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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是我的棉花糖-第6章

小说: 你是我的棉花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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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体很坏。很多早上醒过来,会看见满天的星星。也会在毫无进食后,吐出许多黄色的液体。晕眩的时候,我就会想到死亡。这是解脱。在所有虚脱时刻,我蹲在洗手间里直不起身子,我就想如果这样死去,多么快乐。宋说,烟灰,你需要被人照顾。打开你的窗户,让一个人来照顾你。     
    我想这个世界上所有外表强悍的女子都有最强烈的家的渴望。被一个人珍惜,爱护,像公主被捧在手掌心里。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很多人的邀请之后,我冷笑着转身离去。卓,让我对这个世界的所有男人失望,又或者,我依然对他心存希望。     
    坚持不放手的,不是他,而是他代表的时光和那段澄澈的爱情。承欢,如果连爱情都能丑陋如此,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被坚持。     
    我在电话里对着承欢这么说。她总是劝我忘记那个伤害过我的男人,停止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以卑微的方式等他回头。但是这是我孤注一掷的赌博,总有一些女子要为爱情为信任而生。我愿意这么等下去,等他再如当初,回到我身边,对着我说,子晴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就像我胸前的这只浅蓝许愿瓶,里面漂浮的是他的名字。我会一直戴下去,直到我终于放弃,直到我死。     
    七     
    七月份的时候,我卖出去一笔字。我终于可以前往西藏。这个世界依然残余的纯净角落,宿命召唤的地方,在禅里面我可以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天空和原野会相信我依然是个纯洁的小孩子。死亡是一次重生,摆脱这被人怀疑被人轻贱的腐烂肉体。     
    再和宋聊天的时候,我的语气已经好很多。我说,宋,我终于卖出去一笔大数目的字,手里握着的钱,够我去那个最北的地方,灵魂可以被涤洗。我抽空回去了一次母校,见过了一些往日的同窗,原来卓,他已经订婚。他在重庆成为春风得意的男人,他订婚了。他的未婚妻不是很漂亮,但是所有人都会说,漂亮有什么用,纪子晴那样,总是要水性杨花。     
    呵呵,宋,毕业时候,我们曾经说好,我要做他温柔无忧的妻子,而卓,会努力出去打拼,给我好的生活,照顾我爱护我,不会让我受苦。但是如今,他的成就已经和我无关。他的肩膀借给了另外的女子,他对我的等待终于视而不见。可是宋,我好像不是那么难过。可能我一直等待的,也不过是要一个结果,和结果的内容没有关系。宋,你是否要听听我的声音。     
    那一段时间,忙着打点自己的行李,有时候蹲着蹲着,就赶紧爬起来吞大把的止痛药剂。我终于不用每日对着电脑写字,时间分出去观赏这个我停留着的但是从未关注过的城市。这个古朴城市,憨厚廉价,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无声的收容了我。即便在它最繁华的路段,也不会因为压迫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我多么喜欢这里的方言,常常听着听着就笑出来。     
    每日,会有宋的电话,他说,烟灰,告别之后是新的开始。让我来照顾你。我只是笑,没有回答。我在邮箱里看到他的样子,平头的温和的男人,难得是清瘦。穿我喜欢的白衬衣,下巴很坚毅。有那么宽的肩膀,可以头一侧,靠上去。     
    烟灰,给自己机会,也给我机会。生活会有新的一页。     
    可是宋,或许对于有的人来说,他们的生活已经不能重新开始,不是不愿意,是他们已经不能够。     
    八     
    器官的衰败由内而外。长时间的耗损已经扼杀我的未来。在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病历诊断给所有疼痛一个完美诠释。我只剩下最后的一点时间。对于对限定日期的残余生命,我想我已经能够毫无怨言。总是要有一些事情来为一段时光划上句点。别离和死亡,它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任何人可以逃避,亦不需要恐惧。     
    而我要起身出发,离开这里。我要去的那个地方,有高山湖泊有云朵和豆大的雨点,旷野里自由的呼吸,可以冲刷赤裸裸的灵魂,然后重生。      
    买好车票。我照例在车站的厕所里呕吐。汽油比流血更让我痛苦。我的柔软的脆弱的千疮百孔的胃。我捂着自己的胃部直起身来,然后走到路边的店铺给自己买了一块好利来的蛋糕,蓬松的柔软的芬芳的好味道。     
    车窗外面是这个城市的如星光般的灯火,往来有嘈杂的送别的人群,没有人将我挽留。     
    我轻轻地将胸口的瓶子揪下来,一并丢弃的,是所有的爱情和过往。     
    九     
    只有宋,那个坚持到现在,还说烟灰不是这个样子的宋,他是我心里的惟一温暖。信任是寒冬里的炭火,爱情却只不过是蔽体的衣衫。有了怀疑,怎么爱,都只是冷。     
    我笑着拨通他的电话,我说,宋,我要走了,如果我没有死在西藏,我会回来找你。     
    我没有给他回应的机会,迅速的关掉了手机,一切是戛然而止的句号。是需要这样一点希望,留给他人和自己。虽然会有一点点残酷。     
    汽笛拉响,流年如沿路灯光一刹而过,看着车窗上倒印的那张安静的面庞,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第一部分我是你的棉花糖(1)

    姚亚兰/文    
    第一次承和我去喝一种西藏红酒。他告诉我,那种红酒是用青稞酿的。可是我只爱喝啤酒,用很大的杯子,倒得很满,看泡沫升起来,热闹而美丽,然后枯萎,溶化。我盯着嵌进天花板的壁灯,泛着红酒一样的颜色,缓缓把杯子里的红褐色液体注入口中,一股微凉又温暖的气息,缓缓在全身扩散。    
