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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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是我们大学四年的最后一次实习了，以后就只能成为永恒的回忆了，再说，还要写实习报告呢。
思雨提高声音说，要去你就去吧！
我只好不做声了，心里反复掂量了好久，还是决定去实习，只是我找了辅导员刘老师，请她把我分到市里的中学实习，这样白天实习，夜里就能回校整理稿子了。
中午的时候，杜力接到电话，要他下午去学校党委办公室一趟，杜力放下电话就傻眼了，半晌才说，我想，让我终日提心吊胆的事情发生了。
接下来，杜力显得焦躁不安、六神无主……
直到夜里9点多钟，杜力才歪歪倒倒回到宿舍，他满嘴酒气，打着酒嗝，说话吞吞吐吐，含混不清。
我放下手里的书说，什么事把你弄成这样？
杜力一下子倒在床上带着哭腔说，我完了，全完了，温碧华真的写信到学校党委了，温碧华说我玩弄她，她堕胎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床前问，学校的意思是？
杜力说，要我写一份深刻的检查，我可能会被处分的，这还是轻的，最后怎么处理，要等学校开会研究决定，我只有等待宣判“死刑”了。
我安慰他说，一个处分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不必这样想不开。
杜力大声吼道，换了是你，你能不这样吗？
我无言以对。
第五部分彩色女孩（15）
2月24日 星期日 阴天
下午接到思雨的电话，她兴奋地告诉我，她那本书《彩色女孩》被市文联、市文化局等单位评为本市最佳畅销书奖。
我对思雨说，我要祝贺你。
思雨说，有什么值得祝贺的，我应该感谢你，这里面有一半功劳是你的，你说，你想吃点什么，或者想到什么地方去玩，我都会满足你。
我说，算了吧，又是吃又是玩的，多俗气呀。
思雨问，那你想做什么？
我故意笑得很大声说，我就想吻你。
思雨用玩笑的口吻说，色鬼！除了这个你就不想别的啦？
我嘿嘿笑两声，这是你问我的嘛，我现在真的想吻你……
我和思雨坐在酒吧里，若明若暗的灯光制造出浪漫和暧昧，酒吧里弥漫着《明月几时有》的音乐，音调轻柔，流露出一丝伤感和怀念。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
思雨说，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苏轼这首词，我们的语文课本上也有，那时候我背得滚瓜烂熟，我特别喜欢最后两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是一种情怀，可以说是千古不变的情怀。古人赏月抒怀，思念亲人，此时，我们喝酒抒情，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说，我们和古人相比，哪个更潇洒。
思雨说毕双手捧着酒杯放到朱唇上轻啜，这是现代女子的饮酒图，美女美酒，这是从古至今文人雅士憧憬的人生美景。
我说，古人当然没有我们这般潇洒，古人只会对月当歌，直抒情怀，用酒来麻醉自己，空有豪气，而我们就不一样了，至少说我们敢作敢为，能在现代文明里修炼自己，我们绝对没有古人那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傻气。
思雨笑着说，这是傻气吗？“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是一种人生意境，你不会体验，你才是傻得可爱呢？
音乐又换成《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慢慢地燃烧她不承认的情怀／清风的手呀试探她的等待／我在暗暗犹豫该不该将她轻轻地摘／怎么舍得如此接受你的爱／从来喜欢都会被爱成悲哀／怎么舍得如此揽你入胸怀／当我越是深爱脾气就会越坏……
思雨说，你不觉得，她唱的就是现代人的无奈心态吗？我们生活在文明里，但文明人的心态更令人可怕，怎样去面对生存，怎样才能让自己生活得好，现代人在彷徨，现代人根本就没有古人那种豪放，那种轻松笑对人生的心态，没有永远，也没有……
我觉得思雨说话有点颠三倒四，她漂亮的大眼睛，已有了迷离醉态，难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着总比醒着好吗？
我伸手去拿红酒瓶时，才发现瓶子已空空如也。
思雨伸出一只手，在空中舞了几下，大声喊，酒！
服务生立即奔过来，毕恭毕敬地哈着腰问，小姐还要什么酒？
思雨说，红酒，意大利红葡萄！
我插了一句，思雨你不要喝了呀。
思雨说，喝，今儿个高兴！
思雨又指着我对服务生说，我给这位先生点首歌。
思雨又把目光转向我，你喜欢什么歌？
我一时又想不出听什么歌好。
思雨又对服务员说，就点那首《爱你一万年》吧！
……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今生今世不移／在我心中再没有谁代替你的地位／我爱你对你付出真心不会漂浮不移／你要为我再想一想／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当歌声在酒吧里弥漫时，思雨伸出手轻轻抓住我的手问，雪燃，你能爱我一万年吗？
