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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告慰真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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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应是老人冥冥中的注定吧。 
  乾隆走在那青石板的小巷里,似幻似真,自己都有点分不清是身处二十年前,还是身处二十年后。 
  而往事就在这一步步的斗觅中外始变得清晰。 
  是的,那天早上用过膳,乾隆突然想出去走走。 
  连日以来的礼仪使乾隆有心偷闲一下,便带了几个亲近大臣和侍卫微服出了行宫,想到济南城里逛逛。 
  没有人前呼后拥真是格外轻松舒服呀,几个人随意走着,突然下起雨来。那个时候,根本都不知道就是走在“趵突泉路江家巷”里。 
  述茫一片雨雾中,有缠绵的歌声穿过来。 
  “爷,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嗯”乾隆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脚步已向着那歌声飘来的地方走去。 
  近了近了,是一个女子清丽的歌声,轻轻地荡漾在这朦胧的雾中。乾隆站在屋檐下,被深深地吸引了,不禁静听。 
  几个臣子都不敢吭声,也只能静静地听着。 
  歌声专注,乾隆听得专注,歌声凄婉,乾隆听得凄婉。歌声缠绵,乾隆听得震动。 
  “爷,我们不如进去避避雨吧?”一个机灵的臣子趁机提醒道。 
  “好!”乾隆欣然应承。 
  早有侍卫上前叩起门来。 
  开门的是夏秀才,这是一个清寒的读书人家。 
  献上茶来的夏雨荷令乾隆眼睛一亮,他几乎马上就在心里确定这就是那个唱歌人。 
  “皇阿玛,”一旁的紫薇一声呼唤打断了乾隆的回忆。 
  他们正站在一条小巷的入口处。 
  “这就是江家巷了。我的童年就在这里度过。” 
  紫薇无限感慨地环顾四周每房每舍,甚至每一块青石板都显得那么熟悉。 
  牵着尔康的手,紫薇快走向步说道。 
  “尔康,你们看,就是这里,我小时候常和邻居的女孩在这里踢毽子。” 
  尔康特意瞧了瞧那块屋前的空地,果然比较平整,正巧那屋的门开了,走过来一位中年男子。 
  紫薇有些伤感他说:“那本是赵婆婆家的祖居,听说几年前就已经换了主人了。也不知道赵婆婆一家搬到哪里去了。” 
  尔康拍拍紫蔽的手安慰道:“不要急,派人寻访一下一定能查找出来的。” 
  终于来到江家巷五十二号门前,乾隆愣住了,感觉以前的一切显得那么陌生。 
  “九岁那年,我和娘就搬离了这里。”紫薇轻喃完这一句,泪水早已悄然而下。 
  乾隆心里恻然,不用问缘由他也能猜出几分。 
  “外公有他自己的傲气,一气之下就病死了。外婆是妇道人家,没什么主意,过了不久也去世了。我娘带着我,不容于亲友,一直跟谁都不来往。”紫薇的泪水怎么也禁不住。 
  “如果不是因为我,我娘也不用搬离这里去千佛山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紫薇?”尔康心痛得不得了。 
  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 
  “九岁那年冬天,雪下的好大好大。”紫薇回顾道: 
  “我那么淘气不懂事,和一帮孩子打了架。” 
  “你和人打架?”尔康惊奇地间道,有点不敢相信。 
  紫薇带着泪珠笑着点了点头说:“小时候挺犟的,发起脾气谁也制不住。” 
  乾隆忧心地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和人打架呢?” 
