼里涌上一层愠怒,轻轻叹了口气,贴着我的腿从裤兜里抠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我,之后选择把我从腿上搬下去,起身到阳台里压低声音接起电话。    
    “哥……好,我马上过去拿,明天几点……还要带什么过去……”    
    他还在设法瞒着我,怕那个不拢音的小玩意儿暴露了他的全盘计划,连投怀送抱都可以搁置。    
    “卓然,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好吗?我出去取一样重要的东西,半个小时就回来。”韩放的脸红红的,充满了期待。    
    我看了他一眼:“我要回寝室收拾收拾,明天见吧。”    
    “就半个小时,这事儿很重要,要不打死我也不去,等我,行吗?”韩放可怜巴巴地看我把鞋都穿上了,还提上了包包。    
    我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喝多了的人,还能想明白如果多留在这儿一晚就会让他多记挂我一分,会给两两相忘增加一道最大的障碍,之后毅然决然地推开了门。我恨陈子衿这个酒鬼,把我历练得千杯不醉,我更恨韩放的表哥,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半个小时后我倒在了自己的床上,任由泪水纵横,流进鬓角,淌进耳朵。子衿把车票放在了书架上,用相框压着,拖走了我留给她的遗产,还说这是最不痛快的一次。    
    我把自己撑起来,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相框里的照片,那血肉丰满的两只手,和它们牵在一起的飞扬岁月,是否会被时光消磨退色,变成一幅破碎的青春倒影,沉沦湮灭在身后日益深邃的池水中?终于,它被我夹进了白皮书里,变成了一件随身行李。    
    韩放的呼唤,夹杂在男生宿舍最后的嚎叫声中,从窗外传来。宿舍大门已经关闭了,沉睡的丁香林里只有韩放孤零零地站着,我爬上窗台向他招手,无语凝噎。    
    “卓然,你睡了吗?”    
    “还没有。”    
    “我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特别想你。”    
    “打电话就行了。”    
    “我想见你。”韩放冲我伸出手。    
    “嗯。”我哽咽着伸出手去,明知我们中间的距离。    
    “傻丫头,掉什么眼泪呀?”    
    “我没有。”我连忙用肩膀蹭了一下脸。    
    “都掉在我脸上了。”韩放宽容地笑着。    
    “是露水。”我狡辩。    
    “哦?是月亮上的露水吗?”韩放指着头顶的天空,两只眼睛亮得像星星。    
    举头望去,一轮满月高悬在我们头顶,像个沉默的知情人,渲染着这场最后的相聚。    
    “卓然,明天我们在F大街那间教堂的门口见面好不好?我带你去见我哥,别忘了带上身份证和照片。”    
    “你哥真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物,见他还要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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