    和承做爱的时候我的眼前就浮现出他告诉我的有雪的高原,干松的雪一样的云朵,很近的天空,有长长翅膀的鹰,有干净坚硬的青色石头,轻盈的灵魂在飞舞在低唱。    
    带我去,带我去。我紧紧抱住承,带我去。我要去那里。    
    承唤我名字的那个中午,我正在穿越人民广场。阳光从天空倾泻下来,浸透了落地窗外高大的棕榈树,有点残黄的叶子,上面有薄薄的灰。我提着那双细跟细带子的新凉鞋,赤足踩在被太阳晒得温热的菱形地板砖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右脚的脚后跟已经被挤肿了,样子极其狼狈。有人在我左边喊我,小昔。我微微侧过脸,仰起头,看他的眼睛,很深邃,弯弯的,有一点点揶揄的笑意。我感到不安,垂下眼睛撇撇嘴,小声嘀咕,没见过赤足走路的吗。    
    要不要我背你回去。他说,很明显的挑衅。    
    前面麦当劳下面的2路公交车站牌。我转到他背后。语气坚决而迅速,透过空气传到自己的耳朵里,我才意识到我说了什么,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站在他背后。    
    我已经想不起当时的感觉,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我让承背我。还有当时的勇气和可笑的稚气,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    
    那时,我并不认识他。    
    那时,夏天刚刚来临。空气里流淌着植物的芬芳。我在一个音乐电台做兼职。主持一挡节目,夜上浓妆。一些文字,关于音乐感受,瞬间心情,沉寂在心里没有来得及发生的过往。不讲述故事,我不喜欢故事,故事的情节结构和人物时空都有所不同,但其中隐含的那些因素,爱,生命,行走,空气,雨水,轮回,日升月落。它们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还有一些音乐,ENYA,王菲,或明或暗的背景。我把那些文字译成声音,传递给相通的心灵,我们一起听歌,或者沉默。三十分钟的节目。一种很重要的表达方式,与爱情无关。    
    和我一起主持节目的女孩子是也是新来的,和我一样是兼职。橘子。    
    叫我橘子,她笑着我对我说。这不是我的名字,但是,小昔,叫我橘子。    
    这是个独特的女孩子,很独特的笑容。身上散发很独特的香水味,后来她告诉我那种香水叫POISON,毒药。    
    橘子说她喜欢住楼层很高的房子,那样,离天空很近。    
    承住十二楼。那栋楼只有十二层。承说,这样,可以远离街道车流还有人群。有时我会爬楼梯上去,很久,很累。从来不用钥匙开门, 我总是敲门,喜欢打开门的那个瞬间,承站在门里,微微地笑。我说,小昔来了,到承这里,要这么久这么远。    
    他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坐在楼梯上等他,等他回来,等他回来做饭给我吃。白色松软的米饭,还有番茄鸡蛋汤,酸菜鱼头汤。这是他惟一会做的两样菜。    
    小昔喜欢吃承做的饭,也喜欢和承一起吃饭。我坐在他的对面,很认真的告诉他。    
    他放下筷子,拍拍我的头,笑了笑。    
    第一次带我去喝西藏红酒那晚,他举起透明的玻璃被子,眼睛在红褐色的液体背后,也是这样笑了笑,说,小昔,为了寂寞。    
    我们都已经寂寞太久。我,承,还有橘子。    
    两个人一起做爱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寂寞。承,和橘子,都这样地对我说,一样的语气和神情,平静的声音消失之后是轻轻地叹息。    
    我们摊开掌心,向生活无止境的索取,于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生活给予我们的一切,包括那些无法改变的东西,诸如时间,宿命。    
    下雨的时候我们喜欢站在阳台上看着雨一点一点从天空洒下来,又往地面上坠落。承,小昔已经寂寞太久,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陪小昔看雨了。    
    有次,一群野鸽子从我们眼前掠过,我说,承,你说野鸽子的家在哪里。    
    天空。    
    我想起第一次看见野鸽子的黄昏,我和橘子在郊外的一片野棉花地里。白色的絮状的像云朵一样的浮在稀疏的枝条上还有零落的叶子。一声响亮而悠长的哨声划过天空。是野鸽子。橘子仰起脸。野鸽子,小昔,野鸽子就住在天空里。它们属于天空,还有不停地飞翔。我看见她的脸上,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她说小昔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叫我橘子吗。我的男人他就这么叫我,我特别喜欢吃橘子,他吻我的时候就总会说橘子的味道,橘子的味道,我就叫你橘子。橘子,我就这样叫你好吗。以后每次看见野鸽子我就会想起橘子的眼泪。    
    鸽子飞过去了。天空依旧是沉重的铅灰色,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我趴在栏杆上,望着街道和人群还有车辆,拥挤而从容。从没有方向的地方奔来,奔向没有方向的地方。    
    我喜欢看见人群和车辆在街道上奔流,它让我觉得世界是活着的。    
    我不在这里。不在这里,小昔,我不在这里。承背靠在十二楼的栏杆上,左手里拿一支点燃的七星烟,背对着我说他不在这里。    
    承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庭,一个人到外地读书,工作,然后辞掉工作开了一间碟行。等赚够了钱就去西藏。一个人住在十二楼,养了一盆细刺的荆棘植物和一盆仙人掌。他说它们都不需要太多的照料,只需要一点点水,就可以活得很好。喜欢吃青菜,喜欢穿灰色的棉布衬衣和袜子,喜欢西藏的红酒和ENYA的音乐。    
    还喜欢吃棉花糖。他说,小的时候很喜欢吃棉花糖,很喜欢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很温暖。可是那时候家里经济不好,只有过节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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