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网络杂集电子书 > 江南神偷王 >

第1章

江南神偷王-第1章

小说: 江南神偷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代究竟有没有“神偷王”?    
    如果有,他又是何许人也?    
    这些疑问,是因为传媒的关注而在百姓心中产生的;而后,人们又通过传媒解释了这些疑问。    
    我和“神偷王”的第一次谋面,正是缘于中央电视台一档著名电视节目《小崔说事》。    
    时间是2004年的11月6日,深夜。    
    当崔永元出现在演播大厅内,面对济济一堂的观众首次介绍当晚的嘉宾时,我才从座席中见到了名噪一时的“江南神偷王”。崔永远的开场白很精彩,他要求从观众席上站起的王同山,只用一分钟时间去介绍自己。出人意料的是,这位当年在苏州、上海一带神出鬼没的梁上君子,竟然出语简洁、精练,仅仅用了50秒,就把他惨淡曲折的人生经历做了形象的概括。    
    大名鼎鼎的“神偷王”面对观众这样自报家门:“我姓王,叫王同山。江苏苏州人。从13岁开始行窃,流窜于全国各地,先后七次入狱,在监狱里度过将近30年,现在回到苏州,在苏州阳光物业集团作保安工作。谢谢大家。”    
    那天晚上,坐在台上的王同山面对崔永元的提问对答流畅,诙谐风趣,不断引来全场经久不断的笑声和掌声。经过了近30分钟的现身说法,王同山给我留在脑际的印象是:他是一个在漫长逆境里跋涉并终于摆脱了苦海的“苦恼人”。    
    就在看完《小崔说事》几天之后,我忽然接到了著名图书策划人杨文忠先生打来的电话。他问我:“是否可以为‘江南神偷王’写一部传记?”    
    哦?这是我从没想过的问题。    
    从前在我笔下出现的人物形象,大多都是诸如宋美龄、张学良、毛泽东这样“风云人物”,即便在世者,也只能是李敖、邓丽君、林青霞、成龙这样在各自领域内取得成就的成功者。如今,居然要去写一个混迹于江南山崖水陬间的“神偷王”?我当时对此多有疑虑。但在杨先生的敦促下,我还是应允同“神偷王”在北京会面。    
    北京今年的初冬,又是暖意融融,但就在入冬后最寒冷的那几天里,我住到了亚运村附近一幢豪华宾馆的套间里。在暖意氤氲的客房里,氛围与窗外呼啸的寒风恰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落地窗外投映进来的阳光,足以照亮一位苏州来客的沧桑容颜。    
    我同这位“神偷王”的近距离接触,就在这冬阳灿烂的时刻开始了。    
    坦诚地说,我是带着一种惴惴然和厌恶感交织的心情来到宾馆的。甚至在决定此次采访时,我还刻意在出发前尽量少带了一些钱物,以便在与“神偷王”同室相处的几天几夜中,避免成为他信手袭击的对象!    
    然而,在短暂的接触之后,我便恍然意识到:我的想法未免有些狭隘了!我与很多普通人一样,原来都是带着一幅“有色眼镜”在看待一个已经改过自新的人!    
    意识到这些,我才蓦然发现,重新获得新生以后的王同山,虽然素有“江南神偷王”的威名,但在狡黠与机敏的外表之下,他还隐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善良与敦厚。多年来始终被人轻视的人性之诚,往往就在与他近距离接触之时才会体味得更为真实,更为具体。我也由此从心里冒出了“人之初,性本善”这样的哲人之言。    
