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狱 作者:萧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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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班,还见不到人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要带我去她家,见她当行长的爹。
快要进城时,我对她说:“前面咱们该换防。”
“你开,你开,你继续开。”
没多会儿,我们就遇上进城后的第一个红绿灯。快到路口时,灯变黄了,我没敢闯。灯一变绿,冯蕾就说:“走。”哪知刚起步,车就熄火了。只听见后面的喇叭声响成一片。
“你来开吧。”我对冯蕾说。
冯蕾打开车门,跳了出去。等我们各就各位,灯又变色了,后面的喇叭声就更大了。
“要有警察,咱就惨了。明儿你先练练过路口,再去农贸市场。”冯蕾对我说。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
十五
冯蕾的家独门独院,汽车可以开进院里。她忘带钥匙了,走到大门前,她死劲地拍门,拍了好一会儿,门才开。
“爸,你在家呀?”冯蕾对开门的人说。
冯蕾她爸中等个儿,头发不多,梳理得整整齐齐,消瘦的面颊突显出双眼大而有神。白衬衣外套浅蓝色西服背心,搭配一条深蓝色领带,庄重的衣着衬托出长者气宇非凡。
“嗯。她是……”她爸一眼就看见冯蕾身后的我。
“怡龙的小陆,她接我的工作。”冯蕾突然转头问我:“你大名叫什么?”
“陆颜莉。”
“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领到家来。”她爸有点责怪冯蕾。
“冯行长,我刚去公司,大家都叫我小陆。”我想替冯蕾解围。
“我跟我妈姓,我爸姓田。”冯蕾小声地对我说。
我的脸一下子红起来。我自作聪明地认为冯蕾姓冯,称呼她爸冯行长一定没错。我忙说:“对不起,田行长。”
“进来坐吧。”她爸一边说,一边把我和冯蕾让进去。关门时,他看见停在门口的富康车,问冯蕾:“你换车了?”
“小陆的车,江小河开我的车去塘沽了。”冯蕾答道。
“他去塘沽干什么?”她爸又问。
“我们海运去加拿大的东西,要自己办报关。你怎么什么都管?”冯蕾耍起小姐脾气。
我猜想,江小河一定是冯蕾的丈夫,他去塘沽开的车应该就是方园说的那辆本田了。
“我可跟你说,辞职了,就要把车还给人家,别占人家的便宜没完。”她爸提醒冯蕾说。
“知道了,你烦不烦。噢,对了,爸,以后小陆找你,你可别跟人家打官腔。”冯蕾对她爸说。
“我这女儿被我宠坏了,说起话来没大没小的。小陆,你到里面坐。”她爸笑着对我说。说完,他进书房了。
我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手机就响了。我一边接,一边起身往大门口走。大江在电话里说有急事,让我马上去龙都见面。
“晚上,你就在我家吃饭吧。”冯蕾从里面追出来,对我说。
“不了,我有点急事得走了。车留给你,明儿你开回公司吧。”挂掉电话后,我对她说。
“那我就不留你了。明儿你还是来我家吧,我再陪你出去练练。”见我急着要走,冯蕾说。
“你有空吗?”
“你还得练,不然上不了路。”
“那好,我明儿再来。”
从冯蕾家出来后,我打车去了龙都。走进咖啡厅,一眼就看见大江了。他正坐在那里喝咖啡。咖啡厅里回荡着熟悉的曲子《茉莉花》,远远的有几个琴师操弄着几把不同的乐器。有了音乐好似有了生机,人也多了许多。
“我正练车呢,有什么急事?”走近后,我问大江。
“今天这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
我刚在他对面坐下,他就拉我往外走,弄得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车后,我对大江说:“要不就在车里说。”
“行。行里出了两件大事。顾然跟合作银行总行的田书芳对调,田书芳来做总行行长。”
“田书芳?”
“你认识他?”大江看出来了。
“是冯蕾她爸吗?”
“你说怡龙的冯蕾?”
“嗯。”
“好像是。她跟她妈姓,对不对?”
“对呀。人家马上就要移民去加拿大了。”
“她走之前,你可以多接近她,但见到田书芳,不要提你过去在银行干过,更不能提我。”
“为什么?”
“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记住了。还有什么大事?”
“这件事,你可不能跟任何别人说。”他口气很严肃。
“什么事,快说吧。”
“昨天夜里庄肖林被反贪局带走了。”听后,我不由得一愣。
“怎么回事?”
