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寻欢作乐-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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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在这个时候去看娃娃,怕看见她的苍白的脸就想杀了自己,我坐在医院外面的塑料椅子上,凌晨,没有多少人,灯就开那么几盏,照到这里就那么些微薄的光亮,在黑暗里想很多,自己以前所做的所想的,现在的心反而冷了,想明白了,以前一时冲动犯下的错,现在是时候反省了。头靠在前面的椅背上,空荡荡的医院大厅里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无限的放大,回音重叠,一个妇女抱着她的孩子冲进医院,她焦急的叫着医生,用听不太懂的方言说着娃不对了。我想,要是娃娃如果真的生下了那个孩子,会怎么样?大半夜的,我们还穿着睡衣,抱着我们共同的宝贝,冲进这里,那一幕出现在我脑子里,我把脸埋在手臂上,哭的不成样子。
不知不觉,天亮了,我先去给娃娃付了医药费,那些辛苦赚来的原本要给娃娃作生孩子的钱都派上了用场,一个是用来迎接生命,一个却是失去一切。
早上,走到娃娃的病房,她安静的睡在床上,我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心冰冷,我把她的手靠在我的脸上,我说:“娃娃,孩子没有了,是我们要不起她,娃娃,现在好好睡一觉知道么?我去找严烨,我想你会需要他的。乖,等我回来。”
我放开她的手要转身跑的时候却被她抓住了衣襟,我回头,娃娃醒了过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干涩的嗓子说:“遥子,不用了。”
“为什么?”我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她冲着我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几乎是透明的,玻璃花一样的美丽却脆弱。
娃娃说:“他有女朋友了。昨晚,是叶子接的电话。然后,他关了电话。”说着,眼角慢慢的滑下眼泪。她的嘴唇在笑,可是她的眼睛却在流泪,一滴一滴,沿着脸颊,滑进头发里。
“娃娃,你恨她们么?”我咬着下唇,忍住哭泣,但是,声音却不是我能控制的,颤抖的话支离破碎。
“不恨,她们没有错。谁都没有错。”娃娃的微笑没有改变,她说:“是不是我太任性了?也许,我和孩子无缘,下辈子就会在一起了。“说完,闭上眼,安静的睡去了。
我一直看着她,舍不得眨眼睛,我怕下一秒,她的呼吸就停止了,她就走了。
她不恨,但是我恨,我恨自己恨叶子恨严烨。我们三个人都是变态,在各自的爱恨情仇间相互伤害,最后,伤痕累累的人躺在病床上。我们却好好的四肢健全的苟活着。这个世道,总是这样的不公平,要该死的人背负着罪名活着,要什么错都没有的人最后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我出了病房,走到窗户前,犹豫了很久,最后才下定决心,给叶子打了一个电话。
叶子的声音有些疲倦,她温柔的说:“遥子,有事情么?”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说:“叶子,昨晚你和严烨在一起么?”
叶子犹豫了一下,说:“没有,我一个人……”
她再说什么我都没有听到了,我把手机狠狠的扔出窗外,十层楼的地方,什么东西摔下去都会粉身碎骨,支离破碎,我想,那碎了一地的,也许是我的血肉,模糊不堪,成了肉酱。
骗子,骗子,都他妈的是骗子,一群骗子,狗男女,男盗女娼的奸夫淫妇。我靠在墙上,哈哈的大笑起来。路过的几个人甚至想扶我,他们的眼神在怜悯我,好好的一个青年就这样疯了。
等疯够了,我突然想起我好好的手机就这样毁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真是损失大了。我走回娃娃的病房的时候,娃娃还在睡。她的梦里是不是有那个孩子,我想听她叫我一声老妈,我想把她当成芭比娃娃一样的打扮,也许下半辈子都注定要孤身一人了,还有她陪我。我想着就觉得眼睛酸,看旁边床位没有人,就躺了上去,看着医院的雪白的天花板,觉得自己脑子都是空白的。我讨厌医院的味道,消毒水的刺鼻的味道,这里有太多的痛苦,死亡,还有悲伤。在这里,连梦都做不安慰。
中午起来的时候,医生来查房,还是那个阿姨,对娃娃轻声说了很多,却转眼严厉的说我,我乖乖的让她教训,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出去买稀粥的时候娃娃轻声的说:“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好么?我想我让她来照顾我。”
我点头答应了下来,可是还是不放心,问她:“伯母如果知道了,她会不会很生气?我怕伯母……”
娃娃淡定的笑了,说:“我妈妈一向宠我,她不会怪我的。”
我去医院店铺外面买稀粥的时候顺便在公用电话给伯母打了一个电话,伯母的声音有些苍老,但是亲切和蔼,对着这样的声音,我却说不出真相来。
伯母看我很久都没有说话,问:“喂,你找谁?”
我说:“伯母,我是宣雨萍的朋友,她现在在宁波xx医院,她……”
“我们家小萍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被车撞了?有没有事?”伯母急切的文化叫我反而说不出来了,我深吸一口气说:“伯母,没是,你别担心,她只是小小的受伤,真的!请你赶过来可以么?”
“那就好,再见。”我挂了电话,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位母亲,那个事实我真的说不出口,只要是老妈都会受不了的。自己的女儿怀孕了,流产了,倒在血泊里,送到医院抢救,孩子没了,人伤了。这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天大的灾祸。
我拎着装着热乎乎的粥的塑料袋回到医院的时候,娃娃靠在枕头上,看见我进来,用力的扯起笑容,说:“你回来了,给我妈妈打了电话么?”