    年届六旬的王同山,高高的身材,随着沧桑岁月的流逝,当年魁梧的腰背已经开始微驼。发际之间,明显地露出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斑斑银丝。特别是他的牙齿,左侧门牙已经掉了五颗,偶而开怀大笑,就会露出让人吃惊的偌大黑洞……他脸上的皱纹细密如蚯蚓,特别引人注目的是,王同山那宽大的前额上竟有纵横交错的深刻皱纹,定神一看,这些皱纹恰好在他额头上形成了一个偌大的“王”字!就俨然一只被困在笼子里多年猛虎,如今又回到了他从前生活过的民间。这就是如今的“江南神偷王”!这种形象,就让我对他曾经“辉煌”过的历史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好奇!     
    他,应该有怎样的传奇经历呢?或许,这就是我要代替读者解开的疑团?不论面前这个人当年走过了怎样可怕的人生,但是今天他又恢复了常人天性,而且值得庆幸的是,他最终于走向了新生,勿庸置疑,王同山肯定会给人们以更多的启迪。    
    与“神偷王”隔榻而居,我必须要把带来的黑皮公文包和采访录音机都毫无顾忌的放在他目力所及之处。我曾经暗自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有丝毫防范对方的神情与举止。”因为我知道,对待一个再生的“新人”,我要给予他最真诚的理解与尊重。毕竟,我要挖掘的是“神偷王”的心灵、人性与已经消逝的“扒手”轨迹,而要让“神偷王”开口讲话,特别是要讲真话,首要的就是从内心里真正地同情他、理解他、相信他和尊重他。只有这样,他才可能敞开自己封闭的心扉。    
    王同山出狱迄今仍是只身一人,正所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也。所以,他敢于对人毫无遮拦地暴露内心世界最肮脏的一角。他并不讳言七次入狱那恶梦般的往事,也不对自己曾经走过的如梦经历百般粉饰,甚至对于他对自己最堕落时期的吃喝嫖赌也从不讳言。看得出,在他身上仍然还有挥之不去的特殊烙印。例如他心灵深处尚存自私的一面:我与他同室隔床而卧,这“神偷王”为了自己睡觉的舒服,甚至可以不经我的允许就把属于我的一只枕头垫在他的头下(每人两个海棉枕头。他一人便占了三只);又如他为了餐食的尽量丰盛,居然在餐桌上喧宾夺主、旁若无人地点起菜来;为了看自己喜欢的电视剧,他甚至在同室人进入梦乡之时,一人守在电视机前看个痛快,等等,诸如此类的生活细节,无不反映出王同山这个“神偷王”特有的性格。    
    这些,都给我未来的纪实文学提供了真实而生动的素材。我很感谢有这样一位采访的对象,王同山当然不像我从前采访过的人物,他们正处于人生的辉煌时期,对于曾经走过的坎坷和黑暗,有时会采取一些不负责任的掩饰与修改。正由于“神偷王”的坦荡与诚实,才让我从他的回忆中,渐渐看到了一个人性化的“小偷”!王同山是生活在社会另一个角落中的活生生的人。既然是人,他就有七情六欲,所以,我要在以下的文字中尽量做到实事求是的“纪实”,而不想为了取悦于某人就信手虚构他、贬低他或者抬高他。    
    下面便是“神偷王”给我讲的几个故事,当然,这些故事有些仍然有待于并非他人生的全部,仅仅是个人漫长旅途的点滴。


