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真女生投降-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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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他终于看到书的结尾。书的最后几句话他反复读了多遍:
我转过头去,就看见我身边那美丽宁静的脸。我的灯光暗下去了,我已写到深夜了,但那个亲爱的人仍陪伴我,没有她就没有我。
哦,爱妮丝,哦,我的灵魂。当我一生真的走完时,但愿你的脸也像这样伴在我身边;当现实的一切都像我此时抛开的影子那样在我眼前融化散去时,但愿我仍能看到在我身边向上指着的你!
披头深深地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他内心充满从来未曾有过的对人生的新的认识。那个认识就仅仅两个字——奋斗!
第三章 浪子读书
在这天后,披头感觉天开始变得辽阔、湛蓝,阳光开始变得温暖,以前在他眼里丑陋不堪的人似乎有了美丽。他不可抑制地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冲动。他想读书,想读很多书,尽管他不知道该读什么书,但他知道他要的是那种让他内心燃烧,让他摆脱命运的压制,让他的思想变得强大的书。
对!我要去找她,她一定还能给我这种力量,披头微笑着想,他知道那个可爱善良的女孩是不会拒绝他的这种请求的。
第二天,披头就坐在大学城教学楼门口的台阶上等那个女孩。虽然他依然是原来不修边幅、毫不在乎的样子,但目光中却有了温柔,不再那么恶毒地看着眼前川流而过的学生了。他开始对这些学子有了羡慕,也同时感觉到了点点自卑。
快七点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他的目标,那个衣着朴素,毫不起眼的胖乎乎的女孩。他看到姚兰抱着书本和两个女孩一起走过来,于是站起来,等待姚兰走近。他面带微笑,直到姚兰和她的同伴快到门口时才向她招呼。
姚兰和同伴都被披头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了一下。尽管披头想温文尔雅一些,但他却改不了过去长久以来的粗重的嗓音。姚兰看到他也对他微笑致意,向他走过来。
“是你!”姚兰惊讶地说。
“是啊!我等你半天了。”
“你等我——!”姚兰惊讶极了。
“是!我——来感谢你。”披头局促地说道。
“感谢我什么?”
“没什么!我就想——”披头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如何表白自己的意思。
“什么?你想说什么?”
“这样,我想问你还有没有——有没有《大卫·科波菲尔》这种书。”
“你——干吗?卖书啊?”
“没有——我——想看。”
“你把《大卫·科波菲尔》看完了吗?”
“完了!”
“真——的?”姚兰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说。
披头点点头道:“真的!我全看完了,一字不差。”
“哦——”姚兰向上翻了翻眼,长出口气,她对披头的说法甚表惊讶。
“好看吗?”姚兰问。
“好看,很好看。所以我才来再向你借书。”
姚兰低头嘿嘿地笑了,她回头对她的同伴说:“你们先上楼给我占个座位,我陪我朋友说会儿话,一会儿就来。”
姚兰等同伴进了楼门,然后指了指教学楼前树林说:“那里有座位,我们去那里吧!”
姚兰领披头来到树林里一个石桌旁,他们面对面坐定,姚兰把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手托着下颌,低头嘿嘿笑起来。
“你笑什么?是不是我问你借书很可笑?”披头恼怒地问。
姚兰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严肃起来,她说:“我感觉你有变化。”
“是!我承认。我中你书的毒了。”
“我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但没想到——”姚兰笑眯眯地说。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容易上你的当。”
“不是上我的当,是上文学大师的当,是上狄更斯的当。”
“上他的当?为什么上他的当?他的书很好,我不觉得我上他的当。”
“说你傻你生气吗?”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是被文学大师写的故事感动啦,不是上当受骗。”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披头深吸了口气,目光坚定地点点头。“对,我是被感动了。”
“那你有没有得到什么启发呢?”姚兰严肃地问。
“当然有了。”
“说说看。”
第一部分第8节 大卫·科波菲尔
“我说不好,但我知道里面说的是什么。”
“你就尽可能说说。”
披头见姚兰那么执著,于是清清嗓音说:“我觉得吧——一个人应该有理想。”
“还有呢?”
“没了!”
“没了?”姚兰瞪大眼睛问。
“没了,真没了。”
“哦!我明白你说的看懂是什么了,看来你还需要多看。”姚兰故意气呼呼地说。
“我是需要多看,所以我向你借书来了。”
“借书可以——”姚兰偏头想了想,“借给你什么书呢?”
“《大卫·科波菲尔》这样的书就行了。”披头给姚兰提示,表明事情很简单。
“不行!你需要在各方面都涉及。这样吧,我先给你借雨果的《悲惨世界》,还有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多夫》。”
“行!你什么时候给我?”
“你明天晚上在这儿等我,我带给你。”
“今晚能行吗?”