“我让老焦去了解情况,说是跟机电公司集资案有关。”
大江说的集资案,前些时报纸上已有披露,但我绝没想到庄肖林会跟它有牵连。
“他怎么会被牵进去了呢?”我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可能跟他的小金库有关。”
“他有小金库,我怎么不知道?”
“这要从两三年前说起,那时你还没离开和平支行。庄肖林挪了笔钱给常瑞龙,帮他救急。后来常瑞龙给了他几十万的利息。他就用这笔钱设了个小金库。这才有了你们中午的免费盒饭。他自己还买了辆车,不过挂在别人名下,跟你们说是借来的。他也帮我花过不少钱,包括你住院的钱。现在上上下下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有他这么个小金库也方便些。我一直睁一眼闭一眼。”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老婆从湖南调来后,一直在街道工厂工作。干了很多年,她有点厌了,想继续当老师。庄肖林知道后,托人找到新民中学,花了几万块钱,把她弄进去了。她虽是在教务处打杂,但总比原先要强。我说这钱得我出,可他没肯要。后来我陪吴行长出了几次差,有些单子回来没法报,我又不想找那些贷款户,就把单子给了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有小金库。我问他,你有多少钱?他误以为我要用大钱,说手里钱不多了。在我追问之下,他才说了实话。他把一半的钱投给了那家集资公司。”
“这些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说给过你一万块钱,可你没要。”
“幸好没要。要不然,我也脱不了干系。”
“集资案曝光后,他来找我,说当初挪钱给常瑞龙他权限不够,是我签的字。后来我想起来了,开始我没同意,跟他说这么大的金额不能由支行做。他让你来找我。你说怡龙有抵押又是短期放款。看你的面子,我就同意了。我以为是正常业务,只是金额大了点,谁知道他会把利息眯了,还去参加什么集资?”
我边听边回忆当时的情况,记得好像有这么回事。这么说是我害了大江。
“我爸常说没事别找事,有事别怕事。当时,我也把这句话说给庄肖林听。我还跟他说,只要没把钱塞进自己腰包,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至于因为小金库去坐牢。他这才告诉我,当初是以他战友的名义投的钱。”大江继续说道。
“要是这样,性质是不是就变了?”
“搞不好得算贪污。”
“那只能他战友死扛喽。”
“他跟没跟人家打招呼,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段时间,他成天坐卧不安,人也蔫了,老说胸口疼。我让他去医院检查,他也一直拖着没去。”
“不会得心脏病了吧?”
“他心脏的确有问题,但是不是集资案闹的,我说不准。”
“躲过了初一,没躲得过十五。”
“也怪我,当初就该让他主动去说清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谁让一时糊涂呢?”
“他不会还有其它什么事吧?”
“要有,也是他咎由自取。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就是我那批条。一旦落到检察院手里,我就是长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为什么?”
“我知道他有小金库非但没制止,而且还用过他小金库的钱,又违规批他放款,很容易让人把我联想成他的同伙。”
“批条会不会入账?”
“进了大账,他的利息就眯不了。”
“那还在他手里?”
“谁说得好!”他停了停后,又说:“我急于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你回家叫上李香春,以感谢庄肖林帮你找阿姨为名去趟他家。他老婆跟李香春很熟,对你应该不会有戒心。”
“她要问起庄肖林的事,我怎么说?”
“你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要表现得很惊讶,说你跟他同事好几年知道他人品,他不可能贪污受贿。接茬你就问她,抄家都抄到些什么?”
“问批条的事吗?”
“不用了。他老婆不可能知道这事。”
我明白了。他想让我去了解检察院搜查的情况,以便判断庄肖林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她家外面可能有人监视,也可能没有。你就当成有,机灵点,不要在他家呆太久,带些水果去,拎在手里进门。从他家出来后,你直接回家,在家等我电话。”他交待得仔仔细细。听起来,我像是要去做地下工作似的。可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没敢逗他。
“这是他家地址。”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一边说一边把它递给我。
“那你送我回家吧。”
我到家时,李香春正坐在沙发上看小说。桌上摆着做好的饭菜。
“大姐,你回来咧。菜都凉咧,我去热。”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你也没吃吧?香春。快点弄,吃完咱们去你庄哥家。”
“出啥事咧?”
“回头跟你说,先吃饭吧。”
吃完饭,我就带李香春去了庄肖林家。从他家回来,我刚进家门,电话铃就响了。大江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