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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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原生来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无痴大师尽管与他恶战一阵,可对方好歹执礼甚恭,也有一代高僧风范,因此他纵满腔怒愤,也不好随意发作。
一正大师这么一开口,顿时激起他的傲性,嘿然冷笑道:“我偏就不信,要是他再不敢出来,就别怪丁某闯进去,闹得云林禅寺鸡犬不宁!”
众僧闻言,不约而同的变色,有些年迈僧人,不由想起将近七十年前,苏真孤身闯寺,金佛题句的旧事。
可就算那个时候,嚣张如苏老魔头者,也要借著夜色身法先行潜入云林,哪里像丁原这般明火执仗,大天白日口出狂言,难道真视山门前数十高僧如无物?
无涯大师高诵佛号,说道:“丁小施主,老衲的话句句为实。你的心情,老衲也能够理解,但敝寺垂名千载,岂能任由外人肆意搜查喧哗?
“其中苦衷,还请丁小施主谅解,恕老衲无法苟同。”
丁原哼道:“我管不了你云林禅寺的什么声威名头,谁逼死老道士,就该以命相偿。冤有头,债有主,今日丁某见不著一执那老和尚,誓不甘休!”
一正大师怒道:“丁原,莫非你真当敝寺怕了你个后生小辈不成?掌门师侄好话说尽,你却仍旧一意孤行。哼,再若无礼,莫怪老衲金杵无情!”
丁原双眼一翻,望著天空,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算哪家破庙里的野和尚,好大的口气!丁某就不信这个邪了,今晚云林禅寺我是闯定了!”
一正大师喝道:“好胆!老衲云林一正,小辈你可有听说过?”
丁原仰望著沉沉夜空,那几点孤星闪烁,却不晓得其中哪一颗才是老道士的归宿。他心头一酸,怒意更盛,讥笑道:“什么一正,叫一斜一歪岂不更响亮?”
一正大师哪里还能按捺,爆喝道:“好后生,老衲今日便让你知道一正的名头!”
不等旁人再劝,一串佛珠脱手激射,空中点点光芒亮若寒星。数十枚珠子纵横盘旋,或急如雨打芭蕉,或缓如和风细雨,笼罩住丁原头顶。
丁原真言念动,天罗万象囊破空而起,绚烂的光华,顿时盖过佛珠,将方圆数十丈照如白昼。
一正大师大吃一惊,急忙大袖一挥收起珠子,冷笑道:“水晶宫的天罗万象囊!你果然暗中与那些邪魔外道同流合污,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丁原一收宝物,听他出言侮辱老道士,眼中寒光如电,冷声道:“老和尚,你敢再说一次?”
一正大师怎会害怕丁原的威胁,他双目低垂沉声道:“阿弥陀佛,这事铁证如山,你能堵得住悠悠天下人之口么?老衲的话即便再说百遍,也不会心虚气短。”
丁原厉喝道:“老和尚,看打!”心意一动,一束光华掠过夜空,正是都天伏魔八宝中的“混元锤”。
一正大师“咦”了一声,未想到丁原祭出法宝之时竟毫无徵兆,似乎连真言都不用念动,其中自是大有古怪。
他来不及施出宝物抵挡,双掌一翻作金刚印,缓缓一推,一蓬淡金佛光勃然焕起,“轰”的撞击在“混元锤”上。
混元锤受到“金刚伏魔印”的冲击,镝鸣翻腾,回返丁原袖口,一正大师却是被震得气血一阵翻涌,急忙归息顺气,将庞大的罡风藉著双腿经脉卸入地下。
脚下黄土“砰”的窜起一团烟雾,龟裂开数十道纹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混元锤”才收,“玄天旗”飙射一蓬黑云,狂澜接踵杀到。
站在一正大师身后的几名僧人,竟被逼的无法立足,一面拼命抵御磅礴罡风,一面朝后退去。
一正大师深吸一口气,云林禅寺的绝技“拈花佛指”次第打出。
他右手五指如拨琴瑟,收放伸缩间,几束白光“丝丝”掠出,击中黑云正中的“玄天旗”。
“啵啵”连响,“玄天旗”翻飞不退,却也不能再逼近咫尺,一时形成僵持。
丁原忍不住暗赞道:“云林禅寺号称天陆正道翘楚,果真也有些斤两。这老和尚只*著双手上的修为,就硬迫住我两件仙宝,仅这一项,就远非常人可及。不过他方才也太张狂了些,要不让他吃点苦头,还当是丁原技尽于此!”
