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 by 乱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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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仆二人去了,这里却把个刘氏气得双眼翻白,半日才嚎啕出声,直奔宋老太太房中哭诉去了。
宋春带著杏儿匆匆赶到朱雀巷,到了巷口,杏儿便将顾九郎的家指给他看,却是粉墙黛瓦的小小院落,两扇黑漆门儿,墙边种了几株芭蕉,伸出几片肥绿的叶子。
宋春瞧了,抬脚上前便要拍门,杏儿一把拉住道:“公子,你这般进去,和人说什麽来?是来探亲?访友?还是做甚的?”
宋春一怔道:“这。。。。。。。”
杏儿道:“公子,昨儿我可听说了,这顾小郎是个爱读书的,现在隔江的松声书院里上学,他平时交往的,都是些秀才书生什麽的,最厌恶的就是浪荡轻薄子,公子冒冒失失地跑了去,当心他啐你一脸唾沫。”
宋春听他这麽一说,到真有些踌躇,这里却不是勾栏院,那顾九郎也不是小倌,平时那些手段可不能用了。
杏儿见他住了手,便笑道:“公子,杏儿有好主意在此,只是事成了,公子如何谢我?”
宋春听他这麽说,双眼顿时放出光来,一把搂住道:“你乖乖地说了,若真能成事,公子我好好地谢你。”
杏儿便附在他耳边咕咙一阵,宋春听了,大喜,在杏儿脸上掐了一把道:“真是好主意,乖杏儿,我好好赏你。”
松声书院是江南大儒林亭东办的,这人年轻时求功名不成,後来便绝了这仕途上的念头,四处游学,终於成了一代名儒。他虽在乡野间,名气却大,京中百官,多与他有来往。刑部尚书宋然卿与他向来颇有交往,他这松声书院四字题头,便是宋然卿写的。
这一日林亭东找了两个学生,正在考较功课,这一日来的两个学生,一个是李默,乃是丞相的李敬的孙子,另一个便是顾九郎。林亭东素来喜欢这顾九郎聪明好学,生得风流标致,功课说毕,师生三人正在闲话,却听下人来报,宋然卿的公子来求见。
李默便与顾九郎别了先生,携手出了书斋的门,在游廊上迎头便遇上个公子,一身青衣,身形高挑。两道修眉滴墨染翠般浓黑,粉面朱唇,双眼若水波流转,天生一双桃花眼,见了他二人,眼光只在李默身上一扫,便停在顾九身上,上下转了几转,乌黑的眼珠转动之时灵活之极,突然便是一笑。
顾九见他笑得唐突,有心不理,这人却点了点头,略拱了拱手,便侧身让过他二人。顾九郎心中微觉得奇怪,走出几步,再回头时,却见那公子仍在远处,见他回头,又是微微一笑,那人原本生得容貌极为豔丽,添了笑容,更觉十分俊美,顾九郎心中微微一动,调头而去。
林亭东听宋春说要来书院读书,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宋春笑嘻嘻地道:“先生是不肯收麽?”
林亭东搁下茶盏道:“你那肚子里头又打什麽主意呢?我这书院是清静地方,禁不住你鸡飞狗跳地闹腾。”
宋春撇了撇嘴道:“林先生太小瞧人了,我如今是娶妻成家的人了,您还当小时候那般不知好歹呢?我是认真来读书进学的,林先生就收了学生罢。”
林亭东道:“你爹知道吗?”
