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 冥冥中的虐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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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没有27中队,也没有什么作战演习。但是如果你并不在你说的那个时间里真的去过某处,你就无从确定有还是没有。受审对象的问题在于:事先准备好的供词是不能改变的。你说你是一个普通学生,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临场重新编造的谎言绝不可能没有漏洞。我想陆浩心里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认为他现在再要开口,说的多半会是事实了。
他没有试图辩解,他知道那没有用,只能越说越糟。但是他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我抑制着愤怒和失望转身走回桌子,身后传来乱七八糟的响动和小伙子勉强压抑着的“哦……哦……啊”的声音。宪兵们就在椅子上按住他,正在用针扎他的另一个睾丸。
我在椅子前立定,向后转,走到他身前再向后转,又走了一个来回。他现在跪在椅子后面,摊平的两手被紧紧地按在椅子面上,用钳子夹紧一根针插在他食指的指甲缝里,再用铁锤把它敲进去。
他的身子随着铁锤的敲击一耸一耸地往上窜,猛烈地向两边甩着头。又有人上去帮忙按住他。
“发报机,在哪里?”
“我……我…我……”他喘息着说了好几个”我”字,却没有了下文。
再往中指里钉进一根,再问。
“电台,在哪里?”
他昏死过去一次。
钉无名指的那一根针尖从手指的第二个关节上穿了出来。钉满了他右手的前四个指头再逐个地钉他的左手,也钉满了。手背上和椅子面上到处流着血水。再问。
“在哪里?”
他甚至还有力气抬起头挑 地看了我一眼。
“脚。”
把小伙子推倒在地上,让他两脚并拢,脚底贴着一块厚木板用绳子胡乱
地缠紧,脚尖垂直向上。再挨个地把钢针钉进他的每一个足趾中去。
脚趾比较短,钢针能一直刺进昨天被夹伤的趾根。从几个肿胀的特别利害的脚趾中流出的是几乎没有血色的混浊的泡沫,量大的令人吃惊。
他第二次昏迷过去,弄了半天没弄醒。”叫军医,叫山田来。把他弄醒了来叫我。”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他们才来队长室告诉我他醒了。已经是傍晚了。
“再烫。”
让他脸朝铁床跪在地下,手臂伸在铁床上捆住。从他的肩膀开始,把烤红的铁条按上去大约五秒钟,换一根铁条,移到下面四、五公分的地方再按下去。就这样顺序往下烙,一直烙到他的屁股。再回到上面从他的脖颈开始,这一次几乎是一
节节地烙着他的棺骨,年轻小伙子的反应很强烈。一直烙到他的尾骨。
然后再是第二个肩膀。整个背可以烙三排,我们也就那样烙了三排。
把他解开拖到刑床上,陆浩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用捆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朝天躺着。两条腿无力地垂挂在床边。首先是不能让他昏过去,于是找来山田给他注射了据说可以刺激神经的针剂。
“再叫几个人来。”是我下的命令。于是又去拉来了几个人,二号室里挤着十二三个小伙子把陆浩围在中间。
我确实已经发誓要真实客观地写出所有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的年纪恐怕已经太大了。对于那个晚上的那两个小时,即使是试图回忆一下当时电灯光下他脸上的那种表情都已超出了我的兴趣能承受的限度。
有两个家伙一开始就在小炉子上用一个芥末酱和着辣椒水;就是那种到处能长成着的红辣椒,切成碎块放了小半锅,加些水在火上炖着。后来呛得大家都受不 了,便把整个炉子拎到屋外去了。
大概结束之后把锅子端进来。小半锅红彤彤烂糟糟的东西。对小伙子说:”那么久地工作过很疲劳吧,明天会化脓的。给你消消毒吧。”
于是拉开他的大腿,赤手把红色的辣椒末地塞进去他的肛门里,用手指使劲往里推。为了不让他用手干扰,把他的两手又反铐到身后去了。
然后又用打针的针筒;吸上红红的辣椒水;将注射头插进陆浩的尿道口里;将辣椒水强行注入到陆浩的尿道和膀胱里。
其实陆浩根本无力干扰,他几乎连扭动身体躲避一下都办不到。他平静地躺在那里听任他们在下面胡闹,偶尔轻微地抽搐一两下,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短促的、象是晚上做恶梦的人那样的哼哼声。不过随着浓稠的辣椒水在体内产生了效果,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好了,身体里一定会觉得很温暖吧?”大家站起身来看着他,那小伙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被人分开的腿慢慢地并拢,又努力着把一条腿抬起来搁到另一条腿上。
两条腿扭绞在一起夹紧,再把身体向一边侧。
他一共试了三次才使自己侧卧过来。这一系列动作都是以一种电影慢放般的迟缓速度完成的。他现在努力着曲起双腿把膝盖顶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样还是不行。他的鼻翼向外张开,胸脯上下起伏了半天才积聚起新的力量把两条腿在脚镣的限制内重新尽量地伸开,象被烫了舌头那样往嘴里吸冷气。这其实跟他烧灼的生殖器和肛门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嗫嚅着说:
