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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70派私人史-第11章

小说: 70派私人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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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情况本来是非常良好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颗明显雄性激素分泌过多以至于头发稀疏然而依然打着发蜡亮悠悠而颤巍巍地站起,勇猛地冲到了过道中,用浑厚的男中音大声地呵斥道:你们成不了才还成不了人啊,居然敢明目张胆地作弊。请大家立刻停止下来。    
    监考老师愕然地盯着发言者——原来教务处长化装成应考的学生藏在了同学们中间。尽管,大家对此充斥了愤怒恨不得将教务处长的秃头打成马蜂窝扔几个臭鸡蛋,但是大家转念间还是保护自己为第一要物地开始行动了起来。    
    见一个男生把一团纸塞到嘴里咀嚼不停止,另外一个女生拿着书晴雯撕扇子一样地撕着,本班马列研读会的会长更是手忙脚乱猛出奇兵地将三本书天女散花般地扔到几个同学处,引来大家的臭骂。    
    所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形。    
    中午,食堂前,很多人围在公告栏处,那里白板明确地贴着公告:    
    查语言系大二年级法律考试,多人公然作弊,尤其×××××××××××××××等十人顶撞风纪老师,为严肃校园纪律,经校长联席会议一致决定,上述同学被勒令退学。其他同学本科考试成绩作废。特此通告。    
    


第四部分大学生活的九个片段(7)

    很不幸,小蝶被教务处长抓了现形。表面看来桀骜不驯的小蝶被处长判定为心怀不满打入了死亡的花名册。    
    宿舍死一般的沉静。连平日里总是一脚踹开门招致大家痛骂的耗子也蹑手蹑脚地蜷在自己的床上呆望着窗户。老黑长吁短叹好像诗人发疯一样地歇斯底里地颤抖着。隔壁的马列会长愤愤不平地出主意说要不我找人给Y办了之类的屁话,被老黑逐出了宿舍。    
    小蝶抹着眼泪,花着脸叨咕着一句不知哪个著名诗人说的话,说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带着小蝶去找高中同学的老爹,本校科研处长。    
    买了十盒太阳神花掉小蝶人民币200现大洋后,我们心怀鬼胎地敲开了科研处长的家门。    
    科研处长没有在家,他老婆,本校图书管理员正穿着一件白色的珍珠衫忧伤地望着我们。    
    因为当年小蝶胡侃乱吹的时候,热衷于泡图书馆,所以与管理员也算是知己,据说经常探讨人生问题。没有想到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该管理员能够巨灵神般地出现。    
    寒暄了几句,我们坐在了处长的雕花红木椅子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让小蝶更加憔悴。    
    没有等到我们说明来意,管理员就知冷知热地说到是不是考试的事情,没有关系,等到刘老师回来后再说不迟。你看你们客气什么学生也没有什么钱乱花钱买他干吗?再说太阳神激素太多据说吃了后容易引发青春痘蝴蝶斑。要不你们换一款脑黄金据说能够治疗几乎所有的疾病然后再给我拿过来。又说发票你们有吗我现在正好缺一些报销的发票。    
    我和小蝶赶紧鸡啄米一般地答应。    
    管理员拿起茶杯使劲抿了一口茶说大家都不容易啊。    
    小蝶暂时忘却了自己的不快发扬热心的雷锋精神问你现在工作清闲家庭美满丈夫事业有成孩子在遥远的扶桑学习博大精深的中文,而你虽然40岁多了可是看上去只有30岁左右如此古典如此有气质复又何求?    
    管理员说你说的也是,我是应该知足了。孔子说知足常乐啊。可是现在刘老师一回家在楼下咳嗽一声我都感觉到紧张。我还听说外面有很多人喜欢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虽然你们是晚辈但是也是有独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了,我其实说一下也无妨。我个人认为,即便我老公你们刘老师有了外遇,那也不应该生气。这个充分地说明我当初的选择是没有错的,是经得起历史检验的。都40岁的人啦,还想什么呢。    
    小蝶说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就凭借您这个风度想必也有很多追求者吧。    
    管理员饶有兴趣地说你的眼力还不错。上次我收到一个邀请我入中国名人辞典的邀请函,邀请我去参加一个名人旅行团。正好在图书馆里发闷就交了一些差旅费去了。这里面还有一个插曲,图书馆负责人一直扣留我的邀请函不让我去,说那是骗局,我看他们是妒忌。    
    小蝶插话说,我听说那个辞典规格很高,著名语言学家王力先生也入了选。阿姨您能够入选真是说明您作出了一定的突出贡献。    
    管理员说哪里哪里不过是在一本期刊上发表了一些文章而已。    
    管理员说,好容易我去参加了那个在烟台举行的活动。我敢说在所有的参会的知识女性里我是最被认可的。大家纷纷和我合影留念,一个大学教授还夸赞我有风度。    
    说着说着管理员顺手拿出了相册说这是我和他们的合影,你看犹如众星捧月。    
    然后管理员又进了内室,说我换一件衣服,就是他们大家都说好的那件。管理员比划着一件黑色的露出胸部的天鹅绒裙装比画了一阵问我和小蝶好看吗?    
    我和小蝶异口同声无比坚定地说真是不错,您就是有眼光。    
    管理员眼神越来越暗淡:只在北京,真是憋死人了。我也渴望更大的舞台。刘老师说给我一些钱让我开一个WULECHENG。我说什么是WULECHENG。小蝶白了我一眼,制止了我的说话。管理员眉飞色舞中,我才明白所谓的WULECHENG敢情就是娱乐城。我忍不住地要发笑,尤其是看到小蝶一本正经正襟危坐犹如得道高僧频频点头,好像传说中的菩萨撒了一地的天花就越发觉得可笑,直到花了狠力气掐了自己才作罢。    
    我们仨成为了好朋友,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走出了楼门,白花花的太阳耀着我们年轻的脸。快乐的声音弥漫在炎热的空气中。那时候是1994年。    
    当晚,宿舍庆祝了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闹了很多矛盾的同学们久违地坐在一起,像刚入大学的新生。每一张面孔还是那么的年轻与充满善意。    
    通常情况下,考试结束或者是宿舍里发生什么大事以后,宿舍里的诸位同学当晚总会议论不休。其主题多元,好像进入21世纪的世界格局一样。    
    劫后余生的小蝶既凝重又感觉参透世事一般地感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黑适时的又朗诵了几首刚背会的偈子,让晚上的卧谈会充满了玄机和禅学意味。众人又风起云涌地谈论了诸多官场腐败民不聊生的黑暗事实,大家一片叹息。    
    之后,博学的老黑通报了最近自己写作生涯的重大进展,说自己即将进入校报编辑委员会副刊组大家有什么好作品尽管拿上来,本周即将刊发他对乡土文学的若干意见,主题重大,大家不可不看。    
    小蝶则给耗子讲述了几个恐怖故事,耗子害怕地将被子包在头顶上,仅剩下两只眼睛,骨碌碌直转。同时很迫切地希望得到下个答案。一边在高潮处尖叫,一边说自己有泡尿亟待处理,谁陪他阁下上厕所,明天早上免费买馒头一个,茶鸡蛋一个以示谢意。    
    整个宿舍欢叫声一片。    
    只有薛兵安静地躺在他的床上,一语不发。    
    