宋春道:“自然知道。家父说了,学生禀性顽劣,还望先生用心调教,来加管束,若是坏了书院规矩,该怎麽著便怎麽著。”
林亭东哼了一声,这宋春他看著长大的,要论聪明,十个人绑在一起也不如他,可论到顽劣,那也是十人上绑在一起不如他,他既然要来读书,看在宋卿然的面子上也不好驳回,且留他下来再说。
当下点头应了,便叫宋春随自己来,在书院里七弯八拐走了会,便听得前头厅房里头一片书声琅琅,排窗都大开著,一溜儿坐了十几个少年人,宋春一眼便瞥见顾九坐在靠窗一张书案下,便拉了先生道:“先生,学生近日虚火重了,眼睛视物便不十分清楚,先生须得找个敞亮的位子给学生才好。”
林亭东便嗯了一声,在门口清咳一声,拉了宋春进了书房,那一众学生便齐齐停了书声,都望著他二人。
宋春生得极好,一张脸豔丽里带了些清雅,一眼看去,神采飘逸,秀色夺人,那些学生们到有一半的人看得呆了,林亭东便略过了他身家不提,只说是新来的同窗,宋春团团一揖,笑道:“小生初来乍到,以後多承各位师兄指教了。”
林亭东便将他领到顾九隔邻的桌儿边道:“这里敞亮,九郎的学问也好,你有不明白的,也可向他讨教些。”
宋春眉花眼笑,对著林亭东一揖,挨著桌儿坐下,抬起脸,刚刚好顾九正回头看他,宋春那日只不过是远远地瞧著,便骨酥体软,这时候挨得近近的,鼻息声也能听到,心里顿时如揣上了只小兔子,只管!达个不停。
心慌意乱之际,失手将桌上的笔筒打翻,那顾九便俯下身才拾起一支笔,宋春手快,便去他手上抢,口内说道:“怎麽好有劳公子?”
口内说著,手却就势在顾九手背上轻轻一拂,果然那片肌肤滑不溜手,竟比女子的手还要柔腻,宋春恨不得一把搂住,寻个所在去快活一把。
那顾九被他一碰,立时抽回手来,脸上有了三分不豫,宋春极其聪明,看他脸色便知他不快,知道要勾他上手,一上来便轻薄了,後面便不好下手了,立时收了淫心,面上显出正气来道:“在下宋春,请教兄台名讳?”
顾九被他无意有意地摸了一把,心里本来有些疑惑,这时候却见他正色相问,分明是个赤诚君子,这时候如再作势,只怕到显得自己心里不正了,便也收了嗔色,回了一揖道:“姓顾,人称九郎,公子称呼顾九便是。”
宋春见他脸色和缓,心里大安,越发收起平素里吊儿浪当的模样,认认真真地与顾九攀谈,他原是空手来的,书也不曾带得一本,笔也没有,一时找顾九借书,一会儿又借个笔来使,他极会笼络人,又会察言观色,三言两语,便将顾九脾性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虽然浪荡,宋家却是世代书香,他自幼也被他父亲逼著读过好些书,他虽不大用心甘情愿,但天性聪明,这时候摸著顾九的喜好,将自己从前学的东西寻有用的说出来,不过半日,便令顾九另眼相看。
到了下学时辰,书院的规矩,初八这日下半晌不上学,学生们各自归家,顾九家却在江对岸,便去码头上等渡船,那只那船过来两三番,都是挤得满满的人,无处下脚,他心里不免有些著急,正没抓寻,突然听得一人笑道:“顾公子也在这里呢?”
声音颇有些耳熟悉,九郎循声看去,却见那河湾里驶了艘小船出来,一个青衣公子立在船头,对他微微而笑。
顾九郎定睛一看,这人粉面含春,凤眼修眉,生得好生俊丽的容貌,正是今日才来的那个同窗宋春,那小船慢慢靠了岸,宋春笑道:“顾公子可是要过江去?这是我家来接的小船儿,顾公子若不嫌,便上船来,一同载过江去如何?”