想到此处,一根黑黑短短的铁棒,犹如灵蛇窜上半空,正是“举火烧天棍”轰下点点火星,就如流星雨般,罩落一正大师光秃秃的脑袋。
一正大师左臂宽大的袍袖火云般掠出,迫退“举火烧天棍”,却冷不防几点火星钻将进来,射在袍袖上。
“啪”的一响,竟是燃烧起来。
一正大师临危不乱,真气灌袖,“哧哧”腾起一团白茫茫水气,熄灭火苗。但袖口上已多了几个烧焦的小洞,望之终究不甚雅观。
就这么一分神,头顶猛然一暗,“玄天旗”乘虚而入压将下来,一股迫人的黑色云柱,如同旋流,将一正大师的身形笼罩在内。
一正大师低吼一声,洪若古钟,蓦地弯腰探出右拳,重重锤在地上。
“轰隆”地面颤动,沉陷出一个大坑,四周迸射出浓烈黄尘,好像一条条自地下钻出的飞龙冲天而起,与黑云短兵相接,纠缠撞击在一起,场面壮观之极。
无涯大师惊喜的低咦道:“一正师叔闭关十年,终于炼成了”阿难明拳“!”
原来“阿难明拳”并非真正的一套拳法,而是一项绝世的佛门心法。
施展此拳时,需聚集全身真元,瞬间灌注拳端,一拳之下,有山崩海裂之势,地陷天倾之威。
可惜“阿难明拳”修之甚难,其中又颇多艰险,云林禅寺千年以来,也少有僧人炼成。
一正大师性格刚烈暴躁,倒颇合“阿难明拳”的路数,穷十年闭关之功,终于大功告成。首次出手,就对上了丁原。
“玄天旗”激飞上天飘摇不定,丁原挥手收起。
一正大师猛喘息一口,探手抓过金刚杵,遥指丁原道:“小辈,你我杵剑之上再见真章!”
他这么说,自也是忌惮丁原络绎不绝的诸般法宝,想凭藉手中金杵,与丁原纯论修为。
丁原见一正大师连破“混元锤”、“举火烧天棍”、“玄天旗”三宝,也知此老修为较之无痴大师高出一筹有余,单凭伏魔八宝,恐怕难以制胜,于是点头应道:“正合我意,老和尚,你放马过来!”
一正大师双手握杵,眼中精光深蕴,打量丁原,徐徐道:“丁小施主,老衲看你年幼,本不该与你交手,白白落个以大欺小的不是。
“但凭你力战红袍老妖的身手,敝寺除老衲与几位师兄弟外,恐也无人再是你对手,所以只好厚著脸子,向你讨教几手翠霞剑派的绝学了。不过,老衲仍应让你先手!”
丁原哈哈一笑道:“老和尚,你假惺惺的客气什么?你们逼死我师父的时候,怎不想著慈悲为怀了?
“阿牛纵然就是羽教主的亲生之子,又何曾做过哪一点天理不容的坏事,更何曾碍著你们云林禅寺分毫?
“你不必废话,丁某不会领阁下的先手之情,今晚有云林禅寺,便无我丁原;有丁原,便无云林禅寺!”
一正大师本也爱惜丁原年少有为,果真是个少见人才,才把口气放软了点,却招致对方一阵嘲讽怒骂,心中不由震怒,一振金杵,怒喝道:“好,既然如此,老衲就领教丁小施主的高明!”