第四部分大学生活的九个片段(8)

    关于薛兵,我倒是愿意多说几句。    
    刚一入学,就看到宿舍里空荡荡无人,只有一张靠窗户的上铺贴着薛兵两个大字迎风飘扬。依据我有限的经验,此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这种经验的获得也许是来源于一个叫什么红衣少女的电影,也许是获得于《女大学生宿舍》之类1981年左右的优秀短篇小说。总之,在我看来,那些一上大学就费了好大劲去给自己挑好床铺的同学不是好交往的。    
    后来才知道,薛兵与我想像的基本上没有差距。拿着家乡的土特产,开学的第一天就走到了辅导员家谈论人生理想,并高声说什么直挂云帆济沧海乃他的终极追求。凭借自己八面玲珑思想觉悟超前担任了副班长。    
    此后的日子里,在老师出现的每个角落,在即将改选前夕的各个宿舍、在别人烫伤扭伤家里发生不幸的时候,他就像及时雨宋江一样出现。    
    奇怪的是改选的时候依然以微弱少数落选。从此愤世嫉俗。    
    有一段时间,像小蝶一样,特别深沉,别人说话自己却不搭理。有一次,差点和老黑动起了手。    
    很多次,在校园一条幽长的小巷子里,持刚刚出名的余秋雨《文化苦旅》低吟浅唱,引来不少文学爱好者的青睐。    
    某次,在校园外的大学生书屋里,我看到薛兵老练地将一本四级考试的书快速地藏在自己的袖子里,看到我满是惊讶,居然能够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地拍我的肩膀,问我大家都回宿舍吃晚饭了没有。后来,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去那个书屋,我生怕老板以为我是同案犯将我绳之以法。    
    一般情况下,语言系的同学特别看不习惯外语系的。我曾经有一次看到外语系的阴阳老大一路上热情与人寒暄,几乎和人喊了一路的“HI”,神情暧昧,好像大山刚刚来到中国。    
    阴阳老大,又号西藏小子。外号来由是他经常穿一件红色马甲,好像藏袍一样醒目。同时唇红齿白,姿态扭捏。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间经常来我们宿舍眺望风景。来的次数多了,我们才知道是来找薛兵。慢慢地我们就发现,两个人行为举止的确有一些暧昧。周五晚上的时候两人必定同床。偶尔一次,老黑宠幸本寝室,晚上失眠之际,侧耳聆听两人亲密话语,越听越有趣,几乎要大笑出声。第二天,薛兵和阴阳老大例行洗澡的工夫,老黑将两人床头热话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并且发誓说自己要是有一点虚构都是王八犊子变的。耗子摇头晃脑地说难怪;两人感觉总是有点不对劲呢,敢情是传说中的同性恋,万一有艾滋病那岂不是殃及池鱼。耗子越想越怕,干脆去图书馆查询艾滋病防治手册以镇静军心。而小蝶练习气功正好是高峰的时候,每天晃动脑袋说自己眼前有金光在闪烁若有若无的声音从浩瀚的宇宙穿来。一次和功友去天坛公园对着一棵有500年的老松树采气采得自己精疲力尽面黄肌瘦,正在宿舍调养生息。说这种败坏人伦的事情怎么能出现呢,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即便自己不是练习气功的,单纯地从社会主义国家这个特殊的语境中讲,也是匪夷所思啊。如何拯救水深火热的薛兵实在是个大问题。    
    那天应该是11月末。冬天的北京几乎要笼罩在一场雾中,阴冷阴冷的。而校园的墙报上正大肆谴责艾滋病,呼吁大家洁身自好,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热心的讲解员好像当年农业学大寨一样分发着防治艾滋病的资料,所有的人都愁云密布。    
    为了保证宿舍的安全,净化当代大学生纯洁的心灵,为了把自己的阶级兄弟从悬崖上拉回来,经过宿舍年纪大的四位长老一致研究,决定对薛兵本着治病救人、有一说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方式进行规劝。    
    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那个黄昏,雾气似乎还在弥漫,而寒冷正升腾于心。恶作剧的快感与心灵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等到薛兵哼着小曲回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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