那船儿虽小,却甚是小巧精致,又干净整洁,却比那大船腌臢污秽强了百倍,更兼那船上并无别个,只船尾一个撑船的艄公和宋青两个人,便点了点头。
宋春便著艄子靠岸,那船在水里,不住地晃荡,宋春远远地伸出手来,顾九看那船微微地晃荡,也只得伸手拉著宋春,跳上小船,那船便大动了一下,顾九身子一晃,几乎跌倒,宋春忍了满腹的暗笑,将他身子一把抱住道:“顾兄当心。”
这一抱觉得顾九身子柔韧修长,果然是妙不可言,越发定了那放长线钩大鱼的想法,强著自己放开双手,正经了脸色道:“这船儿有些晃荡,公子要小心些儿。”
那顾九生来俊美异於常人,从小到大不知吃了多少轻薄,便是平时不敢动手脚的,遇著这样的机会也会好好撕摩一下,唯有宋春扶稳了他,便放开了双手,绝无半分轻薄调笑之意,再看他脸上神色平静如水,顾九暗道,此人到真是个正人君子。心里这样想,便把那防备之心,去了有一多半。
那宋春手不能动,一双眼却不曾闲著,上下地看著顾九,越看越爱,心里越发吃了秤砣般铁心,不把这个小哥儿弄到手上,他宋春便是白在人间混了十八年。
顾九站在船头,微风轻拂,将几缕发丝撩到宋春脸上,一时间不只是脸上作痒,连心也痒将起来,正是风和日丽,江水绿如碧玉,清如明镜,岸上是一拢拢的翠竹,间或数枝桃花,吐露芳华,他紧挨著顾九站著,只恨那江面太窄,不过才一忽儿功夫,那小船便靠了岸。
宋春依旧伸手扶著顾九下了船,顾九便与他作别,宋春笑道:“时辰还早,咱们不如去东市逛逛去再回。”
顾九摇了摇头道:“家中还有事,改日再陪宋公子吧。”
宋春哦了一声,故意蹙了眉尖,顾九便道:“公子还有什麽事吗?”
宋春展开眉头,微笑道:“其实也没什麽事,只是我看顾公子案上那一套经史,刻印得倒比我家下存的那套墨色好得多,也想要照样买上一套,只是不知公子在何处购得?”
顾九低头想了一阵道:“那个小店便在东市,只是不好找。。。。。。”
宋春明知他心中犹豫,便故作姿态道:“既在东市,在下一家家书坊找过去,总会找得著的。顾公子有事,便请先去吧。”
说完作了一揖,转身便走,一面走心里一面暗自算计,走出不过三步,只听顾九道:“宋公子稍等。”
宋春心花怒放,却只得收敛了欢颜,回头道:“顾兄还有事麽?”
顾九赶上来两步道:“既然如此,我陪宋公子去便是。”
那东市这日正逢著三月初八,历来的习俗便是要踩春。不分男女,都打扮得标标致致,呼朋引伴地往城里来,一时间便如全城的人都涌到这街上来一般。一条街上人来人往,宋春与顾九两个在人丛中挤来挨去,只因人多,走不几步,顾九便被人踩了一脚,再走得一会,连衣带都挤散了。
宋春便道:“这里人多,咱们当心别走散了,我拉著你吧。”
说著,便伸手出去,顾九想彼此同窗,这宋春一脸正气,瞧著不像个下流人,若是自己委委琐琐,反显得自己多心了,略一迟疑,便拉住了宋春的手。
宋春拉著他,在人丛里嗑嗑绊绊,行了大半个时辰,这才转入一条僻静小巷,两个人都是一身细汗,宋春的帽儿挤得歪在一边,他这才放开顾九的手,正了正帽子道:“这人可真多,你没事吧?”
顾九低头瞧著地下道:“鞋丢了一只。”
宋春啊了一声,朝他脚上一看,可不是一只脚上只套著袜子,鞋竟不知丢到何处去了,他跺脚道:“这是什麽时候丢的?你刚才怎麽不说?”
顾九道:“刚才人多得很,声音又吵,我叫你你也听不见,就这麽著过来了。”
宋春道:“这都是我的不是。”一面说一面便脱自己脚上的靴子,顾九吓了一跳道:“你做什麽?”
宋春道:“你是为我来的,总不能让你光脚走路吧?我自幼跟著父亲在南海郡住过几年,却是打惯了赤脚的,你没鞋不行,先将就套上我这靴子吧,只是大些,这时候也没处买鞋,顾公子不嫌弃吧?”
这一番谎话他随口诌来,脸上半点也看不出,顾九想要推辞,却见宋春早解了两只粉底青面小朝靴,赤脚穿著袜子笑嘻嘻地瞧著他,这巷子虽静,却也有人经过,见他二人这般行状,便不住有人回头,顾九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