“恩,喝粥。趁还是热的,喝一点。”
娃娃轻轻的摇头,说:“不,我不饿,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我已经好了。”
“没事,我可以。”我笑着说,到现在为止,那些猛烈的情绪叫我已经麻木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自己的体力无限。我不想离开娃娃,我放心不下她。
娃娃拉着我的手,说:“遥子,回去,睡一觉收拾一下再来。我不会有事的,去吧,去睡一觉,晚上再过来也没有事,那时候我妈妈也可以来了。”
我犹豫了半天,才点头,走的时候提醒娃娃好好休息。娃娃乖巧的点头,苍白的脸色出现了薄薄的红晕。看起来健康多了。
我放心的回去了。到了我和娃娃租的家,草草的洗了一个澡,擦都没有擦到头就睡了,没有梦,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一下子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一想到来不及了就穿上衣服赶到医院。
病房里多了娃娃的母亲,我反而拘谨了,我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看着自己的手指,低头不说话。伯母总在感谢我那么照顾娃娃,我觉得心中有愧,一直摇头,我看见伯母的眼睛是红的,充满血丝,她看娃娃的眼神充满了悲伤和心疼,可是她还是带着笑容,一直在跟我和娃娃说话。
娃娃突然说:“遥子,你该回去了,妈妈会照顾我的。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不用再麻烦你了。”
我摇头,这些话对我来说,反而像是责怪。
伯母送我下去,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到了快要分别的时候,我听见伯母说:“小萍从小就倔强,性子像我,想到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底,否则就不肯罢休。现在,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才告诉我,你叫我怎么办?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的,以后怎么嫁人。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我的嘴巴在这个时候笨拙的失去了功能,我看着伯母,却无法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伯母抹去眼泪,朝我勉强的笑着,说:“谢谢你的照顾,小萍麻烦你了。”
我说:“伯母,别这样说,我什么都没有做。”
的确,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还来不及做,没有能力做。
回到家,看着墙上熟悉的人,娃娃的笑容已经如常,灿烂,明亮,她在永恒不变的纸上保存着她的快乐,看的我心酸。现在的娃娃,是不是还能这样的笑出来。
我看着地上角落里那堆被子,上面还有娃娃的血,已经干枯,凝结成暗红的血块,触目惊心,那是娃娃肚子里的孩子的血,看的我害怕,我不敢再呆在房间里,逃了出去。在黑夜里狂奔,逃到洋洋的地方,洋洋要出门,却看见我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张口就大声的哭起来,心中好像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都说不出口,就只有哭泣才能让我好受点。
第二十五章
洋洋和econ本来是打算工作去的,结果被我这样突如其来的一闹,跟酒吧说了不少好听的话,拉来几个好友代唱,就留下来照顾我,我不知道那时候发了什么疯,整个人都癫狂起来了,咬着她们家的粉色小枕头,哭得眼泪一刻都没有停过。
洋洋事后就说:“别看窑子这人坚强的跟铁一样,事实上,其实只是一块巧克力。别被那凶狠的资产阶级的外表给欺骗了,骨子里是个贫下中农。”
我哭的累死了就睡着了,两个被我霸占了床的女人只好在地上打地铺,她们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问了,在那个时候我也回答不出来,那时候的我已经退化到一岁那个弱智的年龄,就知道哭泣。
洋洋也猜到大概的原因了,这几天来愁的事情也就是那个孩子,现在,如果不是孩子出事就是爱情方面的事情。
爱情上我再疼也会独自咬牙忍住,毕竟都是一相情愿,自个痛个几天就过来了,就像痛经一样。可是对于别人,却不能忍住,因为害怕因为愧疚和自责。我想做蜗牛,实在不愿意张开眼睛去面对,
洋洋形容,那天我睡的像是只要化蝶了的毛毛虫,把她们家的厚厚的被子都裹在身上,缩成一团,结果她们怕我会因为这样而在十一月的天气里中暑,咬牙给我打了空调,想着就心疼。
“我是不是只会惹麻烦?“我干巴巴的嗓子说出的话像刀子划过玻璃一样刺耳,自己都觉得难听,洋洋一边用昨天泡的茶包给我消除那肿的跟泡泡眼一样的眼袋,一边叫econ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眼睛合起来,少说话。昨天哭的那么狠,今天看那枕头都湿透了,你赔我们枕头。“洋洋故意恶狠狠的说。
“对,还有我们一天的工资,额外的赏钱,早餐费,空调费,精神损失费,床位费,老婆劳务费……“econ端个一碗稀饭出来,嘴巴里不饶人,可是还是轻轻的把稀饭放下,还一边说:“小心烫。”
我看着稀饭,却吃不下去,我看着那两双关切的眼睛,心里就酸。
我抹一把眼泪,把眼睛边上的茶包抹了下来,我说:“孩子没了,就在前几天,回去的时候,娃娃就流产了,好多血。”
Econ拍拍我的肩说:“想开点,如果无缘,你留也留不住。”
我看着她,看着看着就开始流眼泪。
Econ摸着自己的额头说:“喂,你哭不累么?多说了这是天意,你阻止不了的,你再哭下去,还有什么用。”
“不哭不哭哦,乖,妈妈带你去吃肯德基。”洋洋摸摸我的头说,给econ一个责怪眼色,说:“你会不会说话啊,哪有人像你这样安慰人的。”以前她老是用这方法占我便宜,现在,却把我逗的哭不出来了。
我抹去眼泪,说:“我要吃全家桶。”
在她家闹够了就被两人送学校了,加上一桶全家桶,当我抱着印有肯德基爷爷的笑容的全家桶走进要上课的多媒体教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走到一个角落里,把满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