  紫薇愣住了,咬了咬嘴唇,并没有回答乾隆这个问题,接着说下去: 
  “娘很生气,我就跪在雪地里。” 
  “你娘罚你跪在雪地里?你才九岁!”乾隆大惊道,根本不能相信。 
  “阿玛,不是娘罚我跪的,是我自己跪在那里不肯起来,除非娘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一下,乾隆和尔康同时都明白过来了,也同时感到心里一阵剧痛。 
  “你好傻呀!”尔康紧紧握住紫薇的手。 
  “孩子,阿玛对不住你娘,也对不住你。”乾隆的眼中已噙了泪。 
  “我真的是很傻,娘根本不可能告诉我爹是谁,娘要我起身,我的犟脾气上来了怎么也不肯听。结果,娘就陪我跪在了雪地里……” 
  乾隆的泪早已忍不住,潜然而下。 
  “后来,我大病了一场,家里本就桔据,娘最后不得不卖了外公的祖居给我治病……,祖居的旧房子早已被人拆掉重建了,所以江家巷五十二号永远只可能是在记忆里。” 
  紫薇看到那陌生的房屋,无限感慨他说道。 
  乾隆此刻的心境,千言万语也难以表述清楚,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那雨滴咯滴咯的声音,那羞涩的笑容,那纤纤的细手,仿佛就是在昨天就是在眼前。 
  二十年前的避雨小坐是怎么变成了小住的? 
  是雨荷的歌声使然? 
  是雨荷的笑脸使然? 
  是雨荷的棋艺使然? 
  是雨荷的书画使然? 
  是,但又好象不全是,一切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吧。 
  “雨后荷花承恩露, 
  满城春色映朝阳; 
  大明湖上风光好, 
  泰岳峰高圣泽长。” 
  “雨荷,雨荷,是我辜负了你呀,如果不轻言离别,如果不是我的负约,你也就无需这一生凄苦的等待了!” 
  夏雨荷的墓在城郊的一个山坡上,离夏家祖坟还有一段距离,因为未婚生女,夏氏家族一直不愿承认有这样一个子孙,即使是死后,尸骨也没能人祖坟。 
  摆上祭品,焚烧纸钱,紫薇和尔康双双跪在夏雨荷的墓前。 
  “娘,娘……”在母亲的坟前,紫薇再也支撑不住,痛哭流涕说不出话来。 
  乾隆望着那堆黄土,怎么也想象不出它是怎么掩盖住那个美丽多才的夏雨荷的。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 
  山水迢迢路遥遥。 
  吩过昨宵,又盼今朝, 
  盼来盼去魂也消! 
  梦也渺渺,人也渺渺。 
  天若有情天也老! 
  歌不成歌,调不成调。 
  风雨潇潇愁多少?” 
  “雨荷,我来了,我这个让你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的人给你请罪来了!”乾隆喃喃道来,一揖作礼下去,一滴滴热泪洒在黄土上。 
  悲风突起,雨骤然而下。 
  “雨荷,雨荷,是你地下有知,前来显灵了么?” 
  乾隆凄然喊道,不顾雨已淋身。 
  紫薇、尔康起身扶住乾隆劝道: 
  “阿玛,节哀顺变,请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不,你们不要管我,让我淋淋雨吧,我的心里会舒服些。” 
  “阿玛,你若不保重自己,娘在地下有知又怎能心安!”紫薇苦苦劝道。 
  “紫薇,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是在雨中与你娘相识的。一晃二十年,老天竟又是安排我们重逢在雨中……”乾隆已喂咽地难以再言语下去。 
  客栈里,小燕子正在和永琪说着话。 
  看着天骤然下起雨来,小燕子惊呼道: 
  “不好,阿玛、紫薇、尔康他们没有带伞,要不要派人送去呀?” 
  “你就不要乱操心了,”永琪看看天色说:“雨不是太大,他们一定会知道找地方躲雨的。况且阿玛并不想让大多的人知道此事。” 
  “你还提这事?你一提我就对皇阿玛心里有气。” 
  “皇阿玛也有他的苦衷?皇上是万民的表率,是不宜有大多的韵事传出去的。” 
  “什么万民的表率,这事本来就是皇阿玛的错。他没情没义,让紫薇的娘委委屈屈的过了一辈子!这么多年来对她们母女不管不问,现在又不敢还紫薇的娘一个公道。” 
  “唉,皇阿玛的顾虑井非没有道理,当初微服出巡的事知道的人,如果这事传闻于天下,只怕多事的人渲渲染染,对皇阿玛,对紫薇又有什么好处呢?” 