我说，能，我会爱你一万年，思雨，你能吗？
……
第五部分彩色女孩（16）
2月25日 星期一 晴天
今天下午的晚报，头版头条就是关于思雨的报道：美女作家思雨获本年度最佳畅销书大奖。
标题旁边是思雨捧着获奖证书和鲜花的大幅照片，笑得很灿烂。
报道还说，从明天开始，美女作家思雨还将在我市大众休闲广场签名售书，将掀起又一次售书高潮……
我看着晚报上的思雨照片，心里涌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没有人知道在思雨光彩照人的背后，有我的心血和汗水，没有人会知道这些！我心里有一种失落感，一种迷惘，一种……
我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2月26日 星期二 晴天
美术系的多数同学都陆续去实习了，我们同学多数去的都是郊县，也只有郊县的学校才愿意接纳我们，市里的学校怕我们去了会影响他们的教学秩序，我和余波分在明新县中学，本来我们今天就该动身的，但我们都没有去，早一天晚一天去其实都是一样的。我原来是想去大众休闲广场看思雨签名售书的，但我最终没有去。
中午的时候我给思雨打电话，思雨很忙，只给我说了几句话。
思雨说，她决定放弃去外地实习，也决定放弃补考。
思雨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抢着说，不去实习也许关系不大，但放弃补考却不是明智的选择，如果不补考你连毕业证都拿不到手，大学四年不就白读了吗？
思雨说，我已经想过了，决定了。
思雨还说，她已和出版社签了出版合同，书稿名《纯情女生》。
思雨匆匆关了机，本来我是想告诉她我要到外地实习的，可是她没容我把话说完就关机了，我心里有一种失落感，思雨越走红，我们的距离仿佛越远。
傍晚独自一人去滨江路散步，没想到碰到了余波和唐晓菊，他们手牵手，亲密无间，我非常惊讶。
前几天余波不是说唐晓菊已和他分手了，唐晓菊在网上找了个男朋友吗？余波看见我，远远地就招呼我，你一个人出来呀，今天思雨在大众广场签名售书你没去吗？
我说，没有呀。
我又问，余波，明天去不去明新县实习呀？
余波说，也许要去，也许不去，到时候再说吧。
我又转身问唐晓菊，唐晓菊说她也不想去，她要去跑工作。
我独自走了一段路，今天气温很低，我把衣领高高竖起也抵挡不了寒气逼人，回到宿舍，我给思雨打电话，无人接听，思雨的手机也关着。
2月28日 星期四 晴天
余波的父亲到我们宿舍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明新县中学实习，余波的父亲是一个人来的，他见我在整理行囊就冲着我问，雪同学，你要远行？
我忙招呼说，余伯伯你来了，你快坐！
余伯伯说，我出差顺便来看看余波，怎么？他不在？你也要出远门？还是要去写生？
我答，不是，我要去明新中学实习。
余伯伯问，余波走了吗？
我不好回答，昨天余波就说过他不去的，我也知道，如果没有唐晓菊，余波肯定要去，现在他和唐晓菊和好了，唐晓菊不去，余波当然也不会去，他肯定是要陪着唐晓菊找工作。我突然想到，前次轻工校来要人，唐晓菊不是被录取了吗？难道她也不想当美术教师吗？
我委婉地说，余伯伯，你打余波的手机嘛。余伯伯说他关机了。
我猛然想起余波不是有一个本地的小灵通吗？也许他出门在外用小灵通，我试着给余波拨过去 ，哈哈，电话通了，我冲着电话问，余波，你现在在哪里？你爸爸来了。
余波不相信我的话，说，雪燃，你不会骗我吧，我爸以前来都会提前打电话的。
我把手机递给余伯伯，余伯伯对着电话轻言细语地说，余波，我是爸爸……我刚到，你在做什么？哦，你什么时候能回宿舍？……好吧，我等你。
余伯伯按了结束键，把手机还给我说，谢谢你，余波一会儿就到。
我知道余伯伯是一家煤电公司的总经理，他以前来过学校一次，是和余波的母亲一起来的，余伯伯穿一身西服，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只是他不像杜力的父亲那样摆架子，按我们的话说叫“摆谱”，余伯伯一副温和的样子，他说话不紧不慢，有条有理，让人无法拒绝。他问到我们的分配问题，也问到余波考研的事，我对余波考研的事其实是一无所知的，有余伯伯在宿舍，我也不好立即离开。
余波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时间已经到中午了，我只好把去明新中学的时间推迟到下午。
余波回来了，他们父子俩要谈一些私事，我坐在那里也是多余的，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出来。校园里很空，因为大多在教学楼上课，应届毕业生也大多奔波在校园之外，要么去实习了，要么在外跑单位找工作，我一人走在校园里就显得有些孤独，这些熟悉的环境，我还真的舍不得离开。
王秀娜抱了一包书从数学系的那条小道上过来，见了我说，雪燃，你怎么见死不救呐。
我问，谁死了？
王秀娜说，你装糊涂呀，本姑娘手里的东西你没有看见吗？
我笑着过去接她的书说，我会见死不救吗？我最喜欢英雄救美了！来来来，我该出手时就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