两人不再开口,对峙五丈余远的距离,当中的空场上,狂风疾舞,响起“喀喇喇”的气流碰撞之声,好似九天上打起的滚雷。
丁原面如古井,不泛波澜,灵台渐渐进入空明之境。
他心中越是满腔仇恨愤怒,就越发努力要自己冷静镇定。
面对号称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一正大师,任何的头脑发热导致稍稍闪失,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多年来与老道士朝夕相处的一幕幕旧景,闪电般从脑海里放过,直至最后诀别时,那瘦小的身影远远飞逝的情形,直恍如昨日一样,清晰可见。
禁不住,豪情放纵,雄姿飞扬,丹田真气鼓荡而起,化作一声长啸震烁云霄,意气无双!
~第三章 无敌~
无敌这一记清啸声振四野,直刺得众僧耳中,犹如有千军万马在奔腾驰骋一般,饶是一正大师素来自恃云林正宗佛学,眼高于顶,也不禁为之色变。
他暗自思忖道:“想那丁原不过是翠霞派二代弟子中的一介弃徒,老衲本就胜之不武,若是万一落败,毁了自己一世英名不说,更要连累云林禅寺的千年盛誉。那时少不得让旁人讥笑,说堂堂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一正大师,居然还打不赢一个翠霞派的晚生。
“今日之战,我务必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绝不能出现半点差池!”
想到这里,一正大师吐气扬声,低喝道:“丁小施主,老衲得罪了!”左手五指攥捏成拳,轰出一束金蒙蒙的罡风,迳自击向丁原胸口。
他这一招“灵鹫问经”,出自云林禅寺的“大嗔十八拳”,旨在试探,因此七分攻势中藏了三分守势,不求有功,先谋无过。
丁原嘿然一笑,道:“老和尚,你这么客气做什么?”也是左拳打出。
两道拳风结结实实的撞击到一处,轰的爆开一团气流,激得地上枯叶横飞,黄尘如炽。
气机牵动之下,两人各自微微一晃,这记正面交锋,竟是半斤对上八两,难分轩轾。
目睹此景,观战的云林众僧,上自方丈无涯大师,下到山门前迎客接宾的知客僧,无不再次动容。
要知道,丁原的年纪,莫说不到一正大师的半个零头,就是寺中辈分最低的僧人,也大多比他年长。
可谁曾想,就是如此一个方及弱冠的年轻人,竟然在仙家修为上,能与一正大师分庭抗礼,不落下风。
一正大师却已进入佛家空明境界,心头杂念尽去,脸上也看不出半点喜怒与惊讶。他脚下一抬,朝前迈进一步,将自己与丁原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到四丈有余,右手执杵不动,左拳再发出一记“灵鹫问经”。
丁原双足站成丁字步,身躯峙立如岳,彷似与周遭的虚空已融成一体。见一正大师二次挥拳击来,嘴角微含笑容,依旧是用左手封架。
如此一正大师连发三招一模一样的“灵鹫问经”,丁原也同样以左拳回敬,双方的距离却在眨眼间,被拉进到三丈之内。
正当众僧以为一正大师会循照先例,继续向丁原打出第四拳时,他却陡然一声低喝,左手回握金杵,双臂微抬,金灿灿的杵头,快得直化作一溜电光,点向丁原面门,“哧哧”金杵破空之音,好似要钻透众人的耳膜。
丁原的身形却蓦然消失,由静极到动极,其中没有半点徵兆,如此一来,金杵锐利无比的一击,落在了空处。
在旁边众僧的惊呼声里,丁原已然借著穿花绕柳中的风逝身法,飞旋至一正大师左侧,二十二字拳一气呵成,恰如长江大河一招接一招,源源不绝涌向对方。
然而,一正大师垂名天陆百年,一身修为怎会是虚名所致?倘若换作旁人,此刻金杵招式用老不及回收,势必要被丁原打个措手不及,能在二十二字拳下守稳门户,已属难能可贵。
但这老和尚终究不凡,双臂轻轻一转,竟将金杵如绣花针般的迅速撤回身前,轻盈灵动,全然不著痕迹,正封住了丁原双拳的去路。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