  小燕子听永琪如此说,一时倒不知要如何应对了。 
  “最重要的是紫薇过得幸福快乐,你说对不对?” 
  “那倒是!” 
  “你说皇阿玛无情无义也未免太偏颇,你只要想想他一直以来是怎么宽待爱护紫薇和你的,你就不应该说这种话!” 
  “可是。”小燕子忍不住仍是嚷道: 
  “我还是认为紫薇的娘太傻了。一天到晚等人等,等了一辈子,也太可怜,太没出息了,自己的幸福都不知道自己争取,我一想起就生气。” 
  “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你要设身处地为别想想,就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了。”永淇无可奈何摇摇头说。 
  “紫薇的娘有她自己的人格和尊严,正因为她爱得深,所以才不会上京去找皇阿玛。” 
  “为什么?”小燕子不能明白: 
  “如果皇阿玛能记得回去找她就好了!” 
  永琪感慨地看看窗外,有些诚恳地说: 
  “身为男子,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男人通常志在四方,胸怀远大,受不了拘束。在江山与美人的选择中,永远有矛盾,何况,阿玛是皇上呀。” 
  “永琪”小燕子听到这,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你是不是也会学皇阿玛一样留情容易,守情难,动心容易,痴心难,你是他的儿子;你是阿哥呀。” 
  “天呀,到今天你竟然还这样问我。我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永琪气得满脸通红脖子都粗了。 
  小燕子心一软,连忙道歉说,“是我不好,我不该总是和你怄气。” 
  永琪长叹一口气,紧紧抱住小燕子说:“我们不要管别人那么多了,我只感谢夏雨荷没去找皇阿玛。” 
  “为什么?”小燕子这回更是如坠云里雾里。 
  永琪笑道:“要是她早早上京找到了皇阿玛,就不会有紫薇寻父,也不会有你小燕子入宫了,又哪来我们的今天呢!” 
  “你好坏!”小燕子一巴掌拍了过去。 
  夏雨荷的墓前,风雨已停。 
  乾隆那一种锥心刺骨痛楚,并没有被风雨洗刷一轻。 
  他不愿痛哭失态,而悲哀又找不到任何一个地方去收藏,他心中的愧疚与眼泪通过诗句才稍稍得到了一点渲泄。 
  “秋日雨之夜,归于纵有期。 
  小住成永诀,一见定何时。 
  微服惊空设,残荷此尚重。 
  回思相对坐,恐泪惜矫儿。” 
  众人见乾隆,紫薇,尔康三人一身透湿而回,赶忙熬姜汤的熬姜汤,烧热水的烧热水,送干毛巾的送干毛巾,忙成一团。 
  乾隆的情绪很低落,大家都不敢高声喧哗。 
  小燕子见尔康在房中抄着乾隆的那首挽诗,看见最后一句:“忍泪惜娇儿”,愈看愈忍不住,失声哭起来。 
  紫薇慌了,连忙问:“小燕子,你怎么了?” 
  “紫薇,我们是结拜的姐妹,你娘就是我娘,我应该到娘坟前去拜一拜的。”“你的腿受了伤不能动,需要静养,我已经替你向娘行过礼了,以后是有机会去看娘的,你又何必如此呢?” 
  “紫薇,至少我们可以拜祭你娘,可我娘的坟墓又哪里呢?”小燕子突然觉得自己奇惨无比,“我连亲娘长的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尔康,永琪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安慰才好。 
  紫薇只有上前揽住小燕子,俩个人任由眼泪往下流。 





  第二日,乾隆一行从山东济南起程,巡幸的船只首尾相连,硅旗招展,显示出浩荡皇威,地方官及成千上万的百姓聚集在福字码头相送,对乾隆一行依依不舍。 
  欢送的百姓在岸边敲锣打鼓,人声鼎沸,他们大声地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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