“渴,给点水”
这提醒了我们。有人轻轻一捏就弄开了他的嘴,他睁大眼睛紧盯着那口还剩下一小半的辣椒水到了自己的唇边,眼神就象是疯了一样。深红的浆汁倒得他 满嘴满唇都是,覆盖住了他的鼻孔。他现在要想呼吸就得把这些东西吸进肺里去。
那几个晚上才被叫过来,没有参加前面刑讯的小子哈哈大笑起来,而一直跟着干了两天的宪兵们转身走到屋子的另一头去洗手。我认为他们的士气有问题,想叫住他们训斥几句,但是接着自己也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疲乏。留下两个宪兵,我把其它的人打发出了房间。
我满怀厌恶地盯着又咳又呛;在地上没完没了地翻过来折过去的陆浩。他的整张脸涨成了紫红色;舌头长长地拖在嘴外,直到现在他都没能好好地喘出过一口气。从他的胸腔里发出一声声哨子似的鸣叫,同时从嘴里和鼻孔里往外喷涌出杂乱的液体,他的脸上和乱糟糟的头发上已经层层叠叠地堆满了这种混合着暗红色小块的东西,分不出是血块还是辣椒碎片。然后又是一连串象是要把内脏全都吐出来似的咳杖。
“这不是小伙子,是个夜叉”我愤怒地想。他这时看上去也确实象个男鬼。”没有人能这样坚持,”我的感觉不象是我正疯狂地折磨他,倒象是他被特地派来折磨我。他心里明明知道自己最终一定会供认一切,但是却如此顽固地坚持一分钟算一分钟。
本来是很好地获得上级赏识的机会,破获一个很隐蔽的敌人的情报组织。就这样让这个疯小伙子毁掉了。我便是这样愤怒地诅咒所有的人和事:该死的中国小伙子,该死的军车司机,该死的龟田川机关。
小伙子总算咳出了吸进气管里的大部分辣椒末。他在地下呜咽着,爬着,把身体翻了过去让自己的背脊朝上,象蠕虫那样一起一伏地扭动,沉默地在地上磨擦自己的肌肤。他是希望青砖地面上的凉气能够渗进小腹中去,减缓一点体内燃烧着的火焰吧。他的手一直被铐在身后,完全帮不上忙。
“给他弄弄。”两个倒霉的家伙情绪低落地为小伙子洗脸,把他扶起来喝了点水, 喝了点粥。甚至还要扶他去厕所。这些事从来都是让其它的囚犯干的,但是陆浩自从进了这间屋子之后还没有让他接触过一个中国人。
“把他挂到墙上去。”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干这个。他们把小伙子拉到墙边,把他铐在背后的双手用绳子绕在砖墙上固定着的一段铁管上。铁管的位置比人的膝盖略高一点。手被固定在这个高度上犯人站立起来两腿不能伸直,蹲下去脚跟碰不到地。
这是全世界的警察都会使用的方法之一。更严格一点的做法是把犯人的两脚也用绳子固定在墙角边。这样可以避免他把脚往外移开一些放平,用背靠在墙上来支撑一部分体重。二号室墙脚边的另一根铁管正好可以起这个作用,于是把小伙子脚上锁着的脚镣铁链在铁管上缠绕了几圈抽紧。
陆浩本来就无力站直,那对被火烧坏的脚底一触及地面他就连脸色都变了。他顺着砖墙滑落下去,身体的重量落在前面几个折过来的足趾上,他并不是太响地了一声,身子却剧烈地抖动起来。仍插在他脚指甲缝里的那些钢针不知道扭成什么样子了。
我走过去,把结实的军靴踩在他的趾头上,用力地左右碾压。抬起脚看看,象是被踩死的小虫那样扁扁的,每个趾头前面被挤出了一片血水。蜷缩在下面的小伙子勉强仰起脸来,眼睛里亮晶晶地蓄满了泪水。他的嘴唇颤动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我等了一会儿,开始猛力地跺他的另一只脚。
他可能是失去了知觉。”把他弄醒。”我冷漠地下令。”看着他,不准他睡着。”
陆浩被反剪双臂用他伤残的脚半蹲着度过了那一整夜。我不知道两个值夜的宪兵为了度过无聊的时光是如何折磨小伙子来开心的。但是我确实很想知道一个小时之后在他全身关节酸痛难忍,每一条肌肉无法抑制地激烈颤抖的时候在想些什么。我知道那时的感觉会是每一分钟都象度过了整整一天那么长,再加上他下体中火辣辣的烧灼…前面是完完全全没有尽头的忍受。难道那小伙子就一刻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吗?
这是我在中国遇到的最勇敢最坚强的一个小伙子,他终于扛过了三天残酷的拷打和折磨,我最终没有把他弄死,也许是我心里还残存的一点点人性的良知,当然我多少也对这个长象俊秀的小伙子心里多少有点敬佩,我给他留了条活路,把他送到一个矿山做苦力去了,过了一年,我还专门去了一趟那个好友掌管的矿山,探视那个在我手里被严刑拷问过的男孩子,他恢复的很快,虽然苦力的劳动很苦,这个叫陆浩的小伙子生命力是如此的顽强,居然活了下来,身体看起来似乎还不是很糟。他看起来又成熟了不少,上唇居然长出了一层淡淡的胡须,我知道他的生殖器居然恢复了部分或全部功能,我心里有点暗暗庆幸,如此漂亮健康的一个青年幸亏没有彻底毁灭在我的手里,我找了个借口,让我的朋友允许我带走这个青年,在返回路上,他始终怀着忐忑不安的神色,我知道他想什么,会不会又将他投入那惨绝人寰的刑讯室里,再次面临残酷的拷打?我打开他的手铐,拍拍他还是有点稚嫩的面颊说:“你自由了,走吧,去你愿意去的地方!”
他楞在那里,有点傻。
“走吧!”我拿出一叠钱,放在他手里,迅速离开了他。
走了很远,我回他看,他依旧傻傻站在那里,居然和我招手,我下意识回招了一下。
真是个傻瓜,被我差点整死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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