“今晚?我还要上自习呢。”
“我等你,你下自习后给我。”
“那要三个小时后了,还要到宿舍取给你。”
“没关系,我在这儿等你下自习。”
“那——好吧。”姚兰见披头恳切诚挚的样子,心里充满激动和快乐,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引领一个对知识充满渴望的孩子走向圣洁的殿堂,这让她有了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成就感。使一个坏人开始变好所给予人类的贡献,要比让一个好人更进一步要大得多,这话是谁说的?我姚兰自己的名言,有一天我会让我的孩子知道,他的妈妈曾拯救了一个坏人,姚兰此刻幸福地想着。
姚兰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自鸣得意,这种感觉整整让她幸福了一个夜晚。当她在教室上自习的当中时常为自己的伟大而惊叹的时候,连她身边坐的同伴都感觉她不太正常。
“你今天怎么了?”同伴张晓凡小声问她。
“没怎么!”
“我觉得你怪怪的。”
“我没怎么呀!”
“你是不是恋爱了!”张晓凡用挑逗的语气问。
“恋爱?你想哪里去了。”姚兰用嗔怪的眼神看着同伴说。
“那今天在门口拦住你的那个头发长长的男孩是谁呀?”
“他是我三哥的一个朋友,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看他看你的时候眼神很特别。”
“不可能的。他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儿,我和他是决不可能的,别乱想了。”姚兰拍拍同伴的后背,“好好看书,再乱说小心我敲你脑袋!”
张晓凡向上翻翻眼睛,摇摇头,对姚兰的话尽管很不赞同,但也表示服气。她不再问了,而是安静下来继续看书,而此时的姚兰却有了另一番感触。
披头一直在楼下的空地上转来转去。他走累了,就坐在树林的石凳上休息一会儿,后来他跑到学校门外,在一家小百货店买了一瓶啤酒,一包香烟,然后回到教学楼下继续耐心等待姚兰。
他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盯着门口看,有时看看手腕上的表,计算姚兰下自习的时间。他现在很有耐心,对自己能这么平静地等待一个人感觉诧异。他时常看看头顶那发出亮光的一扇扇教室窗户,脑海里浮现出那众多学子学习的情形,感觉那是一种美好的东西。也许我也该重新回到学校里来,他想,假如老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能让我的人生从头再来,那么我将会是什么样子。唉!人啊!的确是那么不同,他感叹道,我只能这样了,老天也许就是想让我如此吧。此时在楼下为自己的不幸而难过的男孩开始感到深深的自卑,他开始第一次与遥遥相望的年轻人们作横向比较,开始审视自己的优点和那些年轻人的优点,越比较越发觉自己的矮小。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比我有用!他对自己说,我是个被社会抛弃的人,没有希望的人,可他们,他们的前途是那么光明灿烂,他们将来会过上幸福甜蜜的日子,而我只能是杀人越货的社会垃圾而已。只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比他们现在要好,他为自己找到了惟一的一丝安慰,我比他们自由,我有的是自由,他对自己说,我至少不用像他们那样为考试而拼命。
姚兰在九点钟就坐不住了,她心里一直在惦记楼下的男孩。她觉得自己现在有了责任,有了拯救一个因怪谲的命运而堕落的灵魂的责任,这种责任感让她心绪不宁,让她烦躁不安,让她不能安静下来去研读书本中的内容。她一会儿挠挠头发,一会儿咬咬笔头,她时不时盯着笔记发愣,思想在不知不觉中滑出教室,顺着楼梯滑向大门,滑向那个在外面等待她的男孩身边。
“我要回去了。”她突然对同伴冒出一句后收拾起书本来。
“现在几点啊?才九点一刻。你现在就走啊?”张晓凡纳闷儿地问。
“我不舒服,想早点回去。”姚兰说完就离开了座位,在张晓凡哀怨的眼神中跑出了教室。
姚兰出了教学楼门,看到披头正叼着烟在院子里兜圈子。她走到离披头不远的地方披头才看到她。披头对她这么早就下自习感觉惊讶。
“你完啦?”披头问。
“什么我完啦?你才完啦!我下自习了!”
“我以为你要到十点呢!”
“我今天的书看完了,所以就下来了。”姚兰向披头撒了谎。
“哦!那我是不是陪你回宿舍?”
“那当然!你想让我给你送过来啊?”
“那好吧!”披头诚挚地笑了,他对姚兰的责怪丝毫不感觉难受,他已经习惯姚兰对他说话的态度。
披头有生以来第一次陪一个女大学生在校园走路,尽管以前他也有陪姚兰走路的时候,但这次他却感觉是那么不自然,他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别扭。姚兰一如以前那样丝毫不觉拘束,在路上向披头谈学校的事情,但披头感觉拘谨,没有认真听姚兰在说什么,他没有过去的豪放和无所顾忌,开始变得温文尔雅,开始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会败坏姚兰在路人心目中的形象。
我不能让别人认为姚兰认识的是一个混混儿,他对自己默默地说,我得给她脸上添光彩才对。这种想法让披头一路上拘谨、矜持,向他所认为的标准大学生的形象靠拢。另外,他有意识地与姚兰保持一米的距离,不让路人看了误认为自己是姚兰的男朋友。
对人情世故知之甚少的姚兰怎么能明白社会阅历丰富的披头的心思,在路上数次向披头的身边靠拢,生怕距离会让披头听不清她在讲什么。
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在明亮的路灯下,姚兰随意瞥了披头一眼,发现披头脸红红的,她感到很是纳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