卷一 第七次出狱·少年噩梦第1节 风雪夜归人

    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辜负青春。    
    ———(意大利)薄加丘    
    2004年1月16日,古城南京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王同山就是在这一天下午离开江宁监狱,只身来到南京的。    
    这已是他第七次走出监狱的大门了。出现在王同山眼前的南京大街,是一派春节前的喜庆祥和气氛。他看到车站前和那条通往秦准河夫子庙的马路上,几乎都是熙熙攘攘的“办年”人群。尽管天在不停的落雪,但是王同山发现那些奔走在商店和商场里的男男女女,脸上都漾溢着欣喜的笑意。南京毕竟和电网层层的江宁监狱截然不同,这里是繁华熙攘的自由世界,而一年一度的春节又为这座金陵古都平添了浓厚的“年味”。秦淮河。夫子庙。中华门。鼓楼。新街口。到处都是欢乐的笑脸。王同山这才意识到,今天已是旧历腊月28了,再过两天,便是举国同庆的旧历除夕大年夜了!    
    “大年夜又到了!”对于从他面前匆忙闪过,手提着猪肉肥鱼和各种新鲜蔬菜的人们,王同山感到陌生。但他知道这些人都在兴冲冲奔赴各自温馨的家,人们都在以极大热情期盼着这一传统节日的来临。只是,王同山徘徊在落雪的街头却两眼茫然,他不知究竟该到何处去?他的家又在何方?    
    王同山决定回苏州。    
    尽管苏州早已没有任何亲人,但那里毕竟是他出生的地方。古老的菇苏是有名的“天堂!”那里还留有他难以忘怀的梦。然而,当王同山来到候车室里一看,才知道南京车站正是人满为患的客运高峰时期。焦票口前早已排成了人的长龙,在乱哄哄的嘈杂人声中,王同山听说有人为了赶上回家过年的佳期,已经在这弥漫着烟雾、人流拥挤的候车室里整整等候了几天几夜。车票的紧张是勿庸置疑的,王同山这才想起临从江宁监狱出来前,管教交给他的释放证,还有那靠每8块钱津贴积存起来的40块钱。他估计完全可以用这钱购买一张回苏州的车票。    
    所幸的是,当车站民警看到他出示的释放证后,并没像王同山前几次释放时遭遇的冷面孔,警察竟然出人意料地主动把王同山带进了售票室,并为他顺利购买了一张当晚返回苏州的车票。王同山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真没想到买票这样顺利,莫非我真要时来运转了?”    
    火车从南京站开出时,已是深夜9时。王同山坐在在夜色里隆隆疾驶的列车上,凝望着窗外在在漆黑天穹下飞舞的雪朵,他心海一派茫然。他不知火车到达苏州是夜里几点?如果是午夜时分,他又该在哪里过夜呢?三年时光又眨眼而逝了,他不知苏州城又发生了什么变化。想起三年前那个漆黑的夜里,他被派出所警察“咔”一声用闪亮的手铐锁住双腕,然后被拖上了呼啸的警车,王同山心中就不禁泛起一丝畏葸和紧张。想起当时那轰动苏州的盗窃案,他甚至不敢再想苏州了。苏州纵然美好,对于一个多次在那里作案的人来说,他给苏州的美丽带来的只有添污加乱。不过王同山决不会忘记,在园林栉比菇苏城里,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街,街巷深处曾经有过他的一个家。他这次入狱之前,曾经在三塘街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后来又住在一个朋友的汽车库里。他只要一想起被捕时那从车库里起出的赃物足足装了两大卡车,那遭到围观者惊嘘唾弃的场面,时至今日还刻在他的脑际,想起来就情不自禁地心跳。如今在苏州,即便那样临时的家也随着他的再次入狱不复存在了。想到无家可归的悲凉,想起前几次他从监狱释放出来时,在区司法局遇上的那张冷漠的脸孔,王同山心里顿时感到一阵难受。现在他又一次回到苏州了,会不会还遇上那位把桌子拍得山响的无情的接待人员呢?    
    “如果政府不给我解决生活出路,那么,我就只好再去偷了!”    
    “我们就是解决不了,王同山,你就去偷、去抢好了!”    
    王同山记得,1999年秋天他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就因无家可归,才找到区司法局寻求帮助。当时他的所有要求都遭到拒绝以后,就对那冷漠的接待人员,当场以威胁口吻表明了自己的消极态度。王同山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就因为接待员的一句话,才促使已萌发改邪归正之念的王同山,又一次踏进了可怕的深渊。    
    “这次再回苏州,还会不会再遇上那个人呢?”王同山在向苏州飞驰的列车上,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他不知那生他养他的美丽苏州,是否会给他一个存身之地。    
    “我不想再回苏州,我真不想再回到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王同山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